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格雷是個受人關注的大人物,而且已成為一場心——所以,無論是他從樓梯上摔下去還是他宣佈辭職,總能引起許多人關注。因此很快,整個華盛頓都開始談論他遭遇的意外。
幾乎所有人都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樓梯上摔倒,並且還有很多人正試圖通過這件事情獲得好處,為自己,也為自己服務的對象。
只是那麼短暫的一會兒,熱烈討論就華盛頓的大街小巷蔓延開了。
秦朗一直密切的關注著事態的發展,通過報紙,也通過通過布什和哈里曼,他總是可以及時獲得的消息。
「只是意外?這是後的結論?」
秦朗感到很驚訝。雖然他知道一定會得到這樣的結論,但它出現得實太快了。按照他初的預計,這起華盛頓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至少需要一個月才會結束,但是現,僅僅過了三天,事情似乎就已劃上了句號。
這很奇怪,一點也不像華盛頓應該有的效率,也完全沒有華盛頓的風格,因此心中他甚至還有一點失望。
但事實就是這樣,人們已經得到了終結論,而且是權威結論。
「格雷報紙上發表了一個聲明,表示他從樓梯上摔下去只是普通的意外。」布什聳了聳肩,「他的反應非常迅速。」
「是的。不然還能怎麼樣?」哈里曼攤開手,「管有些民主黨人和地方小報正竭力將它渲染為共和黨破壞司法**的陰謀,但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種推論。甚至缺乏值得懷疑地跡象。」
秦朗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果賀拉斯格雷公共場合摔倒。或者不幸與一輛高速前進地馬車相撞,事情就很容易與陰謀聯繫一起——但格雷卻是從家裡的樓梯上摔下去,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當時有外人他的家裡。
當然也沒有證據表明沒有外人那裡。管格雷摔倒時他地家裡有六個人。但沒有一個人樓梯附近:房子裡有四個人,格雷夫人和一個女傭餐廳,另一個女傭樓上臥室裡整理房間,而第三個女傭則廚房與廚師聊天;房子外還有兩個,花匠修建草坪,車伕馬車上喝咖啡。
並且除了臥室裡的女傭。每個人的不場證明都很充分,可以清洗掉可能出現他們身上的嫌疑,但同時也就沒有人看到事件的起因和經過,甚至結果也沒有完全看到。
沒有任何人能夠說清楚格雷究竟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呢,還是被人推下樓梯,甚至格雷自己也不能——所有跡象都表明,法官先生完全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那段記憶似乎從來沒有保存他地腦子裡。
這很正常。畢竟格雷已經有六十八歲,記憶力肯定有問題。而且人的後腦遭到重擊之後也會喪失事情發生時的記憶。當然,重擊的種類有許多種,可能是被什麼人敲了一棍子。也可能是腦袋撞到了地板或者牆壁……
不過現也只有秦朗清楚這一點,而其他人。包括伊麗莎白、布什和哈里曼,他們全都對此一無所知,也就不會有任何多餘的猜測。
「如果有人試圖證明這是共和黨策劃的陰謀,他將會發現,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哈里曼說。
「但有一種的論調,民主黨有人強調,由於受到共和黨地壓迫,格雷法官近的情緒比較衝動,很憤怒,這使他突然患上某種疾病並進一步導致他樓梯上摔倒。」布什擔憂的說,「黨內有人擔心,這會打擊我們的聲譽。」
「為了表明自己地身體狀況並不像我們認為的那麼糟糕,格雷摔倒地前一天進行了全面身體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哈里曼搖著頭,「我認為民主黨的指責毫無道理。」
布什承認他的說法,但同時強調到:「雖然民主黨的指責缺乏道理,但請注意,現是特殊時期,而且競選活動正變得越來越激烈,如果我們黨的聲譽因為這件事遭到打擊,選舉結果可能對我們不那麼有利。」
他不是秦朗。管他很聰明,也有豐富的政治經驗,而且清楚共和黨一定能夠贏得總統和議會選舉,但當有一件看上去可能威脅到這個必然結果的事情發生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憂慮。
真可惜,秦朗想到,他還沒有完全擁有與他的能力和眼界相稱的心理承受力。
但他還是將頭稍稍轉向
黨,一切都不會成為問題。民主黨現展開的反擊僅僅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掙扎,他們很快就會意識到這一點。」
停了一下,他補充到:「當然,管可以忽視民主黨的攻擊,但我們仍然要大限度的撇清自己。」
既撇清共和黨,但重要的是撇清他自己,否則只有上帝才知道會不會有人把矛頭對準他。但是秦朗從來不相信叫做那個叫做「耶和華」的傢伙,或者他的老婆和兒子,以及他的眾多手下,不會把解決問題的希望交到他們手裡。
只有傻瓜和無能者才會將自己的命運寄托一個虛構出來的偶像身上,聰明人和有能力的人永遠將命運掌握自己手中。
—
秦朗決定自己想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而他已經有了一個辦法。
「怎麼做?」
「格雷的體檢報告,這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先生們,想辦法把人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它的真實性上去。」
布什和哈里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那份體檢報告是真的,格雷的意外就與共和黨的指責沒有絲毫關係,因為無論他有多麼憤怒,也不可能僅僅經過一個晚上就把自己氣出什麼毛病;當然理想的情況是證明那份報告造假,這樣,格雷遇到的就不只是健康問題、還有道德問題,他當然應該辭職,而且共和黨的舉動也完全正確。
「是個好主意。」布什點點頭,「我們可以立刻開始。」
這很容易做到,操縱媒體引導公眾的注意力、收買負責體檢的醫生,後想辦法讓所有當事人閉嘴……經過幾十年政治鬥爭,不管屬於哪個黨派的政客都已經非常熟悉這種遊戲的玩法,對此游刃有餘,而且絕對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
布什和哈里曼看來,實現秦朗的設想只是一個小意思,舉手之勞,但美妙得讓人心滿意足。
「只要能解決社會輿論,剩下要做的就是與民主黨的那些傢伙進行一場宣傳戰,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哈里曼接著說,「當然同時,還要向支持我們黨的財團澄清事實真相。」
不得不這麼做。雖然資本家們並不介意趕走格雷、而且事實上非常願意看到他辭職,但如果共和黨採用了一種危險而且容易引起公眾懷疑的手段實現這個目的,他們就會變得很不高興。
大人物只喜歡聰明的、不留痕跡的、使人無法察覺的犯罪,而且歡迎這樣的天才為自己服務,但如果有人犯錯,他就必須為此承擔全部責任。
所以必須順利解決現的各種問題,同時向財團澄清事情真相,將自己徹底撇乾淨。
但真相,秦朗看來,人們總是喜歡追尋真相只是因為它總會被深深的掩蓋起來,然後消失歷史的河流中——管有些時候它又會因為一些原因被發掘出來——任何事情都有唯一的真相,然而不相關的人幾乎不可能看到它。
不過這沒有任何關係,許多時候,真相只是一件難以得到又充滿危險的奢侈品,對於普通人來說,安全的辦法就是永遠不要得到它、不要因為氾濫的好奇心或者無聊的正義感追逐它;與真相相比,生命才是美好的。
秦朗總是清楚的記得這一點,所以他從不打聽事情的真相,甚至賀拉斯格雷突然遭遇的意外,既然法官先生已承認這是一個意外,那麼它就是一個意外,不管有多少疑點也無法引起他的任何興趣。
財團的大人物們也是如此。雖然哈里曼的舉動是必須的,但也是缺乏實際意義的。
當然人們總是會做一些必須但缺乏意義的事情。
秦朗心滿意足的瞇起眼睛。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無疑是合適的結局:他解決了自己的小麻煩、共和黨向著自己的目標進了一步、普萊西先生將贏得訴訟、「隔離但平等」政策將受到阻礙……後,雖然被迫辭職並且摔了個大跟頭,但格雷先生至少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生命。
除此之外,伊麗莎白又回到了她喜歡的劇毒有機化合物的理論研究當中,同時,因為華盛頓的事情已得到解決,他們也可以返回聖迭戈了。「真是一個好消息。」秦郎微笑著,「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