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當了科長
他很心虛。說實話，無論從資格學歷還是工作業績，從業務水平還是群眾威信哪方面來說，他都不如邢開明和周剛等人，可單位卻偏偏提拔了他。這就不能不讓人產生疑惑和嫉妒，發出各種猜測和議論。而他偏偏又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很要面子的人，再加上前段時間有關嬌妻小妮的種種異常行為，這就使他怎麼也驕傲不起來，也沒辦法跟他們申辯。真的，他只得裝聾作啞，不置可否。
當晚回到家裡，鈕星星有意壓抑住心頭的激動和不安，像往常一樣脫了西裝去廚房裡燒菜。他想看看小妮對他的態度，進一步判斷一下自己突然被提拔的原因。
一會兒，小妮滿臉紅光地開門回家了。她換了拖鞋走到他身後，在他背上拍了一記，喜形於色地說：「鈕科長，祝賀你！」
鈕星星心裡很高興，也有些得意，卻故意一聲不吭，繼續低頭洗菜。小妮伸過頭去看他的臉色，樂呵呵地說：「喂，鈕星星，你當了科長，就不睬人了？」
鈕星星這才說：「我高興不起來。」
小妮愣了一下說：「為什麼？」
鈕星星不說話。
小妮搶過他手裡的菜說：「不要洗了，我們到飯店裡吃吧，慶賀一下。」
「慶賀什麼？」鈕星星明知故問。
「慶賀我老公榮升科長啊，嗯。」小妮上前在他臉上吻了一口，嬌滴滴地說，「這是你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也是我們這個小家庭走上輝煌的新起點，應該慶賀一下的，明白嗎？」
「我不明白。」
「哼，你這個人呀，說你什麼好呢？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小妮嬌嗔地點了點他的鼻子說，「提拔陞遷，是一個人一生中比結婚還重要的大喜事。你倒好，還哭喪著個臉，像遭了什麼災難一樣。人活著，最大的幸福是什麼？還不是出人頭地，受人尊敬，活得有滋有味？現在這個社會，怎樣才能活得有滋有味？不是當官，就是賺錢。當了官，就不愁沒有錢，所以當官比賺錢還要好。真是的，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鈕星星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小妮有些誇張而又興奮地說個不停，心裡還是開心不起來。
小妮又說：「今天會場上，有多少人對你充滿了羨慕和嫉妒？你難道就沒有覺察到？我看見丁磊，還有周剛邢開明等人，甚至連你的校友朱昌盛，都嫉妒得歪著臉，難看死了。是的，你瞪我幹什麼？現在誰不想當官啊？單位裡有多少人在削尖腦袋想提拔，你知道嗎？有些人甚至暗中鑽營，行賄送禮，吹牛拍馬，跑官買官，化了很大的代價和精力，還不能如願以償呢。」
「是呀，我就是覺得自己的官來得太突然，太容易了。」鈕星星一語雙關地說，「這就有點不正常，許多人看我的目光都有些怪。」
小妮好看的臉尷尬地扭動了一下，卻很快恢復正常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這次又不是提拔你一個，總共有六個，年紀都很輕。照你說，都不正常嘍。什麼地方不正常呢？你倒給我說說。牛小蒙比你還小了一歲，還被提拔當了設備科副科長呢。你說，她有什麼不正常？啊？」
鈕星星心裡有許多疑問，卻不敢說出來。
「這是一個機會，你要好好把握，一步步走上去，好不好？星星。」小妮柔情似水地貼上去，抱住他的腰說，「你上去了，我也光榮。夫榮妻貴，自古皆然。別胡思亂想了，啊？你已經二十八歲了，別總像個孩子似的。男人要有自信，氣量要大，明白嗎？你完全是憑自己的能力和威信上去的，挺起胸膛，只管走自己的路，不要管別人的目光和議論，懂嗎？你上去了，人家自會對你刮目相看的，甚至還會來巴結你。」
「你真的希望我下去？」鈕星星也伸手樓住她，在她嬌嫩的臉蛋上吻了一口，「我下去了，你就不怕寂寞嗎？」
小妮溫柔地說：「你又在說小孩子話了。什麼叫我希望你下去？我希望你下去幹什麼？我巴不得你一直守在我身旁呢。可，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兒女情長，才能有更大的出息。再說，這是工作的需要，更是前途的需要，你懂不懂？快走，我們去前面的紅珊飯店要一個小包房，就我們兩個人，好好慶賀一下，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小妮把丈夫拉了出去。在包房裡吃飯的時候，小妮關了門，表現出異常的興奮和活躍。她頻頻舉杯與他碰杯對飲，還不時地說些讓他開心的話。
吃到中途，鈕星星盯著她光彩照人的臉，心裡有一句話憋得好難受，他想說出來，可欲言又止了好一會，也不敢吐出口。
倒是小妮坦率地自己說了出來：「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還是懷疑我，不放心我，是不是？」
鈕星星愕然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真不放心我的話，就叫你媽住過來好了。」小妮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至於單位裡嘛？你不是有校友朱昌盛嗎？讓他保護我，也監視我。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鈕星星反而被她的坦率弄得尷尬不已，訥訥地說：「看，是看不住的。」
「這就說對了，關鍵在於我們的感情。」小妮一臉認真地說，「我們是相愛的，所以應該互相忠誠，互相信任。真的，你下去，我也沒有對你不放心。據說，下面那個科技公司裡，有好幾個未婚的美女，就你的技術科裡，也有兩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呢。」
鈕星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妮說：「我已經打聽過了。怎麼不要打聽啊？我老公要去工作了，對那個單位的情況，我不要關心瞭解一下嘛？」
鈕星星越發覺得自己的嬌妻神秘莫測，是個讓人猜不透的謎。
「你去了以後，我什麼時候來看看。」小妮以玩笑的口吻說，「我要看看，你科室裡那兩個女大學生到底有多漂亮，具備不具備勾走我老公的條件？」
「你胡說些什麼呀？我不是這樣的人。」
「就是說呀，我放心你，那你也要放心我才對啊。」小妮開心地說，「反過來說，你不放心我，那我也不放心你。這樣互相不放心，還像一對夫妻嗎？」
鈕星星心頭一跳，眼前一亮。小妮這話，似乎是一種有意的暗示，給他增添了下去工作的興趣和力量。下面也有美女，如果我下去以後，小妮真的背叛我，那我也可以利用職務之便以牙還牙嘛。
可是，他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真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危險了，自己的前途也會受到影響，弄不好還會毀了一生呢。於是，他一字一頓地說：「我是不會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的。」
「我也不會。」小妮忽閃著眼睛說，「你就只管放心大膽下去幹吧，我會以實際行動，支持你，幫助你的。」
吃完飯，他們就回家，到床上去激情慶賀了。鈕星星在膏朝到來之時，才抱住嬌妻的身子，咬牙切齒地把憋在心裡的那句話說了出來：「小妮，我這次被提拔，是不是與你有關啊？」
正拚命扭動身子的嬌妻突然停住，猛地翻身，要把他掀下身去。鈕星星使勁抱住她的腰，不肯翻滾下去。
小妮生氣地罵道：「你放屁！與我有什麼關係啊？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這種想法，那好，我們就離婚吧，免得你疑神疑鬼的，下去工作都沒心思了。」
小妮邊說邊用力推他，要把他推出身去。鈕星星不肯，嘴上求饒似地說：「我只是問一下，沒有關係，就好。反正，以前的事，我也不管了。我只是，要跟你說，我下去以後，你要是在這裡做出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小妮這才重新躺下身來，然後氣喘吁吁地說：「這話，也同樣適合你。以前的事，我也不管了。以後，你要是再這樣沒有根據地亂說，我也對你不客氣……」
兩人其實都很需要對方，說說，吵吵，又不可遏制地抱著對方搏擊起來。小妮在膏朝到來之際，拚命挺動著身子說：「星星，我是愛你的，你不要這樣不放心我好不好？否則，我真要生你的氣，真要去找別人……」
「好吧，小妮，我以後不再說這種話了。那你，也要以實際行動，讓我放心，好嗎？」兩個人互相爭吵著，傾訴著，呼喚著，最後一起達到了膏朝。
過了三天，集團總部技術科的全體同事要聚餐歡送鈕星星。丁磊讓鈕星星把呂小妮也帶去，已經在家準備去新單位赴任的鈕星星打電話跟呂小妮一說，呂小妮立刻爽快地同意跟他一起去赴宴。
在宴會上，呂小妮表現得非常出色。她不僅嬌艷照人，而且談笑自如。她既嬌羞，又大方，面對同事們或真誠或嘲諷的話語，她都能應付自如，對答如流。
她還當著眾人的面，人來風一樣地與鈕星星親暱。她緊貼著鈕星星的身子坐在那裡，不時地給他搛一筷菜，多情地飛他一眼，還有意說些關懷體貼他的話。甚至還大方地說些夫妻性生活的葷話，弄得那些隱隱約約有些疑惑和察覺的同事們真假難辯，笑聲不斷。
有個別同時還色目迷濛，不時地偷乜著她嬌美的臉蛋和豐滿性感的身材，葷話連連，垂涎欲滴。
鈕星星看著嬌妻的出色表現，聽著同事們或羨慕或懷疑或帶色的笑語，真的感到有些驕傲。儘管他心裡依然有些疑惑和不安，卻還是強烈地預感到，他的這次被提拔，到下面的縣裡去工作，很可能是一個人生的轉折點和走上仕途的新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