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炮火1906

第二卷 黃金之路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兩江獨立 文 / 費虛

    第三百二十三章兩江獨立

    江蘇新軍進駐安徽安慶與江西湖口馬當要塞,引起了革命黨人的極度警覺,不過程德全與李安生順帶著將安慶也納入防衛的行為,也激起了清廷的疑忌,這是在搶奪地盤嗎?

    不過,江蘇新軍在接收九江防務的時候,卻爆發了一場未曾預料到的戰事。

    當武昌起義的消息傳入九江後,同盟會員林森、蔣群、吳照軒、張魯璠等人四處奔走,諸方聯繫,策劃江西的新軍五十三標起義。

    而10月22日,湖南忽然爆發革命起義,迅速的席捲了整個湖南,與武漢相呼應,革命聲勢為之一壯。

    10月22日夜,突聞湖南已響應武昌起義,新軍五十三標教練官黃子卿各方奔走,並商得標統馬毓寶贊同,聯合五十五標一營管帶范紹先、二營管帶何振達及炮台守將徐世法等共同舉事。

    不過,江蘇新軍第十二鎮由蔣方震親自率領,接收了南昌以及馬當要塞的防務消息傳來,讓九江新軍無所適從。

    10月23日夜,九江新軍中的激進派認為江蘇新軍是來干涉革命的,因為他們奉了清廷的命令來接管九江,準備在九江屯兵,作為進攻武漢的前進基地。

    於是,他們決定發動起義,佔據九江,以據江蘇新軍。

    前來接收的蔣方震哪裡想到九江新軍會對江蘇新軍將士開槍,而且直接視為仇寇,鄭重考慮之下,選擇了鎮壓。

    只用了半天的功夫,江蘇新軍就攻破了九江防線,擊潰了革命軍,佔據了九江。

    蔣方震還是選擇相信李安生,他是親眼見到李安生在江蘇的吏治改革以及鐵血治軍的,又很清楚程李系的根基在江蘇已經深厚無比,也更願意相信李安生所說,中國不能亂。

    革命黨人紛紛指責李安生對九江新軍起義的鎮壓,居正等人更是跳出來指責李安生,將李安生之前與黃興等人的協定公佈出來。

    可笑的是,清廷是萬萬不會相信一個已經鎮壓新軍起義的人,會跟革命黨人有什麼約定的。

    宋教仁立即起程,準備趕往蘇州,問一問李安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看來,李安生絕對不會做這種鎮壓起義的事來,根本就不符合李安生的利益。

    李安生很是讚許蔣方震的果斷,後世誰說蔣方震只能做個好參謀的?不會帶兵?九江這種要地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黃興雖然心中滿腹疑慮,李安生遲遲不肯發動,為了振作因為九江「失守」帶來的革命形勢的挫折,他聽從了手下們的建議,向漢口發起全面進攻。

    十月二十五日,革命軍在漢口發動攻勢,進展到三道橋。

    本來因為九江新軍起義被鎮壓而鬆了一口氣的清廷再次的驚慌失措起來,不得不向袁世凱更讓一大步,次日解除了蔭昌的督帥職務,派袁世凱為欽差大臣,節制馮國璋的第一軍和段祺瑞的第二軍(這時第二軍分佈在武勝關一帶,為後援部隊),以及水陸各軍。

    不過這個時候,山西卻爆發了革命起義,十月二十八日,山西同盟會會員姚維藩(任新軍參謀),煽動軍隊起義響應革命。次日晨新軍蜂擁入城,陸鍾琦全家被殺,推舉新軍標統閻錫山為軍政府都督。

    近在咫尺的山西也爆發革命了,這讓清廷如坐針氈,拚命督促袁世凱趕緊讓北洋軍平定武漢革命軍。

    袁世凱遲遲沒有得到李安生的回應,到底如何應對此刻的局面,李安生不發話,只顧搶地盤,也讓他感到很棘手。

    而此刻湖南也出現了異常,十一月一日,起義軍中的野心家們煽動了一部分士兵進攻都督府,湖南都督焦達峰親自跑出來想向變兵說話,竟被亂兵開槍打死。副都督同盟會員陳作新騎馬到北門外和豐洋火廠彈壓亂兵,在城外古吊橋關帝廟附近,也被亂兵殺死。

    而湖南都督一職乃由湖南咨議局選舉參議院議長前任咨議局議長譚延闓繼任,這意味著湖南的政權落入了本土野心家之手,譚延闓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投機者,野心家,而全國上下,這樣的野心家未免太多,同盟會等革命黨派之中,尤其的多。

    革命軍***現的許多問題,也讓黃興等人感到無比的憤懣,但是卻無可奈何,只能集中精力,準備對付北洋軍。

    不過,十一月三日,程德全在李安生的反覆勸說下,宣佈兩江易幟。

    徐紹楨提新軍第九鎮部分兵力進入安徽,一路闖入合肥等要地,接收舊軍防務,堅決擊潰了攔截力量,宣佈出任安徽軍政府都督。

    而程德全也任命蔣方震為江西都督,任命李平書為江蘇都督,張士衡為上海都督,而林虎為江北都督。

    當時在南京的,有制衡程德全的江寧將軍鐵良,他們所恃的武力,是江南提督兼欽差江防大臣張勳的部隊。

    不過,讓張勳他們感到絕望的是,他們的部隊居然沒有擋住新軍第九鎮部分兵力、第十二鎮部分兵力以及從上海過來的兵力第一波的進攻,南京城在短短的一天之內就告攻陷。

    鐵良跳江『自殺』被救起,張勳則帶著殘兵一路逃亡江北,林虎也不為難兩人,等於是一路禮送出境。

    之前上海的光復也很是輕鬆,這個中國獨一無二的重地,只是在李平書帶著商團武裝以及江南造船廠護衛力量上街巡邏了幾趟,就宣告易幟,上海正式光復。

    同一天,雲南宣佈獨立。當時雲南是國防地區,所以駐軍比一般的省區為多,有新軍第十九鎮一鎮,統制是鍾麟,下轄卅七協協統蔡鍔,卅八協協統曲同豐,總參議是靳雲鵬。

    雲南總督李經羲對蔡鍔最為賞識,蔡乃推薦士官同學羅佩金為七十四標標統,唐繼堯和雷飆為管帶,於是雲南新軍將領中多是留日士官學生。

    李經羲因聞各地革命軍起,恐滇軍新軍響應,遂於十一月二日晨操時,突然下令把士兵的軍械收回,於是軍心甚為激憤。

    第二天蔡鍔率部起事,新軍響應,先奪槍炮,繼攻總督署,酣戰一晝夜,佔領昆明,乘勝攻取蒙自,推舉蔡鍔為軍政府都督。

    浙江方面,巡撫增韞拒絕浙江咨議局要求獨立,十一月六日程德全派新軍第十一鎮部分兵力接收浙江新軍八十一、八十二兩標,並且進攻撫署,連擲炸彈,撫署被毀,活捉增韞。

    第二天改咨議局為軍政府,宣佈獨立,推舉虞洽卿為都督。

    全國各地風起雲湧,不幾天就有一個省宣佈獨立,很是熱鬧,徹底的將朝廷嚇癱,這可了不得了,猶如捅破了天,任憑哪個大本事的,也不能來補上這個漏。

    程德全的作為瞬間引爆了整個中國的革命形勢,連南京這樣的雄城都落入了革命勢力的手中,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慶王大人,您看,這時節大為不妙,是不是暫避風頭?」

    載灃有些為難的看著奕劻,袁世凱之前提出的,那所謂的六點意見,看來是不答應也不行了。

    而且,在程德全與李安生如此作為之下,只怕他們還要倒過來去求著袁世凱。

    「也不知道袁世凱是個什麼主意,但也絕不是什麼好主意,他要是想隔岸觀火,我們也拿他沒轍。這李二愣也太過可恨,如此直截了當便造了反。」

    奕劻翻來覆去的罵著李安生,知道這個時候李安生捅上了狠狠的一刀,局勢已經到了最為危急的時刻。

    「唯今之計,只能暫時敷衍,革命黨也好,李安生也好,或是袁世凱,先穩住他們。我們只能依靠東北,看東北能不能穩定局勢,那裡形勢喜人,說不定還能練十萬兵。」

    載灃對於李安生的背叛很是痛苦,但是,他也迅速的想出了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讓步。

    奕劻思來想去,看來他再戀棧不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了。

    他本來還心存僥倖,以為叛亂早晚能平定,沒想到程德全與李安生也造反,全國各地烽火,垮台已經是早晚的事情。

    唯一的路,就是先避過風頭,看看有沒有緩和的機會。

    於是,在奕劻與載灃反覆思量之後,清廷正式宣佈,解散內閣,準備明年召開國會,授命袁世凱上台組閣。

    在他們看來,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直接一步到位,君主立憲,也不想拖什麼時間。

    這也是在利用袁世凱,袁世凱想要坐穩內閣首輔的位子,就要想方設法依靠朝廷的實力,不然的話,袁世凱拿什麼去震懾革命黨人,震懾程李系政治集團?

    這是將袁世凱放在火上烤,老袁哪裡會答應。

    現在佔了便宜,他日是要還的,貪***宜吃大虧。

    表面上看,他能夠繼承清廷留下的實力,成為最大的統治集團利益代表,足夠使得革命黨人跟程李系有所顧忌,大家坐下來談談,還能談出個和平,他作為首相,自然能夠權傾天下。

    不過,老袁很聰明,他知道這裡頭不對勁,他完全成為了清廷的工具,將來有反覆,他是最為倒霉的一個。

    眼下這時局,只要李安生支持他,君主立憲已經無足輕重,民主立憲才是關鍵,他也想坐一坐那大總統的位子呢。

    於是,老袁很聰明的迅速趕到前線,然後聚攏北洋軍,要錢要人要權,同時稱起病來,老子的腿又出毛病了。

    奕劻本來想出了這個好計策,誰知道袁世凱根本就不接招,急的跳腳。

    於是,走投無路的清廷只能宣佈,先解散內閣,由全國諮議局代表進京召開國會,商討君主立憲之事。

    可是他們的伎倆再次的被揭穿,東北已經在整軍備武,似乎有入關的跡象。

    之前清廷一路綠燈,不顧日俄的反覆威脅,硬是將第二十七鎮到第三十鎮的編制全部批了下來,同時也跟美國方面簽署了協約,進一步準備借款,將東北的軍備提升一個層次。

    四鎮軍隊已經開始了徵募,軍官也在不斷的到位,美國教官團也已經到了奉天,似乎加緊了成軍之路。

    如此一來,除去被調入關的曹錕第三鎮,東北將會出現九鎮軍隊,駭人聽聞。

    此刻東北的局勢非常微妙,出現了一種寧靜與激烈的對峙,似乎在等待時機,一下子爆發出來。

    很多人都清楚,東北的局勢發展,離不開一個人,那就是在南方幫助程德全舉起反旗的李安生。

    李安生似乎銷聲匿跡了一般,不過,他再次出現的地方,已經是在奉天。

    李安生到奉天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面見錫良。

    這段時間錫良的身體一直不好,憂心於天下大事,憂心朝廷的搖搖欲墜。

    他雖然不是個死忠分子,但是他對朝廷倒台之後,中國的走向充滿著不樂觀,或許先前很是悲觀,在李安生的影響下,才逐漸的看到了希望。

    「哎,要是不亂,光憑東北,十年下來,就能富國強兵,讓那日俄不敢威逼,一步步廢除條約,去除枷鎖。若是君主立憲,也未嘗不可,有東北與江蘇為援引,前景可觀。可惜,可惜啊。」

    錫良見到李安生的那刻,他並不意外,他知道李安生會來東北。

    程李系最大的根基是在東北,而不是兩江,要是程李系鎮壓革命,只怕連兩江的局勢都無法穩定,畢竟程李系對兩江官場與軍隊的掌控時日尚短。

    可以說,程李繫在兩江的統治需要與革命黨人相投契,而東北則不一樣,事由不偕,程李系退避東北,未嘗不能成就霸業。

    錫良知道,李安生來了,他就得走,即便他治理東北數年,贏得了相當高的威望,百姓也感恩戴德,但是他清楚,程李系的威望比他更高,他所取得的政績也要拜李安生所賜。

    但是,他何嘗不想盡最後一份力,想要勸說李安生。

    「如今全國民心思民主,已經是共識,大勢。君主立憲也不可行,漢人不會再奉一個滿人的皇帝為主。別說革命黨人,就是許多民主人士都不答應。朝廷不可留,留則遺禍甚深。」

    錫良兩眼微閉,許久沒有說話,沉默著,彷彿很是傷痛。

    「只怕這朝廷去了,一時不得憲政,反而多出許多野心家啊。」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