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成神或死（下）{大結局}
「怎麼樣？感覺不錯吧。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是第二個享受我的血技的人呢，怎麼樣，應該足以讓你感到自豪了吧！」始贏張狂的笑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不過以現在的形勢看來，他倒的確很有可能是最後的勝利者，畢竟該隱死了，而剩下的唯一能對他造成威脅的李斯也受傷了，至於那個只有屍將實力的阿東，他還根本沒放在眼裡。
現在的李斯根本沒有力氣和始贏說話，他現在連支撐著自己不倒下都有些困難，進入『神域』之後，似乎連自愈能力也變弱了很多。
幸好，沒有傷到心臟，雖然慢，但至少還能恢復。當然，前提是在這個過程中，沒有被始贏殺掉。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後悔和我一起對付該隱了？可惜，該隱已經死了，你也不會有那個機會了，現在誰也幫不了你，你只能等死。哈哈……」
「是啊，我後悔了！」
正當始贏發表著他的『勝利者宣言』的時候，原本已經虛弱不堪，似乎沒有力氣說話的李斯，卻突然開口了。
「我後悔當初答應幫你對付該隱，後悔當初接受你的條件。否則，就算我自己不能湊齊『五色珠』，那現在的我，也還在人間逍遙的活著，沒人能將我怎麼樣。」
「其實，你從給我開出那個條件開始，你就一直盤算著怎麼利用我幫你對付該隱，事後又怎麼幹掉我。
你知道，光憑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是擁有『血分身』血技的該隱的對手，即使你用上你的血技，也很有可能被該隱一擊致命。所以。你找到了我。
當你和該隱對戰的時候，你又故意隱藏了你的血技，不再我面前用出來，其實目的就是為了留著這個來對付我。」
「你借給我你地勢力，幫我尋找『五色珠』，甚至幫我提升實力，都是因為你怕了該隱，你認為你不是他的對手。你非要拉上同一級別的我，你才會有些許的安全感。
你認為該隱一直在你的頭上，你永遠都是被他踩在腳下，憑你一個人根本不得翻身，所以你需要一個幫手。其實說到底，都是因為你膽小，你害怕，你自卑。
你永遠生活在該隱的陰影裡，你永遠只能做個老二……這樣的你，難道還不覺得可悲麼？」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李斯幾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雙腿甚至開始不安地抖動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而被李斯狠狠批了一通的始贏，此時卻是氣的臉都白了。
「你放屁。誰告訴你我膽小，我害怕，我自卑了？誰告訴你我只能永遠生活在他的陰影裡。只能永遠做個老二？你現在看看，好好看看，那就是他的屍體。
看到了麼？現在我還是老二麼？我今天幹掉他之後，我還是老二麼？啊？」始贏一把抓起李斯的衣領，將他整個提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吼著。
儘管被這樣抓著地感覺很不爽，但在李斯的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始贏一般：「你殺的？他是你殺的麼？」
「他……」
李斯地這句話。就像一個魔咒一樣，緊緊的圍繞著始贏。他是你殺的麼？他是你殺的麼？他……
「是啊，他是我殺地麼？」在這一刻，始贏的眼裡只有一片茫然，嘴裡反覆的念叨著這句話，連已經靠近到他身後的阿東都沒有感覺到。
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在李斯有意識的引導下徹底崩潰，理智在這一刻完全被淹沒在他混亂的腦海裡，現在的他猶如一具行屍走肉。別說靠近了。
就是扇他一巴掌，或許他都醒不過來。
「噗哧！」
就在此時。一把預料之中地利刃如期的穿透了始贏的胸膛。這次，是結結實實的穿透了他的胸膛，不是幻覺，更不會是血技，而是真真實實的。
而在他身後，臉色蒼白的阿東，手裡緊緊的握著剛剛落到遠處地王鯊齒，它地另一頭，已經深深陷入了始贏的身體內。
原來，在李斯受傷之後，阿東曾經有好幾次都想要撲上來幫忙，可都被李斯暗地裡使眼色給阻止了。他眼神裡地意思似乎要告訴阿東，現在還不是時候。
儘管不知道李斯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阿東還是按著李斯的意思做了，暫時按兵不動。
而這邊的李斯，卻也正伺機展開反擊。看著始贏狂傲的神情，再聯想到始贏找他對付該隱時的急切，他忽然想到，這點或許是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雖然他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錯中複雜的關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從心理上進攻始贏。
而最後他之所以能成功，其中卻也是充滿了偶然性，並非是他就真的成為心理專家了。其實，他也只是個懂點皮毛的菜鳥而已。
至於始贏心理上的破綻，其實原本並非像李斯所說的那樣。
當年，他在被將臣收為子屍之前，就曾經見過該隱屠殺一個村子的景象。
那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單純的青年，初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對他心靈的衝擊不可為之不大。
從那以後，他潛意識裡對該隱就多了一份畏懼，儘管在兩人實力對等以後，這種畏懼已經很難被人發現了，但它卻真實存在著，只是被深埋起來了而已，這也是間接促成了以後他找李斯幫忙對付該隱的想法。
再加上，始贏原本就是一個很傲的人，最受不了他人說他膽小，自卑之類的字眼。而李斯說的時候，卻又加上了該隱做對象，又勾起了始贏潛意識裡深藏的畏懼。
夾雜在亦真亦假，似真似假之間的指責，另的始贏一時間找不到話語反駁了。所以他想到了用事實來推翻李斯的言詞，只不過一時口誤，說成他自己殺地了。
而李斯。
最後那一句『他是你殺的麼？』卻又無情的扯開了他最後的『遮羞布』，真真假假交替之下，甚至連始贏自己也分不清李斯到底說的對還是不對了，也正是這樣，才造成了他短時間內的失神。
而那個時候，經過李斯授意，從遠處拿回了王鯊齒後就一直埋伏著的阿東，也抓住機會給了始贏狠狠的一擊。
儘管這一擊並沒有致命。但卻也並不比李斯所受地傷輕，畢竟阿東好歹也是個屍將，再加上王鯊齒的攻擊力，想起來都不會好受。
這一擊，算是把始贏徹底的打醒了，不過這時候才醒，或許已經晚了。
「你……我堂堂副尊，居然被你一個小小屍將偷襲了？」清醒過來的始贏。
似乎很難接受自己居然被阿東給傷到了，仿如要噴出火來的雙眼死死的瞪著阿東，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如果換個其他的殭屍，或許會因為始贏常年的積威而被他地樣子嚇到，可阿東自從成殭屍以來。
就一直跟著李斯，根本就不吃始贏這一套，甚至還毫不示弱的反瞪了回去。
然而也正是他的這個不示弱的反瞪，送掉了他自己的性命。如果他早點閃開地話。或許最後的結果就會不一樣了呢。
「媽的，找死！」
始贏畢竟是第二幅尊，儘管現在受了傷，可殺傷力卻沒有絲毫減少。見阿東居然反瞪回來，始贏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向阿東出手了。
奔雷般地一拳，狠狠的搗在反應不急的阿東心口上，只是一拳。就將阿東遠遠的擊開，重重砸在遠處的空地上，如一隻死魚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一刻，始贏又笑了。在他心裡，任何膽敢進犯他自己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這就是最好證明。
可還沒等他高興太久，心口的陣陣涼意卻似乎在提醒他。還有一個對手。
在始贏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阿東身上地時候。幾乎被所有人遺忘了的李斯，敏銳的抓住了始贏攻擊阿東時露出的一絲機會。
迅速從地上翻了起來，一把從始贏背後拉住那露出半截的王鯊齒，照著始贏心臟的位置，狠狠的一個橫拉。
「哧啦！」一聲，始贏的半塊身子直接被李斯拉了個通透，柔弱地心臟，也在這樣地災難之中，四分五裂。
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次，就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解救地了始贏了。
鮮血，如噴泉般噴射而出，四濺開來。始贏難以置信的看著只剩下半邊連著的身體，眸子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或許他到現在還不能相信，自己居然會敗在這裡，敗在一個自己一手拉起來的人的手裡。
始贏艱難的轉了轉頭，似乎還想看一眼，還想把這個仇人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裡，可還沒等他腦袋轉到合適的位置，死神就已經毫不留情的將他拉走了。
「哈哈……好，好！精彩，精彩！」『神』滿臉紅光，一邊鼓掌一邊讚歎道。
「果然不愧為我選中的人才，這場表演實在太精彩了。舒服啊，好久都沒看到這樣精彩的場面了！」
李斯抬起頭來，疑惑的看了一眼兀自笑著的『神』，卻不知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哈哈……那麼，最後的勝出者，就是你了。」『神』笑了半天，忽然停了下來，指著孤獨的站在空地上的李斯，眼裡爆出一團精光。
「我？」李斯一愣，將目光投向躺在遠處的阿東，「他呢？」
「他？已經死了！」
「死了？」李斯心裡一驚，連忙拖著受傷的身體跑了過去。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阿東已經被始贏一拳震碎心臟而死了。
而這一查，李斯卻又陷入了沉默。
那是什麼？愧疚？還是悲痛？李斯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的很無情了，也很難再動真情了，就連魯生死的時候都是如此。
可現在，為什麼心裡會為這個其實才認識沒多久的阿東而痛呢？
腦海裡，那個奇特的脹痛感又一次出現了。這是進入『神域』裡的第三次了。
而和前兩次不同，這一次，李斯沒有絲毫的阻擋地意思，任憑那股感覺闖遍全身，他都依然一動不動的蹲在那裡。或許，現在的他，根本感覺不到了吧。
當所有脹痛感重新回歸腦海的時候，李斯的身體卻是突然一震。似乎在這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即將甦醒一般。
扭曲的臉龐重新回歸平靜，李斯無聲的站了起來，面向著『神』語氣淡淡的說道：「你就是將臣？」
「哈哈……沒錯，我就是將臣！」『神』點了點頭。
「那好，我問你，現在是不是我勝出了？」
「沒錯，是你勝出了。」
「那好。
那我是不是可以選擇不『成神』？」不成神？李斯地這個問題，來的如此突入其然，甚至莫名其妙，連站在高台之上的『神』都被他搞糊塗了，不知道他到底準備搞什麼鬼了。
不成神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不成神殺那麼多人又是為了什麼？不成神……
孟婆湯的效用在這一刻。終於完全消散。很多困擾了李斯很久的問題，在得到被深埋的記憶以後，終於得到了解決。儘管有了一段不一樣的一年經歷，但真正的李斯。
在這一刻，還是回來了。
「你想怎麼樣？」『神』表情少有地嚴肅起來，看著李斯。
「我想，讓你……殺了我！」李斯眼裡閃過一絲決然。
可以明顯的看到，在李斯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神』的身體明顯的一震，隨即彎起了他那對深不可測地眸子，笑著說道：「你想死？沒問題。那你先上來吧！」
「如此，那多謝了！」李斯的表情很是平靜，沒有一絲不捨，或者說在人世上，根本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讓他覺得不捨。
回頭瞟了一眼阿東的屍體，李斯毅然跳上了高台。
而他那最後的一眼，實在太過複雜了。沒人能準確地說出他那一眼當中，包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唉。可惜了。你是個多好的人才啊。居然會想死。人們都說『神』的想法難以預測，我看。你們人的想法，才是最深奧的東西，連『神』都搞不明白的東西。」
『神』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看李斯似乎想插話，『神』又突然抬手阻止了他。
「你想死嘛，我知道。我成全你，轉過去！」
「轉過去？」李斯一愣，不明白『神』到底會用什麼樣的辦法讓他死，或許是不忍讓他自己看見吧。
雖然心裡疑惑，但李斯還是老實地轉過身去。在他面前的，就是那個白色的光圈了。
「想死，多簡單的事啊。到了那裡，隨便找個人都能殺了你，何必要我親自動手！說實話，讓我動手，我還真的有點不忍呢。算了，你自求多福吧！」
『神』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還沒等李斯反應過來，便感到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李斯一個站立不穩，便一頭栽進了光圈之中。
「殺了你？開什麼玩笑！」看著消失在光圈裡的李斯，『神』露出了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我可是『接引神』，每百年都有個指標地，殺了你，我拿什麼去交代任務？不交代任務，哪裡有工資拿？殺你，真是腦袋秀逗了！」
「不過，能看到這麼精彩地一場表演，不拿工資其實也值了。當然，兩者都可兼得自然最好。哈哈……」
「嗯，那麼接下來的百年內，我又得物色幾個人，來給我表演了啊。唉，存了數千年地時間，他們的實力才能有這麼強，表演也才能精彩。
可現在只有百年了，質量要開始下降了啊……」
地球，深海市。
「李琳，這個單子就交給你了。」
「嗯，我會好好幹的，謝謝經理。」
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一臉微笑的接過來人手中的資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正當她準備開始新的工作時，餘光卻瞟見了在她不遠處的位置上坐著的一個戴眼鏡的男子，一時間，她發起愣來了。
「以前，他就是坐在那裡的。他雖然不近視，卻也喜歡戴個眼鏡，或許他覺得這樣更斯文一些吧。他……從那以後就一直沒來了。」
想到這裡，李琳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想起他呢。至從自己不知怎麼的離開『海聯號』，被人在沙灘上發現之後，都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他了。
或許，以後也見不到了吧！
只是，那個他……真的是自己的祖先嗎？
在一間咖啡館裡，兩個同樣美貌的女子面對面坐著。
「楚小姐，真不好意思，你的這個……恕我直言，恐怕我無能為力了。」其中一個女子面帶歉意的說道。
「為什麼呢？」楚西皺著眉頭問道。千里迢迢從那個小城市找到這裡的她，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哥哥報仇，可現在這個巫師，卻說不能幫自己了。
「因為你要殺的那個人，至從我最後一次在大街上用『地炎術』沒殺死他之後，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或許，他已經離開深海了吧！」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不好意思，這不是我的能力所及，本來一直想幫你完成心願的，可我……都怪我學藝不精，實在抱歉。」
女子後面的話，楚西根本都沒聽進去。此時的她，心裡只是想著，他會去哪裡。
「無論你去了哪裡，我都要把你找出來，然後殺掉，為哥哥報仇！」楚西在心裡暗暗為自己打氣。
當李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之後，看見的卻是一個如夢如幻的世界。
一個高達百米的巨門屹立在他身前，強大的壓迫感迫使李斯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出現在他眼裡的，只有那兩個閃閃發光的大字——天界。
「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