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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初唐風情 第十二章 庭州之任(二) 文 / 魏學睿

    走出刺史台,候在外面的秀香和靈兒見李林龍臉色陰沉,知道是受到冷遇了,倆人怕引起他的不快,摻扶他上馬車沒有出聲。

    馬車剛要動,身後傳來喊聲,一名九品職銜身穿淺青色官服,相貌白淨的年輕人追了上來,他向李林龍躬身施禮道:「下官陳樺,官職白直,奉上命帶別駕去府館,別駕大人以後有事找我就行,請。」

    李林龍聽完苦笑,這刺史安排庭州一名最小的官來接待他,真是禮遇啊!

    馬車走了大約一會,進了個巷道。陳樺見小巷幽深,四下沒人,轉身忽然以大禮參見李林龍道:「卑職貞觀二十二年進士,去年回京,曾聽同窗崔可法、鄭光明、李秀元等人提起過大人,卑職對大人仰慕之極,沒想到能在這裡相見,卑職甚感榮幸,以大禮見過大人。」說完他跪地叩首。

    李林龍坐在馬車上,讓他起來,很驚詫地問道:「你既為貞觀二十二年進士,那一批進士裡最小目前也是從七品官職,為何你只是九品,而且只是官不起眼的白直身份?」

    陳樺歎氣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庭州刺史駱弘義是個陰險霸道的小人,他在庭州隻手遮天,事實上的土皇帝。他所重用之人都是自己嫡系,對外來官員,特別從京師來的官員極力排斥,我剛來時本是錄事參軍事,從七品上,但他卻找機由將我降了兩級,現在成了打雜的了。在庭州和我同等遭遇的還有四、五人。」

    李林龍想起駱弘義剛才對自己的那個態度,知道陳樺所言不假,但還是有些不解,接著問道:「為什麼不向朝廷反映這廝的霸道?」

    陳樺又歎氣道:「大人有所不知,庭州向外傳遞信函的驛使都是他的人,你要是寫了不利於他的言辭,恐怕送不出庭州,而你的命弄不好就沒了。況且我等官職微小,即使想方設法告到京裡也沒有用處,他的後台是褚遂良大人,告他的信函到吏部就會被扣住,絕對不會上達聖聽的。」

    李林龍聽完心中感歎,這政治集團勢力無孔不入,竟然觸角都深到了邊庭,看來從政須謹小慎微才能立足長久,真是正確的,得罪一人往往是得罪了一個集團。

    陳樺又說道:「大人來自京師,又聽說和長孫無忌大人不和,駱弘義斷然不會善待你,以後你要多加小心。」

    李林龍應道:「多謝陳白直實言相告,此種恩情當不會忘記。」

    陳樺帶著他們到了駱弘義分配居住的所謂府館,院子不大,蒿草蔓天,鼠蟻橫行。一間正房、一間偏房,兩個房子像似荒廢很久,都是破爛不堪,屋內傢俱大多陳舊,落滿灰塵,屋內四角蛛網縱橫,而房頂還有幾處可見的窟窿,要是下雨,屋內定是飛雨飄飄。

    李林龍瞧著這個所謂的府館眉頭皺了起來,轉頭對陳樺說道:「麻煩陳大人給我雇些工匠,把整個房子整修一番,添置傢俱和用品,本官到能對付,可是本官可不願跟隨我的兩位小姐受苦,所花費銀兩由本官支付。」他從京師帶了大約有兩千兩白銀,足夠花費一段時間了。

    陳樺答應著出去操辦了,秀香和靈兒心中有氣,嘴都噘的老高,但還是手腳麻利地四處收拾起來。正在這時,院門推開,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兵蹣跚走了進來,看見李林龍嗑磕巴巴地叩首道:「參見別駕大人,奉…奉駱大人之命,伺…伺候別駕大人。」

    李林龍一聽心裡極為惱怒,駱弘義這鳥官分明是在羞辱他,弄個老卒前來,是來照顧自己,還是讓自己照顧他。後來想想啞然失笑,這鳥官玩的把戲如此小兒科,就喜歡一時心裡舒坦,不是個老謀深算之人,當好對付,不如讓他一時得意,以為自己畏懼他,不加防範,而自己則有機可乘了。

    想到這裡,李林龍攙扶起老卒,連聲說道:「駱大人真是客氣,竟然讓你老來服侍,下官真是對駱大人感激不盡,為了表示對駱大人的感激之情,下官定然唯駱大人之命是從,請你務必現在就轉告駱大人下官對他的感激之情。」他轉頭對秀香道:「拿一貫錢來,出門坐車之費用,讓老人家把咱感激之情轉告給駱大人。」

    秀香極其惱怒李林龍怪異的舉動,滿臉寒霜極不情願的掏出錢遞給了老卒,老卒雙手接過,謝過,哆哆嗦嗦地走了。

    李林龍見老卒一走,想起駱弘義如此上不了檯面的舉動,不由得冒出一個想法,轉頭對秀香和靈兒說道:「這裡暫時住不了人,咱上街上找一家最大最豪華客棧住幾天,修繕好再回來住。」

    秀香剛才見他大方就有怒氣,一聽不禁柳眉倒豎地應道:「你是錢多花不完吧!幹嘛要去最大客棧,找個小客棧花費小,咱們所帶錢不多,要是花沒了,以後咱們境遇會更差,還是節省一些為好。」

    李林龍一聽擺手道:「但聽我的沒有錯,走。」

    幾人再次上了馬車出了門,一打聽,知道在庭州最大的豪華客棧叫天外天,那裡聚集的都是有錢的主。等到了天外天看那裡的氣派得確不同一般,四層樓閣,裝飾異常豪華。

    掌櫃的見他身穿四品官服,不敢怠慢,急忙熱情接待,他隨口問道:「你們可有最豪華房間,我包下。」說完將一張五百兩的飛錢拍在桌上。

    掌櫃見錢眼開,接過飛錢連聲應道:「有有,大人隨我來。」

    秀香和靈兒都異常驚訝,倆人定然都在想,一個房間如何住人。

    進了那個豪華房間,裡面寬敞明亮,陳設古色古香,地下鋪著胡毯,滿屋只有一個精雕細作的楠木大床。

    李林龍被秀香和靈兒摻扶著坐下,哈哈大笑,應道:「此屋很好,這裡弄上鴛鴦戲水,盡享齊人之福,其樂無窮。」

    掌櫃瞧瞧李林龍身後的兩個小美人,一臉壞笑,應道:「大人定能快活如意,小的一會派人送上豐盛酒菜,告辭。」說完退了出去。

    見掌櫃走了,靈兒滿臉茫然,秀香惱怒地問道:「山高皇帝遠,難道你也到此地就學壞,要胡來嗎?」

    李林龍笑著應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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