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愛與欲的較量
她拿出來接聽,裡面傳來嚴旭升的聲音:「你過來一下。」
牛小蒙緊張起來:完了,他要報復我了。這麼快啊?唉,在他的手下工作真難過。
但她不能不去,就提著一顆心,走進董事長室,打著笑臉打招呼說:「嚴總,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你了。你走了十多分鐘,他就來了。」
嚴旭升唬著僵硬的驢臉:「哦?他真的來了?你們談了多長時間,什麼時候,領來讓我們看看吧,蒙麗集團總經理的男朋友是個什麼樣子,大家一定都是很好奇的。」
牛小蒙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說:「會的,但現在還早了點。我們才談了一個多月,是別人說的媒。」
嚴旭升這才信以為真地說:「你的要求應該是不低的,儘管你,嘿嘿,但你是研究生,又是一個具有億萬身價的總經理,怎麼可能低就呢?」
他是什麼學歷?他的公司是做什麼的?長得怎麼樣?他的家境如何?嚴旭升用一個又一個問題,掩飾著心頭的不快,嫉妒和尷尬。
牛小蒙像真的一樣,一一作答,說得很流利,這是她昨晚就想好的。他基本上是按照陳智深的情況說的,只有些地方作了必要的修改,所以說得天衣無縫,沒有出現前後矛盾。
這樣說了一會,嚴旭升話題一轉,就轉到正題上來:「呃,牛總,叫你來,一是想表達一下我昨晚的心情,二是有一個出差的任務,要安排給你。」
牛小蒙聽他叫她牛總,心「突」地一跳:他很少在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叫我牛總。他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客氣?這是對我昨晚不開門的不滿嗎?
她愣愣地看著他,想著他突然這樣變化的原因,只聽嚴旭升又說:「說實在的,昨天晚上,你這樣對我,我心裡很不開心,也很難過。可是,唉,想到你後來男朋友要來,也就覺得情有可原。算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以後你不再這樣對我,我就不計較了。」
牛小蒙心裡一陣寬慰:「謝謝嚴總,能理解我。」
嚴旭升略微沉默了一下,又說:「昨天晚上,我跟你說,今天一早要去武漢。沒想到回去後,我就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他讓我今天下午去參加一個活動。明天下午,我還要去市裡參加一個經適房建設的會議,說是必須一把手到會。所以,這次出差,就只好由你去了。」
牛小蒙爽快地回答說:「好吧,我去。到武漢分公司,辦什麼事?」
其實沒有什麼事,是嚴旭升硬想出來的:「呃,上次,我在那裡答應過他們,說是年底前,要去檢查一下那裡的工作。主要去看一下那裡旭升雅園的一期銷售情況,二期建設進度,資金回籠狀況等。」
牛小蒙想了想說:「那也不急的,還是等這次調整工作做好以後再去吧。後天就是週末,我想,下個星期二三去,就差不多了。文件我已經起草好了,只等調整方案確定下來,就可以打印出來,發下去。」
嚴旭升沉默了,他在考慮時間問題,等到下星期二三去行不行啊?來得及嗎?最好讓她明天就去,可是這樣硬是讓她提前去,她肯嗎?
於是,他以商量的口氣試探說:「調整的事,你回來定也不遲。武漢那邊,我答應他們今天去的。一推就推遲五六天,不太好。」
他昨晚跟二毛分開後,就給武漢分公司的劉經理打了電話,說了他們要過去檢查的事,但去幾個人,他沒有說。
牛小蒙也多了個心眼,她對嚴旭升突然客氣地叫她牛總,又不生她昨晚的氣,還突然安排她到外地去出差的真正用意,有些吃不太準,所以想讓陳智深參謀一下:嚴旭升這樣安排,是想反對和拖延調整,還是想再次支開她,架空她呢?這難道真是一次正常的工作出差嗎?
她心裡這樣想,嘴上就堅持說:「我想還是下個星期去為好。」
怕嚴旭升以命令的口氣,非要她明天去,弄得她下不了台,她又想了一個個人的理由:「這兩天,我私人也有些事。」
邊說邊靈機一動,就想到了昨晚陳智深教給她的那個辦法:「呃,我就告訴你吧,這個星期天,我男朋友家裡請我去吃飯。」
這樣一說,嚴旭升就不能再堅持了:「哦,是這樣的事,那是不能不去的。好吧,下個星期去,就下個星期去。不是星期二,就是星期三,你預先安排一下,好不好?」
「好的,那我走了。」牛小蒙應答著,就站起來走出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本想給陳智深打個電話,但想到晚上要跟一起吃飯,就沒有打。
還沒到下班時間,陳智深就給他發來短信:我已經去飯店了,在那裡等你,你不用急。
牛小蒙看著這條短信,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和愛意。她覺得他對她真好,這才是真正的愛啊:互相牽掛,關心,體貼,處處替對方著想,理解寬容對方,兩人在一起時無拘無束,兩情相悅,溫馨幸福。
嚴旭升的佔有哪裡能叫愛?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是男人的佔用欲,征服欲,控制欲,虛榮心和炫耀欲,與權力的膨脹和金錢的積聚有關。
與這樣的強勢男人在一起,女人永遠是被傲視,欺凌,虐待的弱者。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和悲哀,即使錢再多,也沒有什麼意思。
她應該感謝施菊香,是她讓她獲得了解放。儘管她與嚴旭升的鬥爭一波三折,非常艱苦,卻終於能擺脫他的色爪和控制了,也能夠重新戀愛了。因此,她對施菊香一直心存感激,總想報答一下她。儘管施菊香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這可能是受了嚴旭升挑唆的緣故,但平時見到她,她總要給她打個招呼,說幾句話。
這也是她在舉報嚴旭升這個問題上有反覆的原因之一,她想把嚴旭升弄進去了,就苦了她,甚至還會連累她,這是對不起她的。
嚴旭升口口聲聲說愛她想她,大言不慚地說不能沒有她,真是笑話,這也叫愛?愛能違背對方的意志強行做那種事嗎?
哼,陳智深才叫愛,我自己不說失足史,他就堅決不問,我告訴他了,他平時也從來不提,還理解我,關心我,體貼我。更重要的是,我只要不願意跟他親熱,他連手也不摸我的,不要說強行做那件事了。
從這個意義上說,她與嚴旭升之間的鬥爭,不是純粹的利益之爭,而是一場愛與欲的較量。
她給陳智深回了一條短信:好的,我忙完就過來。然後從容地做完手頭的工作,才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出去赴約。
她開車趕到那個飯店,天已經暗了下來。她停好車,走進飯店,來到鴛鴦廳,陳智深已經點好了冷菜,要好了酒水。
「小蒙,今天熱菜由你點。」陳智深一見她進去,就熱情地說,「你喜歡吃什麼?自己點,今天換換口味。」
牛小蒙心裡感到好溫暖,好開心:「你點不是一樣的?」說著就叫過服務員,拿過菜單點起來,「清蒸鱸魚,清炒蘆薈。」
她點了兩個,推給陳智深說:「你也點兩個吧。」
陳智智點了兩道她喜歡吃的海鮮,給她倒了半杯乾紅,舉杯說:「來,小蒙,首先,要祝賀你事情終於有了進展,可以說是心想事成吧,我們碰一下杯,喝一口。」
牛小蒙跟他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小口酒,開門見山說:「今天上午,他又招我談話,讓我出差去武漢,還突然叫我牛總,你說,這有什麼不正常嗎?」
「哦?」陳智深喝了一口酒,眉頭微皺,話從心生,便脫口說道,「他的名堂還挺多的嘛,啊,上個星期讓你去廈門,昨晚要闖到你家裡去,今天又突然讓你去武漢,他這是想幹什麼呢?」
牛小蒙說:「我也有點納悶,這陣子,他變來變去的,讓人感到有點奇怪。」
陳智深沉默,吃菜,沉思。牛小蒙邊吃菜邊說:「是不是我們多心了?他不一定有特別的用意吧?」
陳智深說:「你不要想得太簡單,這裡很可能有鬼名堂。」
「哦?什麼鬼名堂?」牛小蒙說,「他讓我明天就去,我覺得太突然,就推說有事,堅持下星期去。我心裡有些吃不準,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
陳智深真是一個護花的軍師,他並不武斷地下結論,而是分拆給她聽:「他以前不同意你進行調整和改革,後來突然同意了,也不提什麼條件,這種變化的原因是什麼呢?是他想通了嗎?那麼是誰讓他想通的呢?我看這裡有點玄。」
牛小蒙愣愣看著他,聽得很認真。
陳智深又說:「特別是昨天晚上,這麼晚了,還要闖到你家裡去,這是絕對不正常的。為什麼用一個闖字呢?一般來說,晚上到一個同事家裡去,特別是異性同事的家裡,總得要事先打個電話的,他有沒有給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