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愛情是種病
送你一句世間最美的句子:我要我們在一起。非常非常愛你的小葵。阿朱:知道嗎——我現在可以閉著眼睛敲出阿朱的名字。有時候熟稔意味著平淡乏味,但我的感覺卻不同,回憶裡,我的每一個觸覺都飽含了刻骨銘心的思戀。也許你並不知道,離開你後,我的靈魂只有在回憶裡才能找到家的感覺。
阿朱:根據現在的情況,我們要抓緊想個萬全之策。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真的危險了。一旦被人抓住,就來不及了。我們要搶在他們的前面,重新進行組合。
然後要對呂小妮採取措施,不能讓她壞了我們的事!她是可怕的,我已經跟你講過多次了。她就是埋藏在我們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弄不好,我們都要被她炸得身敗名裂啊!你怎麼一點也不重視呢?!
過了兩天,她才終於收到了朱昌盛一封簡短的回信:
小珊: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而且我們家裡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她跟我搞得很厲害,我們是該要好好考慮和謀劃這件大事了!
至於呂小妮,我想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你不要太嫉妒她。她告訴我們,提醒我們,也是好心嘛。看以後的發展情況吧,不要太急,急了反而不好。
邢珊珊看到這個回信,心裡激動起來。離婚的想法,自從跟朱昌盛好上以後,不,是真正愛上他以後,她就有了,也一直在作著這方面的努力。現在看了朱昌盛這個十分明確的回信,她的這個願望就更加強烈了。
她呆呆地坐在電腦前,心裡有些慌亂,也有些緊張,她在考慮著跟陶曉光離婚的問題。
昌盛其實也早有這個想法了,只是不敢先邁出這一步而已。邢珊珊胸脯起伏著想,那麼我就先走一步,領他下台階,或者逼他上路。我先離婚,他再離,然後我們結合,這樣不就順利成章了嗎?他可以不擔搞情人的壞名聲,繼續當他的校長;我也可以理直氣壯地當我的副教導主任。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她癡情而天真地想。
那以什麼理由提出離婚呢?她坐在辦公室裡冥思苦想著。性格不合?這口上好說,可實際不符。哪裡性格不合?你們又沒有經常吵架,怎麼會性格不合呢?
陶曉光在學校裡是個為人圓滑而又處事謹慎的領導,不輕易得罪人,脾氣很好。在家裡他是個好好先生,甚至可以算是個模範丈夫。一回家就搶著做家務,有空就教育女兒。有時她使性子發脾氣,他不是裝作沒聽見沒看見,就是用微笑用冷靜用幽默來對付她,讓她有氣發不出,有火沒法燒。他不酗酒不吸煙,不賭博不亂花,簡直就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男人,你說與這樣的人性格不合,誰相信?
說沒有感情?這倒是實話,可你能說出口嗎?現在人們離婚或辦什麼事,都是這樣,嘴上說的不實際,實際的又不好說。說實話,她對陶曉光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而陶曉光似乎也對她越來越淡漠,不像以前那樣愛她哄她了。有時還搞性冷戰,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不過性生活。她只要拒絕他一次,他就會很長時間不碰她。
她感到奇怪,他怎麼也憋得住了呢?以前幾天不過,他就急得像猴子似的,有時還涎著臉求她,甚至粗魯地強間她。
現在他一個星期不過,也照樣很安分地吃飯,睡覺,彷彿被劁了一樣。他是不是也有了人?她曾經懷疑過他,可她暗暗留心他,晚上偷偷跟蹤過他,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表面上,他們還是一對恩愛夫妻。在學校裡,上下班同進同出,形影不離,有什麼事互相徵求意見。當著師生們的面,他們都會做出些親暱的動作和表情來,讓人羨慕得不行。現在說與他沒有感情,同事們能相信嗎?
要離婚,就必須尋找理由,或者要製造名正言順的理由。沒有正當的理由,不僅離不掉,弄不好還要弄巧成拙,把自己搞臭。為了對得起心上人,她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能把昌盛牽連進來。她想不出理由,就開始尋找,甚至製造理由。
這天下午,她上完課,批完作業,就早早回了家。一進家門,她就到臥室去尋找陶曉光的衣服和皮包。衣櫃裡有他兩套西裝,她把手伸進去,一個個口袋摸,找。但找了個遍,什麼也沒有找到。寫字檯底下的抽屜裡有他一個以前用過的皮包,她把它拿出來翻看,裡面也是空空的,一張小紙片都沒有。
她憂鬱地坐在沙發上發呆。一呆,就又想起了朱昌盛,心裡像生了什麼病,說不出的鬱悶和惆悵。呆了一會,她站起來坐到電腦前,打開電腦,輸入密碼,進入郵箱,她心頭一喜。裡面有一封新郵件,不用看,就知道是他的:
和著你的郵件,我也吟一段你聽聽:不管是睜著,還是閉著眼睛,我的面前全都是你的倩影;夢裡想你我背不過氣,現實裡擁抱你我墜入雲裡霧裡。剛分手又想和你接近,相思的痛苦是無聲的眼淚。
我想你,我的心思全在你那裡;我愛你,是因為你的美麗你的溫馨。好想你好愛你,這一句話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你想不想我我管不了你,我不想你我管不住我自己。我多情我動情,我多想永遠抱緊你,我的快樂就是想你、愛你、擁抱你。
看完,她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一番他的濃情蜜意,然後才敲鍵盤給他訴說心聲:
想你的感覺有點心疼,難怪有人說愛情是種病,治療的方法是婚姻,可婚姻也有病,解決的方法是離婚。這樣看來,我們的方式可以把愛情保鮮,任時光流逝,愈久彌香。親愛的,我愛你,一生若不夠,還有來世。今生來世,小珊只愛阿朱。
發了郵件,她還是覺得不盡意。孤坐著,真想哭一場,把心頭的苦悶向誰傾訴傾訴。還有誰呢?只有他!她就拿起電話打他的手機,竟是關機。她不顧一切地打他辦公室裡的電話。通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喂,你找誰?」
她故意變著嗓音說:「朱校長在嗎?」
那男的說:「朱校長,你的電話。」
「喂,你好。」話筒裡傳來他茲實渾厚的聲音。
她壓抑著心跳說:「你,忙嗎?」
他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她平時很少直接往他辦公室裡打電話的。「我正在忙,呃,你有什麼事?」他反映過來後說,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她傷感地說:「沒什麼事。只是悶得慌,想跟你聊幾句。」
他壓低聲說:「有人,在跟我談事。」
她只好將一肚子的話嚥回去,放下電話。可她一個人坐在家裡,心裡更加鬱悶,更加迷茫,就又用郵件向他傾訴:
阿朱:通話以後,我更多了茫然和傷感。人與人之間,同在一個屋簷下,未必知冷知熱;天各一方,卻心心相印。小珊的悲哀,是掙扎不出自己作的繭,繭不算固,卻足可縛人。小珊最大的幸福,是擁有一份不變的情懷,相信有一天終會破繭而出,成為美麗的新娘。
發完郵件,邢珊珊關了電腦,起身在家裡發瘋似地翻箱倒櫃起來。她要將陶曉光的所有東西都找出來,想從中發現一些能夠作為她離婚理由的蛛絲馬跡。
陶曉光有個以前使用過的舊箱子。沒有鎖,放在那張大衣櫃的頂上,她從來沒有翻看過。現在她要認真搜查一遍。就掇了一張椅子放到衣櫃前,然後站上去。她的手夠著了箱子,可是看不到裡面的東西。她就使勁把它拖出來,再用勁將它抱到地上,打開。裡面全是些書籍獎狀信封之類的東西。
邢珊珊最感興趣的當然是那扎書信。她將它們拿到旁邊的那張電腦桌上,一封封抽出來,眼睛亮亮的,全神貫注地看起來。
第一封是一個叫金新中的人寫給他的,她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下,好像是個去部隊參軍的高中同學,寫的全是軍營生活和人生理想什麼的。她沒心思看,放了,拆第二封看。第二封的落款署名為湯曉敏,女的,她就從頭認真看起來。
「陶曉光,你好,你的信我收到了,謝謝你給我寫信。你也過獎了,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長得很一般。真的,我怎麼樣我自己知道。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我年齡還小,我想集中精力多讀點書,等考取大學了再說。我家在農村,父母親都是農民,要是我考不取大學的話,這一生就要跟老土地打交道了,我媽說就要把我嫁給一個木工……」
她看著,禁不住嗤地笑了一聲。她想不到這個看上去靦腆老實的男人,竟然在高中裡就給女同學寫求愛信了。
第三封是她姐姐的信,內容是給他說媒的。信中說,那個叫邢玉芳的姑娘非常能幹,大學畢業分在鄉中教數學,學生們都說她態度謙和水平高。雖然長得一般,但人品好,懂禮貌,有孝心。每次從鎮上回來,她都要給她爸爸媽媽買這買那的,不空手。
她家裡條件也不錯,你也知道的。你聽姐一句話,不會錯的,找對象還是找實惠顧家安分的好。
長相好的女人心性高,難伺候,弄不好男人要活受罪,甚至戴綠帽。我們東宅的小健是大學老師呢,在上海娶了個漂亮老婆,只幾年就與別的男人搞上了,去年不離婚了?所以爸爸媽媽都覺得,邢玉芳與你是最適合的……
她看到這裡,臉有些發燙。也有些生氣,真想把它撕了。這信好像就是說她的,她心裡難過了好一陣。第四封是一個男同學從大學裡寄給他的賀年卡,裡面附了一封信。她沒有看就放了。
第五封她來了興致。是她聽說過的他大學裡的戀人寫的。這個叫張麗的女孩看來對他很癡情,信寫得很燙手,她現在看了,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信中有一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