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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纖雲弄巧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笛聲何處(十四) 文 / 林笛兒

    第二百二十六章笛聲何處(十四)

    君問天窩心地攬住她的腰,吻吻她的發心,「嗯,只要有你,就有了一切。」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抱著,抱著。

    「少爺!」這時,君總管抬腿走進客廳,一見二人相擁的樣子,慌地別過頭,「奧……奧都拉大人來了。」

    「呃?」君問天臉色突地凝重,這大白天的,奧都拉公然來君府,不考慮後果嗎?做事太草率了。

    「請他進來。」他溫柔地放開林妹妹。

    「問天,嫂子!」奧都拉一身朝庭的官服,闊步走進廳來,神情有些焦躁。

    「發生什麼事了嗎?」君問天責備地擰著眉。

    奧都拉抬首,「問天,窩闊台中風了。」

    君問天一驚,「這麼快?」林妹妹臉上也是一派愕然,前幾天不是看著還好好的嗎?

    「已經三日了,明天可能才對外發佈。唉,說來話長。」奧都拉歎了一聲,瞅了瞅兩人,「以後就是貴由太子代政了。」

    「你來就是告訴我這些?」君問天表情有些深不可測。

    「不,今天是大汗讓我來請你們夫婦進宮,他……想見你們兩位一面。」

    「呃?」林妹妹驚得跌坐在椅中。

    天剛傍黑,兩頂小轎,從後宮的角門邊悄然抬進了皇宮,早有幾個面色沉重的太監在等著。君問天攬著林妹妹步下小轎,一個頭髮雪白的太監無聲地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默默地隨著太監越過幾間殿閣,來到一個清靜的庭院前,太監推開院門,一股刺鼻的異味撲面而來,林妹妹忍不住掩住鼻子。

    君問天俊美的面容本就沉著,現在更是沉如冰水。

    幾人來到一間寬大的廂房前,老太監對著掛著的簾子稟道:「大汗,君堡主與夫人已到。」

    裡面響起支支吾吾的一聲低喃,像是吐詞不清似的。

    老太監掀開簾子,請二人進去。

    君問天和林妹妹對中風這個詞不陌生,思想上也有了準備,但猛一見到躺在床上的窩闊台,兩個人還是吃了一驚。

    草原上的雄鷹,現在連病貓都不如,眼睛斜著,嘴巴歪著,身子半扭曲著,口水像是流不淨,一直掛在嘴邊,一個小宮女不停地替他拭著,房中還有股大小便失禁的異味。見到二人進來,窩闊台努力地想擠出一個笑臉,那笑比哭還難看。

    林妹妹不忍地咬著唇,低下頭去。

    「看……看座。」窩闊台一隻勉強能動的手在空中揮了揮,太監忙搬上兩把椅子放在床邊。

    「呵,肚子又……這麼大了。」窩闊台費力地看著林妹妹隆起的小腹,眼底泛出溫柔。

    「大汗傳我們來有什麼事嗎?」君問天沉著個臉,冷冷地問道。

    窩闊台讓宮女幫著轉了個身,正對著他們,苦澀地一笑,「朕現在這個樣子,算不算報應呢?」

    君問天沉默,林妹妹難過地搖搖頭。

    「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朕不會那麼自私的。君堡主,原諒朕,朕只是愛瘋了碧兒……請接受朕遲到的歉意。」

    林妹妹只覺喉嚨哽得難受,她嚥了咽,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窩闊台不聽,繼續說道:「朕真的執迷不悟,就像中了邪一般,犯一次不夠,還要犯二次,幸好這次朕把碧兒好端端地還給君堡主了。君堡主,朕對你們夫婦犯了這麼大的錯,朕情願死在你們手中,而不是這樣生不如死的躺在這裡,任人魚肉,這簡直太諷刺了。」

    「朕確實不是一個稱職的大汗,太感情用事。可這世上,任何事都能掌控,唯獨情感沒辦法抑制,命中注定與碧兒相遇,就是明知萬劫不復,朕還是願意往前撞去。朕永遠記得你們新婚的那一天,碧兒挽著君堡主的胳膊,盈盈地笑著,朕看了心中突地一震,像被誰撞開了一個洞,真的好羨慕君堡主……」他說得太急太快,不禁有些氣喘,好一會才恢復了過來。

    「現在看到你們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朕心安了。君堡主,一定要好好疼碧兒,她是天上的仙子。」窩闊台費力地抬起手,想要接近林妹妹,君問天微閉下眼,把林妹妹的雙手緊緊握在掌心裡,「這事,不勞大汗操心。」

    「呵,朕還能操什麼心呢?」窩闊台眼中湧出了兩滴淚珠,「現在活著,只不過是在等別人羽毛長豐,到了翅膀硬的那一天,朕就該永遠歇息了。」

    「難道你不是喝酒喝得中風,而是別人的……?」林妹妹惶恐地看看君問天,不敢說下去。

    窩闊台痛楚地閉上眼,絕情最是帝王家,英名一世,最後竟慘死在自己兒子與皇后的手中,不歎,不歎,這又不是先例,早在那些遠古的朝代,就已經有了許多事實了,弒君呀!

    君問天冷漠地捏捏林妹妹,眨了眨眼。

    這又是一個歷史的黑暗,史學家是假道學,不尊重事實,說什麼窩闊台是死於酌酒,原來是被毒死的。林妹妹心中暗道,不過,這樣與老公就沒什麼掛繫了,睡覺也安寧許多,不然多少有點罪惡感。窩闊台是壞,但他壞得讓人……同情。

    「大汗傳君某過來,就是為了說一句道歉嗎?」君問天問道。

    窩闊台眷戀地凝視著林妹妹,他其實是私心地想再見一下碧兒,這一見後,就該是陰陽相隔了。

    「那些沒有良知的人奪了汗位,也不會太久,朕雖不理朝政,心中可是明鏡似的。君堡主,大都太煩亂,是非也多,帶碧兒回飛天堡去吧,為人處事低調些,不要再與皇家的人扯上關係。蒙古要征服大宋,拖雷家系要奪汗位,世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見陽光呀,走吧,遠遠的,飛天堡是塊淨土,就呆在那兒,好好地、幸福地過下去。」長長的一番話,窩闊台說得很慢,直說到力氣用盡,疲憊地閉上雙眼。

    林妹妹聽得陣陣心痛,忽一低頭,有淚如傾。

    「朕是個沒用的大汗,不能保護喜歡的人,不能給蒙古帶來安寧,死不足惜。碧兒,在走之前,能告訴朕你是從哪裡來的嗎?朕下輩子希望能早點去那個地方等你。」窩闊台期待地看著林妹妹。

    「我……」林妹妹泣不成聲。

    「她是天上掉下來的林妹妹。」君問天生硬地回道,擁住林妹妹,向窩闊台施了施禮,「大汗多保重,君某告辭。」

    「碧兒……」窩闊台手在空中揮著,林妹妹咬著唇,沒有回頭。

    兩人剛出廂房,迎面碰上款款走來的乃馬真皇后。乃馬真一怔,雍容華貴的面容立刻僵住,「這可是兩位稀客啊,」她緊張地瞟了瞟林妹妹,視線落到她的小腹上,不禁瑟縮地顫了顫,「看……堡主夫人這樣子,怕是喜事快了。」她乾笑著說道。

    「皇后的喜事不也快了嗎?」林妹妹譏諷地傾傾嘴角。

    乃馬真臉上青一下白一下的,極不自然。

    「可是皇后你知道嗎?笑到最後的人才叫贏,希望皇后如願以償。」貴由太子在位僅三年,死於一場古怪的兇殺,那也是一樁千古奇案,一直無人說清。貴由太子在位的三年,乃馬真是上竄下跳,助兒子治理國事,二年不到,就吐血而亡。人真的應該有自知之明,搶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是緊緊握著,有一天還是會被別人搶走的,反而讓自己很受傷。

    「呵呵,多謝夫人的吉言了。」乃馬真現在正志得意滿,一切接照她的計劃有序地進行著,根本不把林妹妹的話把當回事。

    君問天微微抬了下手,攬住妹妹,轉身而去。

    乃馬真悵然地立了很久。

    「老公,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瞧著窩闊台那樣,就恨不起他來。」轎中,林妹妹依在君問天懷中,說道。

    「這是他的命運,誰也無法抗拒。」君問天淡淡地傾傾嘴角,「他還真執著,都這樣了,還不醒悟。莫談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是我君問天的。」

    啊,有人耿耿於懷窩闊台剛剛一句無意的呢喃,林妹妹斜睨著老公,笑靨如花,「看吧,我的下輩子都有人預定了,選擇權在我手中,你可要對我好點,才有機會做我老公哦!」

    「我從不選擇,我定好了目標,就筆直地走下去,你注定只能做君問天的娘子。」他自信滿滿地一笑。

    「知道你厲害,幫你說,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逃不掉,乾脆在我臉上刻個你名字的所有式吧!」她白了他一眼,圈住他的脖子,「老公,那我們回不回飛天堡呢?」

    君問天撫摸著豐潤的臉頰,「等你生下孩子後,我們就回飛天堡,你現在不宜長途跋涉。」

    蒙古冷得早,十一月剛過不久,在幾場狂風刮過之後,突地就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烏雲翻滾,大雪紛飛。雪片大如羽毛般,落在草原上,落在帳蓬頂上,帳蓬恰似一個個大白饅頭。雪住之後,銀裝素裹,倒也十分好看。

    君府園中的幾株蠟梅也恰在這時分開了,清冷的空氣中飄蕩著縷縷梅香,讓人覺得連骨子裡都變得清雅起來。

    這天剛入夜,前一刻還在花廳裡和少爺、老夫人有說有笑的少奶奶林妹妹突然抱著肚子,疼得直不起腰來,君府中「嘩」地就開了鍋,傭僕們腳下猶如就裝了滑輪一般,各奔自己的工作地點。這個情景在華大夫宣告預產期前一個月,少爺就在府中演練過。雖說少奶奶的預產期提前了兩天,但君府上上下下忙而不亂。產房是早就準備好了,林妹妹陣痛一加速,熱水、藥汁、紗布,華大夫的藥箱和華大夫本人、穩婆二個就早早在產房中候著了。君問天不避嫌、不顧王夫人說什麼男人不宜進產房這類的話,堅持陪在林妹妹身邊。侍候娘子喝助產湯、拭汗,握著娘子的手,溫柔地注視著她,柔聲給她加油,雖說他內心其實已緊張得不成個樣,內衫被冷汗濕了一次又一次,但臉上絕對是一派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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