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落,天邊的餘輝將天際映照的微微發紅。一個落寂的老者出現在長安郊外,那佝僂的腰、無力的枴杖,蒼老的面容,無處不讓人感到落幕人生的淒涼和無奈。
兩名擔夫迎面走來,一名書生從後面跟來,左側也過來了兩名樵夫,右側則冒出了一名舉著卦幡的算命先生,幾人出現都是那樣自然,似乎一切都在不經意間。
四面的六個人距離老者越來越近,老者似乎察覺了什麼,停止了蹣跚的腳步,靜靜的猶如一座佛鐘。
「老丈怎麼不走了?「從後面跟上來的書生語調聽起來和藹可親。
老者沒有應聲,他的身體依然猶如僵持住一般。
「老丈,快些走。「後面的書生距離老者還有七八步遠的距離,輕聲地說道。
「老丈,快些走。「算命先生也粗聲說道。
「老丈,快些走。「這是一名樵夫發出的聲音。
聲音未落,突然風起雲湧,四面八方爆裂伸出各種閃著寒光的武器快如閃電地攻向老者。兩名擔夫的扁擔變成了黑漆漆的寒鐵槍,兩名樵夫的柴禾裡冒出了厚重的朴刀,書生的手裡多了一把閃著寒光帶刺的鐵扇,而算命先生的卦幡則變成了鐵質的三節棍。
也就在這四面八方的武器即將招呼到老者身上的那一刻,老者的眼睛突然暴睜,瞳仁裡精光四射,手上的枴杖也瞬間炸裂開,一把閃著殺氣的寶劍脫鞘而出,旋轉舞起一道密不透風的牆,他的身體則急速飛躍而起,只聽的碰碰的武器撞擊聲,這一波攻擊無一得手。
「好身手。「那些攻擊者見老者如此迅捷地化解了合圍,不由得齊聲讚道。
老者凌空飛躍出了一丈多遠,飄然落下,轉身把寶劍橫在胸前,冷傲地瞧著眼前的六個人。
「孫棠開,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我幾個殺了你?」算命先生看起來是這幾個殺手的老大,率先說的話。
「殺我?恐怕沒那麼容易。」孫棠開雖然這樣說,全身上下卻繃緊了神經。
「那就試試看,在我們手上還沒跑掉一個活人。殺!」算命先生喊完,手中的三節棍率先襲向老者,其他的殺手也不甘落後,紛紛快速撲進,各自使出了殺招。
殺氣瀰漫。孫棠開雖然以寡抵眾,卻毫無懼色,手中長劍猶如靈蛇,上下翻飛,時而防禦,時而進攻,一時間竟然沒有落到下風。
「佈陣。」算命先生見一時不能取勝,不由得大聲喊道。
六名殺手各佔方位,攻擊變的井然有序,防守卻如固若金湯。孫棠開的壓力驟增,但他依靠飄忽的步伐,詭異的出劍攻擊方向,依然使六名殺手拿他毫無辦法。
「孫棠開果然是江湖上的頂級高手,竟然能與我等打上百餘回合,不落敗樣,不過你還是逃不掉。兄弟們,用巨浪殺氣陣法攻擊他。」算命先生又呼喊道。
他的話音落,六名的殺手攻擊速度突然加速起來,從四面八方交替快速出擊,那攻擊的勢頭真如波濤洶湧的巨浪,排山倒海,殺氣凜然。
孫棠開頓覺吃力,但他依然勉強支撐,正僵持間,遠處走來一個肥胖的和尚,那人邊走邊嚎著黃色俚曲,「小妹妹你慢點走,和尚哥哥來找你,找你咱倆疊鴛鴦,神魂顛倒好舒暢……」
那和尚瞧見了這裡的打鬥,粗聲大吼道:「呔,這些鳥人,合夥欺負一名老人家算什麼本領?來來,洒家會會你們這些鳥人,讓爾等嘗嘗洒家的鐵拳。」說完他快速撲將上來,一雙鐵拳左右揮舞,把六名殺手的陣勢剎時給破壞掉了。
算命先生瞧起來異常憤怒,大吼道:「哪裡來的野禿驢,這麼愛管閒事,我干你十八代祖宗。」
「你敢罵洒家?洒家先把你的腦袋擰下來餵狗。」和尚說完餓虎下山般飛撲過去,雙拳揮出幾招怪拳,唬得那算命先生左右躲閃。經和尚一陣攪合,孫棠開壓力減輕,抖擻精神,抓緊反攻,一時間逼的那幾名殺手手忙腳亂。
和尚招招狠辣,逼的算命先生轉身逃跑,而他並不追趕,返身向孫棠開這邊靠過來,嘴上嚷嚷道:「老丈,洒家再幫你把這幾個雜鳥給收拾掉。」
孫棠開一面攻擊正面殺手,一面隨口應道:「這位高僧,謝謝你了。」
「不用,救人一命七級佛屠。」和尚說時已經到了孫棠開的身後,手上突然一晃多了一把尖利的短刃,那短刃帶著寒光悄無聲息的向前滑行……
「你……」正在全神貫注向前進攻的孫棠開忽然感到後心一陣麻酥冰涼,接著鑽心的疼痛傳來。他一陣眩暈,再也難以支撐。前面幾名殺手那能錯過這個良機,幾樣兵器同時招呼到他的身上,剎時他渾身裹在了血泡裡。
孫棠開仰身倒在了地上,眼前晃動著那個臉掛嘲弄笑容的禿頭和尚。他的生命中最後聽到的是和尚的一句嘲弄話,「呸!還老江湖,也不想想誰那麼好心救你,腦袋都不動,活該死得痛快。」
太尉府邸。正在在花園裡閒逛的長孫無忌見長孫秀帶著笑意走來,心中一動,急問道:「什麼事情?」
「老爺,那個廢物鋤掉了。」長孫秀笑著應道。
「這鐵血七鷹到真有些手段。」長孫無忌很滿意。
「老爺,接著讓他們再幹掉那小姑娘和李林龍嗎?」
長孫無忌搖搖頭應道:「等等吧!現在京師裡鬧的沸沸揚揚,聖上那裡也定然知道,再跑到紫薇學堂胡鬧,成功也一身麻煩,萬一失敗,再被抓起兩個,老夫的日子還能過嗎?弄不好多年清名真的要付之東流。」
長孫秀追問道:「那就不動李林龍和紫薇學堂了嗎?」
「是暫時動不了。聖上對他寵信有加,要想動他只有聖上對他疑心加重時,咱們趁機加上叛逆罪才能徹底擊敗他。」
「那得什麼時候?」長孫秀有些不甘心。
「做大事者,要有恆心和耐心,急什麼?」長孫無忌不滿地應道。
大理寺衙役到紫薇學堂來調查事情的因由,大家才知道孫開棠已經被殺。衙役們想要提走孫靈兒,薛仁貴從皇上那裡要的由紫薇學堂全權管理刺客孫靈兒的詔書擋了駕。李林龍讓秀香把孫靈兒放出來,並告知了她父親遇害的情況,接著帶著她到大理寺驗了屍,厚重的安葬了老人。
孫靈兒哭得死去活來,秀香見她孤苦伶仃就建議李林龍認她做了妹妹。她總想找長孫無忌報仇,秀香等好頓開導,才暫時壓住了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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