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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金之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活得不耐煩就來試試 文 / 費虛

    第一百六十七章活得不耐煩就來試試

    巡捕營的老大,步軍統領,正是民政尚書善耆。

    雖說這等小事不會驚動他,但是一聽說他的侄子莫貴被人當街打了,這還了得?

    一眾急著拍馬立功表忠誠的狗腿子們立即糾集了兩隊巡捕營,並且知會了守衛正陽門的一隊兵馬司兵丁,氣勢洶洶的往柳府而來。

    「喲,我的爺,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雜種,竟能下此狠手啊?爺您別急,今日有我呢。」

    「是啊是啊,小公爺,一切有我們呢。」

    「哪個不要命的下賤胚子,打了我們小公爺,自己出來領死。」

    這莫貴的老子善通是庶子,並沒有襲爵的資格,只是因為當初慈禧格外開恩,才賞了個不入八分輔國公,勉強倒能稱上一聲小公爺。

    李安生與柳重光正在門房說話,聽得外邊的動靜,走出來冷哼一聲,怒道:「是我打了人,怎的?要不要治我的罪?剛才誰出口辱罵我的,自己掌嘴。」

    那名叫做顧永南的隊官扯起嗓子罵道:「喲,了不得了,你這狗雜種想要找死不成?犯了事居然還嘴硬,兄弟們,給我上,打爛他的嘴巴,讓他再嘴硬。得罪了小公爺,我讓他生不如死。」

    話音剛落,胖叮噹便帶著一干兄弟衝了上去,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左衝右突,劈波斬浪。

    胖叮噹直接三步兩步縱到那顧永南跟前,老大耳刮子抽上去,直接飛出了十來顆碎牙齒,一腳踹在了這狗腿子的下陰,廢了兩顆卵子。

    一把提著這傢伙,如同拎著條死狗一般,回到了李安生的身邊。

    「哥,這奴才嘴巴實在太髒了些,要不要用刷子替他刷刷?」

    顧永南帶來的百來人剛剛站定,才一小會功夫,就全部被打倒在地,哭爹叫娘的滿地打滾,沒人敢爬起來找死。

    這群惡漢個個凶神惡煞,出手狠辣,身上殺氣陣陣,只怕不是善類,哪裡是他們這些三腳貓能夠惹得起的。

    幾名巡捕營兵丁也沒人動他們,就哇哇亂叫,往地上就滾,往地上其他倒霉鬼身上抹了把鮮血往臉上一擦,假裝暈死過去,腿還抽了幾下,逼真的很,維妙維俏,這幫鳥人不去演戲還真是可惜,可見平常做慣了這等事情。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三十幾名大漢如同三十餘頭猛虎,無一招之敵,出手便是斷手斷腳。

    從來就沒有人敢如此辱罵李安生,比辱罵他們自身還要怒火萬丈,這幫孫子在京城裡作威作福,可曾想過都是靠著他們,在邊疆出生入死。

    一名叫做嚴雄的兵馬司軍官帶著人端著槍,遠遠地喊話:「對面的賊寇,速速將巡捕營的官兵放下,不然子彈不長眼睛,害了性命無處喊冤去。」

    「是啊,是啊,對面的惡徒,速速束手就擒。」

    這嚴雄素來奸猾,這次存了個心,有人敢動手當街打黃帶子,只怕也是有些來歷的,所以縮在了後頭,這回果然讓顧永南等人倒了大霉。

    竊笑之餘,也是頭皮發麻,今日的功勞可算是大的很,但也要看有沒有本事去取。

    那幫兇漢身手了得,個個都是如狼似虎的狠腳色,再加上毫不猶豫的就衝上來毆打巡捕營官兵,與謀反無疑,尋常匪徒定然無此膽量,這可是京師重地。

    要麼有一點,就是這些惡漢都是有來歷的。

    看那主事之人,雖然年紀輕輕,卻有一股殺伐決斷的果敢在身,更有說不清的威嚴。

    「哼,我哥哥乃是黑龍江混成協協統李安生,當街遭遇襲擊,你們這些狗官狗奴才,是想要包庇罪犯嗎?」

    胖叮噹指著這些兵馬司中人破口大罵,哪裡有槍指著的半分畏懼。

    李安生這次上京可是帶了一百多人,鐵遠帶著五十餘名情報局特工在暗中保護,明面上的隨從護衛力量,是協統配備的直屬排,也就是後來的警衛排。

    這些警衛個個都是身手了得的戰鬥尖子,每個人手上最起碼十來條***子的性命,說是戰鬥英雄也不為過,光是殺氣就能把京城中的這些軟蛋嚇到腿軟。

    從隨行的馬匹上抽出槍來,光是打開槍機,上子彈那乾淨利落的動作,就引來了圍觀人群的陣陣讚歎。

    兵馬司的軟腳蟹們腿在抖,手在晃,有幾個直接手中槍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怪不得袁世凱與善耆等人都提倡要辦新式巡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憑著這些軟蛋,哪裡能夠肩負拱衛京師的重任,怪不得當年八國聯軍輕易地就打進了城。

    「李二愣?他就是李二愣?」

    莫貴與身邊的幾個公子哥瑟瑟發抖,據說李二愣在北方殺人如麻,連***子都不敢報仇,他們今天的冤屈,該怎麼辦啊。

    「原來是李二愣啊,聽說北面死了好幾萬的***子,毛子軍隊硬是沒能奈何得了他。」

    「是啊,是啊,聽說海蘭泡的俄國總督被逼無奈,連自家老婆都讓出來給李二愣睡了一晚上,這才放過了他全家。」

    「嗯,我也聽說了,說是李二愣六親不認,愣起來的時候,誰惹他誰倒霉。」

    「就是喲,我可聽說上回載洵載貝勒在李二愣跟前可是狠狠地丟了回臉,到現在沒能討回來。跟這樣腦子有問題的人可不能一般見識,萬一人家犯起愣來,要跟你同歸於盡怎麼辦啊。」

    「嗨,別說載貝勒,就連咱們的攝政王大人,不照樣沒能從他身上討到便宜。沒說的,人家腦子不好,犯愣。」

    不僅是肇事者,就連周圍的百姓也是指指戳戳,議論紛紛。

    許多人一臉的興奮,這些權貴子弟平日裡橫行霸道,欺男霸女,行徑惡劣,正好有人出來治治他們。

    想不到今天連巡捕營都吃了大虧,居然有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連巡捕營都敢打,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啊。

    一聽說是李二愣,他們就信服了,也只有李二愣,才敢做這樣的事情。

    聽說這李二愣是財神下凡,連太后老佛爺跟攝政王他們都能好生的哄著,盼著這二愣子為他們大把的掙錢呢。

    「新軍又能怎樣?你們今日當街鬥毆,又毆打巡捕營官兵,形同謀反,這些都是要殺頭的,還是請迷途知返,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嚴雄當慣了狗奴才,一心認定主子善耆能夠擺平一切,這李二愣不過是個小小的統領,哪裡能跟堂堂的鐵帽子肅親王對著幹,這李二愣任憑他過去怎樣,這回死定了。

    這罪名嚴重啊,從前是抓不住他的把柄,這回抓住了,載洵貝勒爺好,慶親王也好,還能放過他?

    李安生知道今日之事再難善了,索性鬧鬧大好了,省得別有用心之人暗地裡陷害他,他初來乍到,還沒有摸熟京城的門道呢。

    「來人,將這些當街襲擊我新軍將士的惡徒下了槍,亂棍打出去,什麼巡捕營,老子還不放在眼裡。惹急了我,小心一把火燒了那步軍衙門。」

    要是連步軍衙門這一關都過不了,那他李安生接下來在京城這個龍潭虎穴裡頭只怕要步履維艱。

    人都是這樣,撿軟柿子捏,要是今日在這個莫貴跟前落了下風,明天開始定然有一大堆的權貴前來欺負他。

    對,他就是個兇徒,在京師都敢殺人放火,誰要是活的不耐煩了,就試試看。

    警衛們一窩蜂的衝了上去,繳了對方的槍,這群軟蛋居然乖乖的合作,一點都沒有反抗,這讓李安生更加的悲涼。

    胖叮噹在嚴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叫,吼道:「去,告訴你家尚書大人(善耆是首任民政尚書),今天就這麼一回事情,想要找回場子,再劃下道便是,我等都接著。想要憑借權勢,將白的說成黑的,顛倒是非,嘿嘿,我倒要看看,這京城誰能攔著我們殺人放火。」

    嚴雄摔了個狗吃屎,忙不迭的吐著泥土,哭喪著臉回頭看莫貴等人,只見胖叮噹也沒有將他們扣下,只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巴掌,用鞭子驅趕著,跟趕牲畜一般的趕走。

    這幫兵痞子,居然如此托大,哼,真是找死。

    忠心耿耿的嚴雄立即哭天喊地的一瘸一拐的像狗一樣衝上前,扶著莫貴哭道:「小公爺,賊人凶焰滔天,奴才無能,不能救主,還請小公爺包涵啊。奴才已經盡了力拼了命了,奈何那幫賊人實在是膽大包天哇。」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得怪可憐,嚎喪著,彷彿死了爹娘一般。

    莫貴今日受了奇恥大辱,看見嚴雄這等狗腿子的賤樣就心頭火起,狠狠地給了他兩個巴掌,怒道:「你這狗奴才,蠢貨,無能之極,要你等狗奴才何用?」

    嚴雄左右無法,嚎啕大哭,抱住了莫貴的大腿,給莫貴拍去褲子上的塵土,又拚命想起自己爹娘死時的哀悼,想要掉上幾滴眼淚,忽然發現他爹娘死時好像根本就沒掉眼淚,只是他小老婆被家中的河東獅折磨致死時,才掉了幾滴貓尿。

    一群人哭哭啼啼的往步軍衙門而去,實乃前所未有的奇景。

    圍觀百姓迅速的將消息傳播出去,步軍衙門吃了憋,這還是頭一回,就看下文如何,必定是精彩萬分。

    一傳十,十傳百,兩個時辰功夫,居然傳遍了小半個北京城。

    「李大人,連累了你,一來就讓你看了笑話,又牽扯進來,只怕是一場禍事。」

    柳重光過意不去,只是一味的勸著李安生趕緊離去,倒是讓李安生對他印象大好。

    「哼,怕什麼?要懲辦我,必須經過陸軍部,這事還沒鬧到陸軍部呢。善耆即便知道此事又能如何?替他那弱智侄兒強出頭嗎?先看看陸軍部的大人們怎麼說吧。」

    如今執掌陸軍部的不再是被權貴猜疑的袁世凱,而是鐵良。

    鐵良潛心研究陸軍,自詡知兵,被時人視為滿族中傑出的軍事人才,他對黑龍江新軍混成協還是頗為照顧的。

    自從他三十一年詔授軍機大臣、兵部尚書、政務大臣等要職後,他便開始注意提拔良弼等一些滿族青年將領及島國士官學校畢業的學生掌管軍事,力圖抵消袁世凱對北洋勢力的壟斷。

    李安生在軍事上的見解得到了他的看重,又長期與袁世凱、徐世昌對著幹,將黑龍江新軍始終游離於袁世凱的控制之外。

    就為了這點,鐵良就對他另眼相看。

    鐵良一直在與袁世凱爭奪北洋新軍的統帥權,去年朝廷將北洋六鎮中的一、三、五、六鎮都劃歸他掌握,他在軍事方面的地位日益重要。

    為了進一步削弱袁世凱對北洋新軍的影響力,他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如今黑龍江新軍強勢崛起,他一直怕被袁世凱掌握,平日裡也多有籠絡,更是準備推動黑龍江新軍混成協升格為鎮。

    這回李安生進京述職,便是鐵良的意思,想看看李安生到底忠心不忠心,能不能委以重任。

    李安生早就看穿了這一點,所以這次過奉天而不停留,不去拜見徐世昌,直接就來了北京,也是在表明態度。

    只要你鐵良大人看得起我,我不介意投入你鐵大人門下,而不去理會袁世凱與徐世昌等人。

    徐世昌在奉天的確作出了不少貢獻,但是由於他的軟弱與可欺,被島國人蒙蔽,出賣了不少國家主權,要不是他未雨綢繆,讓三木青山這個生物擬態人強勢進入奉天,得到了不少好處,只怕落到大倉組等島國人手中的利益會更多。

    不管袁世凱如何,徐世昌在東北這麼個搞法,已經深深地刺痛了李安生。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靠向徐世昌,只有將他趕走,東北才能少些主權淪喪。

    「來人,你們在這裡守好門戶,任何人前來都不要讓他們進入柳府,哪怕是步軍統領善耆親自前來也不要理會,給我直接亂槍打出去。」

    柳重光連忙哭著臉說道:「我的爺,可別啊,你這樣不是等同於造反嘛。」

    李安生哈哈大笑,說道:「我就怕步軍衙門沒膽子敢前來,要是尋常百姓,他們早就破家滅門,有我黑龍江新軍的名號在這裡,誰敢輕易前來趟渾水?」

    「更何況,我可是要去軍機大臣袁世凱家中拜會呢。他們要找我,讓他們去袁大人家中找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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