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美男請吃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碧兒想破頭,也沒蹦出個主意。一抬頭,瞅見桌上有個圓圓的用竹子繃著的白絹,上面用白線淺淺繡了個牡丹花的樣子,各色絲線放在一邊,她伸手拿過來,把玩著,這大概就是沈媽口中的繡匾了。
稍微有點近視的清眸,連針都找不著,她還繡花?找著了也不會,花繡她差不多。
黃昏的餘暉從西窗中穿進來,一室的淒涼。
碧兒開了門,信步走出去,對著西天,默默地想著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家人。他們發現她不見了,不知會急成什麼樣?
現在,她才知以前她過得有多幸福。
想著,一行淚就下來了,捏著繡匾,不知不覺就跑出了舒園,看著遠處無邊的草原,好想現在刮起一陣狂風,帶她回家吧!
一絲秋風透過粗衫,一點寒意,一點思念。
她坐在門庭的前階下,用繡匾捂著臉,淚水縱流。
一匹馬在她的前面停下。
「舒二小姐?」馬上的人不太確定地喚了一聲。
碧兒用白絹拚命拭了下淚,抬起頭。「韓少爺!」她招呼,哭音很重。他是她來到蒙古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很親切。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還是記不起以前的事嗎?」韓江流跳下馬,關心地蹲在她面前。
「現在多少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一點,韓少爺,恍若一場惡夢,我怎麼可能是這戶人家的二小姐,你當初為什麼不收留我呢?」她嘟著嘴,有些埋怨。「你看,有娘親把自家的孩子打成這樣嗎?」她大大咧咧地挽起袖子,露出青紫的手臂。
「快放下。」韓江流忙不迭地替她拉下衣袖,「女兒家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肌膚的,於禮不合,知道不?」
假學道,她斜了他一眼,別過臉,「一個人潔淨,是靈魂潔淨,心靈潔淨,盡做這些表面文章有什麼用。嘴上仁義道德,背後男盜女娼。」
韓江流呆立,震撼於她的話。一個閨閣女子,怎麼會說出這麼凜然的話?
「我知道你不俗,不拘這些小節,但世道就是這樣,忍耐下吧!」
「嗯!」只了他這話,她有點感動,像遇到知音一樣,轉過頭,對著他坐正,「韓少爺,你可不可以幫助我離開這兒?」
「你要去哪?」
「我想找份工作,能養活自己的工作。留在這裡,遲早會餓死。」她的肚子為了配合她的話,咕咕地叫了兩聲。
「舒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呀!」韓江流輕歎一聲,「舒二小姐……」
「別叫這麼複雜,叫我碧兒,或者妹妹……」碧兒突然紅了眼,皺皺小鼻頭,「韓少爺,你叫我妹妹吧,不然……有一天我怕我會忘了我原先叫什麼的。」
「呃?」韓江流愕然地瞪大了眼。
「我……做了個夢,在夢裡我是另一個人家的女兒,我有哥哥,他叫仁兄,而我叫妹妹,他們都很疼我。我讀了許許多多的書,也認識許許多多的人。我過得很開心……我不要做什麼舒家二小姐。」說著,她埋下頭,咬著唇抽泣著。
「你的夢……那麼清晰?」韓江流現在已經不是一點吃驚了。
「對,」她抬起一雙淚眼,「比如現在,在夢裡,即使天黑了,但是燈火如海洋,照得大地亮如白晝,我和朋友們去吃大排檔,去k歌,打遊戲,看午夜電影……哦,那些都是夢裡的。」她看到他越來越驚愕的眼神,不敢再說下去,「韓少爺,你能幫我記住我夢裡的名字嗎?」她懇切地仰著頭,問。
「你……真的太特別,頭髮、眼神、話語……還有你的夢,呵,我都懷疑我在做夢。好的,我記住,妹妹。」韓江流帶著從沒有過的、微秒的感覺笑了,笑起來賞心悅目。
「那……還有工作呢,就是那個做事賺錢的那種?」
韓江流抿了抿唇,「妹妹,當今女子出來做事的有三種,一是到大戶人家做傭,二是替人家做女紅,三是……進青樓為娼,你還想做事嗎?」
「請自動刪除我剛才的問話。」碧兒挫敗地閉了閉眼,肚中又是一陣咕咕的叫聲,扭頭看看舒園,黑漆漆的一片,不會晚上點燈的燭火也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