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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零三章 最後一戰(6) 文 / 美麗的蛇

    第三百零三章最後一戰(6)

    儘管在前田勝實的內心並不贊同師團長讓僑民下山向中**隊投降的舉動,在他內心中認為這些僑民既然已經享受了大量大東亞聖戰所帶來的好處,從中間撈取了大量的紅利,發足了財,就應該有在必要時為帝國獻身的精神。

    而且日本人無論是軍人還是平民,都不應該有向敵人投降的想法,更不能有向卑劣的中華人投降的想法。高貴的大和民族是不能想卑微的,低劣的,只配給大和民族做奴隸的劣等民族投降的。即便是這些人並不是軍人,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但是師團長既然已經下了命令,作為一個嚴格服從命令的軍官,他還是應該執行師團長的這最後一條命令,不,應該說是哀求。他看懂了師團長眼中的意思。

    現在日軍在武漢,尤其是武昌城內的碼頭基本丟失乾淨,僅剩漢陽門碼頭一個還控制在日軍手中,而且現在僅剩的船隻,也不可能保證將這些僑民和剩餘的,還能撤出來的軍隊在短時間之內撤過江去。

    長江太寬了,根本不是日本那些狹小的河流可以相比的。與現在正處於豐水期,一眼睛望不到對岸的長江相比,日本國內的那些所謂的名川,簡直就像小河溝一樣。

    而且除了一眼望不到對岸的長江之外,擺在日軍撤退路線上,還有中**隊遠程炮火以及空軍炮擊和轟炸。在缺乏渡船的情況之下,在對手飛機和遠程炮火攔截之下,短時間撤退走數量這麼大,幾乎已經過萬的平民簡直是不可能的。

    要是時間拖延久了,按照現在戰局的發展,等明天還有沒有撤退的機會就兩說了。在無法全部同時撤退蛇山上的僑民、傷員以及城內還能撤退的部隊的情況之下,除了讓這些僑民為天皇,為聖戰玉碎之外,就只有讓他們向中華軍隊投降一條路可走了。

    前田勝實儘管不太贊同伴健雄中將讓集中在蛇山上這些平民向卑劣的中國人投降。但是出於對師團長閣下的尊重,前田勝實還是決定親自下山,去和中國人談判,關於集中的蛇山上的萬餘平民的前途。

    正指揮部隊利用通湘門車站一戰之後,防守武昌西城區的217聯隊傷亡餘燼,防守力量大幅度被削弱,已經出現嚴重的兵力不足的有利態勢,向蛇山一線猛攻的鄭斌接到前線報告,日軍方面打出白旗,並派出信使到中**隊陣地,要求中國方面短暫停火,稱有事與中國方面相談。希望中國方面能暫停攻擊。

    暫停攻擊,這件事情鄭斌不敢擅自做主,向劉家輝請示。劉家輝回電只有兩行字,和他談,命令山上日軍無條件投降。鄭斌接到劉家輝的回電,頭大的對著軍參謀長齊家正道:「老夥計,我是一個大頭兵,打仗這事情我還能對付,但是這耍嘴皮子的事情,還是你老兄來吧。好賴你老兄出過國,留過洋,在歐洲混過。也算是吃過洋麵包,喝過洋墨水的人,幹這種事情,你比咱在行。」

    齊家正接過劉家輝的回電仔細看了一下,道:「老鄭,現在我軍已經攻至蛇山外圍,先頭部隊的一個連已經抵達閱馬場一線。在我們下一步的攻擊範圍之內,已經極少有平民百姓居住。我軍下面的攻擊,再也不用畏手畏腳了。」

    「您看是不是給總座發報,讓他將集總重炮團調過來一部分,支援一下我們對蛇山的攻擊。通湘門車站一戰,暫10師主官除了正指揮暫10師一部沿江進攻的師參謀長之外,全體主官全部陣亡不說,主攻部隊的一個團也打成了殘廢。

    「暫10師現在的傷亡太大。蛇山周圍除了零星的百姓之外,並沒有多少人居住。現在我軍動用炮火支援可就沒有了什麼忌諱,在對蛇山攻擊時是不是可以動用炮火支援一下部隊對蛇山的攻擊,在減少傷亡的時候,也可以給日軍談判代表帶來一定的震懾。」

    「蛇山雖然只有幾十米高,但是山勢長達上千米,而且山勢均呈斜陡長狹形,形勢十分險惡。日軍又盤踞在這裡多年,修建了大量的隱堅固工事,要是讓部隊再這麼一口口硬啃下去,恐怕這一戰過後,暫10師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元氣。暫10師通湘門一線戰鬥打的太苦,元氣傷的厲害。」

    鄭斌略微沉思一下道:「好,你去和小鬼子磨牙,我去請示總座。媽的,就算萬家嶺那場阻擊戰也沒有像這場戰鬥打的這麼艱苦。就連迫擊炮都不讓使用,老子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正和許洪亮研究下一步作戰方案的劉家輝接到鄭斌的請示之後,讓人拿來一張武昌詳細地圖看了看之後,將電報交給許洪亮道:「洪亮,鄭斌請示是不是在對蛇山的攻擊中可以使用炮火支援,你看怎麼處理為好。」

    「還有,是不是可以調動一部分重炮部隊進城,給他們提供一下火力支援?你看怎麼樣?」許洪亮接過電報仔細看了看道:「他們的這個要求可以理解。我看也可以滿足他們。」

    「蛇山在民國二十三年被改為首義公園之後,周圍少量的民居已經遷移出來,儘管現在在日本人的統治之下已經殘破不堪,但是居民並不多,大部分都是日偽高官。我們動用炮火支援應該說不再有什麼忌諱。只是山上文物古跡眾多。如果動用重炮恐怕這些古跡將毀於一旦。」

    「我們之前雖然動用了重炮壓制日軍的炮兵陣地,但是火力打擊的範圍有限,也盡量避開這些古跡。但是現在?黃鶴樓雖然早已經毀壞,但是山上還有其他極具歷史價值的古跡。這些極具價值的古跡要是毀在我們的手中,我們將成為歷史的罪人。」說到這裡,許洪亮將一封電報遞給劉家輝。

    「這是我軍在攻擊武昌之初,重慶的一些知名學者聯名由思成先生和徽因女士領名發來的電報。希望我軍在攻擊武昌的時候能對武昌城內的一些著名,有歷史價值的建築手下留情。

    「他們提出的保護重點是蛇山上的一些寺廟、長春觀、通湘門車站以及抱冰堂、紅樓等一些或是年代久遠或是極具紀念意義建築。現在通湘門車站已經打成一片廢墟。」

    「但是蛇山上這些古建築?包括現在已經逐漸進入我軍作戰區域的紅樓,長春觀。他們發來電報的時候,正是通湘門車站戰事最激烈的時候,我不想打攪你指揮作戰,便把這封電報私下扣下來了。」

    劉家輝看了這封充滿了熱情洋溢、卻有言辭誠懇的洋洋數千字,一看就是出自那位被稱呼為民國第一美女、才女的林女士之手的電報,陷入了沉思。蛇山自三國時築夏口城於其上之後,經過歷代不斷的不斷擴建,名區勝景甚多。

    僅僅馳名的樓閣就有黃鶴樓、八極樓、白雲樓、留雲閣、一覽亭等20多處之多,故有「鄂之神皋奧區」的美稱。雖然黃鶴樓等一些重要的樓閣早已經毀於戰火,但是遺留下來的古建築數量還是極大。要是自己的重炮一轟,恐怕這些名勝古跡都會變成一堆廢墟。

    但是如果不動用炮火掩護,後邊的戰鬥將會更加艱難。武昌城內的日軍除了已經被殲滅的和被攻擊部隊分割成小塊,無法後退的部分日軍之外,現在全部集中到了蛇山至漢陽門碼頭一線狹長地域內。這部分日軍人數雖然不算多,也相對缺乏炮火掩護。但是卻彈藥充足,而且有堅固的工事可以依托。

    這些知名學者話說的是沒有錯,這些凝聚了古人創造性的,經歷過千百年無數風雨和戰火倖存下來,一旦毀壞就在也無法恢復原貌的古建築,和那些發生過重大歷史事件而極具紀念意義的建築,在戰火頻繁的中國保存下來不容易。一旦被毀將是對中華民族以及世界文明的一個重大損失。

    為了給子孫後代多保留一些文化遺產,給中華民族多保留一些可以紀念的東西,只要有一線希望和辦法,就要盡可能的將他們完整的保存下來。這話說的沒有錯,但是那些在前線浴血拚殺的普通官兵也都是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的生命失去了,同樣也無法在挽回。

    蛇山,劉家輝在蕭濉河作戰之後,到武漢接受表彰的時候曾經上過,知道那裡的地形和地勢。要是不使用炮火掩護,按照那裡的地形,攻擊部隊將會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

    想到這裡,劉家輝咬咬對許洪亮道:「命令何重,調一個日式150毫米重炮營和美制105榴彈炮營進城,與暫10師炮兵組成火力支援群,支援暫10師對蛇山的進攻。」

    「這些古建築如果實在無法避及,就不要顧及。我的士兵也是人,這些古建築即便被摧毀,也可以按照原樣重建,最多就是失去了一些價值。我的士兵要是陣亡了,他們的生命徹底的失去了。」

    「我不能讓我的士兵為這些東西白白的丟掉生命,所有罪責由我一人來承擔。這個千古罪人還是我來做。這份命令我親自起草,你就不要參與了。」

    聽到劉家輝這麼說,許洪亮想了一下道:「總座,你看是不是讓鄭斌在談判的時候告訴那個日方代表,如果他們同意撤出蛇山一線,我們暫停攻擊半天,讓開漢陽門碼頭一線讓他們撤到江北。」

    「日軍現在在武昌城內的殘餘力量全部加在一起,也不過就是千把人。這千把人就算沒有一個傷員,沒有失去戰鬥力的人。但所能起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就算是放他們過江對我們下一步作戰也不會帶來什麼太大威脅的。如果他們同意,我們看我們在這方面可以做出一些讓步。」

    「如果實在不行,在攻擊的時候,讓炮兵的射擊目標盡量避開這些古建築所在的地域。這些學者雖然書生氣十足,但是他們也並沒有說錯,這些古跡的確是中國古代文明結晶的一個濃縮,毀壞了也實在可惜。如果這樣還無法保證這些古跡能夠保存下來,我們也算是對這些人有了一個交代。」

    聽完許洪亮的話,劉家輝苦笑道:「洪亮,你我都是軍人,都知道在關鍵的時候,不要說上千人,就算是一個排的兵力,都有可能成為壓垮對手的最後一根稻草。戰場上的形式是千變萬化的,今天放跑這千把人,也許明天這千把人就會讓我們多付出多少本來可以避免的犧牲。這樣,你先讓何重將重炮調進城去,至於什麼時候開火,讓他等候集總的命令。咱們在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劉家輝的話音落下之後,他和許洪亮兩個人陷入了沉思中。他從掌軍以來,一向殺伐果斷。即便當初在緬甸會戰的時候,在日軍援軍抵達,自己敵眾我寡的形勢之下,下決心掘堤放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猶豫兩難過。

    這次攻擊武昌,馮東的陣亡給他的打擊很大。在暫10師在通湘門車站久攻不下的時候,因為自己部隊傷亡過重,馮東曾經流淚請求過炮火支援,被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但那時實際的情況是,武昌城內的十幾萬百姓成了日軍手中的肉盾,不准攻擊部隊動用炮火,是逼不得已。但是現在的蛇山,正是發揮28集團軍火力優勢,有效減小部隊傷亡的最佳時機,讓他為了這些古建築依舊放棄使用炮火支援,他實在有些不甘心。

    在琢磨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之後,劉家輝只能搖頭長歎。對著許洪亮道:「就按照你的想法辦。告訴部隊在進攻蛇山的時候,盡量避免攻擊這些古建築。你去給這些學者發一個電報,請他們將蛇山上需要重點保護的古建築的位置在地圖上標出來之後,用飛機送過來。我會盡最大努力保護的。」。

    對於劉家輝本人來說,來自後世的他,更知道這些幾經戰火,存留下來的古建築對於歷史,對於後人的重要性。但是他更看重的是自己部下的生命。戰爭已經打到這個份上,的確這些古建築在臨近勝利之前毀壞的確可惜,但是自己士兵的生命也不是鹹鹽換來的。每一滴鮮血,每一個生命同樣珍貴。他劉家輝既然將這些士兵帶到戰場上,就有責任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掉。

    之前的戰鬥不准動用火炮,是因為武昌城內的十幾萬百姓與日軍工事犬牙交錯,按照這個時代武器的精度來說,一發炮彈下去,恐怕死的更多的是武昌城內的老百姓。

    但是蛇山一線因為歷史的原因,平民居住的並不多。在經過幾年來的戰火,以及日軍佔領武昌之後,又一直將蛇山作為武昌城內防禦的支撐點,大規模蛇山周圍修建防禦工事,以及碉堡群。將僅剩的百姓全部趕出蛇山地帶。現在的蛇山正是充分發揮火力優勢的地方,劉家輝實在不願意拿自己的士兵的生命去冒這個險。

    但是這些專家學者的話,又讓他不得不考慮。他們說的話,劉家輝也不是不明白。但是他心中的確有些轉不過這個彎來。相對於古建築更多的北平、南京來說,武昌的這部分主要集中在蛇山上的古建築,在黃鶴樓毀於清末之後,其他古建築並沒有太大的歷史價值。不值得讓自己的士兵用生命去換。

    劉家輝雖然來自後世,但是他並不明白蛇山上那些古建築的歷史價值。他畢竟並不是萬事通。他本身即不是學史的,更不是學建築的,讓去弄明白這些古建築的價值或是意義,簡直比看懂天書還難。

    就是黃鶴樓也是名聲過於響亮,他才記住。蕭濉河一戰之後,來武昌受勳的時候,曾經專程幕名去蛇山看過,結果在黃鶴樓位置上除了殘垣斷壁之外,什麼也沒有發現。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的黃鶴樓早就在清朝光緒十年就毀壞了。後世他所瞭解的那座黃鶴樓是後世重建的。

    同意許洪亮的建議,下令部隊在對蛇山進行總攻的時候,盡量避開這些古建築,並向那些學者要蛇山上古建築準確位置表識圖的劉家輝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電報發出去四個小時之後,從重慶飛過來,冒著零星炮火落在武昌被炸成廢墟的機場上的專機,上下來的並不僅僅是他所需要的圖紙,還有聯名那些學者發電報的中國著名建築師,大學建築系奠基人,被稱為樑上君子、林下美人的梁先生和林女士夫婦二人。

    看著被肺病折磨的往昔容光早已經不見,但是卻依然能看出當年風華絕代相貌,被後世稱呼為民國第一美女和才女的林女士。站在劉家輝身邊,知道她們夫婦二人將乘座這架飛機抵達武昌之後,非要死纏濫打跟過來的趙永剛相當的激動。

    身在軍營對外邊時尚不怎麼瞭解的劉家輝不知道,但是趙永剛穿越來的那個時期,後世各種描寫這位建築師、美術師、文學家的各種著作正在神州大地廣泛流行。多少喜歡文學的年輕人為這集才氣與靈氣為一身的美女而傾倒。

    看著這位被時下人稱為「男交蔣百里,女交林徽因,而名躁一時的女性從飛機上下來,因為身材關係被劉家輝死死拉住不放,生怕這個傢伙一興奮傷到人家的趙永剛,只能一邊低吟著這位女士的那首在紅遍大江南北的詩歌《你是人間的四月天》。一邊左手拿著用來簽字的紙筆,右手拿著一部照相機,激動的在地上直跳腳。直到因為過於激動,左腳踩到彈坑中,差點沒崴斷腳脖子才老實一些。

    一邊與梁先生夫婦握手,一邊拽著趙永剛的劉家輝聽著趙永剛嘴裡的念叨,總覺得很熟悉。在將二人送上汽車之後,劉家輝才對同車的趙永剛道:」你剛剛念的什麼東西,好像一首詩。不過滿好聽的。「

    聽到劉家輝說完,趙永剛象看白癡一樣盯著劉家輝好大一會才道:」這就是那位林女士的名著《你是人間的四月天》,你居然沒有聽過?要是柳晴知道了非跟你玩命不可。要知道這位林女士是她的偶像。切,鄙視你」

    劉家輝還真沒有聽過這首詩,不過劉家輝打量了一下仍然沉浸在見到偶像時激動中的趙永剛道:「你還知道柳晴?我還以為你見到那位女記者就忘記柳晴了那?你沒事少和她攪和在一起,記住你已經是有老婆的人了。」

    「你的思想怎麼這麼齷齪,我們是哥們是朋友,你懂得什麼?難道男女之間在一起,除了那種事情之外,什麼都不能幹,鄙視你。」聽到劉家輝這麼說自己,趙永剛相當不滿的對著劉家輝翻了翻白眼之後,決定不在搭理他。只是嘴裡反覆的念著他在機場念的那首《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音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你是四月早天裡的雲煙,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雪化後那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水光浮動著你夢中期待的白蓮。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詩的一篇;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劉家輝雖然一時沒有搞明白這詩的意思,但是只感覺這首詩的意境很美。聽著趙永剛念著首詩,重傷之後,身體一直沒有得到徹底恢復,武昌戰役發起之後,又是長時間沒有得到好好休息的劉家輝居然睡著了。

    看著劉家輝居然在意境這麼美的詩中睡著了,趙永剛感覺相當的沒有面子,難道自己念詩的聲音怎麼柔軟很適合當催眠曲嗎?還是這個傢伙實在沒有文學素養,眼中除了戰爭之外,什麼都沒有。不懂得欣賞美好事物?

    不過知道劉家輝重傷剛剛初癒,這些天又沒有睡過一個正經覺,實在已經疲勞到了極點的趙永剛也沒有去打攪自己的這位兄弟。反到是閉上了嘴。看著武昌城內的斷壁殘垣不在出聲,讓劉家輝靜靜的休息一下。

    武昌城內的十幾萬百姓雖然在28集團軍所付出的重大犧牲之下,大部分得以在雙方激烈的巷戰中倖存下來,但是這座有著一千多年歷史的古城卻是實實在在的打成了廢墟。

    儘管28集團軍在巷戰的時候,沒有動用任何重武器,但是在攻堅的時候手榴彈、炸藥包以及火箭筒和火焰噴射器,這些威力次一點的武器還是必不可少的。現在絕大部分居民已經撤出的武昌城,除了蛇山方向還響著密集的槍炮聲之外,除了來回調動部隊的腳步聲和軍車駛過的聲音之外,寂靜的就像一座鬼城一樣。

    與劉家輝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如果不是從小是發小,在一起長大,恐怕兩人之間很難有什麼交集的趙永剛與劉家輝不同,生性愛好旅遊的趙永剛在讀大學以及後來經商的時候來過武漢多次,對這裡相當的瞭解。

    他從知道這二位要來武昌之後,雖然劉家輝沒有明說,但是心中也已經猜測到了十之五六。在來機場迎接的路上,看到那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炮,但是只看那炮的口徑就不小的火炮正向城內運動,趙永剛更是可以肯定這二位來這戰火分飛中的武昌,絕對不是來旅遊觀光,來參觀一把戰地風情的。恐怕十有**是衝著蛇山上那些古建築來的。

    當年在後世苦追老婆的時候,曾經拜讀過兩人傳記的趙永剛看過這二人的一些事跡,知道這夫妻兩個人視這些古建築為生命,那位梁先生不僅放下國仇家恨,阻止了美軍對日本兩個故都,京都和奈良的轟炸,為全世界保留了一處古文化遺產,更在後來因為北京城牆的問題,與當時的中央領導人發生過激烈的衝突。

    趙永剛不懂得軍事,雖然剛到這個時代的時候,被劉家輝弄到戰場上去參觀體驗了一把,但是畢竟是在後邊用望遠鏡看,一線的戰鬥並沒有直接參加。後來即便是這個星球烽煙四起,到處打的熱鬧無比,但是他也是絕大多數期間生活在連一顆炸彈都沒有落下來的美國本土,戰爭對他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戰場上那些生離死別,他也沒有多少體會。直到在得知劉家輝重傷,生死不明的消息之後他才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再加上這次跟劉家輝來武昌之後,在戰場上呆了這麼長時間,他才明白戰爭究竟是什麼。看著因為沒有炮火支援,而付出了重大傷亡代價,被抬下來的陣亡將士屍體和傷兵,他也很痛心。

    他知道現在的劉家輝肯定是陷入了兩難境地。現在這二位一來,但凡只要劉家輝對這二人有些尊重,那些運進城的重炮,很有可能成為一堆擺設。沒有了重炮的支援,就連他那點可憐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軍事眼光都可以看出來,蛇山肯定是一塊相當難啃的骨頭,恐怕擔任攻擊的部隊這傷亡小不了。

    儘管在趙永剛看來,蛇山上的那些說值錢,可以說是無價之寶。說不值錢,可以說是一毛不值的古建築,再怎麼精貴,也沒有生命值錢。保護下這些古建築,要付出的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和無數孤兒寡婦的血淚。這些撫恤金就能把劉家輝弄破產了。但是這些話他卻無法和劉家輝明說。他總不能張口閉口都是錢吧。

    儘管以趙永剛一個商人的眼光來看,除了他和劉家輝的友情以及自己的愛情和國家之外,什麼東西都是可以用錢來衡量。但是知道一些這些古建築歷史的趙永剛對於這些古建築的可能被毀也感覺到有些心疼。本身的想法就是矛盾的他,在這一點上,給不了劉家輝任何幫助。

    果然在劉家輝指揮部的談判可以說相當是不愉快的,那位建築大師在聽說劉家輝不準備放棄動用炮火支援攻擊部隊的打算之後,相當的憤怒。尤其是在得知極具建築價值的通湘門車站被打成一片廢墟之後,指著劉家輝的鼻子大罵劉家輝這麼做將會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

    面對這兩口子的指責,劉家輝沉默以對。他能怎麼說?蛇山上的那些古建築是重要,但是自己部下的士兵的生命就不值錢了。儘管在這亂世中,人名不如狗,但是那畢竟是生命。

    看著劉家輝面對指責的時候沉默以對,許洪亮忍不住說話了:「梁先生、林先生,對於二位想法我們可以理解,這些古建築可以說是中華民族幾千年文明的一個結晶。但是您二位有沒有為我們考慮過。」

    「之前在巷戰中,我們為了武昌城內的這十幾萬百姓不受無妄之災,在巷戰中沒有動用任何重武器,打到現在,幾乎都是用生命和鮮血一寸寸的取得的。僅僅幾天戰鬥下來,我們僅高級軍官就陣亡了一個師長,一個副師長。傷亡數字用不用我拿過來給你們看看?」

    「蛇山上的這些古建築是無價之寶,但是我們的士兵的生命那?就可以白百浪費掉?之前我們為了百姓付出的犧牲,我們是別無選擇。但是現在為了這些房子,我們無法對士兵解釋。」

    「要去犧牲的是他們,不是你我或是在座的每那一位。您二位知道,中國的士兵大多數都是文盲,他們很難理解這些古跡的真正價值所在。但是人命比房子金貴,這誰都知道。」

    「我們已經盡最大努力去想辦法保證這些古跡的安全。為了蛇山上的這些古跡,我們總座派出特使,與山上的日軍談判,只要他們肯撤離,我們將為他們讓開一條通道,放他們北渡。」

    「我們是軍人,考慮的只是戰場上的結局。你們知道嗎?放跑這些日軍我們要在下一步的作戰中多付出多少本來可以避免的犧牲。難道真的只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學者、精英才是人,生命才有價值,我們的士兵的鮮血就一文不值?」

    「蛇山的地形您二位是搞建築的,也知道一些,那種地形,不用炮火,我們得用多少人往上堆?這個您二位算計過沒有?」

    「您二位都是留洋回來的,西方以人為本的精神,恐怕比我們這些大老粗明白。我們作為長官、作為司令、作為軍長、師長有權利命令他們去死,但是沒有權利去讓他們白白送死。」

    「我們總座已經下令,如果日軍不同意我們的條件,我們將直接發起攻擊。不過炮火將盡量避開這些古跡。但是炮彈是不長眼睛的,它不知道那裡能打,那裡不能打。如果一旦秧及這些古建築,還請你們多原諒。我想我們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

    許洪亮的一席話,說的剛剛還群情激憤的二人不在說話,是呀,他們不是軍人,儘管生活現在因為物價上漲的因素,有些困難,但是最起碼不用上戰場上去拚殺,生命是安全。真正在一線浴血奮戰是眼前這些軍人。

    看著不說話的兩個人,劉家輝歎了一口氣道:「兩位先生,你們的心情我理解。說句良心話,這些古跡要是被打壞了,心疼的不僅僅是你們,我也一樣。作為一個中國人,我也感覺到惋惜。但是我可惜向你們保證,我們會盡量採取措施,避免傷及這些古建築。日軍那裡如果有回信,同意我們的建議,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轉告二位。」

    說到這裡,劉家輝轉過頭來對許洪亮道:「洪亮,你先安排人送二位先生去休息,一定保證好二位先生的安全。在讓王大春親自來一趟給林先生檢查一下身體。並一定要給林先生治好病,用什麼藥起作用,就用什麼要,不必捨不得,他們都是國家的寶貝。」

    實際上剛剛劉家輝沒有說,就在這二位還在來的路上時,與日軍談判的結果就已經出來了,雖然沒有最後明確答覆,但是看起來希望很渺茫。日軍只是在利用談判爭取時間,並不想放棄蛇山,他們在武昌城內的最後一個控制區。

    在談判剛開始的時候,日軍只要求中**隊接受日本僑民的投降,並按照國際公約安置好這些僑民,至於其他的就閉口不談了。滿嘴一個我得請示,這個上級沒有給我授權。玩起了他們在國際上慣用的太極拳把勢。

    氣的在一旁旁聽的鄭斌差點沒有掏出槍來一把把這個中佐給蹦了。實際上鄭斌確實有些冤枉前來談判的前田勝實了。前田勝實在來之前,伴健雄中將只授權他談判僑民的事情,其他的一律沒有提起。

    已經決定與師團長共存亡的前田勝實在下山談判之前,已經告訴師團另一個高級作戰參謀,自己會盡量給他爭取時間,讓他帶領其他人,也就是按照師團長的命令要撤退的那些人,前往漢陽門碼頭與已經退守至那裡的師團參謀長匯合。

    前田勝實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為撤退人員多爭取一點時間,否則等到中**隊開始攻擊的時候,一個小時根本就不夠。為了爭取這些日本人低頭,劉家輝甚至下令全線停止攻擊,在沒有接到命令之前停止一切軍事行動。

    但是必要要高度戒備,防止日軍耍陰謀詭計。利用談判爭取時間,調整部署這可是拿手的強項。現在雖然不擔心這些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日軍還能玩出什麼把戲來,但是還是防著一點好。

    經過時間長達兩個多小時的馬拉松似的談判之後,最後在中國方面同意接受以及按照國際公約安置這些僑民之後,前田勝實總算吐了口,答應回去和上級請示。

    但是答覆必須得在所有僑民都下山完畢之後,在給予。用他的話來說,必須親眼看到中國方面沒有背信棄義才會知道中**隊會不會在他們撤退的時候,違反協議發起攻擊。

    在接到鄭斌的請示電報,正處在兩難的劉家輝在和許洪亮研究一下,還上決定先答應下來。日本人雖然在關鍵的時候,不怎麼拿本國僑民的生命太當一回事情。但是自己這方面卻受國際公約所限制,無法做出他們那樣滅絕人性的事情。

    儘管劉家輝知道自己的善心是感化不了這些白眼狼的,但是自己畢竟不是畜生,沒有辦法向那些普通民眾下手。不過為了防止這些日軍藉故拖延時間,劉家輝還是命令主持談判的齊家正給日本人三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到時候無論答覆不答覆,28集團軍都將採取攻擊行動。

    和日本人這些白眼狼討價還價,這在劉家輝抗戰生涯中還是首次。儘管他滿心不情願,儘管他也知道軍情緊急,多拖延一分鐘,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但是把柄在人家手中握的劉家輝也只得盡最大努力去爭取。

    現在給他來電報的不僅僅有那些學者,就連重慶的最高當局都來電報,讓他想辦法保證武昌城內的辛亥革命遺跡。後來劉家輝見過從重慶趕過來的這二位才知道,在自己發出去的電報沒有回音之後,這些學者又聯手以保護先總理倡導的辛亥革命遺跡為由,要求最高當局下命令,讓劉家輝在攻擊武昌的時候,不能損壞這些古建築。

    一直自以先總理最虔誠的信徒自居的最高當局,在這些學者抬出先總理來壓人之後,沒有辦法,只能給劉家輝發來這個電報。許洪亮雖然敢扣下這些學者的電報,但是向最高當局的親筆電,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私下扣住。

    劉家輝接到最高當局的電報叫苦不迭,這些遺跡如紅樓,大部分都集中在蛇山附近。自己這一炮下去別說這些遺跡了,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之前那些學者的電報,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最高當局的電報,他卻不能不考慮了。

    無奈之下,劉家輝只能暫時滿足這些小鬼子的奸計,做到仁至義盡。如果到時候這些鬼子軟硬不吃,自己也只能下死手了。到時候恐怕誰也挑不出來他的毛病。自己也算是對那些學者有了一個交代。

    前沿部隊現在已經開始陸續接收下山投降的平民,日軍最後答覆還沒有過來。劉家輝不知道山上的決定是怎麼樣子,雖然對他來說,不想放最後這千把日軍逃跑,但是在現在的形勢之下,也只能等待。

    這些東西雖然在他心中遠沒有自己的士兵生命珍貴,但是畢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能不破壞盡量還是不要破壞為好。在去機場的路上,趙永剛給他講了很多後世搞開發破壞古建築的事情。讓他多少也有些猶豫。

    現在雖然是戰爭時期,環境與後世不同,自己與後世那些沒有良心的開發商更是不能比,但是畢竟現在已經是曙光初現,只要在堅持兩個月,抗戰的勝利就來到了。在這抗戰即將獲得全面勝利的時候,這些古建築毀在自己手中,他也多少有些不忍心。

    所以在他內心中還是盼望這些日軍能同意自己的條件,自己寧願冒著戰局變化之險了。只是這些日軍能不能走上自己給他們留下的生路,劉家輝自己也沒有把握。

    武漢對於現在的日軍實在太重要了。而武昌是武漢的中心,只要武漢在手,他們就可以始終保持對中**隊的攻勢。武漢要是丟了,那麼也就意味著在華的日軍也就喪失了對整個華中的控制。這個結果恐怕很難讓日軍接受。

    武漢是日軍控制華中,西進重慶的重要據點,而武昌則是武漢的中心,丟掉了武昌,江北的漢口和漢陽則很難守住。武昌丟失,也就基本上意味武漢丟失。這個結果日本人很難接受。

    其實劉家輝不知道,他提出的條件很讓伴健雄中將動心。放棄蛇山,全體經過漢陽門碼頭撤退回江北,這無異於是對手給自己留下一條生路。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現在面對日本軍隊的時候,從來不手下留情的那個對手為什麼會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之下,答應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是伴健雄卻知道,這是自己和34師團在武昌的所剩下的所有部隊最後一條生路了。

    聽著前田勝實自己的這個在34師團第一心腹的勸說,就在心動不已的伴健雄剛要答應劉家輝的條件,從南京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發來的一封急電,讓整個蛇山上的日軍陷入了石化中。

    這份崗村寧次親筆起草的電報上赫然寫著:「武昌為帝國在中華華中的根本之地,絕對不得有失。望全體官兵抱著玉碎的決心,鼎承著帝國陸軍在日清戰爭、日俄戰爭時期的以弱勝強的光榮傳統,務必堅持到底。保證帝國對武昌的控制。」

    「武昌全體官兵如有無令擅自退過江的,殺無赦。在援軍即將趕到的時候,望全體官兵無比堅持到底。與援軍內外配合,一舉擊潰中華之王牌部隊,為帝國以及天皇建立不世功勳。」

    「援軍,中國派遣軍現在那裡還派的出援軍?11軍幾個師團,58師團殘部被打的龜縮在瑞昌城內不出,40師團丟盔卸甲,才在131師團的救援之下,勉強逃了出來。而新兵過多,連步槍都湊不齊的132師團則在中**隊數個軍的全力攻擊之下,雖然還在勉強苟言殘喘,但是恐怕也堅持不了幾天了。」

    「而湘北的20軍的幾個師團在無論是裝備還是數量都穩佔優勢的中**隊大軍的圍攻之下,已經自身難保,能不能安全的退回來還兩說。就算他們能逃回來,實力大損之後拿什麼救援武昌?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還有現在已經逐次撤退回江北漢口、漢陽的12軍兩個師團,要是還有戰鬥力,怎麼只相隔一條江,就是不靠過來?那位軍司令官除了在電報上說盡好話之外,實際行動一點沒有。那怕只過來一個中隊也是對武昌守軍的支援。」

    「而自己,自己在江北的兩個聯隊在加上亂馬七糟的配屬部隊,打到現在,連傷員在內只剩下千把人不說,武昌城內的地盤也基本上丟光。殘餘這千把人被壓縮至蛇山至漢陽門碼頭一線狹小地域之內。拿什麼堅持到那些還不知道在那裡的援軍趕到。」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次會戰中國派遣軍已經輸定了。自己的這個已經是黔驢計窮的司令官為什麼就不認輸。與其讓大量兵力就這樣白白的被消耗掉,還不如撤退到江北與12軍會合,集中兵力固守漢口、漢陽一線。」

    「只要漢口、漢陽一線控制在日軍手中,長江這條大動脈還是斷的,中**隊還是利用不了長江黃金水道。這樣兩全其美的計劃,崗村司令官為什麼不去做,非得像一個老年白癡似的盯著武昌不放?」

    「放棄武昌,34師團在武昌的最後這千把號人還能夠保存下來,不撤就意味著自己和剩餘的殘部都要戰死在武昌城內。從現在的形勢看,武昌已經沒有任何守住的希望了。」拿著崗村寧次大將的電報,伴健雄中將無言苦笑。

    想到這裡,伴健雄中將看了看表,距離中**隊規定的最後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也就是說留給自己下決定的時間不多了。與那些動不動就犯上或是在戰爭打到這個地步,已經開始對上級的命令陽奉陰違,什麼都不管,只顧不擇手段撈錢的日軍軍官不同,一直以嚴格是軍人自居,從來沒有對上級命令打過半點折扣的伴健雄中將陷入了兩難中。

    是光榮戰死在蛇山上,為天皇盡忠,還是按照那個中華將領的要求撤退過江,將武昌,不現在應該說蛇山讓給中華軍隊,著實讓伴健雄中將頗為進退維谷。

    看著懷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知道自己沒有多長時間猶豫的伴健雄在看看站在自己周圍等待自己下決定的那些軍官年輕的臉龐,咬咬牙對著站在他面前一直沒有動的前田勝實道:「你去給崗村大將回電,就說34師團在可戰之兵已經損失殆盡、彈盡糧絕的情況之下,已經撤回漢口,與12軍會合。前電已經無法執行。」

    說完之後,沒有搭理聽完他這個命令之後目瞪口呆的前田勝實繼續道:「你給12軍司令官鷹森孝中將和20軍司令官發電報,將我們的撤退計劃電告他們,請求他們派出一部分兵力在漢陽門碼頭接應我們。」

    連續下完兩道命令之後,伴健雄略微猶豫了一下道:「你去跟那個中華將領說,只要在我們渡江的時候他們不違反協定,我同意讓出武昌。但是他們必須保證在我們集中撤退的時候,不得進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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