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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居安思危的「平民生涯」 第一百章 承認 文 / 迦樓羅王

    「洛迦,你……你跟鍾姐姐本來就認識嗎?」林悅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究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雖然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洛迦和鍾星瑤不但本來就認識還交情不淺,但林悅言還是想親口從洛迦口中聽到結論。

    「是啊……」洛迦尷尬地回答,鍾星瑤的手還拉著他的胳膊,唯恐他跑了一般,不過她的臉色也開始不好看了,因為經過了最初和洛迦相逢的驚喜以後,鍾星瑤才驚覺原來林悅言、江薇這兩個青春少女和她喜歡的人是同一個,她們竟然都是情敵。她開始感覺到危機,自己條件雖然好,但是林悅言和江薇同樣也一點都不差,而且她們的年輕和作為洛迦同學長時間培養出來的瞭解默契是她怎麼也比不上的。況且洛迦還是她認識的年輕男人中少有的對她顯赫的名聲和巨星的身份一點沒有在意,對她和對別人沒什麼兩樣的人,如果自己愛上的是別的男人的話,她一定一點都不會擔心,但是只有洛迦,她卻一點都沒有把握。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洛迦和別的男人一樣,那麼鍾星瑤也就不會喜歡他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悲哀,愛上的卻是最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自己有名望,有地位,有金錢,有美貌,卻一點優勢都沒有。

    林悅言聽到了洛迦的回答,張口還想再問,江薇輕輕扯住了她,她神色複雜而傷感地看了洛迦一眼,低聲在林悅言耳邊說了什麼。

    林悅言聽著聽著,表情漸漸變得跟江薇一樣,事實上她比江薇更能想明白些什麼,她神情木然地呆呆望著洛迦和鍾星瑤,嘴裡喃喃地說:「原來洛迦,就是鍾姐姐在露天晚會上宣言的人啊……」

    此話一出,登時激起千層浪,圍在旁邊的人都是一付不可思議的表情,彷彿天塌下來了都比不上這個驚奇一般,林悅斌第一個沉不住氣,「妹妹,你不要胡說,鍾小姐怎麼可能看得上洛迦。」他的臉陰沉沉的,凶得可怕。

    旁邊的李子君、汪志奇他們也都接口:「是啊,是啊。」如果鍾星瑤看得上洛迦,那他們就一起跳樓算了。話說回來他們不但不相信鍾星瑤喜歡洛迦,而且根本不相信她有心上人。鍾星瑤的晚會宣言他們雖然都知道,但是他們都以為那是她面對數之不盡的追求者煩不勝煩而作出的假相,因為像鍾星瑤那麼清冷自若的女子,怎麼可能愛上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而且此事件之後數不清的狗仔隊天天跟在鍾星瑤身後,但都沒有見過她傳言中的心上人,也沒有過半點消息,那不是假的還是什麼?當然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是這個「心上人」沒有接受鍾星瑤,在他們看來如果能得到鍾星瑤這麼一個那麼少活一百輩子都情願,是絕對不會有人捨得把她拒之門外的,所以他們堅信鍾星瑤決不是喜歡洛迦,至於她看見他為什麼那麼驚喜和親熱,他們寧願相信洛迦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鍾星瑤面色一肅,正想說話,門外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你們說得沒錯,鍾小姐怎麼可能看得中像洛迦這樣卑鄙無恥的人。」聲音音質不錯,但是有一種說不清的陰冷尖削在裡頭,讓人聽了就忍不住心頭泛起寒意。

    洛迦心頭一歎,何永峰終於來了。

    這個前一陣灰溜溜遠走校園的破落公子哥如今又趾高氣昂,大搖大擺地走回眾人面前,他的身後跟著個低著頭,不發一言的宋瑾瑜老師。宋老師眼睛還是紅腫,面色蒼白憔悴,看上去可憐至極,只是乘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她複雜的目光卻是投向洛迦。

    林悅言第一個柳眉倒豎地叫道:「何永峰,你說什麼呢?!」對何立康她有很深的感情,但是對何永峰她從來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遇到他想也不想就維護洛迦。

    「哼,我說什麼。」何永峰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冷哼,他劈手甩出一疊照片,「這是什麼,你們自己看吧。」

    林悅言不理他,林悅斌接過來,看了兩張,先是震驚,繼而幸災樂禍的笑容在他臉上蕩漾開來。他轉手遞給李子君、汪志奇他們,幾個公子哥看了,都是一副奸詐的笑容,好似義憤填膺實則竊喜非常的目光投向洛迦。

    林悅言知道不妙,抬手接過來,看到第一張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這是什麼破東西!」她不屑一顧地說,隨手把照片甩給江薇,「合成兩張破照片就拿出來現,你以為這種東西就能誣陷到洛迦?誰不知道宋老師跟你是一夥兒的。」她知道洛迦的真實身份,當然可以立即斷定他不會做這種事。

    但是江薇接過照片飛快看完臉色卻是變得蒼白,她比林悅言細心謹慎,很快就看出了這幾張照片不是合成照,而且看看照片下面的日期,正是今天的不久前。照片上洛迦手上握刀把宋瑾瑜壓在身下,低著頭在吻她,宋瑾瑜抵住他的手拚命掙扎,照片正面的臉驚駭欲絕。幾張照片不同角度都是拍出這個動作,洛迦的側面也纖毫畢露,甚至連他們腿腳上下翻騰的交鋒都清晰可見。江薇的心開始無邊無際地痛起來,洛迦,你不會做這樣的事,對吧?

    劉偉民是僅次於那幾個女生關心洛迦的人,連忙把照片拿過來和老虎一起看,看完後兩人臉色也變得像江薇一樣白。回想起洛迦剛進大廳渾身的灰塵,難道就是在這時候留下來的嗎?當然他們還是相信洛迦的,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猜測管猜測,劉偉民還是本能地為洛迦出頭了。他把照片遞到鍾星瑤伸出來的手上,這節骨眼上也沒空為和鍾大明星親密接觸而開心了,大聲說了一句:「單這幾張照片,又說明得了什麼?」

    何永峰朝宋瑾瑜打眼色,後者的面色頓時慘淡,但還是裝作鼓起勇氣的樣子,走到人群中間來,垂著頭說:「這幾張照片,是真的。我今天心情不好,在樓頂散心,洛迦他就偷偷潛上來,想對我施暴。幸好何永峰同學在附近,先是用照相機暗中拍下了洛迦的罪行,然後出面趕退了他,救了我。」

    她此言一出,眾皆嘩然,下面有很多人還沒看到照片,這時都紛紛議論起來,有幾個站在林悅斌、劉偉民他們這些看過照片的人後面,也順便看到照片的學生,這時就充當傳話筒繪聲繪色地描繪起來,週遭的人聽著聽著,都用憤怒的眼神來瞪洛迦,竊竊的話語不時傳入耳際,「真的啊?難怪他剛才那麼久不見人,又是一身灰進來,原來是去幹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去了。」「是啊,這小子膽子真大,沒得逞居然還敢裝沒事人一樣的回來。」「他居然想玷污我們敬愛的宋老師,大家一起扁他。」

    何永峰聽到,大大地得意起來,他說:「洛迦,你還不認罪嗎?你敢大大咧咧地裝作沒事一般,你以為宋老師會礙於面子而不敢檢舉你嗎?你看錯了,宋老師雖然是一名女性,但更是一位極富正義感的師長,她決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而放縱你的罪惡不顧的。」宋瑾瑜聽到這些話,努力不使自己的頭低下去,但是心裡面像被刀子割一樣難受。

    洛迦聽到了,卻只是冷笑,心裡想:「何永峰,你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他不急著辯駁,卻環顧四面,眾生百態,芸芸於此。

    鍾星瑤站在洛迦身邊不聲不響地看完照片,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連握著他的手都沒有動過半下。林悅斌急了,恨不得去拉她,「鍾小姐,你居然還跟這個人站在一起,他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鍾星瑤卻理也不理他,只是滿目溫柔地看著洛迦,她是這麼多人裡唯一一個見過洛迦英勇不羈,俠膽柔情真面目的人,這樣一個人,會去做猥褻女子的事,殺了她都不信。

    洛迦為鍾星瑤的信任而感動,反手握緊她,何永峰卻是越發地生氣,連鍾星瑤這麼身份地位的人都還不相信他的話,而相信洛迦,他的計劃還有什麼成功可言。他忽地高聲道:「其實,還有一名重要人證,本來不想讓他出場的,但是既然大家都還有懷疑,那就讓他來跟大家說說吧。」

    朱煒在下面,一直祈禱觀世音菩薩,手心滿是汗,但他還是沒有逃掉,於是他只得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站到所有人視線下面,說:「我是洛迦的好朋友,本來不想出賣他的,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實在天理難容,所以我不得不把他的齷齪行徑揭發出來。其實洛迦對宋瑾瑜老師存在不良念頭已經很久了,他經常偷偷當著我的面講宋老師怎麼樣怎麼樣,還一直幻想著跟她發生什麼超乎師生關係的事,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然而沒想到他今天真的行動了,說起來也是我不好,我在外面碰到洛迦,無意中跟他講看到宋老師好像心情不好,上頂樓去了,他當時聽完急急忙忙跟我隨口說了兩句就走了,我還以為他有什麼急事,沒想到卻是去欲乘宋老師無防,想對她施暴。幸好他沒有得逞,要不然我的良心一輩子都不安穩。」說完,他還「懊悔」地低下頭,其實是真的懊悔,他就這樣撒下了一生中最大的謊言,從此後再沒有機會挽回了。

    洛迦聽了,身體終於一震,他抬頭,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朱煒,眼裡寫滿清晰的痛苦。真的想不到,朱煒居然會背叛他,為什麼?洛迦由此聯想開去,那麼朱煒說看到何永峰的話,也是預謀了?難道早在那個運動會的時候,那個秒錶事情上,朱煒就已經背叛他了?洛迦只覺得心異常地痛,他簡直不能掩飾他難過的表情,那個矮矮胖胖,他一直視為好友的朱煒,就這麼背叛了他,這到底是為什麼?

    「朱煒,你混蛋!」看到洛迦的表情,江薇只覺得她的心也痛得抽搐起來。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她張口就罵了朱煒。在這關鍵時刻,她忘了和洛迦的冷戰,也忘了那好像很言之鑿鑿的證據,心不由自主地就選擇了相信洛迦。林悅言更是直接,一個異常凶狠的眼神立刻向朱煒剜去。

    劉偉民和老虎他們聽到朱煒的話,也非常震動,因為他們也是非常好的兄弟,怎麼也想不到朱煒會說這樣的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他們還是無條件地相信洛迦,劉偉民立刻向朱煒喝道:「胖子,你胡說什麼呢!」

    然而旁邊的人聽到朱煒的話,卻不是這麼想,因為洛迦跟朱煒關係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飯吃在一起,路走在一起,不是死黨是什麼?連他的好朋友也這麼說了,那麼還有什麼不相信的。立刻有人喊起來:「洛迦,你朋友都承認了,你還躲著算什麼孬種?」「洛迦,你有本事就說清楚,你剛才哪裡去了?」「洛迦,我他媽怎麼會跟你這樣的垃圾在一個學校,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群情激憤起來,自從出了何立康的事情以後,所有人都對強姦的罪行格外敏感和痛恨。這時候,誰也不會關心為什麼何永峰會恰好躲在宋瑾瑜和洛迦旁邊拍到那些照片,也沒有人會深究朱煒身為洛迦的好朋友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出賣他,他們心裡都已經為洛迦定了罪,一個像何立康一樣,強姦犯的罪。

    洛迦身處在亂哄哄的人群中,只覺得頭無比地痛,他真是受夠了,卑劣的謊言,粗陋的陷阱,盲從的指責,和痛心的背叛。他再也無法找到一個理由讓自己忍受下去,也不想再看到何永峰在人群中放肆的笑。他正要開口說話,然而這時,一個嬌嬈的,嫵媚的,卻是傷感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冉冉響起:「一群白癡,「金粉公子」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嘩」,一石驚起千層浪。「金粉公子?!!」

    往門口望去,嬌艷如花,輕柔如水,卻比自由的風更憂傷的蘇綺詩走進來。

    她誰也不看一眼,逕自走到洛迦面前,毫無顧忌地吻他一口,卻是憂傷地說:「少爺,對不起,我還是說了出來。但是我情願離開你,也不能忍受別人侮辱你!」

    洛迦腦袋「轟」的一下,那天和蘇綺詩吵架時自己說的話立刻又在耳邊迴響「蘇綺詩,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的身份洩漏出去,不用我趕,你自己給我滾出去,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想不到,過了這麼久,她卻一直記得他說的話。

    下面的人卻都不幹了,「蘇小姐,你說什麼啊?」「蘇小姐,你怎麼親洛迦?」「蘇小姐,你剛剛說到「金粉公子」,他在哪裡?」忽然間聽到神秘莫測,戰功赫赫的「金粉公子」的大名,所有人都激動起來,尤其是下面的女學生,心都要跳出來了。

    既然有人說了,林悅言也一不做二不休了,她索性把話都說開了,「都是笨蛋,洛迦就是「金粉公子」,「金粉公子」就是洛迦,他就是洛先生的兒子,在我們sh市隱藏已久的天之驕子。」

    眾人猶在夢中,一片雲裡霧裡,然而還是沒有人相信。只有江薇的嬌軀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她的臉緊繃著,嘴唇哆嗦著,神色不斷變換,眼睛亮了一下卻又越來越暗。洛迦看在眼裡,止不住地歎息,江薇,你的反應永遠比別人快一拍,只是人有時候,卻是笨一點才會比較幸福。你這麼聰明,領悟地這麼快,叫我怎麼面對你?

    整個大廳就像一座雕塑館,一個個石化人千奇百怪地站在裡面,只有鍾星瑤的神情是歡喜的,心上人是一個頗具盛名的英雄,哪個女子不希望這樣的事是真的。只是別人卻又都不敢相信,那個溫和的,懦弱的,和藹的,斯文的,貧窮的,體弱的洛迦,居然是天之驕子「金粉公子」?誰能相信這樣的事實?何永峰、宋瑾瑜、劉偉民、老虎、林悅斌、汪志奇……各形各色的臉,各式各樣的表情,不一而足。

    「這不是真的吧?」過了半晌,一個怯怯的聲音問,卻是馬春,「洛迦哥哥真的就是「金粉公子」哥哥嗎?」她歪著頭,可愛無比地問,卻是要把大家的心都要問跳出來了。

    洛迦歎一口氣,深不見底的眸光閃耀。

    「是的。」他終於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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