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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纖雲弄巧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笛聲何處(九) 文 / 林笛兒

    第二百二十一章笛聲何處(九)

    窩闊台幾乎是帶著愉悅的心情往回走的,奧都拉訝異地看著他戛然生輝的面容,心頭一震。

    「大汗,咱們還回酒肆嗎?」他走近窩闊台,低聲問。

    耶律楚材辭官歸隱後,再也無人約束窩闊台,他越發的豪飲如牛,今日,奧都拉婉言提起從前講過的孫記酒肆,說裡面的美酒,香飄十里,窩闊台一聽,二話沒說,脫了龍袍,換上便裝,就催著奧都拉一起出了宮。在酒肆中,當壚的孫家小妹美目流盼,秋波暗送,窩闊台就沒正眼相看,滿心滿眼全是那一壺壺的佳釀。

    「不,不回。」窩闊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朕要保重身子,要少飲酒。」他無限幸福地回味著林妹妹剛才講的那一番話。他不會自認為她是對他有情意,可這種細微的關心已經很讓他滿足了。

    她沒有當他是仇敵,她還在意他,所以他為了她一定要保重自已。

    奧都拉小心地瞟了窩闊台一眼,咂咂嘴。

    問天的娘子對大汗的影響力有這麼大嗎?簡直賽過了千軍萬馬。為了讓窩闊台死得悄無痕跡,問天是煞費苦心,現在一切正在有條不紊地按計劃進行著,堡主夫人這一句話,不會讓窩闊台又回到起點了吧?

    奧都拉犯難地皺起了眉頭。

    窩闊台再無心思呆在宮外,無論奧都拉如何的舌燦蓮花,說大都城中還有幾處稀奇之處,哪家花樓的女子最美妙,他也不動心。奧都拉沒辦法,只得陪著窩闊台回到皇宮。

    午朝剛散,御書房中堆滿了折子,窩闊台突然像換了性子,袖子一挽,撩開錦袍,正襟端坐在書案後,拿起硃筆,認真批閱起奏折來。

    奧都拉摸摸鼻子,悄悄退出御書房,剛一出來,就看到皇后宮中的大太監臉陰陰地站在外面,對著他拱拱手,用眼風示意他跟在身後。

    奧都拉高深莫測地笑笑。

    中宮,乃馬真皇后雍容華貴地坐在錦榻上,貴由太子立在一邊。奧都拉是何等機靈圓滑之人,笑瞇瞇地上前施了臣子禮,乃馬真皇后讓宮女給他看座、上茶。

    他裝著一幅受寵若驚的神態,重重謝過,藍眸滴溜溜轉了幾轉,期待乃馬真皇后的下文。

    他知道這位皇后心機很深,很善於鑽研權術,在朝中百官中也能左右逢源,她的目的其實很明顯,保住自己的中宮之位,順利把貴由太子推上汗位。但她對他從來是不屑一顧的,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不學無術,只會吃喝玩樂、阿諛奉承的的弄臣。

    難道他現在對她有了什麼用處了嗎?奧都拉好奇地傾傾嘴角。

    「大人,你今天陪大汗出宮微服私訪了嗎?」乃馬真皇后高貴地掃了奧都拉一眼,問道。

    「有這回事,就在街面上走了走,看看大都城的市容。」奧都拉畢恭畢敬地回道。

    乃馬真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盯著奧都拉,「大汗在街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熟人?」

    奧都拉警覺地眨眨眼,她跟蹤他們了嗎?「不知娘娘說的是哪位?大汗在街上,有時會偶爾停下來,和街上笑談幾句。」

    乃馬真哼了一聲,「有沒有遇到一個和大人一樣頭髮卷卷的女子?」

    「嗯,是有一個。」奧都拉心中暗驚。

    「本宮討厭那女子。」乃馬真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簡直是陰魂不散,本宮看到她,無名火四起。」最可怕的是,大汗看到她,就活力四射,強悍得像要活個幾百年似的,那她的貴由何時才能登上汗位呀!

    「娘娘你的意思是……讓臣找人把她給除去?」奧都拉詢問地看著她。

    乃馬真重重地閉了閉眼睛,悶聲說道:「不是,」雖然她也恨不得除去那位堡主夫人,她曾和耶律大人聯手,費盡心計地除去過堡主夫人,結果呢,那女人不又好好地活過來了,她懷疑那女人不是妖就是鬼,識時務者,還是不要碰她不妙,何況飛天堡的勢力也在那兒,貴由日後說不定還得指望君問天在財力上幫幫忙呢!「本宮知道大汗很信任大人,只是想請大人以後盡量地勸慰大汗不要出宮,避免和外面亂七八糟的人見面。那卷髮女人一看就是個異類,哦,大人,你不要介意,你也是卷髮,可和她看上去絕對不同。」

    「呵呵,臣不介意的。」

    「大人,本宮其實活得挺累,又要操心後宮,又要操心太子的教育。以前耶律大人沒辭官之前,本宮還能依賴耶律大人。現在耶律大人走了,本宮能依賴誰呢?大人,你能幫幫本宮嗎?」

    「娘娘,只要臣能做到的,娘娘儘管開口。」窩闊台說道。

    乃馬真溫婉地輕笑,「大人當然能幫得了本宮,你和大汗那麼近,是不是覺得大汗的龍體越發不如以前,應該多臥床休息,不能過多地操心國事?」鳳眸咄咄地盯著奧都拉。

    奧都拉驚恐地站起,「娘娘,大汗他……」

    「他當然會臥床不起的,」乃馬真冷冷地說道,「飲酒縱慾過度,龍體虛弱,本宮會負責照應大汗,朝中的解釋、從大汗手中得到貴由太子代政的聖旨,就交給大人了。」

    奧都拉不由地打了個冷戰,真是最毒夫人心呀,為了權力,居然對自己的夫君都能下手。

    「大人辦得到嗎?」乃馬真陰沉沉地問道。

    他進宮為的就是為了這一天,奧都位正中下懷,故作為難地皺了皺眉,然後一握拳頭,「罷了,臣為了娘娘與太子,萬死不辭。但娘娘,臣很好奇,為什麼不直接把太子推上汗位呢?」

    乃馬真笑道:「本宮當然想呀!可這見鬼的蒙古貴族制度,新的大汗必須經過貴族大會選舉,太子現在還幼嫩,得磨練下,時機也不成熟,三四年後,他就可以順其自然地登上汗位了。大汗作為太子的父汗,太子現在需要他活著,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哈哈!」

    這毛骨聳然的笑聲,讓奧都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來,窩闊台的壽限已定,那個數字不會很大。

    奧都拉想起窩闊台也曾英雄蓋世,號稱草原上的雄鷹,最後淪落到臥病在床、任人魚肉的下場,不免有點心慼慼的。但這一切,與窩闊台對問天娘子錯誤的癡戀也有關係。

    不知問天聽到這消息會不會開心呢?

    君問天這兩天不談開心了,簡直是鬱悶得發瘋。堂堂大男人,吹了一夜的風,還著了涼,服了兩劑藥,也沒壓下風寒,硬生生病倒了四五天,也因為前陣子在飛天堡中日夜不眠地忙碌,身子虛得緊。

    這一病不要緊,在華大夫的嚴令下,為了堡主夫人腹中的胎兒,除了侍候他的傭僕,不允許其他人與他接觸,防止傳染,就連小詩霖的問安也不可以。

    他這個悶呀,原先也不是話很多的人,可這次不知怎的,覺得是前所未有的孤獨。躺在書房的臥榻上,從窗戶裡看到林妹妹牽著詩霖在園子裡散步,看著她溫柔地蹲下身替詩霖整理著頭上的頭飾,看著她慧黠地眨著眼,和詩霖說著話,看著她吃累地撫著隆起的肚子,秀眉微蹙,看著她失神地仰望天空,小臉浮上一層落莫的痛楚……看著,看著,他的神色就黯淡了下來。

    關於他們的以後,他茫然了起來,像是看不到光明的行路人,心中不只是驚慌,希望的火焰在一點點地熄滅,他感到他們之間聯繫的繩結,在一點點的鬆開,他想握緊,卻用不上力。

    君府的少奶奶現在完美得沒辦法挑剔,可她卻再也不是屬於他的小闖禍精了,他悲哀地意識到。

    同是天涯淪落人,白一漢與他病不同但也彼此相憐,午膳後,白一漢就會拄著枴杖來陪他說會話。白一漢恢復得不錯,再有一個月,就能扔掉枴杖了。

    「堡主,又在看夫人啦?」白一漢順著君問天的目光看向園中。今天天氣不錯,林妹妹把課堂搬到了室外,好像是在講植物課,對著滿園的花草樹木,滔滔不絕地雙手比畫。

    「最近肚子象大了許多,她有點吃力。」君問天眼中溢滿著不捨,輕聲說道。看她說一會兒話,就要喘一下,還讓詩霖幫她按摩腰。

    「夫人這次不會又是兩個吧?」白一漢開玩笑地說道。

    君問天收回目光,「一個就足已,然後再也不生了,每次懷孕,她都非常辛苦,而且遇到的事又多,唉!」他重重地歎了一聲,心中不免有點自責。

    「堡主,你和夫人是不是在冷戰?」白一漢可是明眼人,夫人對堡主的示愛不像別人,那可是大大方方地秀,他站在一邊,有時眼睛都不知該看向何處。

    君問天傾傾嘴角,沒有回答。

    白一漢笑了,「堡主,記得你唯一的一次坐牢,夫人帶我去大都知府要人,哇,那一天,我可真是長了見識,夫人那個口才真是萬夫難擋呀,直把個童知府和師爺說得啞口無言,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夫人見到堡主時,說的那幾句話,我至今都歷歷在目,怕是大都城有名的才子也寫不出來,一日如三秋……」

    「一日如三秋,二日便是六秋。一秋四個季節,六秋是二十四個季節。多少次的花開、夏雷、楓紅、落雪你都沒有陪我,這份債,你怎麼還?」小臉脹得通紅,杏眼圓睜,灼灼地盯著他,口氣卻是無比發嬌媚。就在那一天,她告訴他,她愛上他了。

    君問天突地覺得呼吸不能暢通,心象被人緊緊地擰著,眼眶有點潮濕。

    這份債,他怎麼還?他準備用他的一生一世承諾給她,為她建天堂,給她快樂、幸福,疼她、寵她,可現在,他們成了什麼,雖在同一屋簷下,但和陌生人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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