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志清出兵陝北的事意外的順利,他八百里加急上書朝廷後,兩宮太后並沒有責怪他私自出兵,反而在信中把他嘉獎了一番,通告全國的漢軍要向喬志清學習忠君愛國的精神,勇於替朝廷分擔困難。這倒是不難理解,湘軍為了拿下南京城已拼勁全力,沒人會管陝北那荒涼貧瘠的地方,奪下南京城可是要裂土封王,拿下陝北,連個油渣子也撈不著。
兩宮太后正在用人之際自然不會怪罪喬志清,恭親王奕訢倒是心存疑慮,但只怪滿人的將領們不爭氣,江北大營的主帥勝保被太平軍打的抱頭鼠竄,哪裡還能顧忌陝北的防務。而且朝中有祁俊藻作為呼應,喬志清在蘇州掠奪的明代唐伯虎的字畫,可不是白送的,這位山西老前輩可是費盡了心思為他美言,再怎麼說人家老頭子也是同治皇帝的師傅。
權利總是在相互制約中達到平衡,曾國藩自然不敢打破這個平衡,沿途一路給清字軍開綠燈,王世傑帶著騎兵團晝夜奔襲,只用了五天便趕到延安府的地界。
安塞縣的城外已經是陰雲密佈,大戰一觸即發,回軍已經聚集了上萬的人馬把安塞縣團團的包圍,連營數十座,在城外挖溝設渠,準備攻城的器械。王世傑硬是在天黑後殺出一條血路衝進了城內,喬志遠千盼萬盼終於等來了援軍差點激動的暈倒過去。
「哪位是延安知府喬志遠?」
王世傑進了城,下馬後擦了擦臉上的血印子,在南城門處找到守軍,對著面前的人群呼喊著。
「本官就是,可算把將軍盼來了,將軍是哪部分的人馬?」
喬志遠從人群裡走了出來,看著王世傑和身後兩千多馬隊花花綠綠的奇怪裝扮,抱拳對王世傑行了個大禮。
「大人不必如此,屬下乃是你胞弟喬志遠手下的將領,特奉命前來支援大人。」
王世傑連忙把喬志遠扶住,看他的樣子倒也真和喬志清有些相像,不過臉盤較寬,比喬志清略顯富貴了一些
「你是志清派來的?這怎麼可能,你們不是在蘇州府駐紮嗎?」
喬志遠大感意外,滿臉的激動握住王世傑的手。
「末將是晝夜不停趕過來的,情況危機,以後再給大人細說,大人盡快把此城的佈防情況告訴末將,末將好盡快安排佈防。」
王世傑眉頭緊皺,四處觀察著安塞縣的地形。
「將軍清跟我來,」喬志遠把王世傑拉領上了城牆,指著城外月色下的地形介紹道,「將軍請看,安塞縣的四面山梁交錯,溝壑縱橫,自古都是易守難攻之地,城牆依地勢所修,雖不高大,但是確是異常的險要,北門有無定河做守護,東西兩邊都是山脊,只有南面地勢還算平坦。城內現在一共聚集了兩萬多的老幼婦孺,都是從周邊各地逃難過來的,糧草十分的短缺,本官已經組織起兩千的青壯年在各門進行防守,南門約有一千多的兵勇防守。」
「喬大人,你這裡再也沒有武器了嗎,這些兵勇的裝備也太落後了。」
王世傑看了看城牆上兵勇的裝備,大部分是些木棍和農具,連個像樣的刀槍都沒有,禁不住皺了皺眉頭。
喬志遠搓了搓手,窘迫的說道,「讓將軍見笑了,陝北自古都是荒涼之地,十年九旱,別說是兵器了,就是各家的農具都稀缺的厲害,實在是沒有法子啊,要不然,也不會讓回狗們得了勢。」
「這就難辦了,末將一路過來,發現有大批的回軍都在朝綏德城聚集,人數最少在十萬以上。我們至少要在此處堅守一個月援軍才會過來,所以,形式對我們很是不利。」
「將軍,本官已決定要與安塞縣的百姓共存亡,還請將軍務必保全性命轉告我的三弟,讓他照顧好家中得大哥和嫂子。」
喬志遠聲音悲壯蒼涼,不覺讓王世傑敬佩萬分,喬氏一門果然沒有一個孬種。
「請大人放心,回軍裝備落後,不過是靠著伊斯蘭的教義聚集在一起,並沒有多強的戰鬥力,我們只要同心協力,一定會堅持到援軍的到來。眼前主要要解決城內得糧草問題,兩萬多人的一天可是不小的消耗。」
王世傑隱隱有些擔憂,一路上的荒涼他看的可是清清楚楚,不用問也知道城內有多少得積存。
「將軍所言甚是,本官早就把城內的糧食集中了起來,每日定量分配,目前百姓只能喝上口稀飯,糧草勉強可以堅持半個月。」
喬志遠心裡暗暗盤算了一遍,臉上又露出一絲得愁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回軍明日便能完成對安塞縣城的徹底包圍,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囤積好足夠得糧草。大人可知道周邊的府縣哪裡還有糧食?」
王世傑說著和喬志遠下了城牆。
「這個難辦了,附近得府縣都被回狗給糟蹋光了,本官倒是在延安府的地窖裡藏了上千擔的糧食,不知道被回狗發現了沒有?」
喬志遠細細思量了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希望便是好的,末將這就帶人去延安府查看一下,有了這批糧食,我們的處境便能好轉一些。」
王世傑說著就對不遠處的馬隊揮了揮手,招呼騎兵團的將領過來開會。
「將軍連日奔波,何不休息一晚,待明日養足了精神再去。」
喬志遠有些擔心。
「不用了,大人放心就好,今日城外的回軍還不是很多,趁著天黑也方便行事,要是等到明日,怕是再沒有了機會。」
王世傑回絕了喬志遠的好
意,給將領各自做了安排,留下五百個騎兵在南門駐防,剩下的人全部跟隨自己出了城門,快馬直奔延安府而去。
「真是一員悍將,我大清國倘若都是這般的精兵強將,何愁國家不安,社稷不寧。」
喬志遠望著遠處漲起的塵土,暗暗稱讚了一番。
王世傑出了城門,小心的從回軍各營的間隙中穿插過去,因為夜色已深,回軍並沒有發覺。
延安府在月色下顯得十分的詭異,一路上安靜的讓人毛孔豎立,三十里內竟絲毫沒有雞鳴狗吠之聲。直到快接近城牆的時候,才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一絲絲火光。
王世傑在距城三里的地方讓騎兵隊停了下來,派了十幾個小股人馬前去前面探查情況,不一會兒探馬返回,把延安府附近的兵力部署全部探查了清楚,由於延安府已是一座空城,回軍在此駐紮的人數並不是很多,大約只有一千人左右。
「小爺今晚就先拿你們開刀。」
王世傑啐了口痰,給眾將分配了任務,嚴令各部不得使用火器,以免驚動其他地方的守軍。
眾將士領命後,全部上馬拔出腰刀。
王世傑眼神凌厲的看著前方大吼一聲,「延安府,一個回狗不留,殺啊。」
「殺啊……」
喊聲震天,一千五百多匹戰馬像利箭一般衝向延安府,篝火邊的回軍似乎並沒有察覺即將發生的危險,依舊****的圍在一起,不斷的猥褻著十幾個全身*的女人,不時傳來一陣陣的戲謔聲。一個女人因為太過害怕,嘶聲大叫了起來,使勁掙脫回軍的魔爪,拚命的朝遠處逃去。
回兵們抹著口水,盯著女人上下抖動的*,笑的更加放蕩了起來。
一個回兵起身追趕了上去,抓起地上竹竿做成的長槍,朝那女人使勁的拋去。只聽「嗖」的一聲,長槍穿過女人的胸膛紮在了地上,女人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甚至都忘了怎麼嘶喊,顫抖的雙手緊捂著胸口的竹竿,喉嚨裡「啊啊啊」的低叫著跪在了地上。鮮血順著竹竿嘩嘩的流了出來,女人身子一軟,重重的倒在黃土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投擲長槍的回兵轉過身子,剛得意的想衝著篝火旁的回兵自誇一聲,忽的感覺一股冰冷由內而外直穿自己的胸膛,轉瞬間那感覺又變的火辣滾燙,胸口像是被烈火燃燒一般。他不可思議的垂下頭,卻發現一把明晃晃的腰刀已透過自己的胸口穿了過來。
「官軍來啦,官軍來啦。」
篝火旁的一個回兵感覺到夜空下傳來的馬蹄聲,警覺的大叫了起來。
回軍們慌忙拾起了地上的竹矛,但還沒等結成隊形,便被一群群馬隊分割包圍,馬上的人像是從地獄逃出的惡魔,揮持著腰刀,肆意的收割著回軍的頭顱。
女人的驚恐聲,回兵的慘叫聲,騎兵的殺伐聲頓時混成一團,撕裂了整個夜幕。
回兵的武器實在是太過於拙劣,好點的有一兩把鐵質的鋼刀,大部分都是用竹子削成的長矛,在王世傑的騎兵團面前毫無招架之力,不是被馬蹄踏死,就是被腰刀砍死。
不到一個時辰,延安城外的五百多回軍一個都沒有逃散,除了被俘的一百多人,剩下的全部被絞殺一空。
那群被俘的回兵跪在地上不斷的沖騎兵磕著響頭,王世傑冷眼撇了他們一眼,下了馬讓人給城外的裸體女人們穿上了衣服,把這些已經稍顯癡愣的女人集合在了一起。
「你們是漢人嗎?」
王世傑對著面前的女人冷冷的問道。
女人們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不敢回話。
「我再問一遍,你們是漢人嗎?」
王世傑沒有了耐性,話裡滿是殺氣。
「軍爺,我們是漢人,我們是漢人。」
有個女人終於站起身子,壯著膽子回了一聲,說完就對著王世傑大哭了出來。在灰暗的夜色下,王世傑並看不清她的模樣,但從聲音裡可以感覺道,這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