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龐昱的電話，虞凡也開始從家裡出發，不過虞凡在接到龐昱答覆的時候，總感覺他說話的聲音有點怪怪的，難道他感冒了嗎？不會這麼快，剛才貌似還好好的。大街上的車比平時要少上很多，但省委大院裡的車卻是比平時多上很多。這是官場上的特點，像春節這樣重要的日子不來拜訪領導，就說明你的政治覺悟還有問題，還需要多加強學習，至於要學習多久，那就要看你的覺悟有多高了。阮明煙她們逛街並沒有開車去，這個時候恐怕是商場裡最忙的時候，開車去了連停車的地方都找不到。而每到這種大型的法定節假日，就是商家最喜歡這樣的日子了，各種的促銷活動把老百姓的眼睛看的鼓鼓的，讓你忍不住想掏錢大採購一番，而他們千方百計想的就是讓你掏出錢包來。車留在家裡，虞凡也沒有開出來，他一個才上班沒多久的人就有了私家車，別人指不定怎麼想他呢。而大浦縣裡的專車，在春節前，他就放了汪建林的假，這讓汪建林感激不已。平常春節的時候，他哪裡會有什麼假，都是跟著領導在市裡到處跑，有時候連團年飯都來不及回家吃，為此，每年的春節，丈母娘也沒少埋怨他。這回雖然他們倆夫妻自己是搬出來住了，但是卻輪到老婆埋怨他了。也是，留一個剛懷孕的人獨自在家過年總是不太好，所以他也是想勸自己老婆還是回娘家過年得了。沒想到，虞書記今年卻是直接吩咐今年過年不用他跟著，連車都不讓他開，放了他的大假，讓他回家好好過個年。這可是把他給樂壞了，終於過年老婆不用回娘家了，而自己也可以在家裡陪老婆好好過一個年了，小兩口團團圓圓的。對於像這種對人對己都好的事情，虞凡自然是樂意成全的，誰都有父母妻子兒女，誰不想在家裡好好過一個年啊？雖說縣委有專職的司機是為了方便領導用車，但過年拜訪上級領導這種事情，好像和工作上面沾不上太大的邊？打車到了省委大院的門口，兩邊都有武警把守。這裡可是省級領導住的地方，雖說虞凡也是一個縣的一把手，但是到了這個地方，誰也不會認識他是誰，而且貌似他的級別也不夠。正考慮著是不是先給龐昱打個電話的時候，龐昱卻是已經站在門口笑等著他了。對於虞凡，龐昱這回是徹底的無語了，拜個年還要給領導規定時間，好像是領導要跟他預約似的，不過沒辦法，人家領導還就吃他這一套。笑著打了虞凡一拳，龐昱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有你的。還非得讓領導順你的意，哦，拜個年還要規定時間的，你小子這官當的順，架子也不小啊。」虞凡一聽，嘿嘿笑道：「龐哥，你看你這說的，好像我還敢在領導面前擺譜似的，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啊。呵呵，對了，龐哥。領導不會是生氣了？」一臉心虛的表情讓龐昱看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由笑道：「你還沒有膽子？咱們省誰又你的膽子大啊。你呀，走，領導正等著你呢。」說到這裡，也是看著虞凡搖頭苦笑道：「你說你小子到底有哪點好，啊，領導還要留你吃飯了。」話語間，倒是帶著一點羨慕的意思，讓虞凡聽得也是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剛才在龐昱那裡，他也是感應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了。嘿嘿，這讓虞凡不禁內心有那麼一點小小的驕傲，看，省委書記都給我面子。有龐昱陪著，虞凡其實安心了很多，畢竟俞書記那裡自己什麼都感應不到，但在龐昱這裡，自己可是感應的明明白白的，這起碼能讓虞凡多少可以猜到俞書記心裡是怎麼想的，不像是是林老那裡，似乎林老的氣場將自己的感應能力給屏蔽了，連林老周圍的人自己都感應不到，那才叫一個難受。笑著和龐昱一起走進了省委大院，有龐昱帶著，倒是沒有人敢攔他，不過，虞凡對於龐昱在春節也不回家感到十分的好奇，「對了，龐哥。這大過年的，你也怎麼不回去看看啊，你就不怕嫂子想你了？」龐昱一聽，不由笑罵道：「去你的，你這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也是歎了一口氣，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哪有什麼過年不過年的。老家在年前我是回去了一趟的，領導放了我一個星期的假，讓我回去看看。呵呵，至於你嫂子嘛，一直都跟我在這一邊呢，什麼時候有空讓你也見一見？」「好啊。」虞凡大笑道：「不過，龐哥那你得等一陣子了。給你拜年的事情，我這個做小弟的是不會忘記的，只是要等我從雲京回來以後了。」「你這小子。」龐昱也是笑著拍了拍了虞凡的肩膀，不過他對於虞凡去雲京的事情還是有些疑惑，不禁看了他一眼，問道：「這回去雲京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人要見？」其實他心裡倒是有些明白，只是想證實一下。笑看了龐昱一樣，虞凡也是點頭道：「嗯，有個長輩打電話來說想見見我，讓我過年的時候去家裡坐坐。你說我能不去嗎？」雖然是明白，但龐昱心裡還是一陣驚濤駭浪，這傢伙，什麼好事都讓他給佔全了。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半響才搖著頭，苦笑道：「你這傢伙，我……唉，不說這個了，以後說不定還要你小子帶我一把呢？」虞凡這回倒是反應挺快的，轉頭看著龐昱笑道：「怎麼？領導肯放你去下面了？」龐昱聽得一驚，仔細打量了虞凡半天，才露出一陣苦笑，看來這傢伙也不是光靠運氣的，自己什麼都沒說，他就想到自己要放下去了，看來到下面確實是能鍛煉人啊。「你小子可別亂說，這件事情還沒定呢。再說了，領導身邊一時也是找不到合適的人。」看著虞凡，龐昱也是有些嚴肅的說道。不過轉眼他卻是看了虞凡一眼，笑道：「我看你小子就不錯，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到領導身邊來當秘書，反正你以前也是做秘書的出身。」虞凡一聽，忙搖手道：「還是算了，我在下面野慣了，省委書記秘書的生活現在不適合我了。」龐昱呵呵笑道：「我看你小子是在下面當爺當慣了，不想再受這種約束了。」說的虞凡一陣無語，在那裡嘿嘿傻笑。「是啊，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嘿嘿，在地方上確實是比在機關裡自在啊。」龐昱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有很多感慨的，這一點，虞凡還是感覺得出來的，看來他這個秘書做久了，也是有些壓抑了。省委的一號樓，龐昱領著虞凡走了進去。俞正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見虞凡進來也是放下報紙笑看著他。虞凡連忙上前兩步，抬手一輯笑著道：「領導新年好，祝領導步步高陞，陞官發財。」這樣的拜年讓俞正國有點哭笑不得了，指著他笑罵道：「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油腔滑調的。」虞凡嘿嘿笑道：「現在網上不是流行這個嗎？」其實他哪裡知道網上現在流行什麼，這一陣子忙的要死，哪裡還有上網的功夫。俞書記搖搖頭，笑道：「陞官也就罷了，這發財我可不敢要。不過，我看你好像倒是發了財了？」這話聽得虞凡心裡一驚，難道俞書記知道了什麼？不過嘴上還是笑道：「領導說笑了，我哪裡敢發什麼財，我要是一發財的話，紀委就該找上門了。」俞正國輕哼一聲道：「知道就好。」指了指虞凡手裡拿的東西，道：「那你手裡拿的這些是什麼？這些東西應該值不少錢？」虞凡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原來俞書記指的是這些東西，忙笑著道：「都是一些土特產，不值什麼錢的。」俞正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嗎？你難道真的以為我老眼昏花了嗎？」說的虞凡也是一陣尷尬，這些東西都是阮明煙準備的，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也是不敢再隱瞞什麼了，老老實實的道：「領導，您說我這第一次來，總不能空著雙手。不過，您放心，這些東西都是我用工資買的，絕對不是什麼貪污受賄得來的。您是知道的，我在省紀委工作過一段時間，這些事情我都懂。」其實俞正國看到虞凡拿這些東西來的時候，心裡確實是一冷，這些東西的價格，他心裡也是有數的，夠得上虞凡兩個月的工資了。不過，聽到虞凡這麼一說，他心裡確實是一暖，也確實是像他說的那樣，虞凡在省紀委工作過一段時間，組織紀律他應該是比一般人都要清楚，貪污他應該是沒那個膽子，這樣看來，那就應該是用自己的工資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