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秦。要知道,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舉行婚禮。」鄧肯高興的說,管他幾乎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消息。
秦朗居然決定結婚——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接近兩年,鄧肯懷疑這種情況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秦朗根本不像那種需要一位夫人的正常人。而且,雖然他與伊麗莎白的關係非常密切,但實際上,只要頭腦還清醒的人都不會認為他們的關係是通常所見的情人關係——缺少一個必要的成份:愛情。
一個完全不需要妻子的男人突然決定與一個他基本談不上「愛」的女人結婚……如果不是因為,是秦朗親口告訴他這個消息,鄧肯就會把它當成一個聖誕節的愚人節玩笑。
當然,它不是玩笑,但他也想不明白。
「你是怎麼想的,秦?」鄧肯問,同時招手讓僕人給自己的杯子裡添上酒——能秦朗的餐廳裡找到葡萄酒同樣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雖然現是聖誕節,但秦朗從不會因為節日而家裡準備葡萄酒。
就像他不需要一個妻子,秦朗也不需要節日。
太奇怪了。鄧肯想,一邊暗自搖頭,一邊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秦朗的葡萄酒,沒有必要保持風度。
秦朗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鄧肯的問題,還是因為他的舉動——他放下杯子,首先讓僕人離開餐廳,而且鎖上門,然後,確定沒有其他人會聽到以後,他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不用感到驚訝,鄧肯。我當然會結婚。你相信我不需要一位夫人,確實如此。站個人的角度,我願意保持單身。然而,」秦朗故意停了一下,為了吸引多注意力。「婚姻並不是我的個人問題。」
「當然。」鄧肯點了點頭,好像他完全明白,管事實上,他依舊什麼也不明白——從他的發言就可以看出來。「那也是伊麗莎白地問題。」
秦朗搖了搖頭。「不。我的意思是,婚姻是一種社會問題。」
「社會問題?」鄧肯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另一個聲音插進來。是奧康納——當然,也只有他們三個保持單身而且沒有親屬的傢伙才會聖誕節聚一起,喝酒,聊天,等待享受晚餐,慶祝耶穌的理論上地誕生日;正常人這一天都會與家人待一起。
不過。這是後一次。秦朗已經決定與伊麗莎白舉行婚禮,奧康納也找到一位看上去願意成為他的終身伴侶的年輕女士,只有鄧肯,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是否有了心上人;但根據他的性格。秦朗覺得鄧肯還會繼續保持現地狀況。
他好保持現的狀況。
你是好人,桑迪先生。秦朗不無惡意的祝福到,做了一個手勢,解釋到:「人們認為婚姻是愛情的結果。但愛情本質上只是化學反應,而婚姻則是一種受到約束的社會關係……」他停下來想了幾秒,接著說:「也許有些婚姻的起因是愛情,但維繫婚姻的主要因素則是社會約束、利益聯繫和夫妻雙方的責任感。如果……」
「請數重點,秦。」鄧肯不耐煩地打斷他。秦朗對於婚姻有一些看法,這是好事,但那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關心的僅僅只是秦朗為什麼決定結婚。「你決定結婚的原因是什麼。秦。我只想知道這點。」
秦朗聳聳肩。「因為這是一種社會要求。」他進一步解釋到,「一個始終沒有結婚、但又不是花花公子地男人——而且他還很富有。我們所處的社會不會容忍這種情況出現。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他會被所有人看成怪物,有特殊嗜好,隱藏著秘密,引起議論,終受到懷疑、敵視和排擠,變得處境艱難。」
「所以你決定結婚?只是為了避免被人看成怪物?」
「我必須維持一個良好的社會形象,鄧肯。」秦朗說,用一種理所當然地語調,「我是公眾人物,商人、學者、將軍、華盛頓的政治顧問,我需要良好的形象,而不是按照個人的喜好讓它變得糟糕,否則我到現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都是白費。」
「我的上帝,秦。幸好我瞭解你,否則我一定會認為你的大腦出了問題。」鄧肯感歎到。但仔細想想,他覺得這地確是秦朗應該具有地那種想法。
他就是這種人,不管做什麼事情,總是站現實利益的角度,絲毫不考慮感情:對於秦朗來說,感情也是多餘地,與妻子和節日一樣。
不過,他的決定會讓其他人難以接受。鄧肯指的不是自己,而是伊麗莎白。「你一點也沒有考慮過伊麗莎白的想法?」
「恰恰相反,鄧肯。我相信秦和伊麗莎白經進行了溝通,而且達成一致意見。」奧康納再次插進來,眼睛的餘光瞟著秦朗,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到,「你應該清楚,伊麗莎白具有與他完全相同的思維方式。」
「你確定,肖恩?」鄧肯迷惑了一會兒,然後想起秦朗選擇的夫人是一位多麼狂熱的化學愛好者。然而,他們的思維方式並不相同:秦朗是理性的,而伊麗莎白則是瘋狂,並且還變得越來越瘋狂。
她的世界只剩下化學,而且也只需要化學……不,她還需要秦朗,只有他才能夠向她提供那麼多化學知識,幫助她那個無法理解的世界裡加深入。
伊麗莎白需要秦朗。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什麼像她這樣一個僅僅只關心化學的女人願意與秦朗結婚。
真有趣,而且瘋狂,讓人目瞪口呆。鄧肯暗自苦笑著,秦朗同意結婚是因為他認為這樣做符合他的利益,伊麗莎白同意結婚則是因為秦朗決定與她結婚……
「我必須說,你和伊麗莎白真是完美的一對。」他用不只是譏諷的語氣說,「絕妙的搭配。」
「我可以認為這是一種讚美嗎,鄧肯?」秦朗回敬了一個微笑。
「當然,你可以。」
「非常感謝。」他向鄧肯點頭致意,喝了一口飲料,接著說:「我想,我們可以暫時把我的婚姻問題放到一邊了。鄧肯,我們中國的生意進行得怎麼樣?」
「生意?」鄧肯有一些驚訝,「我以為你已經看過那些報告了。」
秦朗又笑了一下。「不,我確實看過那些報告。」
他看過聯合紡織技術公司的報告。它的狀況依舊良好,管出了那麼一些事情,但公司中國銷售的棉花和棉紗,以及向美國出售的生絲的數量仍然比前一年增加了百分之五十,而利潤翻了一倍——美國的生絲份額幾乎已被聯合紡織技術公司壟斷,芝加哥財團和克利夫蘭財團開始提高銷售價格,而日本人依舊只能把他們的生絲出售到歐洲。
對於秦朗來說,這是好消息;對於日本帝國來說,它是災難。
歐洲市場明顯小於美國市場,這是毫無疑問的,加糟糕的是,聯合紡織技術公司身後的兩隻黑手同樣侵蝕歐洲,而且進展極為速度。因此,日本人過去的十幾年裡逐步建立起來的桑蠶養殖業和繅絲業……即使用一個打了折扣的說法也是遭到「沉重打擊」。而秦朗得到的消息是,它已經萎縮了百分之七十。
如果再加上紡織業的大面積萎縮,日本帝國的經濟、重要的是工業發展已經像他預期的那樣,陷入嚴重的危機之中——管日本政府還可以繼續收刮農民,不過那點錢根本不足以支撐它的工業化進程。
東京唯一可以依靠的是它與倫敦的聯盟關係,以及來自大英帝國的貸款。不過,正如人們知道的那樣,英國人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傻瓜,而是狡詐的政客——日本人可以獲得貸款,但必須付出代價。
不只是金錢,還有生命。
秦朗的嘴唇翹起來,擠出一絲微笑。他期待的另一場戰爭已經像他預料的那樣,很快就會到來了。
鄧肯做得很好。秦朗承認那場戰爭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功勞;但當他把目光投向廣闊的範圍和其他計劃的時候,他認為鄧肯做得還不夠好。
「按照預期,聯合紡織技術公司的業務增長應該增加一倍,而不只是百分之五十。」他換上一種嚴肅的表情和語氣,「我想知道這是因為什麼,鄧肯。」
「因為北京的事情。現很多地方,中國人都抵制洋貨,尤其是美國貨。」管很不情願那麼做,然而鄧肯還是抱怨到,「你把北京的皇宮清理得太乾淨了,秦。」
秦朗揚了揚眉毛。「這麼說,很多地方已經知道僱傭軍北京的工作?」
「是的。」鄧肯點了點頭,「我相信,英國人和日本人正有意擴散這個消息,製造對我們極為不利的言論。」
「他們會那麼做,還有其他國家。」秦朗的表情變成冷笑。不過,那些國家現還不是他的關注對像;現他只能關注生意。
它遇到了一點麻煩,但他有辦法解決。「我有一個建議,鄧肯……」爬^,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