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當他還是一個孩子、而且他的父親和兩個哥哥都還沒有失業的時候,肖恩奧康納有一個願望:進入西點軍校、參加美國陸軍。管由於家庭原因他終沒有機會實現這個願望,但他卻始終沒有忘記它。
他一直努力進行嘗試,試圖部分將它變為現實--比如學校教書時順便管理童子軍;但真正的機會是現,作為大毒蛇武器公司的保安主管,奧康納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了。
「立正……你們這些笨蛋,我叫你們立正!難道你們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立正嗎?立正……見鬼!我要懲罰你們……」
站辦公室的窗戶旁邊,秦朗正欣賞奧康納訓練公司的警衛。
他能感覺出來,可憐的保安主管先生都快被他的手下們氣得暈厥過去了。
因為,雖然奧康納已經努力了差不多三天,但警衛們還是連基本的立正都沒有學會……或者說得稍微好聽一些,他們的姿勢還不太標準。
這並不奇怪。公司招募的警衛裡,有許多人是失業的牛仔,還有一些以前是礦工,此外還有少量黑人。他們既沒有什麼文化,也沒有美國陸軍中服役的經歷,看似普通的隊列訓練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很容易。
而且,除了幾個黑人,其他那些傢伙的態度本身也不端正,而且作風散漫,如果奧康納沒有發火,他們就會一直保持著那種漫不經心的模樣。這讓秦朗想起了自己高中時代的軍訓,情況也和現差不多。雖然學生多少還有一點紀律和服從意識,但氣得教官扯皮帶打人的情況也絕不是沒有。
至於眼前這些美國公民,民主自由的偉大光輝照耀下,他們已經散漫成習慣了,會有紀律和服從意識才是怪事,害怕奧康納也僅僅是因為擔心自己被扣發工資,甚至解雇;但如果奧康納打算模仿秦朗見過的那位教官拿鞭子打人,他們就絕對不會答應。
所以,奧康納想把這些人訓練到軍人的標準,這純粹是自找苦吃。
「噢,可憐的肖恩。」秦朗歎息到,聳了聳肩,轉身走回辦公桌前坐下。然後他開始發愣。
近一段時間他都沒有什麼事情做,「蟒蛇」和「水蟒」的進一步完善工作都有工廠的技師負責,步槍還繼續測試,而槍的開發工作也瑞切爾的要求下中止了--公司的規模還沒有達到可以同時生產三款手槍的地步,而且加利福利亞,「蟒蛇」和「水蟒」也變成了競爭對手。
確切的說,「水蟒」正搶奪「蟒蛇」的市場份額。由於美國人傳統的、喜歡大威力手槍的古怪心理,很多訂購了「蟒蛇」的客戶現都把訂單換成了「水蟒」,另一些已經得到「蟒蛇」的客戶也詢問是否可以退貨重購買「水蟒」……
所以,瑞切爾不希望秦朗再開發一種手槍出來搶奪市場份額。她知道他也是一個大威力手槍的愛好者,同時也知道他的計劃是開發一款50口徑的超級轉輪手槍。如果他的工作獲得成功,那些喜歡大威力武器的客戶肯定還會改變他們的訂單--如此一來,已經生產出來的「水蟒」就會積壓倉庫裡,對於公司來說,這是很糟糕的事情。
為了避免這種糟糕的局面出現,開發手槍的工作只能中止。
而秦朗也就變得無所事事了。
「現我應該做什麼呢?」他問自己。
「來幫我訓練那些蠢貨怎麼樣,秦?」奧康納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什麼?」秦朗被嚇了一跳。他抬起頭,看到滿頭大汗的奧康納正站他面前,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見鬼,肖恩,你怎麼會我的辦公室裡?」
「我敲門了,但你沒有聽見。」
「你確定?」
「難道你以為我開玩笑?秦,我現沒有心情開玩笑。」奧康納變得加氣急敗壞了,他已經被那些愚蠢的警衛氣得夠嗆,不想再被秦朗戲弄。
「我的確沒有聽見。」秦朗咕噥了一句,搖了搖頭,然後問到:「好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幫我訓練那些蠢貨。」奧康納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要求,而且非常強烈,「那些蠢貨簡直都快把我氣瘋了,我已經教了他們三天,但他們還是不能以正確的姿勢立正……」
「但你叫上我又有什麼用呢,肖恩?讓我也被他們氣瘋嗎?而且我也沒有訓練過別人。」秦朗攤開雙手,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而且他也的確沒有訓練過別人,奧康納找他幫忙後可能會得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但關鍵還是,無論他怎麼看,那些美國公民都不像可以訓練成士兵的樣子。
「如果我是你,肖恩,就會去找一些服從性好的人進行訓練。」他勸說到,「你的那些手下根本就沒辦法滿足你的要求。」
「服從性好的人?」奧康納想了一下。「你覺得什麼人的服從性好?中國人?」他加仔細的考慮了幾秒鐘,「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秦。那些華工的服從性一直都很好,也能吃苦,而且對工資的要求也很低……當然,我們可以提高他們的工資……」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後完全消失了--因為秦朗正用嚴厲的眼神盯著他。這種眼神祇有鄧肯宣佈準備組織工會時才出現過,但奧康納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答案只有秦朗自己知道。
「你的主意簡直糟糕透了,肖恩。」他很不高興的說,「招募華人警衛,你想給公司惹麻煩嗎?」
公司裡的大部分工人都是來自亞利桑那的礦工,警衛也同樣如此。以前,這些人找工作時大的競爭對手就是華人,他們對華人的敵視程度遠遠超過只是小時候有過心理陰影的奧康納。並且秦朗也聽說過亞利桑那的某些銅礦發生過失業的白人礦工衝進礦場屠殺華人礦工的傳聞。所以,招募華人警衛?恐怕用不了幾天就會發生流血衝突。
雖然對十九世紀末期的同胞沒有什麼感情,但秦朗也不想讓他們自己的公司裡送死,而且這還有可能把易水也搭進去。
同時,如果公司裡大規模流血事件,也會嚴重損害公司的名聲。
「我絕對不同意招募華人進入工廠,不管做警衛還是做工人。」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嚴厲了,秦朗稍微緩和了一些,「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想到招募華人警衛,肖恩?我記得你不喜歡中國人。」
「我想我是被鄧肯影響了。」奧康納鬱悶的說,「我和他辯論了很多次,後總是他贏……」
「你的想法有改變,這是好事,但不要有違反現的實際情況的想法。」秦朗歎了一口氣。美國社會中的排華氣氛太強,支持排華的政治勢力也很強,現的局面根本不可能因為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發生改變,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
「我明白,秦。」奧康納說,「只不過,我只知道華人的服從性很好。」
他的眼光實太短淺了一些。秦朗只好提醒他:「把你的眼光放開一點,肖恩,黑人和非法移民也可以有很好的服從性。你應該知道,他們社會上屬於弱勢群體,即使他們並不願意,也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好吧,我試試看。不過……」奧康納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問到:「什麼叫做『弱勢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