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怕我吃了你?
最近,小妮受到市教育局的通報表揚後,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她想,對這種好色的上司,**的官員,你不能一味地遷就他,害怕他,躲避他,而應該拿出一個下屬的正氣來,膽魄來,勇氣來,給他以嚴正的警告,逆耳的忠言。這樣,也許你在短時期內要惹他生氣,甚至遭到他的打擊報復,影響你的前途。
但要是以後他出了事,就會醒悟到你的好心來。儘管到那時,他已經為時已晚。而你卻很可能因為堅持了正確的東西而正氣長存,工作出色,受到清正官員的重視,得到正規路子的提拔。
然無論她怎麼做他的工作,朱昌盛還是不肯放過她,不斷地尋找著,甚至製造著跟她單獨會面的機會。
一個頂頭上司要尋找這樣的機會,當然是不難的。很快,朱昌盛就陰謀製造了這樣一個機會。於是,一段驚心動魄的危情悄悄向小妮迫近。
那是一個星期三的晚上,朱昌盛突然給小妮發去短信說:明天上午,我們去江南一個職業中學參觀考察。你上午八點半,就等在人民路新生路口,我開車過來接你一起去。
小妮看後,謹慎地回復說:學校去幾個人?在那裡過夜嗎?
朱昌盛回復說:四個人,於校長和邢珊珊也去的,不過夜,晚上就回來。
小妮信以為真。第二天早晨,她弄好兒子,給婆婆交待了幾句,就出去乘車往那個路口趕去。
趕到那裡,還不到八點二十分。她就站在路口等,一直等到八點四十分,朱昌盛的轎車才開過來。他的車子已經從普桑換成了帕沙特。車子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朱昌盛按下右邊前座的車窗,喊她說:「上來吧。」
小妮往車子裡一看,不禁吃了一驚。車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她感覺後背有些發冷,意識到這很可能是朱昌盛的一個陰謀。這時候已經不能迴避,更不能不去,她有些不快地立在車門邊說:「於校長和邢珊珊怎麼沒去啊?」
朱昌盛回頭看著她說:「早晨才決定不去的,於校長要參加教育局一個會,邢珊珊今天有課,沒法調,就不去了。」
這樣的解釋,小妮不好說什麼話,稍稍僵持了一下,就拉開後邊的車門坐進去。車子開出去,朱昌盛只顧開車,不說話。小妮靜靜地坐了一會才說:「就我們兩個人去,好不好啊?」
朱昌盛一本正經地說:「這是工作,有什麼不好?奇怪,我發覺你現在都有些神經兮兮的。你怕什麼呀?怕我吃了你!」
小妮訥訥地說:「不是,主要是前面我們,唉,嘖,怎麼說呢?我們應該避嫌一些比較好。不能就我們兩個人單獨出去。這樣,人家要說閒話的。」
朱昌盛說:「你現在是怎麼啦?這方面的膽子越來越小,而對我呢?卻越來越大膽。你扶正後,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小妮連忙說:「朱校長,你誤解我了,我哪敢啊?我真的都是為了你,不,是為了我們大家好,才這樣的,你應該理解我才對。」
「你想得太多了。」朱昌盛邊開車邊不緊不慢地說,「也把這種事看得太嚴重了,其實,只要想開一點,就什麼事情也沒有,甚至還會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
「什麼好處?嘿,這種好處,我一點也不想。」小妮心裡有些發緊,本來已經鬆弛下來的弦重新繃緊了。她知道朱昌盛這樣安排的用意,這種話也已經說得很露骨了,所以她默默在心裡作著對付他騷擾和攻擊的準備。
她沉默了,有些緊張地想著心事。朱昌盛也不吱聲,開過蘇通大橋,他才說:「小妮,我問你一句話,你要給我說心裡話,你到底想不想當副校長?學校建設好以後,最多還會提兩個副校長,安排滿了,可就沒有機會了。」
小妮說:「當然想嘍,但要當得名正言順,對吧?」
朱昌盛說:「說實話,憑你現在的工作表現,學校裡的群眾威信,到明年暑期再次擴班的時候,提拔你當副校長,應該是比較順的。」
小妮有意慢慢地說:「誰都有往上走的願望,但要走得光明正大。靠歪門邪道上去,有什麼意思?就是當了,也不一定順心。」
朱昌盛笑了,但笑得有些神秘,也有些淫邪:「小妮啊,你怎麼還像在校大學生一樣天真?你剛才的話,比他們還要幼稚可笑。真的,你以為提拔人才,都像你說的那樣光明正大嗎?說實話,我就不是這樣上去的,還不照樣當得好好的?如果我不這樣做,以前的科級校長輪得到我嗎?現在的處級校長也不會挨到我這個第八位吧。」
小妮被說得愣愣的,想了一會才說:「我也承認現在的官場不是那麼清純,買官跑官之風很盛。但我們女人,不像你們男的,不能靠色相上去,那是一種可恥的交易,要被人看不起的,我不想這樣做。」
朱昌盛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也說得太難聽了吧?我們這是交易嗎?不是,你搞錯了。我們是建立在有感情基礎上的,我愛你,才這樣追求你的。」
小妮趕緊打斷他說:「朱校長,你又來了。我們都是有丈夫和妻子的人,再說這種話,多肉麻啊。」
朱昌盛爭辯說:「肉麻什麼呀?現在當官的男人,哪個沒有情人啊?有的還不至一個呢。你說,這些女人怎麼就想得通呢?許多女人還主動投懷送抱,心甘情願地做權男的情人,甚至二奶,這是為什麼?」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小妮堅決地說,「我不想當誰的情婦。我覺得這些女人,也不會真正有好日子過的。即使暫時得到一些實惠,最終還是要倒霉的。」
「此言差兮。」朱昌盛咧著嘴角說,「現實中那些做人情人的女人,還不是都活得很瀟灑,很優雅,很幸福啊?」
小妮說:「我不相信。我認為,這些女人,還是這些**官員,也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朱昌盛見說不服她,有些急了:「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打什麼賭?」小妮更加堅強地說,「你打好了,我不怕。」
朱昌盛說:「我們就看興隆集團裡的嚴總和周建新,他們都有情婦,暗地裡有幾個,我們都不知道。明地裡卻是都知道的,嚴總有洪秘書,周建新有葉小平,我們看他們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好不好?」
小妮說:「好啊,可以呀。只要看一下這幾年,姜董和嚴總的鬥爭結果,就明白了。」
朱昌盛驚訝地說:「你也知道他們在鬥爭?」
「誰不知道啊?」小妮想了想,再次趁機提醒他說,「不要說興隆集團了,就是我們學校,你就走著瞧吧,這幾年,也會有變化的。」
「有什麼變化?」朱昌盛自我感覺非常好,他真是具備了一個**官員被抓之前的普遍特徵:大權獨攬,言行張揚,甚至還有些囂張,自我感覺特好,有恃無恐,頂風作案,目無黨紀國法,十分好色,生活腐化墮落。
小妮覺得他這樣走下去,太危險了,就好心地說:「現在社會上有一個比較普遍的現象,你也應該知道吧?就是一些單位裡大樓造起來了,而頭頭們卻跌了下去,進了班房。當然,我相信你朱校長不是這樣的人,會處理好金錢與權力之間關係的。我和鈕星星真的不希望你出什麼事,我們都想依靠你這棵大樹呢,所以特別希望你能清正廉潔,然後一步步地走上去。」
朱昌盛沉默了一會,才做出一副清正的樣子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問題的。就是有些作風上的小問題,也是不會影響我前途的。再說,現在社會上,有多少**官員真正被被抓起來的?」
小妮更加不安,覺得他可能已經走得比較遠了,但還是不放棄努力:「不會吧,你難道不看電視和報紙的,最近,不斷有高官被抓起來的消息啊,今年光廳局以上的幹部就抓了幾十個,縣處級的就更多了。」
「多什麼?」朱昌盛還是頑固地說,「與實際的幹部數量相比,能有多少比例?你知道嗎?不到百分之一吧?小妮,我可以告訴你,像嚴總這樣的人,還不算是一個大巫,你信不信?」
小妮感覺已經說不醒他了,也就不說了。是啊,一些**官員不到那個時候,是不會真正醒悟的,就是醒悟了,也會存在僥倖心裡,甚至頂風作案,負隅頑抗,這就叫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正因為他的一把手感覺太好,沒有人可以監督他,控制他,所以才顯得那麼張狂,那麼放肆的。他真的太危險了,你一定要小心他啊!
今天,他也許會像嚴總一樣,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這完全是一個有預謀的行動,你應該保持警惕。可是我一個女人,被他騙了出來,能在外面人地生疏的地方,防止他的騷擾,阻止他的攻擊嗎?
她很是擔心,顯得憂心忡忡。朱昌盛卻感歎一聲說:「小妮,我們做一對好搭檔吧,這是一個機遇,希望你不要錯過。」
小妮輕聲說:「我也不想錯失啊,可是決定權不在我手裡。我們完全可以做一對工作上的好搭檔,而不是婚外情的好搭檔。希望你能理解我,朱校長,真的。這樣的好搭檔,才有意思,才能長久。」
朱昌盛不再說話,小妮也沉默了。兩人都沉著臉,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奔,很快就進入蘇南一個縣級市的繁華市區。朱昌盛按照自動導航儀上的指示標,拐來拐去,很快就找到了這個職業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