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劉成成等人剛才這一鬧,「餐聚人生」一層大廳已經沒有多少人,很多人見勢不妙,提前結賬走人。
餐廳的大堂經理也不敢過來,當做沒有看見,能躲的都躲了,劉成成他們幾個,誰不認識?那是平德縣城有名的紈褲。
等這隊警察一來,剩下的人也都閃了,免得殃及池魚。
「葉夢溪,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劉成成臉上露出獰笑。
葉夢溪看了李辰一眼,李辰向她點了點頭,葉夢溪咬咬牙,幾乎是吼道:「劉成成,你做夢去吧!」
「陸幽,將這些人都抓回去,」劉成成怒極,特別是看到葉夢溪和李辰眉來眼去,突然衝上前,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草泥馬,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搶?」
「你的女人?做夢去吧!」李辰飛起一腳,結結實實踹在劉成成肚子上。
劉成成口中發出一聲慘叫,摔出去一米多遠,撞在後面幾個人身上,後面的人見勢不妙,連忙緊緊抱住他,才避免他撞上桌子。
「劉少、劉少,你沒事吧?」領頭的警察陸幽抱著劉成成,驚恐萬分地問道,額頭上的汗都淌下來了,他可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劉大成對這個兒子有多寶貝,要是劉成成出了問題,雖然是李辰打的,他這個在現場的部屬,肯定也要倒霉。
陸幽又怕又怒,這他媽的什麼人啊,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對劉少動手,真是不想活了啊!
劉成成這一下挨得不輕,但也只是硬傷,他疼得咬牙切齒,一把推開陸幽,暴跳如雷:「滾開,都愣著幹什麼,快抓人啊!」
陸幽打了個激靈,也跟著吼道:「快,抓人,都抓起來。」
「都給我住手!」李辰皺了皺眉頭,突然厲聲喝道:「你們憑什麼抓人?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流氓,啊?」
「憑什麼?就憑我老子是劉大成,我說抓誰,就抓誰,你他媽就等著死吧!」劉成成面容扭曲得早已不成人形,他在平德橫行慣了,壓根沒想到還有人敢對他動手。
李辰讓他在女人和狐朋狗友面前出了個大醜,他已經將李辰恨得死去活來,他也沒將李辰,還有唐偉等人放在眼裡。
不過是幾個東部來的志願者,據說都是家裡沒什麼關係,在東部找不到工作,想通過參加西部計劃曲線救國,以後考公務員加分、優先錄取什麼的。
都他媽是一幫傻子,這年頭做什麼都要講關係,沒有關係,就只有拿錢去砸,參加西部計劃有個鳥用,每年考公務員那些錄取名額,要麼被關係戶瓜分,要麼就是一個名額十萬、二十萬,給賣掉了。
這些頭腦單純得好像一張白紙,讓國家幾句口號就忽悠到西部的傻逼,家裡又沒什麼關係,打了也是白打,死了也白死。
「陸幽,抓人。」劉成成吼道,順手從陸幽身上搶過一根橡膠警棍
陸幽把手一揮,吼道:「抓人。」
陸幽帶來的人,立刻撲了上去,劉成成在手上墊了墊警棍,怒吼一聲,再次衝了上去,掄起警棍,就朝李辰頭上砸去。
「都給我住手。」
大廳中,又響起一聲厲喝。
陸幽看到劉成成又衝出去了,緊張得不得了,就怕劉成成出事,好在他剛才明確指示,他的手下已經將李辰當作重點關注對象,有兩個人撲上去。
有兩個聯防隊員護駕,劉成成這回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吧?
陸幽這麼想著,猛然聽到有人大喝一聲,嚇得打了個激靈,心裡極為惱火:「混蛋,吼什麼吼,今天一個都別想跑了。」
陸幽發完狠,突然察覺有些不對,聲音不是從前面,而是從後面發出的。
他漫不經心轉過身,口中罵道:「誰他媽的多管閒事,快給我滾。」
李辰看到好幾個人衝上來,連忙跨上一步,唐偉也跟他一同進退,兩個人擋在最前面。
眼看幾個聯防隊員,還有劉成成揮舞著警棍撲上來,李辰來不及多想,肩膀一沉,突然伸手抓住一個聯防隊員的手腕,用力一扭,往旁邊一推,撞在另一個人身上。
與此同時,劉成成的警棍也砸了過來,他也不好閃避,身後就是陳琳、葉夢溪她們,只好側了側身子,用肩膀挨了這一下。
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李辰忍痛抬起腿,彎起膝蓋,狠狠撞了出去,撞在劉成成小腹上,劉成成嗷地一聲,吃痛拿不出警棍,落到地上,身子弓了起來。
李辰抬起手臂,手肘狠狠砸在劉成成背上,然後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拎住這廝的後頸以上,抬起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彭」的一聲,撞在桌子上。
就聽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桌上的盤子、碟子、酒杯、煙灰缸四處橫飛,殘羹剩飯混合著各種湯汁、酒水,劈頭蓋臉砸了劉成成一身,價格不菲的鱷魚夾克上,綠一塊、紅一片,沾滿了各種污穢。
劉成成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竟然會在平德縣城的地盤上,挨了兩頓打,並且一次比一次慘。
特別是這一次,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躺在地上唉呀媽呀一通亂喊:「陸幽,你他媽的在幹什麼,給我把這小子宰了啊!」
陸幽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劉成成,剛剛他一轉身,就打了個激靈,渾身如墮冰窖,一陣陣發寒。
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男子黑著張臉,可不就是平德縣電視台、平德日報天天出現的縣委書記宋雄新。
看到宋書記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陸幽心中一陣陣叫苦,今個兒算是完了,怎麼就碰上縣委書記了,剛才那一幕,估計都被宋書記看到了,雖然他是為頂頭上司的兒子辦事,可縣委書記是平德縣最大的官,劉大成也歸縣委書記管,要對付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還不跟玩似的?
怪不得剛才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老天啊,自己竟然還罵了他,罵了縣委書記,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麼?
「宋、宋書記,你、你怎麼來了?我、我該死,我、我剛才沒聽出來是您……」剛剛還威風八面的陸幽,此刻已經像霜打的茄子,完全蔫掉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快讓他們給我住手,」宋雄新擔心李辰吃虧,也顧不上教訓陸幽,伸手一指李辰:「要是出了半點問題,我唯你是問。」
陸幽身軀一顫,這才明白李辰為什麼敢站出來,為什麼敢對劉成成動手,原來人家有縣委書記的後台。
劉少啊劉少,你得罪什麼人不好,你搶誰的女人不好,這下子踹上鐵板了吧,也連累我們跟著倒霉。
陸幽這麼想著,剛要出聲,就看到陸幽飛了起來,摔了個七葷八素。
聽到陸幽讓他將李辰給宰了,幾個聯防隊員就要衝上去邀寵,陸幽急忙喊道:「住手,都住手,你他馬的作死啊,讓你們住手沒聽到啊!」
陸幽狀若瘋狂地撲了上去,一陣拉扯,才讓露出本性的聯防隊員停了下來,一個個迷惑不解地望著陸幽,又望望地上翻騰的劉成成。
劉少又給打了?看來點子挺扎手,有人激動地叫道:「陸所,怕什麼,咱們這麼多人,衝上去滅了丫的。」
「滅你媽滅啊!」陸幽衝上去給了那說話的一巴掌,他看到劉成成的慘狀,心裡也一顫一顫的,天知道劉大成發起火來,會做出什麼。不過眼下縣委書記在這裡,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現在反而慶幸是劉成成讓人打了,而不是反過來,否則宋書記當場就能摘掉他的官帽子。
「陸幽,你們怎麼停下了,難道你也怕了那小子?你他馬的也太沒用了吧,枉我老子那麼信任你,你就看著我讓人打啊!」
劉成成正等著陸幽給自己報仇,沒想到陸幽不但沒將李辰給辦了,反而讓他的人都停下,退下去。
如果是平時,這麼反常的情況,劉成成或許會多注意一下,可是今天他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已經氣瘋了,恨不得立刻就將李辰撕成碎片,哪裡還會想那麼多。
他以為陸幽是怕了,氣得破口大罵:「陸幽,你他媽也不想想你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就你那德性,不是我爸,你能在警察裡面立足?你能撈那麼多錢?玩那麼多女人?」
「你他媽的怕什麼啊,人你都弄死過,還怕這幾個小白臉?」劉成成口沒遮攔,一下子就將陸幽的醜事爆出一大堆。
陸幽的臉色一陣陣發白,再讓劉成成這麼說下去,他可就真要死了。他突然衝上去,照著劉成成就是兩巴掌,吼道:「閉嘴,你這個欺男霸女的混蛋,給我帶到局子裡面去。」
有些還沒明白狀況的聯防隊員都愣住了,天啊,我不是眼花了吧,陸所發什麼瘋,竟然敢對劉少動手,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也有幾個跟劉成成一起來的同伴,譬如牛建等人,也認出了宋雄新,頓覺不妙,就想偷偷離開,不過剛到門口,就讓人給堵了回來。
一個身材昂揚的大漢,穿著筆挺的警察制服,帶著一隊穿戴整齊的民警,衝了進來,領頭的警察來到宋雄新面前,立正敬禮:「宋書記,公安局陶萬向您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