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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纖雲弄巧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是刻骨銘心(七) 文 / 林笛兒

    第二百四十九章不是刻骨銘心(七)

    這是一個盡力想討他歡喜、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地想愛他的小丫頭,他懂。因為懂,產生了一點惶恐,他還不知該如何回應她。他不愛她,可是她卻帶給了他全心的感動。

    韓江流重重地呼吸,驀地意識到,娶可兒也許不是報復,而是為了救贖自已。

    這是韓江流頭一回主動抱她,可兒怔住,靜靜地讓他抱著,也沒回頭,眼簾低下。

    晚膳非常簡單,煮得稠稠的小米粥,一籠雪白的饅頭,一碟醃製的山菜,兩人在燈下,相對而坐。

    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傭僕在一邊侍候,也沒有其他人在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晚膳。和這山裡的其他人家沒有什麼兩樣,日子貧賤,卻過得非常溫馨。

    他們沒有聊家長裡短。

    可兒做的饅頭很香軟,用山泉煮的粥也格外地清香,韓江流才吃一口就喜愛得不得了。

    「嗯嗯,好吃,好吃!」韓江流忍不住誇道,「可兒,你家也有傭僕,似乎你不需要自已做飯吧?」

    可兒笑得合不攏嘴,笑望著他將那饅頭吃得一口都不留。「我在洛陽治眼疾時,沒事幹,有時就去廚房幫下忙。我很喜歡做飯,當時心裡想著有一天能做給夫君吃。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我真的很開心。」

    韓江流停止了咀嚼,筷子滯在空中,他靜靜地瞅著她。

    為他做一次飯,都讓她覺得開心,他在她的心裡,到底有多重?

    「可兒,你是真的願意嫁給我的嗎?」嗓音變得好低好低。

    可兒對視著韓江流,韓江流的目光黝黑深邃,「夫君,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堅持嫁給你的,當時爹娘已經想悔婚了,可是我想嫁,就是要嫁給夫君,一點都不勉強,相反我很快樂。」

    「成親那天,一下子娶進兩位新娘,你……難過了嗎?」對著她,他突然覺得有點對不住她。

    可兒輕輕搖頭,「我不難過,那天晚上,最難過的人是夫君,卷髮姐姐也來了,她給你送禮物,你們站在露台上,夫君哭了……」

    「可兒,你原來什麼都看得見的……」

    「我是有眼疾,看不了別的,只能一心一意的看著一個人……夫君……」可兒起身,自自然然地依進韓江流的懷中,緊緊圈住他的腰。

    屋內靜悄悄的。

    韓江流低頭,黑影似的籠罩住她那一隅,他都沒考慮一下,唇已經貼上她的了。這個吻無關情色,但一旦吻上,突然就變了味,他非常享受地親吻那青澀的唇瓣,聞著那令他安心的味道,嘗著她可愛的舌頭,他的心悠悠地濕了。

    「夫君……」可兒回應著他的吻,一下就喜愛上這親暱的遊戲,越發地貼他更近。

    夜色蒼茫,雨聲漸停。

    山民送的被褥只有一床,兩個人只得擠了一床,這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卻不是真正的洞房之夜,可是,兩個人卻覺得奇特的溫馨,沒有一絲彆扭。韓江流懷中擁著可兒輕軟的身子,聽著她柔柔的鼾聲,他感到可兒手中拿了根線,正一點點地縫補著他破碎不堪的心。

    韓江流體貼可兒對山谷的留戀,又多住了幾日。他對可兒說,日後把這屋子重新修補下,讓陸掌櫃和陸夫人還回這裡居住,這樣,他們會過得舒心,可兒也能偶爾來小住。

    陸掌櫃夫婦現在呆在大都城中,已是度日如年了。

    可兒說好,爹娘可能早有此意,只是礙著面子,下不了台階開口。這山谷離姐姐家也近,姐夫人很好,住在這裡,他們也有人照應。

    幾日後,兩人戀戀不捨地騎著馬,往大都駛去。

    可兒雖遲鈍,可還是感覺到來山谷時,和這一刻,韓江流對她有點不同了。兩個人之間的擁抱很自然,他還會冷不丁地吻吻她。對她的體貼、呵護越來越多。

    這個變化,讓可兒在回大都的路上,嘴角一直噙著甜甜的笑意。

    路過飛天堡的草原時,韓江流帶著可兒去了飛天堡。草原中心的大湖邊,有一座小木屋,君問天一手抱著一個孩子,站在湖邊,兩眼發直。

    陸可兒在第一眼看到君問天時,就從這個俊美絕倫的男人身上,感覺到深深的悲傷和痛絕。

    他雖然禮貌地把他們領進木屋,讓傭僕上茶點。可兒覺著他就是一具會說話的木人,已經沒有一點生氣、活力。

    韓江流提出想看看碧兒。

    君問天領著他們走進地下室,可兒看到水晶棺材之中躺著的卷髮姐姐,淚水奪眶而出。

    君問天對卷髮姐姐的愛,是沒有任何人可以相比的。愛一個人愛到這種程度,她想連上天都會被感動的。

    「君堡主,姐姐一定會回來的。」她對君問天說,用無限的真摯。

    「嗯,碧兒有點貪玩,可能一時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君問天點頭。

    韓江流咬著唇,唇瓣一縷鮮紅的血跡。

    兩個人離開了飛天堡,大都越來越近了。

    「夫君,如果卷髮姐姐回來,你……要怎麼做?」可兒突然想知道這個答案。

    「把她裝在心裡,一輩子守望著她,真心地祝福她和君兄。」韓江流也不隱瞞,「可兒,對不起!」

    「不,夫君,我……喜歡上的就是你的……重情重義。不然,以我那樣的眼睛、平凡的面容、還有那樣的家境,怎麼敢高攀夫君呢?因為夫君是不同的,我就是厚著臉皮,鐵了心的想嫁夫君。」她不笨,知道他真的是她命定的良人。

    「我的小可兒,你……這麼溫柔、懂事,乖巧……配得上任何人。」他動情地抱了抱她。

    他的小可兒?

    多麼開心啊,這是他對她親暱的稱呼,可兒羞澀地偎進他的懷抱,覺著渾身輕飄飄如羽毛般,嫁到這樣的夫君,自已定是老天最寵愛的幸運之人,是天下最有福氣的女子,她作夢都會笑,花兒都要在她面前失色。

    可兒的嘴角愉悅地綻開了一朵花,她都快被這滿滿的幸福給窒住了。

    可是韓府中卻有另一個人,自怨自憐的,為命運的不公而痛苦著。痛苦到不能自撥時,在月色如銀的夜晚,割脈『自殺』。

    夜深更重,管竹琴坐在梳妝台前,對鏡而照,美麗的雙目盈滿晶瑩的淚。

    鏡中映出一個水樣的女子,瓜子臉,丹鳳眼,紅唇一點薄潤如櫻,膚白若雪,身形窈窕,顧盼間正如其名,高雅清麗如一首娟秀小詩,詩內蘊著一點滄桑、流轉著萬種風情。

    她雖不是出身名門,可也寫得一手好字,彈得一手好琴,最難得的,是她有經商的天賦,她是溫和的,在溫和之中令你愉悅,令你信服。

    這樣的女子,嫁進誰家都不是高攀。可她選擇了韓府,選擇了兩妻共侍一夫,那是因為她深深愛慕著韓江流,也聽爹爹說起四海錢莊與陸家當鋪之間的恩恩怨怨,陸可兒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她嫁進這樣的人家,非常自信不會受到任何委屈的,也非常自信她會得到夫君全心的愛意。

    她是韓老夫人眼中孝敬體貼的媳婦。

    她是夫君心裡識大體、賢惠開明的妻子。

    她是深受傭僕們愛戴的主子。

    她美麗,知書達禮,嫁進韓府不到一月,上上下下無不尊她、珍她,她也順利地獨佔了韓江流的注意力,然後如她所願的懷了孕,無比榮耀地為韓府生下了長孫,四海錢莊從此後有了繼承人。

    她的光芒從這一刻起應該地更加璀璨、奪目。

    事情為什麼不按照人的正常思維發展呢?

    早在她懷孕當初,韓江流就難得進她的廂房,那時,她想夫君可能是怕傷著孩子,是對她的疼惜,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懷孕五月時,韓江流突然對陸可兒關心起來,不僅親自過問起居,甚至還特地送可兒去洛陽醫眼疾,對陸家當鋪也不會往死裡整了,順其自然的任其自生自滅。這些也沒引起她多大的注意,畢竟陸可兒才十二,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真正讓她吃驚的是在分娩前一個多月,飛天堡堡主夫人突然離世,韓江流的世界轟然倒塌,他在書房中捧著胸前的那個玳瑁掛墜放聲痛哭,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神情痛楚,消瘦如骨。

    在韓江流的心中,原來早已經住了一個人,很久很久了,她只不過是他娶回來傳宗接代的工具,並不是因為他傾心於她。這個事實瞬間擊垮了她,但她是聰明的女子,知道不需要和一個死去的人相爭,她咬著牙忍下,腹中的孩子還是她一個強有力的勝算。

    孩子生下來,是個男孩,開心的是韓老夫人,韓江流的像鬆了口氣,神情淡淡地,一日比一日瘦削。一個月,他沒進去暄寒問暖一次,二個月,他獨臥於書房,燈通宵點著,映著窗台上的身影單薄如紙,三個月,她主動去書房侍候他,他冷冷地說年剛始,有太多的事要忙碌,他沒那個精力。

    迎面猶如潑來一桶冰水,她從頭冷到腳。

    孩子一百日,他作為父親,意思似的抱了下孩子,敬了下酒,說要去洛陽巡視商舖,不等席散就上路了。

    這一走又是二月,前幾天隨他同行的傭僕先回到府中,說莊主陪陸夫人遊山玩水去了,暫時不回府。

    管竹琴這才意識到,從她懷孕之時起,她莫名其妙就成了韓江流的下堂婦。

    他因為死去的堡主夫人舒碧兒,杜絕了所有人的靠近。

    嫁給這樣一位溫雅俊逸的男子,得到了名,卻得不到他的心,是幸福還是悲哀呢?

    她想一定是悲衣,因為她的心很疼很疼。

    疼還遠遠不止的。

    他懶得接近她一點,卻陪著一個小女孩子遊山玩水,他那又是什麼樣的一份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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