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的音域比較寬,音色清亮,她點了一首「荷塘月色」,唱得很有味道,隨後唐偉也點了首「好漢歌」,吼得撕心裂肺,彷彿要將一腔的鬱悶都通過唱歌吼出來。
唐偉唱過以後,葉夢溪點了一首楊玉瑩的「我在春天等你」,葉夢溪的嗓音甜美清麗,聽她唱歌,人的心情很容易平靜下來,就像聽鄰家小妹在傾訴。
楊玉瑩曾經是國內最著名的甜美派玉女歌手,後來捲入**大案,被爆為官二代包養,從此聲名狼藉。
「我在春天等你」是楊玉瑩十幾年後,也就是去年復出後唱的第一首單曲,在以往甜美的基礎上,又多了一些滄桑。
葉夢溪將這種感覺演繹得很到位,她唱這首歌,可能也是有感而發,楊玉瑩的個人品性暫且不論,在文娛界,想要遠離潛規則,似乎很難。
這與個人品性當然有關係,但正如那個古老的命題,環境影響人,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想要出淤泥而不染,並沒有那麼容易。
「李辰,你有這個能力,以後多幫幫夢溪,」唐偉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李辰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李辰點了點頭:「會的,不過我的能力也有限,能做的事情更少,有時候還要靠她自己。」
「嗯,」唐偉沉默了片刻:「新聞界跟娛樂界一樣,裡面的水很深,她偏要去闖,說了也不聽。」
唐偉曾經追求過葉夢溪,不過被葉夢溪拒絕了,唐偉沒有繼續糾纏,但還是很關心這個女生。
「唐偉,其實這個社會跟娛樂圈一樣,都存在潛規則,只是娛樂圈的利益糾葛多一點,誘惑多一點,面對這些潛規則,我們能做的其實很有限,就是在自己擁有足夠影響的地方,拒絕這些潛規則,而在自己無法影響和改變的情況下,就只能在堅持自己的前提下,去適應、利用潛規則,」李辰語重心長地跟唐偉說道。
唐偉的性子嫉惡如仇,這種性格在如今的社會上很難生存,唐偉畢業於申城財經大學財務管理專業,正是他的這種性格,讓他丟了幾份到手的工作。
唐偉明顯無法接受李辰的觀點:「讓我同流合污,我做不到。」
「不是讓你同流合污,」李辰想了想,覺得要說服唐偉比較困難:「好比今天中午,陸幽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我們,後來宋書記、陶局長也直接抓人,說起來,也是偏袒我們,因為宋書記跟我比較熟,你會不會覺得宋書記這麼做,也是違法呢?」
唐偉愣了愣,他不是學法律專業的,也並沒有接受過西方那種特別講究程序正義的法治環境熏陶,已經習慣華夏這種人情社會的做法,所以他本來並沒有覺得宋雄新那麼做有什麼不妥。
現在聽李辰說起來,才覺得確實有那麼一點不合規矩,但是也沒覺得違法什麼的,因為劉成成他們確實是混蛋。
看到唐偉露出沉思的表情,李辰接著道:「像今天這種情況,如果我不是打電話請來宋書記,而是想走法律的途徑,其結果就是被劉成成弄局子裡,打一頓算是輕的,葉夢溪她們的情況恐怕更糟。」
「我其實就是利用潛規則,動用了私人關係,宋書記和陶局長也徇私在程序上給了我們方便,但我們並沒有作惡,對不對?」李辰緩緩說道,他只能跟唐偉說到這個份上,至於他能不能想通,能不能接受,就不是他能夠影響的了。
想通了、接受了,唐偉也就成熟了,這是他成長歷程中必須要經歷的一段。
看到唐偉皺著眉頭在思考,李辰就沒有打擾他,抬頭看了看其他人,劉漢文、趙建傑、趙新哲三個湊在一起喝酒,陳琳拉著劉琴琴、於菲菲在唱歌,葉夢溪坐在一旁,手上拿了罐啤酒在喝。
李辰也起身從吧檯那邊拿了一罐啤酒,做到葉夢溪身邊,將啤酒罐伸過去,輕輕碰了碰:「還在想中午的事情?」
「我在想是不是要遠離新聞界,遠離官場、遠離文娛圈,」葉夢溪柔柔地說道,顯得很無力。
李辰喝了口啤酒:「這個要看你自己的選擇,別人無法幫你決定,甚至都不能給你參考意見,如果讓我說實話,一個漂亮的女生,要堅持自己的底線,不管做什麼,都會非常困難,說白了,誰讓你們長得那麼漂亮,讓男人控制不住自己?」
李辰笑著說的這句話,他其實並不想看到葉夢溪放棄自己的夢想,一個人放棄夢想,意味著她的生命已經失去價值。
葉夢溪很好強,如果讓她放棄夢想,以後她肯定不會快樂。選擇了夢想,也許是選擇了一條更為艱辛的道路,但起碼會很充實,不會感到空虛,也不會因為輕易放棄夢想而後悔。
葉夢溪突然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喝了一通啤酒,最後很不淑女地抹了把嘴,對李辰道:「謝謝。」
李辰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卻讓她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不管她做什麼,都會遇到困難,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除非她什麼也不做。
葉夢溪知道那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忍受自己什麼都不做,成為一個擺設、花瓶,甚至男人的玩物。
「不用謝,如果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你可以來找我,能幫忙的我一定不會推辭,」李辰沒有再說什麼,每個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也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葉夢溪既然選擇了那條路,就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甚至放棄某些東西。
跟葉夢溪說完話,李辰又來到劉漢文等人身旁,在早先發生的事情中,劉漢文、趙建傑、趙新哲的表現都讓他不是很滿意,他們沒有像羅翰那樣出賣同伴,但也沒有站出來,為同伴出頭,在關鍵時刻,他們當起了「鴕鳥」。
李辰並沒有責怪他們,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他們性格中的缺點,至少在陸幽帶著人氣勢洶洶要將他們抓起來,並極有可能被抓進去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叛變。
這已經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