第六十七章秋後算賬
曉峰看著已經被張遼制住的牛輔問道：「不知道牛大人現在還有什麼說的？」
「哼！」牛輔重哼一聲說道：「自古成王敗寇，我殺你不得落入你等手中，只能說明牛某學藝不精罷了。要殺要剮悉隨尊便，我牛輔要是皺一下眉頭便算不得上是西涼好漢。」
曉峰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倔強，他狠狠啐了一口說：「憑你這種濫殺無辜，視他人生命如草芥的敗類哪裡還配自稱好漢？如果帶兵只靠威逼強權，怎麼會有人能忠心對你？今日你的失敗足可以說明一切，我想就現在算殺了你也沒有人能說我不對。」
像是這種沒有人性的傢伙今天已經徹底把曉峰激怒了，他回首看了看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刺客的屍體，心中升起一陣憐憫之情。雖然剛才為了保存性命，並且也算是為這些人做個解脫而將他殺斃。可是人畢竟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儘管這些人沒有了自己思維，但是從來沒有殺過人的曉峰又怎麼能沒有負罪感呢？
曉峰也很想殺掉牛輔出口氣，想起這一路上的艱難險阻竟然都出於賈詡的腦袋，曉峰就想讓他們知道：設計陷害自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的。並且牛輔一死，賈詡從今往後手中再沒有憑恃，只要自己多加防備就絕對沒有什麼危險了。
不過他現在卻又絕對不能動牛輔一根頭髮，人家再怎麼說也是董卓的親女婿，不能只因為想對付幹掉自己，就讓董老大的女兒守寡吧?況且現在北地郡的情況還不知道怎樣，如果貿然殺了牛輔，萬一董卓生氣起來自己又該如何去做呢？
「既然牛大人認栽，我也不會多做為難。」曉峰略思一下繼續說道：「我現在就回洛陽向董丞相覆命，不過由於路上耽擱時間太久，所以想和大人討要些軍馬車輛，並且還需要大人陪同我們走上一程。只要過了函谷關，我馬上放大人回長安如何啊？」
之所以選定函谷關，主要原因還在於關口守將牛遨是一個十足的酒囊飯袋，就算他敢興兵追趕，憑著張遼和高順的手段，也絕對讓他又來無回。
胡赤兒倒在一邊大聲叫道：「牛大人如果離開，長安的軍務應該如何處理？如果你們需要挾持人質的話，就由胡某陪諸位走上一遭吧。」
曉峰聽後一笑對他說道：「你當我們是傻瓜不成？就算你想早死我們也絕不敢奉陪。以前我沒有見過倒是不敢說，可是今天看到牛大人的為人，我想是絕對不能出此昏招的。只要他一脫困怎會遵守協議放我們回洛陽？恐怕為了你們的奸計不能破漏，他還會丟卒保車犧牲掉你的性命。」
曉峰提起手中的七星寶刀走到牛輔身邊，他緊緊地盯住牛輔的臉說道：「牛大人一直沉默不語，難道沒有聽清楚我的話麼？本人向來沒有什麼耐性，今天你又讓我手下見了血，你以為在這裡一聲不吭，找個屬下開脫我就會饒過你放你走麼？」說完也不見他有什麼前兆，一揮手將寶刀狠狠地刺入牛輔的大腿中。
饒是牛輔再如何厲害倔強，此時也忍受不了這種鑽心的疼痛，張遼稍一收劍牛輔便抱住大腿滾在地上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還請將軍開恩饒過牛大人吧。」胡赤兒見到主公受罪，雖然心中對他的人品大為不滿，可是畢竟人家對自己有著提拔賞識之恩，如果此時袖手旁觀豈不是小人行徑？
牛輔此時滿腿滿手都是血，曉峰這下雖然用力不大，可是七星寶刀何其鋒利，只輕輕一插便深入筋肉之中。牛輔強忍著疼痛滿臉大汗卻強硬的說道：「你個奸賊，你要是好漢今日就殺了我。否則以後被我抓住機會，我必定將你碎屍萬斷以報今日凌辱之仇。」
曉峰現在已經完全放開了心結，反正今天人也殺過了，牛輔也得罪了。如果此時認慫後悔，只會將自己逼入絕路。他看著牛輔痛苦卻憤怒的面容，二話不說揮刀刺入牛輔另外一條大腿之中。
要說剛才牛輔還可以勉強支持的話，現在兩條腿全部受傷血流如注，就算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了。他大叫一聲兩眼翻白昏死過去，任憑胡赤兒和門外屬下大聲喊叫，卻也喚不起來了。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明明落入我的手中還不老老實實認錯，世間上哪有比這更愚蠢的事情呢？」曉峰看著跪在一旁的胡赤兒說道：「你也不用擔心你家主公，憑他這麼強壯的身體和他這麼變態的心理，半個時辰之內不止血也不會死掉。」（胡赤兒心想：會不會死與心理變態有什麼關係？不過轉念又一想，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就牛輔平日裡做的這點事情，恐怕想死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過，如果血流的太多的話，很有可能會使身體一些部位失去正常能力。耽擱時間過長的話今後落下什麼殘疾就不管我事了。」曉峰示意高順放開對胡赤兒的制衡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想然讓他死的話，就趕快照我剛才的吩咐去做。只要你迅速備齊馬匹車輛，並且將我剛才選走的盔甲兩萬副，各種長短兵器各五千套。另外再上強弓三千把，硬弩兩千把，各式羽箭十萬支準備妥當。然後再將這些東西統統給我裝到車上，你也知道現在中原大戰頃刻便起，多儲備一些武器盔甲沒有什麼錯處啊。」
要說剛來長安的時候，曉峰還會因為自己人馬太少，帶不了許多東西的原因，從武庫中只拿了「很少」的裝備。可是現在局勢又有所不同，既然自己手中有這麼大的籌碼，並且只要拿住牛輔，長安方面投鼠忌器便不敢有什麼舉動。故此這些人就有理由安安穩穩的捲走大批裝備了。
胡赤兒心中暗罵對方貪心，可是現在牛輔落入曉峰之手，並且如果時間太長主公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自己便要背負謀害主公的罪名了。於是他也不多說什麼，站起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那些刀斧手經歷了剛才一幕，現在回想起來心有餘悸甚為吃驚。他們見到胡赤兒走出門外，互相間看了幾眼竟然齊齊跪下請求曉峰將他們帶走。
「咦？你們不是牛輔的精銳麼，為什麼現在要轉投於我啊？」曉峰心中雖然知道他們怕留下來給牛輔洩憤，但是如果不讓他們自己說的話，怎能表現出他們的誠意呢？
「剛才冒犯還請將軍大人大量。」一個隊長裝扮的人單膝跪地說道：「我們本來是長安的守城軍，因為平日裡牛大人行事狠毒不講情面，所以大家只好對他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違背。」
「今日我們被安排此處根本不知道所殺之人是誰，只聽胡大人說，對方是一個禍亂西涼軍的罪人，所以今日布下殺局要剷除此人。誰知道我們聽到執杯信號衝將進來的時候，聽到將軍開口說話，這才知道原來您是最近在洛陽享有盛譽的左將軍。別人我們殺也就殺了，可是您可是我們涼州軍的恩人，如果沒有您董丞相又怎能如此容易的控制京師呢？所以一怔之下大家誰也不敢出手。」
曉峰聽那人一口氣說完，心裡暗爽：誰能想到自己的「威名」竟然傳到長安來了？看來有一分付出就有一分回報，現在想來也不枉自己從前經歷了那麼多危險磨練了。
「那你們是不是怕牛輔回來算賬，所以趁此機會想要離開這裡？」曉峰看著那四百多漢子無不拚命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們也識得大體，並且如今是我將你們逼入如此窘迫的境地，那麼我也沒有理由拒絕你們的加入。不過你們也知道現在局勢不穩，連西涼軍內部都出現問題，你們跟著我不一定會得到什麼好處的。」
「將軍大人剛才的所作所為令我們十分佩服，能夠跟隨您這樣的主公就算刀山火海我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幾人帶頭表態之後，換來的是所有人的一致贊同，曉峰看到對方確實有跟隨自己的誠意之後，於是便同意了這些刀斧手的加入。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力量，這些人怎麼說也是長安城的精銳，雖然人數不多業總算是聊勝於無。
胡赤兒常年得到牛輔的器重是有一定道理的，雖然曉峰的要求比較苛刻，不過一炷香過後他終於飛速的趕了回來，順便還帶著長安城中最好的大夫。
曉峰現在有了新人的加入膽氣也變得足了起來，儘管那些刀斧手只不過是剛剛歸順，不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八字箴言他還是懂得的，如果不能給予這些人足夠的信任，對方彼此猜忌的話便沒有什麼意思了。
趁著張遼出去清點物資的時間，胡赤兒帶來的大夫為牛輔做了仔細的包紮。可能是牛輔在長安作威作福慣了，曉峰看到那個大夫在處理傷口的過程中竟然有些害怕般的瑟瑟發抖。如果讓百姓懼怕成這個樣子的話，不如就替他們做做好事，在半路上順便解決了這個殘忍的傢伙算了。
想到這裡，曉峰不禁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吃驚，為什麼只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就讓他的心也變得冷酷起來了？雖然從前也遇到過不少的危險，不過自己想到的只有自保和化解，而今天殺過「人」之後，讓他在解決問題的時候，越來越注重起實效性來。
曾經有人說過，善良和殘忍其實只在一念之間。一個心地純正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傷害別人的，如果一旦開了殺戒，那麼就好像捅破了一層窗紙一樣，對待生命的價值就不那麼在乎了。
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一切事情都靠殺戮來解決的話，那麼遲早也會變成像牛輔這樣的人。不行，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曉峰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可以不用武力的話，就盡量去使用智慧解決。
高順在一邊注意著胡赤兒的行動，不過萬幸的是這個傢伙似乎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並沒有企圖用什麼詭計翻盤。於是此時的會客廳內除了牛輔夢語般的吃痛聲外，其他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出來。
不一刻功夫張遼便已經回到廳中，他看了看已經包紮好的牛輔，然後衝著曉峰點了點頭，示意胡赤兒準備的物資絕沒有一點問題。
「山水有相逢。」曉峰對木訥的站在一邊的胡赤兒說道：「就請胡將軍暫時轄管長安城的軍政。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要想試圖耍什麼花樣解救牛輔，或者妄圖自此控制長安的話，我會要你死的很難看的。」
說完這番話之後，曉峰擺手示意撤退，躺在地上雙腿纏著繃帶的牛輔此時也被兩名士兵夾住，拖到門外的馬車上拉走了。雖然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身在長安的洛陽軍卻急沖沖的叫開了城門，趕著運送軍資的馬車迅速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