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范在偌大的柴桑城中由原來的近萬人馬,到現在的三百餘人,看著城牆之上堆積的屍體,身後只有三百忠義之人還未忘吳侯的恩義!
「大人,跟他們拼了!」一百人長道
「對,拼了!」
「拼了!」
「拼了」
剩餘的三百人群情激奮絲毫不畏江陵兵人多勢眾。一個個表著自己的拚死之心,相與江陵兵拚殺一陣,也算個好漢!
呂范舉起制止眾人的騷亂,三百餘人見呂范有話要講紛紛閉口不言,想聽呂范能說什麼。
「眾位將士都是江東的英豪,比起剛才離去的都多一份膽氣,但范要說的是眾位不要錯怪剛剛離我們而去的昔日兄弟!」呂范說道此眾人又是吵吵鬧鬧,眾說紛紜
呂范再次舉手制止眾人的吵鬧,見眾人不再議論又接著道:「每個人活著都不是為了他一個人,還有家人,朋友!但是剛剛離去的昔日兄弟也算不上背叛,只是為了自己的家!」呂范又被打斷
「大人所言差矣,沒有大家何來小家!剛剛離去的不下幾千人,如同咱們一樣留下,還豈會像現在這般!」一將士道
「對!對!說出不錯!
「大人說的才對,我們要聽大人的!
僅剩的三百人自己倒先亂了起來。呂范看著吵鬧的眾人,不由歎氣。「都為吳侯帳下的兄弟有何必在此刻吵鬧不休!」呂范怒道
眾人見呂范動怒方才安靜下來,「大人現在該這麼辦?」一將士問道
「拼了!」呂范擠出二字,加上心中也是極為的暴怒,江陵兵竟有內應接應,而城中的守軍又不多,只是可歎自己沒有守好吳侯的柴桑!現在身邊只留三百餘敢死之士,也只有以一死報吳侯的知遇之恩!
「殺!」提起手中血刀邁步出的城樓,身後緊跟著三百餘人
呂范出城樓一看,城牆之上遍佈江陵兵,竟不知有多少人。看著無數的江陵兵心中的怒火便在那一刻爆發了出來!
「殺!」暴喝一聲本來並不強壯的呂范拚命殺出,身後的百餘人更是如下山的猛虎一般衝來!
「慢!」一人竟止住了吳兵的衝鋒
呂范一看此人不過二十有餘,相貌俊美,卻顯得極為的文弱,但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刀兵如海的柴桑城頭,頓時停立住,再未前行,身後的人更是受呂范的影響,等候呂范一聲令下便砍上前去!
「這位就是呂大人,柴桑太守是吧!」那文弱的少年在旁邊一藍衣儒生的指點下竟問道自己的身份,呂范更是吃驚此人的身份
「吾便是呂范,柴桑太守!」呂范回答道那少年所問
「呵呵,」少年一笑接著便道:「在下江陵太守劉珂!」
呂范一聽當時立馬驚住,這少年竟是此次江陵軍的主將,偷襲南門的主使!年紀輕輕便是江陵太守,豈能無一點的本事!
「吾沒想到劉珂竟如此的年輕!」呂范陰著臉說道
劉珂身邊一將站立出指著呂范罵道:「大膽賊子竟敢直呼我家公子的名諱!」說著便要抽刀去砍呂范。
劉珂一看立馬出手攔住道:「無事!你退下去」
那將才憤憤不平地退下。
劉珂被人直呼了名諱絲毫不介意,畢竟是從後世而來,喊喊名字再正常不過。看著呂范還有呂范身後僅剩的幾百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
劉珂在他們跟前來回走了幾步,絲毫不把他們的刀槍放在眼中,這令呂范吃驚不已,呂范暗道此人竟不怕自己突然砍去,要了他的性命!正在暗想之時聞聽來回走動的劉珂說話了。
劉珂笑呵呵地問道:「呂大人準備投降還是?」
「生為吳侯人,死亦為吳侯鬼!」呂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劉珂暗想孫策果然不簡單,竟能籠絡人心至此已是不易!
「呂大人竟要這樣,不考慮下到荊州軍中建功立業」劉珂勸道
「范不是苟且偷生之人!」呂范喝出,好像不僅是對劉珂而言,更像是身後的三百敢死之士說的
「好,既然呂范這樣!來人放行,讓呂大人回去!」劉珂下令道
江陵眾將士一聽,竟真的讓出一條通往城下的路。呂范看的吃驚,還以為自己不投降沒戰死在此,也算落得美名,沒想到劉珂竟能主動放了自己。
呂范不知劉珂是真的,還是裝模作樣故意試探自己!一時並未下去,不知如何是好!
劉珂看呂范遲疑不前,心中早知呂范生怕自己半路狠下殺招,將幾百人誘殺在此!便高聲道:「本公子說一不二,既然說了不殺呂大人,再下令攔殺呂大人豈不壞了自己的名聲!劉珂還不至於那樣!」
呂范聽完劉珂所說,心說怕什麼反正早晚一死,為何在此時反被劉珂所嘲笑。邁步開始從城樓上一步一個台階的向下走去,心中坎坷不安,這城樓上的台階好像走不完一般。片刻只感覺有幾年之久,回頭一看竟真的走了下來,劉珂也並未動手,心中更加佩服這年紀輕輕的少年太守。
身後一人問道:「大人現在我們去哪?」
呂范見城中已無容身之地,想到臨近的九江港或許還在自家的手中,開口道:「九江港!」呂范便引著殘餘的三百人投奔九江港去了。
劉珂站在城頭看著離去的呂范,身後的伊籍道:「公子為何不除去此人?」
「伯機剛至柴桑不易殺戮過甚,珂連柴桑的太守都可以不殺,一般的人家怎會遭到屠殺!」劉珂解釋道
「公子仁義!」伊籍誇道
劉珂指著身後無數躺在地上的江陵兵道:「珂若仁義,便不會如此!」
伊籍驚住,不知該說什麼!
劉珂下令安葬戰死的江陵將士,自己則領著伊籍回城。
城中的安民告示早已貼出。
劉珂釋放呂范的事更是極為迅速的在柴桑城中傳開!
城中的百姓聞聽佔據柴桑的劉珂,並未如傳聞所說的那樣進行屠城,城中的道路也漸漸有了來往的行人,低聲議論著城中的變化!
「聽說了嗎原來的太守呂范被現在的太守給放了!」一人張望四處才對身邊的那人小聲說道
「怎麼不是,我也是剛剛聽說!看著架勢新的太守人還不錯」另一人道
「什麼不錯,當官的還不一樣,雖然是一會是吳侯,一會是劉荊州還不都一樣,受苦的還不是咱們!」那人道
「噓,你不想活了,什麼都說!」另一人道
「怕什麼,現在也就咱們兩個說說,跟別人我還不說呢!」
那人剛說完便見一隊江陵兵向自己這邊走來,江陵兵大約百人左右,從那人的身邊走過。那人當時一驚以為自己剛才所說,被江陵兵所聽見那自己的這輩子就此結束,沒料到那隊巡城的江陵兵從自己的跟前走過,並沒有什麼反應!
心中不由放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怎麼剛才是不是特害怕!」另一人嘲笑道
那人一聽氣呼呼地轉身走了,口中還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城中的局勢還算穩定,劉珂身邊只帶了伊籍一文人,在柴桑倒顯得並無特別之處,跟普通的書生儒生幾乎一樣。
在柴桑城中一白衣的少年跟一藍衣儒生在城中四處走動,看看這柴桑城的民生民情,更主要的劉珂是想知道有沒有江陵兵乘機擾亂百姓的!一路走來並未發現,倒也省了自己的一份心。
劉珂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碩大的「陸」字左右搖擺,對於東漢的文字劉珂只能說得上略懂一些,但此字極為好認,好像招牌一樣掛在門口。
「伯機這是做什麼生意的,竟有如此之大的手筆?」劉珂問道伊籍
「公子這是柴桑城最大的藥鋪,乃是江東大族陸家的產業!」伊籍答道
「江東陸家?」劉珂四字回味一遍總是感覺既熟悉又陌生,轉念想到此時戰傷的江陵將士極多,有此藥鋪何不購些藥材回去為將士服用!想到此便對伊籍道:「伯機剛剛佔了柴桑,死傷在所難免,正巧遇到藥鋪,走進去看看有什麼需要的藥材沒!」說完便邁步走進
伊籍一聽這劉珂怎麼什麼都關心?江陵兵受傷了難道徐庶跟黃忠會不管,但此時眼見劉珂進去,自己也急忙的跟了進去。
進到藥鋪看劉珂四處張望,那店中的夥計也看著劉珂顯得極為的好奇。畢竟今天本來藥鋪是並未開門營業的,只是聽說新進的江陵兵並未隨意屠殺百姓,加上藥鋪的小老爺也吩咐營業才開門。但今天城中突然易主,許多的事情都是千頭百緒那裡還有人有功夫買藥,但卻還真有兩位書生前來。怎麼不是怪事?
「夥計,你這鋪子治刀傷跟燙傷的草藥有嗎?」劉珂轉悠了半天突然問道
那夥計一愣,此人要治療刀傷跟燙傷的草藥要做什麼,但又不好意思過問太多,熱情地道:「客官咱這藥鋪可是柴桑最大的,店舖中有三七草,八仙草,五倍子,生地,黃蓮等等多的數不勝數!都是治療刀傷止血的好藥?客官要多少?」
劉珂一連聽這夥計說出數味中草藥,但自己並不太懂!一時倒有些不知該怎樣?
「你們店主那,我想親自跟他談談看看要些什麼草藥合適?我要是要可是很多的喲!」劉珂怕這夥計看低了自己,估計說是要的草藥極多來誘惑夥計。
那夥計一聽高興地道:「客官稍等,我家小老爺一般都不在柴桑,恰巧最近剛來柴桑城,現在就在後院,我去青來!稍等稍等!」夥計說完便跑向裡邊
劉珂無聊便四處隨便的看看,伊籍也是左右張望。不到片刻夥計便領一少年過來,在劉珂眼中此人不過十幾歲,便是店主?不是夥計糊弄自己吧?
「這邊說你們的店主?」劉珂指著那半大的孩子道
那夥計委屈地道:「此人的確乃是我家的小老爺!」
「哦」劉珂本來聽這夥計一口一句小老爺,還不明是怎麼回事,但現在全明白了!
「在下吳郡陸遜不知客官有何見教?」那半大的孩子道
「陸遜?」聞聽二字劉珂一聽,又仔細看看這半大的孩子竟是陸遜?不知是不是歷史上敗劉備被孫權封為丞相的陸遜!陸遜可是繼周瑜,魯肅之後的名相,若無陸遜或許江東便被劉備所滅了!
「伯機此人乃是江東是大族陸家?」劉珂低聲向伊籍問道
伊籍點點頭表示肯定。
劉珂暗想那便十有**便是日後的東吳名相!沒料到在這裡能遇見一名將也不虛此行!
「陸小老爺的字?」劉珂十分彆扭的問道
「遜今年剛十五還未有字!」那半大的陸遜道
「哦,不知陸小老爺怎麼十五便成了這藥鋪的掌櫃!」劉珂好奇地問道
那陸遜頓時尷尬,伊籍急忙拉住劉珂生怕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