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殺手像幽靈轉在她樓下
司機拿了卡開進去,嚴旭升指著往前開,到了九號樓東山頭,他讓司機停車,付了車錢出來,低著頭在那裡轉悠,等待二毛進來。
過了一會兒,有一輛出租車朝他開過來,在離他五六米遠的地方停住。二毛從裡邊鑽出來,嚴旭升看了他一眼,就朝九號樓的樓道裡走去。
嚴旭升到了門禁前,拿鑰匙開門,不看後面的二毛,就走了進去。二毛按照嚴旭升的指示,沒有追上去,而是慢慢地走過去,等有人從裡面出來,他才混進去。
這時,嚴旭升還等在樓梯口,見二毛進來,他轉過身不看他,按電梯的按鈕。電梯下來,他走進去,按了九樓,就背對門站著。二毛跟進來,按了八樓,也背對門,站在他旁邊。
電梯裡還有一老一小兩個人,所以他們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沒有說話,也不看對方。二毛在八樓,頭了不回地走出去。嚴旭升則繼續上去,到了九樓,走出來,朝位於東南角的901室走去。
他沒有預先給牛小蒙打電話,他歹毒地想,要是牛小蒙沒有在裡邊把鎖保上,他就突然開門進去,來她個出其不意。然後裝作要跟她擁接吻的樣子,跟她在臥室裡糾纏,讓二毛趁這個機會潛進來,躲進後陽台,或者次臥室的床下,櫃子裡。如果牛小蒙順從他,他就順手牽羊地最後再搞她一次,要是不從,他就裝作生氣的樣子,甩門而出。
先給她打電話,她要是不同意,就不能進去了。就是闖地過去開門,她在裡面把鎖保上,他也是進不去的。因此,他才不聲不響地過來,想試一下自己的運氣。
牛小蒙是不是把鎖換了呢?自從在南京跟她談過以後,他就沒有再到這裡來過。知道來也沒用,牛小蒙不會再順從他,所以沒來自討沒趣。後來跟她在廈門賓館裡的肉搏,就是一個證明。
走到901室門外,嚴旭升本能地回頭看了一下,見過道裡沒人,才伸手掏放在褲子袋裡的鑰匙。
他有些激動,比以前來跟她幽會要激動緊張得多。以前來,他只是留心有沒有人跟蹤,對與她過***有些期待和衝動而已。而今天來,他很緊張,也很慌亂,甚至還有些頭腦發渾,熱血沸騰。
因為一件很可能會引起轟動的兇殺案馬上就要發生,還不是一般的兇殺案,而是一件能格外引起人們好奇和關注的姦殺案啊。
他不清楚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二毛能不能逃過***局的追查?他能不能脫離與此案的關係?蒙麗集團是不是真的歸他所有?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要是他被查出是姦殺案兇手二毛的幕後指使者,那麼,他們兩個人都會判死刑,所以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死一搏啊,不緊張,不恐懼,是不可能的。
他壓了壓緊張的心情,先仄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裡面沒有人聲,只有很輕的「啪啪」聲。裡面沒有其它人,這是可以肯定的。但那個「啪啪」聲是什麼聲響呢?好像是打電腦的聲音,她晚上還在打電腦?
嚴旭升邊想邊拿著那條以前經常來開門的銅鑰匙,輕輕地***鎖孔,再輕輕地扭動,鎖芯居然不動。
天,裡面保住了?她的警惕性好高啊,這麼早就把門保死了。嚴旭升的臉上現出一層失望之色,鎖還沒有換,否則,鑰匙是插不進去的。
沒辦法,他只得伸手按門鈴。他還是不想打她的電話,這個時候,打電話反而不好。
門鈴響起悅耳的音樂聲。
嚴旭升屏住呼吸,閃身在貓兒眼的左側,像幽靈一樣隱在那裡,一聲不吭。
過了十多秒鐘,裡面傳來牛小蒙靸著拖鞋走出來的聲音。走到門口,牛小蒙警惕地問:「誰呀?」
嚴旭升知道這時候,他不說話是不行的,就只得站到貓兒眼面前,用正常的聲音說:「是我,你開個門。」
牛小蒙沒有開門,而是打開防盜門上的貓兒眼,往外一看,嚇了一跳:「啊?是嚴總,你,你這麼晚了,還來?」
嚴旭升極力鎮靜著自己,把剛才想好的理由說出來:「我明天要去武漢,一早就走,晚上我正好在這裡附近的一家酒店吃飯,所以順便上來一下,看一看財會調整方案,你弄好了嗎?我們確定一下。」
牛小蒙愣在門裡邊,不知怎麼辦好:「這,這麼晚了,還商量啊?沒有,那麼急的吧?」
嚴旭升催促說:「你開門呀,我進來,只跟你說幾句話,一會兒就走。」
「這,太突然了。我,我。」牛小蒙慌得不知說什麼好,但她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把裡面的保險打開,只要再把門一開,就完蛋了。
這時候,八樓傳來二毛急切的輕輕走動的腳步聲,這個像野獸捕捉獵物時發出的移動腳步的輕微聲,只有同類嚴旭升能夠感覺得到。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的戀人陳智深在幹什麼呢?
他在之前的十多分鐘,完成了這個工程商務標和技術標的封標工作,從經營部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腦子裡就不由得想起牛小蒙來。
牛小蒙剛才電話中說的話,讓他一直縈繞在盡頭,覺得她實在是想得太天真了,也太善良了,弄不好還會讓嚴旭升這個老狐狸的當。他感覺不太對頭,就想把這個情況向鈕星星匯報一下,聽一聽他怎麼說。
於是,他撥響了鈕星星的手機:「鈕局長,你好,休息了嗎?」
鈕星星說:「還沒有,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剛才到市裡參加一個會。」
陳智深說:「我這裡的情況有些變化,我覺得不太正常,所以向你匯報一下。」
鈕星星警覺起來:「哦?什麼變化?」
陳智深說:「上次,牛小蒙已經被我說服了,同意等嚴旭升把應該屬於她的權利還給她後,就來跟你們見面,舉報嚴旭升。這事,我向你匯報過。可是今天,她又有反覆了。六點左右吧,她很開心地給我打電話,說是嚴旭升同意了她的所有要求,而且把這些工作都交給他辦。所以,她覺得嚴旭升變好了,就不想再舉報他了,她說,人應該懂得感恩才對。」
鈕星星沉吟著說:「哦?她又這樣說了?這是一個新的信號。陳智深,不知你怎麼看,我覺得,嚴旭升的突然變化,不一定是好事。我懷疑,他可能是耍新的花招。我想,像他這樣一個貪財好色,視權如命的男人,不可能突然變得那麼好的:既失去她,又完全同意她的要求,成全她,幫助她。這有違常理,不太正常,真的。」
陳智深說:「我也這樣懷疑,可我沒有想得這麼明確。你這樣一說,我就更加明朗了,嚴旭升肯定別有用心,很可能是想繼續誘惑她,控制她。」
鈕星星想了想,才說:「反正,這不是一個好的信號。陳智深,你一定要重視這個變化,特別是這一陣子,你要多多關心她,保護好她。女孩子總是比較天真善良,輕信人,遇事總中是往好的方面想,不願意往壞處想。」
「嗯,鈕局長,謝謝你的提醒。」陳智深說,「我明天晚上就跟她見面,再好好勸勸她。」
鈕星星也有些著急地說:「我叫小妮明天就給她打電話,爭取馬上就跟她見面。你呢?要多個心眼,暗中盯緊她。這個時候,也就是在嚴旭升要暴露,但又沒有被抓起來之前,她是最危險的。就像朱昌盛一樣,在出事前,他變成了一個瘋狗。當時,我也有些麻痺大意,所以差點被他要了命。」
陳智深說:「我知道了,鈕局長,我會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去關心她,保護她的。」
掛了電話,他本想等明天晚上見面後再跟她說,可是不給她打個電話,他盡頭總是覺得有些不踏實,也有些慌亂,這難道只是對她的牽掛嗎?
因為他太愛她了,想她想得很厲害,所以不給她打個電話,就感覺像失落了什麼東西一樣,心裡很是難過。還是給她打個電話吧,把鈕局長的意思說給她聽,順便也聽一聽她悅耳的聲音。於是,他翻開手機,撥響了她的號碼。
而這個時候,牛小蒙正處在萬分危險的邊緣。她的右手已經握在了鎖把上,只要輕輕一鈕,她的命運頃刻就會徹底改變。
可是他想到廈門賓館裡給他開門後被***的情景,就猶豫著沒有扭動。她以為嚴旭升又要藉機來***她,要挾她,所以不敢開。根本沒有想到,後面還有更大的危險。
嚴旭升的臉色嚴厲起來,威脅她說:「你開不開?真是怪了,我這是為工作而來,你倒這樣對待我。你到底還要不要調整?還要不要當這個總經理?」
牛小蒙糾著心,皺著眉頭說:「嚴總,還是等你回來吧。我還沒有全部弄好,有幾個財會說要考慮一下,才給我打電話。估計要幾天時間,才能全部搞好,等你回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