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電報上說什麼，瑞切爾？」
「他和約翰皮爾龐特摩根的會面很順利，現正準備出發去南非。還有，」瑞切爾看著手裡的電報，臉上突然出現了驚訝的表情，聲音中也多了一些不確定的成份。「他建議我們聯絡智利海軍，嘗試將『rada』號巡洋艦買下來……他開什麼玩笑！」
這個建議真是非常荒謬——購買「ura」號並將她改裝為輔助巡洋艦已經花費了六十八萬美元，公司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流動資金，而且還欠著銀行一筆貸款。這種時候再購買一艘真正的巡洋艦？太冒險了！
「看看電報後面寫了什麼。」易水相信，既然秦朗建議購買一艘巡洋艦，那麼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肯定很合理。
他對秦朗的盲目信任讓瑞切爾很不愉快。但她還是接著看了下去。「他說，」她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一旦戰爭爆發，中國政府一定會四處購買軍艦，『rada』號巡洋艦肯定會引起它的興趣，即使將價格提高到二十五萬英鎊……也肯定可以脫手。」
她的聲音中，不確定的成份變得加明顯了。二十七萬英鎊，大概是一百三十萬美元……用這麼多錢購買一艘老式巡洋艦？
她想了想，似乎有可能。畢竟她曾經計劃把「ura」號以一百萬美元的價格出售，而她還僅僅只是一艘輔助巡洋艦。一艘真正的巡洋艦，雖然已經服役十年，不過如果情況良好，將她以一百三十萬美元的價格出售當然也沒有問題。
但瑞切爾還是感到很惱火。「為什麼他現才提這個建議？我已經把錢全部花『ura』號上了！」
並且這也不僅僅是錢的問題。她看來，秦朗重要的目的是通過這種方法證明他比她加高明，同時也表示他對她的計劃嚴重缺乏信心。
顯然，他認為「ura」號有很大的可能無法脫手，所以試圖用出售「rada」號的利潤補償公司的損失。
這實太過分了！
「好吧，向智利海軍購買他們好的巡洋艦！上帝，誰知道智利人會不會出售她？」她賭氣似的說到，「而且我們以什麼名義向智利海軍購買軍艦？這不是阿根廷人的火炮，是一艘真正的軍艦！聯邦政府一定會發瘋的！」
「克勞德很快會帶著秦朗的親筆信返回聖迭戈。」易水說。瑞切爾發火的時候，他已經從她手裡拿過電報。「信裡會詳細解釋他的理由和具體計劃。」
瑞切爾加憤怒了。具體計劃？難道秦朗以為沒有他的親自指導她就一定會把事情搞砸？但她還是控制住自己，僅僅發出一個譏笑。「只有上帝才知道克勞德什麼時候才可以回來，說不定那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易水歎了一口氣。即使他也可以很容易看出來，她現對秦朗充滿憤怒。不過這種事情遲早都會發生，他們的才能和性格已經注定了他們會產生矛盾——當然，如果他們有機會對計劃進行討論，情況還不會變得糟糕，但現秦朗卻美國東部，並且正準備出發去南非。
重要的是，他離開聖迭戈時已經讓瑞切爾全權處理公司的事務，現卻發了這樣一封電報回來，如果她不生氣，那是很不合理的現象。
不過易水還是毫無保留的相信，秦朗肯定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足以說服瑞切爾的理由。只要克勞德可以及時趕回聖迭戈，麻煩也就不再是麻煩了……不過，他能夠及時趕回來麼？
這是他和瑞切爾都很感到擔心的問題。鐵路工人的停工抗議活動還繼續，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按照歷史，它將會持續到七月、聯邦高等法院宣佈禁止類似活動、以及總統派遣聯邦軍隊鎮壓以後才會平息。那之前，西部地區鐵路交通會一直癱瘓下去。
然而很幸運的是，克勞德六月初就回到了聖迭戈——根據秦朗的建議，他選擇了一條迂迴路線，先乘坐火車到路易斯安那，奧爾良乘船前往墨西哥，後蒂華納重返回美國。
「必須說，老闆的主意很不錯。」他評論到。
「你應該等秦回來以後再發表這種評論，克勞德先生。」瑞切爾不高興的說，「現我關心他的計劃。信哪裡
克勞德拿出信交到她手上。她將它拆開，然後開始快速閱讀起來。
秦朗對於他的計劃的解釋很簡單，不過也很合理：清政府只能拿出一百五十萬美元購買軍艦，這點錢根本不可能同時購買「ura」號和「rada」號，因此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打算做這筆生意，以避免性能較差的「ura」號無法順利出售。
但現，情況已經發生變化，摩根有向清政府提供貸款購買軍艦的想法，所以他立刻改變了自己的主意。如果摩根公司的確向清政府提供了貸款，兩艘軍艦的銷售就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ura」號也可以通過捆綁銷售的方式獲得高的售價。
「但需要注意的是，與智利海軍的交易必須八月一日之前完成……見鬼！為什麼一定要八月一日以前？」瑞切爾低聲咕噥著，將目光投向下一行，「綜合已經獲得的情報，中國與日本極有可能八月初正式宣戰。一旦智利方面接到情報，『rada』號的價格將會大幅度攀升。」
「八月初……你們覺得秦的推斷可能正確麼？」她抬起頭看著易水和克勞德，「我們都沒有接到任何有關這方面的情報。」
「我們只能相信秦朗，瑞切爾。」易水攤開雙手，「他的判斷什麼時候出現過錯誤？」
「易水，他不可能永遠保持正確。」她不高興的「哼」了一聲，不過後還是決定接受秦朗的判斷。然後她看向信的後一部分。那裡，秦朗建議賄賂厄瓜多爾政府，以它的名義向智利海軍申請購買「rada」號，再以廢船的名義出售給公司。
「這倒是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點子，」她評論到，語氣中有一些酸溜溜的成份，「不過就像他自己常說的那樣，所有餿主意初的時候看起來都像一個好主意。」
「如果你覺得這個主意不夠好，麥克布萊德小姐，你也可以放棄這個計劃。」克勞德說，「這只是一個建議，不是命令，老闆請你自己判斷是否接受它。」
皮球被踢到了瑞切爾這一邊。現她再次領教了他的狡猾：加入計劃失敗，需要負主要責任的當然是她，但如果情況正好相反，秦朗會說這是因為他提出了一個好建議。瑞切爾瞬間就變得怒不可遏起來。
但她發作以前，克勞德已經拿出了另一封信。「這是老闆給你的，如果計劃失敗，他將會代替你承擔主要領導責任。」
這當然又是一個文字遊戲。是的，作為公司領導，對於巨大的經營損失，秦朗當然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但也只負有領導方面的責任，真正要背黑鍋的還是負責具體操作的瑞切爾——不過她沒有看出來。
而且她的注意力也被信上的第一行字吸引了：「注意，以下內容不要告訴易水！一，如果清政府購買軍艦，拖延『rada』號交付的時間，爭取戰爭結束前將她扣押美國；二，向清政府推銷軍艦時，可以適當的暗示日本也準備購買她們；三，如果清政府直到十月依然沒有購買軍艦，就將她們出售給日本政府。」
「這個該死的……」她突然笑起來。雖然不理解秦朗的第一個秘密要求，但第二個和第三個秘密要求她卻很喜歡。逼迫清政府購買兩艘軍艦，如果不成功就賣給日本政府，毫無疑問，公司絕不會損失什麼。
秦朗的確是一個真正的國際軍火商。
「好吧，」瑞切爾將兩封信收進抽屜，接著宣佈到，「我會快聯繫威爾士—法戈銀行，申請一筆貸款。但誰負責聯繫厄瓜多爾政府？」
「我會負責完成這件工作，麥克布萊德小姐。」克勞德笑著回答到，「這就是老闆讓我回來的原因。厄瓜多爾，我認識一些朋友。」
「朋友？你的朋友能說服厄瓜多爾政府購買我們的武器嗎？」她突然有了興趣。
「恐怕不行，他們只喜歡賺錢，但不喜歡付錢。」他聳聳肩，「除非武器是白送，否則他們絕不會爽快。」
「那我就送他們一批武器和彈藥，」瑞切爾狡黠的笑著，「只要他們願意幫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