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什麼前提？
嚴總這才說：「鈕星星，你受到委屈以後，我們雖然沒有找你談話，其實暗地裡卻一直在關心著你。你總算熬了過來，啊。」
鈕星星不卑不亢地說：「謝謝你們領導，給了我這樣一個鍛煉的機會。」
人事科長茅國慶說：「鈕星星，你遇到這麼大的委屈，都沒有消沉，是塊料啊。」
林主任開著玩笑說：「鈕星星，晚上回家，可要跟嬌妻呂小妮好好在床上慶賀一下，啊，哈哈哈。」
商務車裡發出一陣開心的大笑。鈕星星也笑了，他為集團公司六個都有轎車的領導坐在一輛車裡出來辦事，辦完事連飯也不吃就回去的做法感到高興。
商務車開進興隆集團大院，員工們都已經下班了。鈕星星與集團公司的領導們告別後，沒有給嬌妻小妮打電話，就直接打的回家。他知道小妮還不會那麼快就曉得這個消息，所以想給她一個驚喜。不知道她菜燒了沒有？沒有的話，就到飯店裡去吃。
鈕星星壓制住心頭的喜悅，有意不聲不響地開門走進去。這時，嬌妻小妮正關在廚房裡忙著燒菜，那件鮮紅的羊毛衫勾勒出她性感的背影。鈕星星感覺眼前這個熟悉的家，今天特別溫馨，格外鮮亮。真的，好像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和亮麗。連嬌妻的身影也彷彿特別迷人。哦，原來景色和感覺也是可以隨著人的心情而變化的。
鈕星星推開廚房門，喜形於色地走進去說：「啊？今天怎麼燒這麼多菜？」小妮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去休息一下吧，我馬上就燒好了。」
鈕星星不走出去，而是從背後抱上去。小妮像往常一樣，身子一挺，就站在那裡不動：「別這樣，快走開。」
鈕星星吻著她的後頸說：「我們去外面吃吧。」
小妮這才放下手中的生菜葉，沖了沖手，返身摟住他說：「怎麼啦？你今天好像特別開心，遇到什麼喜事了？」
鈕星星買著關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啊？」小妮被他弄得有些好奇和興奮，「快說呀，到底遇到什麼喜事了？」
鈕星星這才有些激動地說：「你老公當上科技公司副總經理啦。」
「真的？」小妮驚喜地叫起來，「星星，你不是在哄我吧？」
鈕星星說：「哄你幹什麼？下午姜董他們剛剛來開會宣佈的。」
小妮好像不認識一般，眼睛亮亮地打量著丈夫，然後溫柔地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哦，星星，我真開心！」
鈕星星就抱住她，用一個深深的吻來表達他心頭的喜悅和激動，也表達他對嬌妻的愛。
吻了一會，小妮神采飛揚地說：「怪不得他們今天吃過中飯，一個個都神情嚴肅地走下去，坐上那輛商務車走了。奇怪，這次他們怎麼一點口風都沒有露出來。直到下班，我們都什麼也沒有聽說，連朱主任好像也不知道。哦，不過，自從陸躍進出了事以後，集團公司的頭頭們似乎都有些緊張，也有些神秘。我們都暗地裡擔心，他們會與陸躍進有牽連。而這一陣，姜董幾乎天天來集團公司上班。其它的幾個頭都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一個個都沒了威風和聲音。」
小妮說著，又在丈夫的臉上吻了一口說：「嗯，星星，你有了出息，我真的好開心。走，我們去飯店裡好好慶賀一下。」
鈕星星卻又遲疑著說：「你菜都快燒好了，就在家裡吃吧，一樣的。」
小妮摟住他的脖子，想了想說：「也好，今天我們就在家裡慶賀，明天才去飯店吧。把你爸爸媽媽，還有我媽我妹都請過來，為你慶功賀喜。」
鈕星星看著異常興奮的嬌妻說：「請他們來幹什麼？我們以後去，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小妮能幹地說，「這是你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也是我們除了生日和結婚之外，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一定要好好慶賀一下。」
於是，小妮就張羅著開飯。鈕星星體貼地說：「你去休息吧，我來。」小妮帶著幽默的口氣說：「鈕副總，你去息著吧，今天就讓我來服伺你。」
鈕星星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什麼話啊？夫妻之間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快去坐一會，你肚子裡有孩子。」
這樣，小妮才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去客廳裡休息。一會兒，鈕星星就弄好了，叫她過來吃飯。小妮到櫃子裡拿出一瓶紅酒，給他倒了半杯，自己倒了半杯椰奶，端起來說：「來，星星，祝賀你這麼快就當上分公司副總經理。跟牛小蒙一樣的級別，你應該能算集團公司裡，最年輕的分公司男副總了。」
鈕星星不無得意地跟她碰了一下杯說：「你也應該快了吧？」
「肯定要等我生了孩子。但我估計不會一下子就達到分公司副總級，要比你們低一級。」
鈕星星說：「在企業裡，什麼級不級的？又不是政府機關。」
小妮興高采烈地說：「陸躍進被雙規後，公司裡傳得飛飛揚揚。開始各種說法都有，後來才有了一個確切的說法。我是昨天才知道，你是被陸躍進陷害的。我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真的好高興。本來想打電話問你的，後來一想，明天反正要週末了，就沒打。所以今天一下班，我就去菜場買了些菜，本想為你得到平反而慶賀一下，沒想到還雙喜臨門呢。」
鈕星星說：「我也有意不給你打電話的，想給你一個驚喜。」
小妮沉吟著說：「不過，我想想，不對呀。陸躍進和單若嫻陷害你，恐怕不是提你當副總經理的真正原因。」
小妮真的好厲害啊？感覺很正確。鈕星星看著能幹敏感的驕妻，只開心地笑，不說話。小妮盯著他，又說：「前一段時間，你一直神神秘秘的，肯定做了什麼事。否則，一般來說，被人陷害的人得到平反，官復原職就已經是不錯的了，不可能再提拔一級的。」
小妮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撒著嬌說：「星量，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哦，不告訴我，我就不睬你了。」
鈕星星這才從他到科技公司上班說起，一直到找姜董反映情況為止，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小妮聽得驚驚乍乍，一會兒喜，一會兒怒。等鈕星星說完，她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丟，生氣地說：「鈕星星，你好壞，我不吃了。」
鈕星星傻眼了：「你怎麼啦？我說錯什麼了？」
小妮不吱聲，陰著臉站起來，走到客廳裡，低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這下，鈕星星慌了。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抓起她的手說：「小妮，你到底怎麼啦？快不要這樣好不好？這樣對孩子的成長不利。」
小妮抬起頭瞪著他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妻子嗎？還在乎我肚子裡的孩子嗎？啊，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敵人！」
「這，我是想。」鈕星星有苦難言，訥訥的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
小妮則像放連珠炮似地說：「你到省城去英雄救美，不跟我說；你受陸躍進他們陷害，也不跟我說；你要跟他們進行鬥爭，又不跟我說；你派我妹妹去做臥底，還是不跟我說。我們還是夫妻嗎？啊，鈕星星，夫妻是這樣的嗎？什麼叫夫妻？夫妻是同患難，共命運的。另外，你有什麼權利私自派我妹妹去做臥底？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你這個人，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真是氣死我了！」
小妮說著掙脫他的手，要擰他的肉疙瘩。鈕星星抓住她不放，心裡想，我還是趁機把造成我們夫妻隔閡的關鍵問題提出來，因勢利導地解決這個矛盾。於是他說：「那小妮，你也應該想想，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啊，這是有前提的。」
小妮還是要擰他的肉疙瘩：「什麼前提？」
鈕星星緊緊攥住她又嫩又柔的手說：「你也有事瞞著我啊。」
小妮一聽，愣住了。鈕星星帶著委屈的口氣繼續反擊說，「因為你瞞著我，我就不知道你到底跟誰有關係，就怕你無意中洩露我的反腐秘密，所以才不敢告訴你的。」
小妮的手慢慢軟下來，彷彿突然醒悟了什麼，坐在那裡發呆。她想了好一會，才抬起眼睛看著丈夫說：「我也是為你好，才不告訴你的。我怕他打擊報復我們，也怕你不夠冷靜，做出什麼有失理智的事，毀了自己的前程，才一個人忍氣吞聲的。」
鈕星星聽嬌妻這樣說，馬上緊張起來，迫不及待地催促說：「哪個狗日的欺負你了？快告訴我！」
小妮說：「但我說了，你不要太衝動好不好？」
鈕星星沒有點頭，他心裡已經呼呼來氣了：「快說呀，他對你怎麼了？」
小妮害怕地說：「你看看，我還沒說，你就這樣衝動。要是說了，你還不知要怎麼憤怒呢。我還是不說為好。」
鈕星星倒過來生氣了，瞪著嬌妻說：「你，你不說，我揍你！」
這就是年輕人的特點。缺乏理智，容易衝動，然後做出一些後悔莫及的事情來。好在他們在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還都懂得瞞著對方。否則，也許早就出事了，鈕星星也可能就沒有今天的風光了。從這個意義上說，小妮確實是個很了不起的妻子。
「你不冷靜，我就不說。」小妮還是堅持說，「我寧願挨你的揍，也不讓你知道了去幹有失理智的蠢事。」
鈕星星拿她沒辦法，就逼自己冷靜下來，坐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小妮見他冷靜了許多，才說：「從你剛才的話中，我聽出，姜董是個好人，那我就放心多了。你剛才好像還說，你感覺，還有那個新任總經理尤萬強，也覺得嚴總不太可靠，還可能有問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