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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界篇 第三章 亂世凡土(三) 文 / 妖天

    「辟里啪啦~~」

    火光跳動,傳來乾柴被燃燒的聲音。

    而此刻在火堆的周圍,圍聚著大約有七八個人,這些人年齡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全都是清一色的少男少女。這些人衣著看上去有些破爛,單薄,圍在火堆周圍取暖。

    「我決定了,咱們去太一境,那裡住著許多仙人,也是妖獸禍亂最少的地方,我們去那裡一定安全。」在這些孩童中,其中一位身材比較魁梧,年紀大約在十五六歲,像是領頭的孩子王一樣的少年說道。

    「太一境啊,我爹爹說那個地方離這裡有好幾千里呢。」一位怯生生的少女低聲道,這少女看上去眉清目秀,只是小臉上髒兮兮的,滿是泥痕。

    「是啊,這麼遠的地方,恐怕我們還沒到,就被路途上的妖獸吞吃了。」另外一名少年也說道。

    「那咱們總不能這麼漫無目的的瞎晃悠吧。」一個矮個子少年攤了攤手說道,隨後瞥了一眼另外一個角落,有些嘲弄和諷刺道:「大少爺,大小姐,你們兩個的意見呢?」

    在火堆的另一邊,一名少年和一位少女蜷縮在那裡,看他們的裝著,似是出自富家子弟。少年生的劍眉星目,英俊挺秀,少女則是花容月貌,雖然年紀不大,卻出落的亭亭玉立。

    不過此刻兩人臉上都帶著疲憊之色。

    「是啊,現在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你們有什麼好注意沒?」那領頭的壯碩青年。

    「問他們等於白問,這兩位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怎麼會跟著我們吃苦呢,我看到了天亮咱們就各奔東西吧。」矮個子少年奚落道。

    「哼!」那位衣著華麗的少年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倨傲道:「你當本少爺喜歡和你們這些鄉巴佬在一塊啊,各奔東西就各奔東西,水靈,咱們現在就走。」

    說著,少年拉起身旁的俏麗少女就要起身。

    「哥哥~~」被喚作水靈的少女拉住自己哥哥的手臂,向其使了使眼色,然後脆聲道:「虎子大哥,我哥哥就是這個壞脾氣,你們別介意啊~~」

    一邊說著,名叫水靈的少女露出楚楚可憐之色,道:「我們的城鎮遭到妖獸的洗劫,父母均不在人世了,我們兄妹無依無靠的,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如果虎子哥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兄妹和你們一起去尋找那個什麼太一境,不管吃再多的苦,我們也願意。」

    那個被叫做虎子哥的領頭少年看著水靈嬌滴滴的俏模樣,當即心頭一軟,怒視了一眼水靈的哥哥,道:「你跟你妹妹學著點,同是一家人,怎麼教養就差距這麼大呢。」

    「你」

    那富家少年氣得臉色漲紅,想要反駁,卻被自己的妹妹拉住。

    虎子笑道:「好吧,既然決定了,那咱們明天就去尋找太一境,我聽說太一境在千里之外的南方,路上咱們小心點,千萬不要撞到妖獸。」

    坐在火堆旁的富家少年看著虎子一幅總指揮的樣子,不忿的輕哼一聲,低聲道:「水靈,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幫人有意排斥我們,我們幹嘛還要賴著不走。」

    水靈俏麗的臉蛋兒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低聲道:「這裡這麼多的妖獸橫行,咱們獨自上路萬一碰到妖獸那是九死一生的。你再看這個傻大個兒,雖然腦子笨了點,卻一身蠻力。我們跟著他們,萬一遇到妖獸的話,也好讓這些人給咱們做擋箭牌,咱們好找機會溜~~~」

    說著,水靈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之色,很難想像這麼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嬌滴滴的少女會有這麼深的心機。

    「嘿,還是水靈你聰明~~」富家少年暗暗挑起大拇指。

    水靈嘴角露出得意之色,旋即再度露出一副楚楚可憐之態,輕聲喚道:「虎子哥,今晚就麻煩你守夜了。」

    「哎,行行~」虎子撓頭憨笑道。

    「啪嚓~~」

    突然這個時候,一聲輕響傳來,幾位少年少女頓時尋聲望去,只見在他們不遠處,站著一隻兩腳直立行走的熊貓,而且還穿著人類的衣服,此刻正有些發呆的看著他們。

    「妖獸,有妖獸!」

    「妖獸來了,虎子哥,快跑啊~~」

    幾位少年少女頓時失聲尖叫起來。

    洛雲趕緊快走兩步,急忙道:「喂喂喂,你們別誤會,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天吶,這只妖獸能像人一樣走路,而且還能說人話,已經成精了!」幾位少年少女頓時被驚住了。

    「妖怪,你不要靠近,不然不然我跟你拼了!」那名叫虎子的少年從腰間拔出一把柴刀,戒備的盯著洛雲,不過眼神中依舊能看到恐懼。

    洛雲道:「我真的不是妖怪,你們別誤會。」

    「你還說自己不是妖怪,看你那副尊容,不是妖怪的話,莫非還是人不成?」虎子提著柴刀喝道。

    「我」洛雲語塞說不出話來,當年在仙島上,紫瑤天女曾告訴過他,他的體內有人類的血統,但也有一部分其他種族的血統,所以相貌才會和人類不一樣。為此,當年洛雲還抑鬱了好長一段時間。

    此刻,洛雲從面前的這些少年少女的眼神中,清晰的看到了憎恨和排斥的神情,不免心中有些失落和彷徨。

    「妖妖怪,你到底想怎麼樣?」虎子持著柴刀,小心翼翼的護著身後的人向後退。

    洛雲抽了抽鼻子,道:「我沒什麼歹意,我只是想和你們做個伴兒。」

    「呸,我們才不和妖怪為伍呢。」那名叫水靈的少女輕啐一聲,拉住虎子的手臂,嬌滴滴道:「虎子哥,你快讓這只妖怪滾遠一點,不要讓它過來。」

    「好!」虎子點點頭,喝道:「妖怪,你滾遠一點,再敢靠近的話,我我真不客氣了!」

    洛雲心中落寞,這種被排斥的感覺讓他痛苦不堪。

    「還不走,虎子哥,拿石頭丟它。」水靈輕哼一聲,隨手撿起一塊石頭遞給虎子。

    「好!我走,我離開」洛雲低下頭,緊咬牙關,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被排斥的孤單。落寞的轉過身,在夜風中緩緩離開,背影逐漸的消失在黑暗中。

    「快滾吧,死妖怪!」

    「再敢過來的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背後,傳來那些少男少女的呼喝聲。

    洛雲只感覺心中一團怒火燃燒,他大踏步的向前奔跑,但還是能聽到身後那些人的喝罵之聲。洛雲內心憋屈無比,他看著身上那黑白相加的皮毛,痛苦的低聲呢喃。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為什麼我的身上要生出這種可憎的皮毛!紫瑤姐姐,你為什麼要把我丟到這種地方來!」

    「啊!~~~」

    夜風中,傳來一聲充滿淒涼無助的咆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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