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回憶
「我和星星知道後，堅決反對，分別到市紀委的馮書記，還是公安局高局長那裡為你說情。他們看在我們的面上，又給了我們一個月時間，要是你在這一個月時間裡，再不主動去舉報嚴旭升，那麼，他們就要對你採取行動。而我打你電話，你有時不接，有時接了，又說沒空，不肯跟我見面。眼看時間就要來了，我們又不能直接到蘇南來找你，你說我們急不急啊？」
「哦？還有這樣的事？」小蒙的臉色沉重起來，「這個，我一點也不知道，真的有人要來抓我？」
小妮有意裝出輕鬆的樣子說：「我沒有哄你，真是這樣的。今天是第二十六天，還來得及，不急。」
小蒙這才十分愧疚地說：「小妮，你和鈕星星真好。你們這樣為我說話，幫我忙，我卻還不理解你們，甚至還在心裡，一直埋怨你們多管閒事。」
小妮感歎一聲說：「是啊，我們也知道你是這樣想的，但見不到你人，沒辦法跟你溝通啊。今天，我們終於見面了，這是一個向好的轉折點。小蒙，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姐妹，好不好？把發生你身上，和你知道的有關嚴旭升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和星星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的，你不用擔心。」
牛小蒙的臉色更加尷尬和難看，但還是不好意思開口說。小妮就繼續引導她說：「我們都猜想，很可能是嚴旭升這個色狼引誘你，甚至強暴你，你才走上這條路的。」
牛小蒙的眼睛一紅，濕了。她眨著眼睛，剪碎淚花，輕聲說：「是的，你們猜得沒錯。開始，他百般誘惑我，我堅決不肯；後來，他設計強暴我，再逼我跟他進行合作，由我出面辦公司，他出錢當幕後老闆。」
小妮的心情也沉重起來：「這個色狼，貪官，真是太無恥，太壞了。你說，這樣的貪官，不把他挖出來，對得起誰？是對得國家？對得起人民？還是對得起你自己啊？小蒙，你信得過我，就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說一遍，好嗎？」
小蒙點點頭，拿過餐巾紙，擦了擦紅紅的眼睛，才把她受嚴旭升誘惑，然後被他設計強暴的經過訴說了一遍。
小妮靜靜地聽完，氣憤地說：「這個大色狼，真應該槍斃。那時，她對我，也是這樣百般誘惑和糾纏的，但我沒有讓他得逞。」
小蒙忽閃著淚眼，看著她說：「可是，他不是這樣說的。」
「哦？」小妮皺著眉頭問，「他是怎麼說的？」
小蒙說：「他說，是你主動貼他的。為了調進興隆集團，你主動勾引他；後來，為了鈕星星能得到提拔，你又主動接近他。他還說，你曾多次給他暗示，只要能提拔你，就可以獻身於他，他都沒有理睬你……」
「什麼？」這下輪到小妮驚訝了，「他是這麼說的？媽的，他個混蛋，倒打一耙，還這樣敗壞人家的名譽，太卑鄙，太無恥了。我，我要去告他。」
小妮氣得不知怎麼辦好，胸脯呼呼地起伏著。
小蒙見她如此氣憤，就有些不安地說：「實際上，他說的話，我也不太相信。但他卻像真的一樣，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後來，相處時間長了，我就感覺他的話，十句中沒有幾句是真的。」
小妮平靜了一下心情，又說：「小蒙，你們都到了這個程度，你還一直瞞著，這是絕對錯誤和危險的，你千萬不要糊塗，情人是禍啊！」
小蒙聽得更加認真了。
小妮開始用事實來說話：「你應該也知道吧？教育系統的邢珊珊，劉桂花，都是朱昌盛的情人，結果怎麼樣？一個自殺，一個被她的男朋友刺了一刀，至今還沒有完全康復。她的醫藥費，開始是朱昌盛支付的。朱昌盛進去以後，就誰也不管了。他男朋友是窮教師一個，根本付不起。公家怎麼給她報呢？這事是什麼性質？儘管鈕星星出於人道，頂著壓力給她報了一些，但不能全報。劉桂花已經落下了終身殘疾，據說最近，她男朋友在他家人堅決反對下，突然辭職，不知去向。劉桂花的後半生，包括她的家人，都被拖累了，她也嫁不到好男人了。唉，這都是朱昌盛這個色狼和貪官作的孽啊。」
牛小蒙聽得胸脯起伏，臉上變幻著複雜的雲彩。想到自己的遭遇，她的心裡非常難過，也十分恐懼。
小妮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安慰說：「不過，你還不要緊，還來得及，因為你碰到了一個好男人，他叫陳智深，是吧？」
小蒙點點頭：「嗯。」
小妮說：「我沒有見過他，但星星回來經常提起他，說他是個好男人。我想他說好，應該是不會錯的。噯，你感覺他怎麼樣啊？你們現在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小蒙想起昨天晚上他們身心交融的情景，心裡不由得有些激動，嘴裡也泛起一股甜蜜的感覺。她有些羞澀地垂下頭，輕聲說：「還行，我這個樣子，還能找得到更好的人嗎？」
「嗯，這話說得對，你想得很明智。」小妮贊同說，「儘管憑你現在的身價，完全能找個比他條件更好的人，富翁，官員，英俊瀟灑的小白臉，沒有結過婚的小男生，財產用不完的富二代，還有背景很硬的官二代。但他們能真的理解你嗎？婚後會給你幸福嗎？所以，我聽了星星的介紹後，覺得陳智深不是你最好的對像，卻是你最合適的男友。你應該要珍惜他對你的感情，只要他真的開明，大度，有修養，有品味，就定下來算了。等嚴旭升被抓起來以後，你們就結婚吧。你們的年齡都不小了，跟我們差不多，可我們的孩子都幾歲了。你們的條件都已具備，完全可以結婚成家，生兒育女，享受幸福生活。」
小蒙只聽不說，也垂著眼皮不看她。
小妮以為她還有想法，就繼續喋喋不休地說：「小蒙，我可以說，像陳智深這樣，能真正理解你的男人，當今社會上，恐怕是不多了。」
小蒙這才撩開眼皮看著她說：「這一點，倒是真的。他化了很大的精力找到我，我不說這事，他就堅決不問。後來，我主動告訴了他，他也能理解我，還能聽我的話，不急於去報復嚴旭升。以後，他也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這事，還一直耐心地勸我來跟你們見面。在這一點上，我真的應該感謝他。不是他的堅持，他的感化，我可能今天都不會來跟你見面。」
「是啊，那樣的話，性質就變了。」小妮說，「如果你執迷不悟，他們真的派人來抓你，那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對你的影響又是什麼？你想過沒有？你替嚴旭升保密有用嗎？沒用的，他遲早會被挖出來的，你何必要犧牲自己，去保這樣一個根本不值得保的大貪官，大色狼呢？」
小蒙點點頭：「好險，你說今天是第二十六天，要是沒有他的耐心勸說，沒有你們的真誠幫助，我就完了。」
小妮開心地笑了：「小蒙，你能這樣說，我真的太高興了。這樣，我們兩個好姐妹，就能繼續好下去，還會有更大的前途呢。」
小蒙沉默了一會說：「關鍵是，嚴旭升的事情不處理好，我和陳智深還不能公開關係，更不能正式結婚。」
小妮說：「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一切，如實告訴我們，或者寫成舉報信，通過郵箱，發到有關部門，嚴旭升很快就會被抓起來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只是在他被抓起來前，我們的行動，必須絕對保密，否則，狗急了，都要跳牆的。」
小蒙的臉上顯出害怕之色，小妮再次安慰她說：「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鈕星星已經跟陳智深說了，要他做好你的護花使者。」
小蒙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嗯，我相信你們，也相信他。」
小妮聽她這樣說，心裡更加開心，也更加充滿信心。她喝了一口飲料，吃了一點菜，又轉過頭問她：「嚴旭升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你進行誘惑和騷擾的？」
小蒙有些難為情地說：「照你剛才的說法，其實，我們的情況差不多。他是從我進入興隆集團半年以後，才開始注意我，慢慢誘惑我的。那時，你好像已經來了。他曾多次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裡，開始，他只是說那種誘惑性的話，我當然不為所動。後來，他突然大膽起來，對我動手動腳。有一次，他竟然把我約到天鵝賓館。」
「啊？」小妮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也把你約到過天鵝賓館？」
小蒙說：「那裡，不是有興隆集團的長包房嗎？我估計，還不至我們兩個人呢。」
小妮更加氣憤地說：「很可能。這個大色狼，真是太可惡了。那你，被他得逞了？」
牛小蒙邊回憶邊說：「沒有，我拚命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