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小桂啊,我想死你了
這個週末,鈕星星為了改善一下與朱昌盛的關係,就邀請朱昌盛隨教育局的一個旅遊團去蘇州旅遊。跟他辦了移交手續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裡,他們從來沒有打過電話,說過話,關係搞得很僵。
「朱部長,最近忙嗎?」這天,鈕星星主動打電話給他,向他示好,「週末,教育局有組織一些職工到蘇南去旅遊,你也一起去吧。」
朱昌盛表面上客氣地說:「謝謝你了,鈕局長,我就不去了。」鈕星星誠懇地說:「你的許多老部下都想你呢,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朱昌盛沉吟了一下,才說:「好吧,盛情難卻,我就去吧。」
第二天早晨,鈕星星派車去接他。在路上,朱昌盛跟原來的部下有說有笑的,表面上談笑風生,非常超脫,對這次的調動一點也不在乎。其實心裡十分敏感,對原來部下們對他的態度很在意。鈕星星想找個適當的機會,跟他溝通一下,改善一下兩人的關係。朱昌盛卻躲來躲去,不跟他單獨相處。
他發現,副局長顧衛東和基建處副處長小施在蘇州一個園林裡遊玩時,分別跟朱昌盛隱在一個亭子間裡說悄悄話,就覺得朱昌盛不想跟他和好,甚至還在背後搞什麼鬼名堂,心裡更加警惕起來。
朱昌盛旅遊回來以後,那天上午等妻上班去了,就迫不急待地打開電腦,看小桂的郵件。這陣他的神經特別脆弱,要不是愛情的滋潤,他也許就不會那麼堅強。小桂給他寫了兩封信,第一封說:阿朱:打過你的傳呼,卻等不到你的回音。便照例胡思亂想了一通。想得人心裡直發慌。
時間的腳步義無反顧,曾經對你說世事嬗變唯有一種情懷不變,可你知道這樣的不變要經歷多少考驗和磨練?人有多面性,我努力嘗試以不同的我去面對不同的你,箇中的滋味哪裡僅僅是酸甜苦辣,咫尺天涯無奈何,多少心事寄無從!
第二封說:阿朱:今天早晨天濛濛亮的時候,發現自己咽喉炎又犯了,很疼,不過我的心裡卻是甜絲絲的,因為我的夢裡非常真切地出現了你,恩愛纏綿,難捨難分,人說天亮時分的夢會成真,但願如此。
後來,我從他嘴裡知道你與他們一起到蘇州旅遊去了,我想了一上午,要不要給你發短信?終於沒發,想你昨天旅途勞頓,今天該好好休息,不該煩你勞神回電。要是知道你沒有在家,肯定早就讓你的手機不得安寧了。
真想你,特別是身體不好的時候,想得更甚。回想起來,給你發郵件的時候通常是這三種時候:特別想你的時候;特別憂傷的時候;身體不好的的時候。
今晚,這時候,你那邊正熱鬧吧?我這裡是靜悄悄一個人,身體軟綿綿地躺在床上,很想你,有點憂傷,有點無奈。想起很多一起的時候,光陰如飛,往事如歌。此後今生,我不可能再愛別人,卻也不可能與這難得的愛長相廝守,怎不叫人傷懷呢?
看完信,朱昌盛心裡一陣衝動,真想立刻就見到她。我的小桂啊,我想死你了。他心裡呼喊著她,馬上打電話問人借了一輛桑塔納,不顧一切地向北郊開去。
小桂啊,我已經有兩個多星期沒看見你明亮的眼睛,沒有感受到你溫馨的氣息,沒有撫摸你細膩的肌膚,沒有聽到你動人的聲音了……朱昌盛激動地想著,車子像他的心一般向前飛馳。
一會兒,就到了市北中學校門口。可他不敢進去,進去怎麼對人家說?他想來想去想不出正當的理由。你已經不是教育局局長了,突然來這裡幹什麼?
他把車子開到斜對面一個弄堂裡,給劉桂花發了一個短信。等了十分鐘沒有回信,就忍不住打她手機,卻是關機。他就不顧一切地打她辦公室裡的電話,電話通了,沒人接。幸虧她辦公室裡沒別人,否則,他怎麼跟接電話的人說呢?
這時是下午三點多鐘,小桂一定在上課。他想,她是不是有意迴避我呢?不會的,你沒有提前告訴她,她哪裡知道?你這人有點蠻不講理。他批評著自己,急得抓耳撓腮,卻又無可奈何。他真想直接進去找她,可最後還是被理智克制住了。
他遠遠地看著市北中學的校門,心裡有些傷感。為什麼我們要這樣煎熬自己呢?要是我能離婚,正式娶她,這樣我就可以光明磊落地進去找她了。他苦苦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只得唉聲歎氣地倒車回去。
回到家,他冷靜了許多,坐下來給她發郵件說:小桂:我旅遊一回來,看了你的郵件,心情一下子因為你的不快樂不舒適而沉重起來。我再也沒有心情去參加本來約好的牌局對陣。我開車到了你學校的門外,卻還是沒有能見到你。我是在抉擇,我是不是到了公開地直接了當地面對你的時候了?
你能在不快樂的時候想到我,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找我傾訴,我真是萬分感動。儘管我早已把你作為我喜怒哀樂的主要的、應該是唯一的傾訴對象。且為你的快樂幸福而努力著,這真的是我的奮鬥目標。快樂著你的快樂、幸福著你的幸福、追逐著你的追逐、也痛苦著你的痛苦。
我真的很想立刻就見到你,明天你有空嗎?我們見一面吧,上午十點,我在榮譽賓館等你。看到後請迅速給我回復!
發出後,他度日如年地等待著。
晚上,妻兒回來後,他將手機一直別在腰間,豎著耳朵聽短信聲。直到晚上十點,等他們都睡了,才匆匆去書房打開電腦,信郵裡沒有新郵件。他失望地呆在那,心裡難過極了。他真想打她手機,可他咬牙切齒地忍著。這個時候,她說不定跟男朋友在一起,他怎麼能破壞他們呢?他不能操之過急,因一個電話而再次掀起軒然大波,讓她步邢珊珊的後塵。
他關了電腦,去臥室準備睡覺。他現在還在與妻進行著冷戰。
這時候,妻正靠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一部描寫婚外戀的電視劇。見他進來,故意自言自請地說:「太好看了,那個混蛋,要跟情人去幽會,他妻子在跟蹤他。真緊張,哎呀,快撲進去,抓住他,掙死他那狗東西,真是急死人了。」
他聽得心驚肉跳。以為妻發現了他什麼,在指桑罵槐地影射他。就偷偷看她,她正沉浸在電視劇的劇情裡,表情隨著劇情的發展而緊張著,變化著。她完全被迷住了。
「好,抓住了。」妻驚叫起來,急躁地大喊,「還不打死她?快抓破這個婊子的臉。打呀,真沒用,光自己哭有什麼用?」
他看見電視裡一個女人去捉丈夫的奸,面對赤身**的一對男女,她掩住臉哭了。
「換了我,抓破她的臉,還要出去大喊大叫,讓大家都來看看這對狗男女。」妻恨得扭歪了臉,自言自語地罵著。
朱昌盛表面平靜,心裡卻嚇得直嘟嗦。他知道妻這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在向他示威,警告。就沉著臉不看她,將褲子脫了放在了床前的一張椅子上,爬到她的裡面,在她背後躺下來,睡了。
妻見他睡了,用遙控器將電視聲音放低,繼續津津有味地看著。
過了一會,「嘟?」的一聲,他的手機來短信了。他嚇了一跳,剛想坐起來拿。妻轉臉看著說:「誰這麼晚了,還給你發短信。」
他知道這是小桂的短信,緊張得背上直冒冷氣。忙從被窩裡坐起來,故作鎮靜地說:「肯定是約我打牌的,真討厭。」
說著,就伏過身子,在她手要夠著他的手機時,一把搶過說:「把它關了,睡吧。」用力按住開關鈕,將手機關了。然後裝模作樣地一把摟過她,親熱起來:「這次,你倒比我還憋得住,啊?」
也很想要他的妻立刻被他的熱情感染,很快就進入角色,將這個值得懷疑的細節拋到了腦後,摟住他激動起來。
完事後,妻滿足地撫摸著他,慢慢進入了夢鄉。可他哪裡能睡得著?他要急於看小桂的短信。要不是怕事情敗露,他剛才絕對不會主動要她。就是生理上再需要,他也不會先向她投降的。
他搖了搖妻的肩膀,確定她已睡死,才輕輕拿過手機,側過身在被窩裡打開,看那條短信:好的,我明天盡量趕來!我剛才在開會,十點才結束。
天哪,他趕緊將它刪了。就這幾個字,要是剛才被妻看到,就要鬧翻天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他和小桂都休息,而妻有事,他才敢約小桂的。妻一早就上班去了。他等她走了,才起床洗漱梳理,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了門。
他怕被人看到,一出門就打的直奔榮譽賓館。他開了房,就用暗語般的文字給小桂發了個短信:308,知道嗎?發完,他就去衛生間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