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回到一*三年以來,秦朗已不止一次與摩根會面,然而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這樣,會面的地點不再是華爾街皇帝的辦公室,而是一艘大約四十米長的,裝飾簡潔舒適的雙桅帆船。
「航海家」號,帆船的名字就像她的裝飾一樣簡單,以至於秦朗完全無想起摩根是否真的有這麼一艘私人遊艇——不管是歷史還是現實;如果這艘船的名字是「真理與和諧」號或「無尚正義」號〔注〕,那麼他對她的印象就會深刻得多。
當然這只是一個玩笑。秦朗暗自笑了一下,無論如何,摩根不可能使用那兩個名字中的任何一個命名他的私人遊艇……
摩根的聲音將秦朗從他的精神世界帶回現實。「你覺得這艘船怎麼樣,秦先生?」
「我只能說……」秦朗猶豫著,後評論到,「她是一艘好船。」
這個回答顯然不可能真的讓「航海家」號的主人滿意,,摩根大笑起來——秦朗的回答忠實的體現了他個人的審美情趣:沒有任何審美情趣。秦朗已經通過各種方式將這一點毫無保留的展示出來:眾所周知,他的私人豪宅是一座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堡壘,而且還要娶一位腦子裡只有化學的夫人。
「真可惜。」他用不只是揶揄的語氣說,「或許,只有戰艦才能讓你產生興趣。」
「嚴格的說,是一艘擁有七個炮塔和十四門十二英吋火炮的戰列艦……」然後秦朗停了下來,他不應該提到「阿金庫爾」號的特徵,不是因為摩根可能猜出她——毫無疑問,這是絕不可能的——但摩根會說……
「我很想知道,什麼樣地設計師才會設計出如此瘋狂地戰艦。以及哪個國家的海軍船石可以建造她。」
秦朗知道這不是摩根的真正意思——他想說的是,那是不可能的。
還沒有一艘戰艦擁有那麼多炮塔,雖然美國海軍正建造擁有四座炮塔的「田納西」級裝甲裝巡洋艦,但要把炮塔變成七座顯然是船舶工程上的難題;而且裝甲巡洋艦的主炮口徑是八英吋,不是十二英吋。
所以摩根不相信「阿金庫爾」號能被建造出來——必然的,無避免的限性,但並不讓人感到。
他是金融家,不是軍事專家,沒必要瞭解軍事技術。
而且秦朗也不打算與他談論軍事。
「你知道,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幻想,即使它們永遠不會變成現實。」秦朗聳聳肩,離開船舷,回到了椅子上。接著遊艇的主人也走過來坐下了。
「必須說,你的幻想非常符合你地職業。」頓了頓,摩根接著說:「對了,雖然我已經tni成立的時候向你了賀電,但現我還是要當面向你表示祝賀。你做得比我預期的還要好,秦先生。」
「你的稱讚使我感到受寵若驚,摩根先生。」秦朗回答,「tni還只是一家成立的銀行,不能與歷史悠久的同行們相提並論。」
「但它也是一家實力雄厚的銀行,不是嗎?不管怎麼樣,沒有哪一家銀行開業時就擁有四家分行和一百九十二個儲蓄所。」摩根微笑著,就像一位慈祥溫和的老人——但秦朗知道他是一隻狡詐的老狐狸。
他開始猜測摩根提到tni的意圖,美國龐大地財團的統治不會毫無理由的提到一家銀行,即使它宣告成立仍然是一個正變得過時的「聞」;如果他提到它,他肯定有企圖。
秦朗對摩根地意圖有些擔心。
麻煩於;摩根瞭解他。管決定時入金融業的時候,他選擇了美國的銀行家們刻意忽視的業務範圍,而且採取實際行動時大限度的保持了謹慎,小心翼翼的隱藏銀行的實際資本,然而摩根清楚他擁有地力量。以及他地行動意味著什麼……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沒有想過這些把戲能夠瞞住摩根,但他仍然希望tni不會引起這位皇帝的興趣……如果摩根對它產生興趣,而他又是那麼瞭解它的底細,那麼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都將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情。
對他來說非常糟糕。
摩根對鐵路有興趣,因此他是美國的鐵路大享之一;摩根對海運有興趣,所以他是白星公司的控制;摩根對愛迪生和特斯拉的研究有興趣。那麼通用電氣和威斯汀豪斯電氣都是他的產業;後。摩根對鋼鐵有興趣,於是他組建了美國鋼鐵公司。
秦朗不希望摩根對了的「小」銀行產生興趣——但摩根正提到它。這讓他不得不擔心起來。
管他相信,摩根對tni產生興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地球上,任何小概率的事件都有可能變成現實……
「你覺得,向日本提供貸款是一個好主意嗎?」
「你是說……向日本提供貸款?」秦朗稍微愣了一下——他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銀行中,摩根卻把話題轉到一個他完全沒有考慮過的方向,即使秦朗很聰明,但想要他立即反應過來依舊不那麼現實——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只浪費了幾秒。
「向日本提供貸款?」他重複了一遍,「這是你的主意,摩根先生?」「嚴格的說,它是傑克的建議,不過已得到我的認可。」摩根說。有那麼一會兒,他的臉上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遺憾,但隨即恢復正常。「畢竟,我們都知道日本的經濟出了一些問題。」
「我明白了。」秦朗點了點頭:那位摩根財團的下一任領導人顯然已經對他擴展度產生警惕,所以想了這麼一個主意給他製造麻煩。
幸好它並不是一個麻煩。,只是用了一點時間。秦朗已經想到了一個計劃。
「它是一個好主意。」他回答到。
摩根揚了揚眉毛。「你真地這麼認為?」
「它是好主意。」秦朗重複到。加重了語氣。
它是好主意,非常好的主意,秦朗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能夠得到這麼一個機會,去將他的一系列計劃結合起來,讓它們變得加完善,不再需要浪費多的力量促使它們逐漸成為事實。
他暗自笑了起來,感謝你,傑克摩根先生,你是一個好人。
然而摩根認為他的回答有些不可思議:如果他沒有房間隱瞞他的真實想,那就表示他確實支持向日本帝國提供貸款。然而摩根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是華人。與日本的關係,「有些」糟糕,而且日本遇到的經濟問題是他的傑作……
等等,幾乎?摩根仔細考慮了一下,幾乎。也就是說。秦朗依舊有可能願意向日本提供貸款,即使他是華人,與日本的關係,「有些」糟糕,而且日本遇到地經濟問題是他的傑作……也許他破壞日本的經濟地目的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能夠向這個國家提供貸款,然後控制它的經濟命脈。
摩根開始覺得事情正變得有趣:秦朗再一次證明,他的眼光比其他人估計的還要長遠。
他已經顯示了比以前的估計還要高的危險性。
摩根興奮起來,稍微提高了音量。「很顯然,我們的看是一致的。但不幸的是,我地大多數合夥人和顧問並不贊同我的看——他們堅持日本帝國沒有能力償還貸款,也沒有適合作為抵押的物品。」
「的確如此,摩根先生,日本人確實沒有能力償還貸款。」秦朗真正地笑起來,就好像想到一件滑稽可笑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向日本帝國提供貸款,它的政府絕對不會投入一分錢用於重建和展經濟,而是將它們全部用來完成軍備計劃。」
日本人要拓展它的生存空間,與秦朗一樣,摩根瞭解日本政府的想,管他並不認為它有什麼必要性:根據一個幾乎所有白人都具有潛意識,摩根認為自由人建立地世界秩序裡面不需要一個強大地黃種人國家。
當然,既然它表面上還有一些力量。日本政府有權力嘗試世界秩序的領導階層謀求一個合適地位置,甚至還有可能取得一些階段性的進展,但它永遠不可能成。
早或遲。總有一天,日本會的失去它已經得到的一切,自身也被碾得粉碎。
不過,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與政治有關的枝節問題,摩根關心的是他的利益,當然不管日本人取得階段性的成或一開始就宣告失敗,他的利益都不會受到損失,無論終結果是什麼,日本政府始終需要償還貸款,如果他們不能付錢,那麼就必須用別的有價值的東西代替。
比如,海關的稅收。
摩根對日本的海關有一些興趣——當然,他對中國的海關擁有高的興趣,但它已經被英國人控制了——但海關不是全部,摩根的計劃裡還包括日本的國內銳收,或一部分日本領土,或別的什麼。
他能夠看到許多可以預期的收益,並且確信他的兒子同樣看到了,也將它們作為計劃的主要目標——給秦朗製造麻煩不過是一個額外收益——遺憾的是,他的合夥人和顧問並沒有如此開闊的眼界,依舊局限狹隘的層次上。
真可惜,摩根想到。不過,秦朗能夠理解這些想……
秦朗確實理解他的想,但這並不代表他贊同它。「我想說的是,對於日本政府,你的期待不能太高,摩根先生。」他用近乎嘲笑的語氣說,「相比較出它的經濟命脈,東京願意賴賬,然後看著美國艦隊封鎖東京灣。」
「根據佩裡准將帶給我們的經驗,我懷疑他們是否具有這樣做的勇氣。」
「我們相信日本人會鋌而走險。那些野心勃勃的,沒什麼可輸的人總是十分危險的,摩根先生。」秦朗笑著說,「而且為了它的遠東利益,倫敦恐怕不會袖手旁觀……遠東,美國的擴張度已經引起英國的警惕了。」
摩根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他明白秦朗隱藏起來的那個意思;幸運的是,秦朗是一個聰明人,而與聰明人打交道總是有利的——然後回到正討論的事情上。「我認為倫敦不一定會向東京伸出援手,管它們是公開的盟友,但是……」他思考著,後說:「我想聽取你的建議。」
這是秦朗正等待的時刻。
「事實上,」他做了一個手勢,「日本人有一些合適的抵押物品。金閣寺的珍貴藏品——如果你對他們的古董有興趣的話,摩根先生。」他的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了。不過這只是一個玩笑,他的真正意思是,「你覺得台灣怎麼樣?」
「台灣?」摩根仔細考慮了一會兒,覺得那個日本三年之前得到的小島沒有那麼高的價值。然而秦朗覺得它可以作為抵押……他又想了幾秒鐘,然後把皮球踢回去,「你覺得它合適嗎」
「我認為它非常合適。」
沒有比台灣合適的抵押品了——對於他的計劃來說,確實如此。
註:「真理與和諧」號和「無尚正義」號都是射擊遊戲ha中的聖約人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