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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下一統 第四十一章 吐蕃戰亂(一) 文 / 魏學睿

    兩個月後,聖旨到了東平郡國,李林龍被封為遼東道招討大總管,令他即刻起程,盡速解決東北契丹、奚、靺鞨族人叛亂之事,以安邊疆。

    接旨後,每柱香的功夫,就有一對信鴿從王府的後花園裡飛出,直至黃昏也沒有停頓過。

    ……

    涼州城。

    城外出現了大隊的吐蕃人,氈帳滿山遍野。一部分是擊敗薛仁貴所部後,尾隨跟進的,其餘是從各地匯聚過來的。漸漸越聚越多,妄圖攻佔涼州,徹底打通與*聯絡的通道。

    涼州北部依山,吐蕃人無法展開,所以是三面包圍。剩下的北門,是面向兩山之間的峽谷中崎嶇的山路,成了保證輜重給養的唯一通道。

    「媽的,吐蕃人裝備一點不比咱差,你瞧瞧,清一色的光明鎧,陌刀、槊槍、弓、弩盾樣樣齊全。」站在城頭的涼州都督冷凝罵罵咧咧。

    「哼,攻城器械也很齊備,井闌、投石機、火引、撞車,什麼都不缺,咱這個仗有打頭了。要不是你這城修的高大堅固,恐怕守起來要付出很大代價!」來增援的慶州都督陳渙然無限感慨。

    「看那段城牆,箭樓,都是今年剛建起來的,我是一直防著他們呢。咱們三軍加上附近的團練兵,湊湊也有五萬人了,守住城還是沒問題的。」冷凝對自己的手下還是很相信的,這麼多年,大仗小仗就沒停過,團練兵也不見得比汴州的少爺兵差,何況守城與攻城不同,依靠城防堅固,堅守一、兩個月他還是有信心的。

    「昨夜去看薛將軍了,還是坐不起來。慘呀,一萬多人,只回來四十三騎。」

    「沒他在前方博命的話,估計咱這涼州城早就被圍的差不多了。呵呵,那天還嘲笑禿子(切達羅)被射成刺蝟,夾著尾巴跑回揚州去了,現在輪到咱們了。」

    嗚……號角陣陣,吐蕃人出軍營,列成方隊準備攻城了。

    「要攻城了,各軍準備!」冷凝大聲吆喝自己的部下。

    「我去東門。」陳渙然一溜小跑地往東而去,那是他的防守地段。

    城垛上堆滿了滾木、石塊,弓矢。

    「進藏兵洞,等投石機停下再說。」冷凝大喊。

    「嗖……」巨大的鳴聲破空響起,無數飛石向城頭砸來,與此同時吐蕃人推著井闌也快速向城牆逼近,盾牌隊則掩護著扛著雲梯的步軍奔向護城河。

    唐軍將士們急忙向最近的藏兵洞飛快跑去,但石頭的速度明顯比人快,一陣冰雹般的石頭砸下,城頭掀起一片血雨。

    ……

    鴨淥水與遼水之間,唐軍兵丁紮營的白色帳篷綿延不絕。

    孫仁師躺在草地上,望著藍天上懶洋洋的幾朵白雲,想著信鴿傳送過來的密信。

    幾個親從,脫的光光的在水裡紮著魚,打鬧著。刷著馬戰的親從不時喊叫幾聲,那是馬被大魚親密地咬了幾口,受癢後揮動的馬尾掃著了他。

    營州大都督朱斯、幽州大都督劉仁軌都接到了信鴿送達的密信,兩個人約好了來找孫仁師商議。

    「大帥應當已經在金城登陸,估計趕過來還要十天左右。應當立即通告魏大人,馬上返回,不要再囉囉嗦嗦談下去了,都幾個月了,也沒個結果。我們三軍分路進攻,征服靺鞨為大帥出山獻禮!」朱斯性急,進了大帳就說。

    身後的劉仁軌畢竟年齡大,相對老成持重,沖孫仁師拱拱手,笑著說:「這次是以孫將軍為主,我聽孫將軍的。」

    「別這樣、別這樣,因為我距離近,朝廷才讓我統一調度,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還是夫子您來決定如何應對吧。」兩個人假模假樣地推讓著,弄的朱斯的眉頭都皺成了山。

    「魏大人急件!」

    「講!」三人幾乎一起回轉身喊道。

    「昨日清晨乞乞仲象及各部長老前來和談,答應了魏大人所提的一切條件,包括接受朝廷任命、裁減常規軍隊、派質子進京、接納朝廷派遣官員管理,接受關內移民,執行大唐律令……」

    「有沒有什麼條件,他們沒答應,或者討價還價的?」這次是孫仁師忍不住了。

    「魏大人說全部都答應了,非常順利。魏大人再過兩日就可以返回。」

    三個人有些發懵,相互看看,劉仁軌不解地問:「前幾天還是什麼都沒談下來,怎麼就昨天一天就全變了?」

    朱斯凝視著小校尉:「你說說,什麼原因?」

    「詳細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他們的隨從說,什麼姓李的魔王回來了,要是再不答應,就會被滅族的……」

    ……

    東線無戰事。

    三人協商後,劉仁軌部直奔雲州,進駐長城一線,抗擊*;朱斯則暫時代管幽州防務;孫仁師向東北移動,接收靺鞨駐地;而孫仁師轄區,由熊津的左權接管。急報李林龍核准。

    ……

    豐州、西州、且末城、庭州、典合城、沃捨羅……

    一個多月時間裡,各地防守不出的唐軍全都接到密令動了起來,按照早已計劃好的方案,向吐蕃、向*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大唐邊境各地烽煙四起,鐵蹄滾滾殺向諸蠻夷……

    ……

    李林龍此次出山,把東平郡國大權交給了五院院主,雅婷和孩子們也留在了郡國,跟隨他的只有井沿手下的五百名親從。

    他剛剛登陸金城,岸上已經有朝廷的宣旨使在等候了。新的旨意是將他改任隴河道大總管,命其火速奔涼州。也就在這個時候,他也接到孫仁師等的奏報,利用手中還沒作廢的職權批准了三人的佈防計劃,並命抽調一萬人奔赴涼州。

    一路上,他接到大唐各地送達的密信,除了信鴿,依靠鷹幫在各地也建立了完整的情報傳輸網,情報源源不斷地送過來。這使他很輕易地瞭解邊境各地發生的戰況和大唐朝野動態。

    「郡王,過了并州,咱們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達涼州?」井沿臉色憂鬱地問道。

    李林龍勒了勒自己的坐騎,使其停止奔跑,笑著回答道:「想木子了吧?我真服了你倆,孩子都四歲了,倆人還跟新婚似的。我答應你,等到這次事完了,給你塊封地,你和木子搬到那裡好好過日子!這次出門咱們怎麼也得兩年吧!現在才剛開始,到涼州還得走二十多天。」

    井沿吐了下舌頭,難以置信地說道:「大唐實在太大了,無法想像!」

    李林龍搖搖頭應道:「你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用太久,我大唐領土將南到印度洋,北臨太平洋,西到黑海,北到北冰洋,所控制領土將占世界陸地面積的四分之一!」

    「什麼印度洋?什麼太平洋……」井沿聽著這些陌生的名詞滿是疑問。

    李林龍無法給他解釋這些,遂轉換話題道:「你對我把最後一批倭奴俘虜殺掉,一直很不理解吧?」

    「是啊!那些俘虜為郡國修了道路,修了碼頭,勞苦三年,付出了那麼多,完全都成了順民,為什麼要殺掉呢?」井沿問道。

    「倭奴人腦後就有反骨,不殺光他們,早晚留著是禍害,所以我的策略就是除根,你身上有我大唐血液,並非倭奴人,這是我收留你並用你的唯一原因!」李林龍解釋道。

    「這我知道,可是你怎麼對倭奴人這麼仇恨呢?他們對我很和藹呀。」井沿不能理解。

    李林龍沒法跟他說南京大屠殺、甲午戰爭、靖國神廁、釣魚島,只好含糊回應道:「不是和我有仇,而是以後會跟我大唐子民有仇!」

    井沿聽的稀里糊塗,更不明白了。

    「前幾天接到平壤大都護府密函,在靺鞨人管轄的地方發現了倭奴人,奶奶的繁殖能力挺快,人數還有五、六萬人,孫仁師已經將他們盡數殺光了。我要是把這個也告訴你,你還不囉嗦個沒完?」李林龍心裡想著。

    ……

    沙洲城被攻陷前,裡面的百姓早遷移走了,只留下了一個空城。吐蕃人分兵一萬駐守在這裡,防備唐軍反攻。

    夜晚,在城頭警戒的吐蕃人聽到大地轟鳴起來,他們詫異地向城外瞭望,卻沒有發現人影,正疑惑時,城內卻火把密集起來,隨之喊殺聲四起。

    「有地道!唐軍從地道殺進來了!」巡街的吐蕃人被城內四下冒出的唐軍殺的亂竄,驚慌地喊道。

    同一天夜裡,伊州也上演了同一幕。

    天亮時,沙洲、伊州戰事結束,駐守在兩州的近三萬吐蕃人無一逃脫,不是被殺,就是當了俘虜。一些僥倖殺出城外的人發現整個城外到處都是整齊列陣的唐軍,根本無路可逃。西疆發的是一級徵召令,所有軍隊,包括團練兵都動了起來。

    ……

    大約兩個月後。

    涼州城的城牆凌爛不堪,很多城垛早已經被石頭砸塌,城外佈置的鹿角、陷馬坑、拒馬陣、護城河全都消失了。城上、城下則被血色染成了黑色。

    一身殘破鎧甲的陳渙然和滿臉黑灰哭喪著臉的汴州都督武遙勇圍在剛剛被碎石砸死的涼州都督冷凝屍體面前低頭默思。

    「這城看樣咱守不住了,堅持兩個月,沒有援軍,大總管李林龍也還沒到,咱的五萬人能上城牆的不足兩萬,吐蕃人再攻幾天,這城就得全塌了!」武遙勇心露膽怯。

    「就是死也要守住,要等到李大帥來!」陳渙然意志堅定。

    「他一個光桿大帥來了有什麼用!冷凝死了,咱也沒責任了,我是要退守原州,向朝廷求援,再圖反擊!」武遙勇臉色陰沉地找著逃跑的理由。

    「你奶奶的,你敢逃跑,老子就剁了你。」陳渙然見他決心已定,勃然大怒,抽出腰刀,準備收拾他。

    「吐蕃人又上來了!」在城頭了望敵情的唐軍將士大聲喊道。

    陳渙然恨恨地對武遙勇喝道:「先打退吐蕃人再議!」他轉身向城頭上奔去。

    兩個月的鏖戰期,吐蕃人間不斷補充兵源,使參戰人數由原來的十萬擴充到十五萬,但傷亡也是慘重的,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剩下了不到十萬人。

    呼倫吐和劉審禮也知道涼州快破了,所以督促軍隊更加猛烈的攻擊。除了朝北的城牆因山勢不用防守,其餘三面都圍滿了吐蕃兵丁。

    望著潮水般湧上來的吐蕃人,陳渙然和將士們都知道這也許是最後一戰了,所以個個都默然不語。

    「武遙勇帶著汴州兵跑了!已安排所有剩餘的兵丁上西城牆了。」有將士奔上城牆打破了寧靜向陳渙然喊道。

    陳渙然轉頭向後面望去,只見汴州兵撒鴨子向北城門跑去。

    「狗娘養的,膽小鬼!一會打完仗,我到觀察使周大人那裡參他一本!」陳渙然大罵。

    「觀察使大理寺卿周大人也跑了!」又一名將士指著遠方街道上一群禁軍護衛的馬轎喊道。

    「我草他媽!」陳渙然憤怒異常,破口大罵。「哇……」他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晃著欲要倒下!

    「都督,都督。」身邊的將士們急忙伸手扶住他。

    「傳令,慶州將士,還有涼州的將士,死也要守住,大帥估計這幾天就到,守不住,我怎麼有臉見大帥!也怎麼配稱蒼鷹軍出來的!」陳渙然像小孩一樣滿臉淚水。

    「都督放心,我們就是全戰死,也要堅守住!」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將領們慨然應道。

    「將軍出紫塞,冒頓在烏貪。笳喧雁門北,陣翼龍城南。雕弓夜宛轉,鐵騎曉參驔。應須駐白日,為待戰方酣。」不知道誰開始唱起了蒼鷹軍的軍歌,漸漸的,所有人都跟著唱了起來,能動的,包括受傷的團練兵、民夫都開始相互攙扶著,揀起城裡散落的各式兵器,準備上城牆了。

    「嗚……」號角陣陣,吐蕃人的投石機將雨點般的石頭向城頭拋來,城牆上瞬間碎石亂飛。

    石雨停下來,密集火引接著射來,許久,吶喊聲才四起。

    吐蕃人抬著雲梯,向城牆湧來,很快無數雲梯搭在城頭上。防守的唐軍從藏兵洞裡湧出,拿起一切能用的東西,用刀砍,用棍砸,與吐蕃人混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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