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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金之路 第八十四章 璦琿除暴(18) 文 / 費虛

    第八十四章璦琿除暴(18)

    玉蜂兒展玉伯也是條漢子,李安生倒是有意拉攏,故而對他頗為看重。

    正敘著話,梁文達與解冷跟著洪老六他們回來,臉上儘是解氣神情,梁文達朝李安生拱了拱手,正要說話,想是又記起兄嫂命運之不歹,眼圈一紅竟至哽咽,眼淚奪眶而出,向李安生拜倒哭訴:「大人恩義永記心頭,只是此恨難消,還請准許將罪魁禍首交由我來處置發落,我願殺人償命。」

    後面押著查那圖等人,短短的時間竟是將查家打破,一網成擒。

    查那圖一臉死灰,猶自不服氣的叫道:「李二愣,好狗賊,竟然敢公然闖進我家謀財害命,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展玉伯等人聽聞梁文達兄嫂之死,不由唏噓不已,義憤填膺,恨不得手刃查那圖這狗賊,想不到這狗賊居然還敢叫囂。

    李安生淡淡一笑,說道:「你說我造反便是造反麼?這裡有誰指證我?你麼?你馬上便是死人一個,眼下由你亂說罷了。既然我敢將你擒來,自然有殺你之心,你到現在還不明悟麼?」

    查那圖大驚失色,臉容慘白如白紙,不住的顫抖著,顯然是明白自己難逃一死,剛才破家之時,不僅兩個兒子當場殞命,一干姬妾與旗兵家丁被盡數擊殺,只餘下他們幾個被擒拿而來,路上也猜到李二愣有殺己之心,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李,李大人,你也是朝廷官員,竟然敢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還望三思啊,此事透露出去,便是一場炒家滅族的大禍,可別意氣用事呀。」

    查那圖一邊發抖一邊結結巴巴的說著,盼著李安生能回心轉意。

    李安生冷笑一聲道:「什麼大逆不道?查大人你死於匪患,與我等何干?連老毛子軍隊都奈何不得這股悍匪,想來朝廷是怪罪不到我身上的。」

    「查大人,趕緊上路吧。要怪,就只能怪你貪贓枉法,賣國求榮,連馬匪都看不過去,硬要殺進城來擊殺你,好自為之吧。」

    李安生也不跟他廢話,向梁文達示意道:「梁兄,此人自然是留他不得,你便是手刃此賊,也是替天行道,我是只當沒看到,就當你殺了一條狗便是。」

    梁文達痛哭失聲,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又喊道:「兄長嫂子,無端遭此禍事,還望在天之靈能含笑九泉,小弟今日為你們報仇雪恨,安息吧。」

    說完,從懷中掏出利刃,向著嚇傻了一般如同軟泥癱在地上的查那圖走去。

    展玉伯叫道:「梁兄弟,此等狗賊不能輕易放過他,我倒有個法子,好叫他多受些苦頭,也好償還欠你家的罪孽。」

    說著,從梁文達手中接過刀來,在查那圖身上捅了兩刀,一本正經的教道:「這些不是要害,出血也少,又痛的厲害,少不得叫他多痛一回再死。」

    雖說這一出有些滑稽與殘忍可怕,但是也有聰明人看出了蹊蹺,展玉伯這是在隱晦的表示,這事算他一份,以後消息洩露出去,必定不是他玉蜂兒,如此一來,他倒是能與李安生、林虎等人關係更進一步,儼然自家兄弟一般。

    奚文山大步向前,對著慘叫連連的查那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罵道:「狗賊,為了一己之私,坐視數萬難民流散於外不敢回來,若是璦琿早收了回來,江東那片土地也該輪到了,都怪你這禍國殃民的禽獸。」

    說著,搶過刀子,往查那圖嘴裡一絞,將他的舌頭徹底絞碎,鮮血與碎肉流了出來,再也不能說話,只能發出淒慘的嗚咽聲,讓人毛骨悚然。

    這奚文山從接觸到現在,一直沉著冷靜,頗有大將之風,如今看來倒也是個聰明人,也懂得權衡利弊處事果決,李安生真是喜出望外,這樣的人才也能流露效忠之意。

    在場的除了梁文達與解冷,唯有玉蜂兒展玉伯、奚文山與竇固三人是剛融入這個圈子的,李安生敢在他們面前公然捕殺查那圖,便是想試一試之前並肩作戰的情誼有多深。

    他不需要對朝廷愚忠的下屬,只需要理解他願意追隨他的好兄弟。

    竇固是個生性耿直的書生,卻並不是不知變通的,李安生願意捨了前程來跟俄軍周旋,替他報了血海深仇,他也打定主意要追隨這位與眾不同的李大人。

    這些人當中只有他隱約猜到一點,那就是今夜這一戰,無論勝敗與否,朝廷都會懲辦李安生,而李安生也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卻仍然義無反顧地衝進了城,設下了陷阱對付俄軍,只為能將璦琿城收回。

    這份沒有宣諸於眾的心思,是多麼的可貴,這份品格是多麼的令人心生尊敬。

    竇固自然是不肯落後,也上去插了查那圖那老賊一刀,對著梁文達說道:「還請梁兄節哀,大仇得報,當展望將來。此等賊子遍地皆是,可憐無權無勢的百姓只能受他們欺凌。可恨國家內憂外患,偏生蠹蟲豺狼橫行,唉。」

    他倒不是故意拉攏梁文達,而是真有這樣的感慨,要不是李安生,這璦琿城周圍的百姓何時才有出頭之日?可惜李安生這樣的官太少了,也無法管盡天下不平之事,更何況眼前李安生還有丟官去職的危險。

    眾人感慨了一回,眼見梁文達與解冷手刃查那圖等一干人,想到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竟然生出了些許的鬥志,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從查家以及各處產業中抄出來的財貨價值三萬多兩銀子,田產房產李安生打算官府徵用一小部分,其餘的都分配給當地百姓。

    加上從查家得到了一百多桿嶄新的水簾珠,倒又是小發了一筆,李安生將繳獲所得隨手分配了下去,很是合理公道,讓展玉伯讚不絕口。

    其實查家從璦琿城與黑河商埠搜刮到的財富遠遠不止這些,大部分都轉移回了京城罷了,這也無可奈何,這筆帳只能將來再討回了。

    這時展玉伯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安生分配繳獲面面俱到犒賞部屬又有根有據,條理分明,撫恤傷亡又盡心盡力公道仁義,讓滿身疲憊的官兵臉上都充滿著喜氣。

    林虎在旁樂呵呵的看著,也不言語,從前或許他的一干老兄弟還有些看清李安生,不太服他的約束,但此次與俄軍一戰,徹底的讓李安生形象高大起來,讓人心悅誠服,終於有了些領路人的樣子,多了些統帥的霸氣。

    他是親眼看著李安生迅速的成長起來的,也深信自己的眼光沒有看錯人。

    見李安生疲憊中帶著些落寞,林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怎麼?是怕老毛子欲將你除之而後快,朝廷卸磨殺驢嗎?哦,朝廷當然做的出懲辦你一人,來結友邦之歡心這等齷齪事。哼,那又怎的?大丈夫頂天立地,行得正站得直,問心無愧。若朝廷真要做出這種棄子之事,別忘了還有我們這幫兄弟,我們都站在你後頭,哪怕鑽山溝貓深林子,也無怨無悔。」

    李安生心頭一陣的感動,說不出的感動,原來林虎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決定在璦琿城大幹一場其實是在冒險,璦琿城這盤棋活了,也許自己這條路就走入了死胡同。

    林虎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支持他當初的決定,男子漢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能夠為了收回國土為了造福百姓,拚命又何妨?

    大不了重新做馬匪鬍子去,林虎便是這般的硬氣,或許他捨不得來之不易的安定,但他有他自己的原則。

    是啊,大不了造反去,憑借他們在黑龍江的威名與群眾基礎,朝廷也奈何不了他們。

    李安生眼眶有些濕潤,林虎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希望他盡快地成長起來,成為一名合格的引路人,這何嘗不是一種深層次的理解,士為知己者死啊。

    兩人相對而笑,這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坎而已,如今實力弱小無可奈何,等到他日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定然要讓這天變一變,狗屁倒灶的事也太多了。

    竇固也是個明白李安生心思的,自告奮勇的去俄軍營談判,自然是想探探對方的口風,最好能夠想辦法能讓朝廷不予追究李安生與俄軍開戰的職責。

    李安生與林虎等人還要忙著繼續善後,洪老六卻是傳了消息回來,在城外找到了巴義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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