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莊自金人入夢以來,便遣了中郎將蔡愔,領鴻臚寺一干使者,往西牛賀洲一行。
蔡愔知道劉莊心切,故此,一路上也不敢稍作停留,風餐露宿,打馬疾行,總算進入了西牛賀洲地界。
到了西牛賀洲的一座城池當中,這裡的政權是為淨水國,東土大漢而來的使者,自然極受當地官方待見,出示了劉莊聖旨,還有通關文牒後,城主慌忙將蔡愔等大漢天使迎進了城中來。大漢天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淨水國每年都會往大漢朝貢,供奉禮物,以藩國自居。其實,大漢之威已天下皆知,蓋因漢武雄才偉略,後世帝王又勵精圖治,雖西漢已亡,但而今東漢威名,卻也無人敢犯。武帝曰:「犯我者,雖遠必誅。」故天下各國,不敢小覷大漢。
蔡愔等人到了城主府住下,安頓歇息,晚飯時候,城主便給這群天使安排了晚宴。
蔡愔問道:「城主大人,我家陛下那日於夢中得知,西方這邊有大聖人名為佛,是否有其事?」
城主笑道:「蔡大人所說不錯!我們這裡確實有大聖人,也確實叫佛,他們智慧廣大,圓覺無賴,慈悲為懷,接濟蒼生。而今,正有兩名聖僧在我們城中傳揚佛法,一名攝摩騰,一名竺法蘭,他們佛法高深,而且知識淵博,幾乎無所不知,四處行善。」
蔡愔聽了,心頭不由大喜起來,原來還真有這麼回事,如此一來,陛下的任務,倒也可以交差了。
「那還勞煩城主大人為我引薦這兩位高僧?」蔡愔笑道。
雖然南蟾部洲的一些偏僻地界已經有了佛寺,但這些佛寺都是其名不揚的,而且其中僧人也遠不如攝摩騰和竺法蘭這兩人智慧,這兩人的佛法已修成圓覺,待傳揚了佛家道統過後,自然是要上西天成佛作祖的。如來已許下兩人承諾,待將佛法傳入東土後,就請他們上靈山來,受天下信徒的香火。
城主笑道:「好,好!蔡大人向要見一見兩位聖僧,在下定然是要引薦的。」
攝摩騰和竺法蘭在這幾月裡,行走於西牛賀洲邊陲的小國當中,傳揚佛法,這裡的人本就極為篤信佛教,到了這座城池來的時候,城主早就是久仰大名了,與他們談論了一次佛法,只覺得五體投地!兩名僧人在城中施展神通,接濟一些貧窮百姓,倒是名聲更大了。蔡愔這一來,正是時候。
蔡愔便道:「那就麻煩城主大人了!陛下早嚮往西方聖人久已,我請了這兩人回去傳揚佛法,也算是了卻了陛下的一樁心意。」
城主說道:「大漢天子果然是智慧高深,不過蔡大人也是能臣幹吏,能為天子排憂解難。」
蔡愔忙道:「不敢當,不敢當!城主言重了。可否現在便請那兩位聖僧前來?」
城主笑道:「蔡大人太著急了,你們遠道而來,風塵撲面,合該好好消息一下,明日我再為大人引薦。」
蔡愔點頭,喜道:「好,好好!那就勞煩城主大人了。」心中暗想:「陛下的差事總算圓滿完成,我也該跟著陞官,名留青史了。」
大漢來的使節們在城主府裡,一番暢飲,這幾月來的風霜撲面,讓他們叫苦不迭,而今總算能夠好吃好喝,休息一下了,而且明天就能見到皇帝陛下要的人,不時,便能夠返回大漢了。
一頓胡吃海喝,漢朝使節都各自在城主安排下來的廂房當中睡下,自然少不得西域美人伺候一頓。一夜**,其中滋味,不必多表。
翌日醒來,在胡姬的侍奉下,穿好官袍,已是日上三竿了。
蔡愔等使者來到城主府邸裡,請城主引薦西方的聖人,漢明帝所夢的佛。
其實,漢明帝劉莊所夢的金人乃是如來托夢的,但如來地位何其之高,乃治世之尊,怎麼能下山來自降身份?昔年如來為在西牛賀洲傳揚佛法,轉生為釋迦牟尼,化為王子,修行佛法,五百年後成佛,這才使得佛法在整個西域傳揚開來。不過,參禪的確誤國,釋迦牟尼王子的國家因此而滅亡了,這是毋庸置疑的,至於那些因為參禪而導致精神錯亂或者生出精神病態的,更是罄竹難書。
城主說道:「請諸位天使大人隨我到最近的寺廟去見兩位聖僧。」
蔡愔的一位手下不由皺眉,斥道:「我們乃是大漢使者,為何不讓那兩名僧侶來見我們?!」
城主心中不悅,說道:「兩位僧人乃是覺者,於諸事無求,平日都是我們有事找上門的。」
蔡愔忙道:「哎!休要無禮,那兩位僧人,乃是西方聖人,陛下特命我們來請他們回回國傳揚道統,爾等向要壞了陛下的大事不成嗎?」
這一行人之中,乃是以蔡愔為首,他一發話,自然無人敢再說什麼了。本來城主心中不快,但卻因為蔡愔的這一句話而高興了起來,他就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斷然不願意聽外人說佛教壞話的。而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位大神通的覺者,更是讓他極為仰慕,看到大漢使者無禮,若非怕自己的國家受到大漢責難,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漢朝太強,縱然淨水國距離大漢如此之遠,他們也絕對有能力派遣軍隊將淨水國掃平。
「諸位大人請。」城主在頭前帶路,一干漢朝使節跟在後面。
這一座寺廟乃是淨水寺的分寺,在淨水國當中的寺廟大都名為淨水寺,蔡愔等人一踏足這片地域,便看到那寺廟當中閃爍著兩道佛光,似有大覺者在修行一般,忽而又聽聞梵唱陣陣,使人心神快活,渾身通泰。
蔡愔喜道:「果然有大聖人,大覺者!這股梵音使得我通體舒泰,好像渾身的酸痛都消失了一樣。」
蔡愔等人風塵撲面而來,每日行路,縱然是騎在馬上,也被顛簸得渾身酸疼了,這一走近淨水寺,立刻就感覺身上的疲憊好像全部被驅除了一樣。
「蔡大人請。」城主道。
「城主大人請。」蔡愔笑道,心中頗為激動,這幾月來奔波得他覺得希望渺茫,而今眼看要完成任務了,不由歡喜起來。
城主走進寺廟當中,大聲道:「兩位聖僧,有東土大漢而來的天使求見!」
裡面的梵音立刻停了下來,然後就看到兩位身穿袈裟的光頭和尚走了出來,這兩人生得面白如粉,唇紅齒白,一雙眸子朗若星辰,鼻樑挺直,看起來倒是美男子一般,只可惜那光頭大煞風景,蔡愔等人看了,只覺得無比怪異。
攝摩騰道:「貧僧見過大漢天使,貧僧法號攝摩騰。」
竺法蘭道:「貧僧竺法蘭,見過諸位天使。」
大漢被稱為天朝上國,故此,漢朝使節都被稱為「天使」,老天的使者,這是一種尊稱。劉莊貴為當今人皇,並非這些小國的國王可比的,縱是如來前來,也要對劉莊恭恭敬敬的,東土人皇乃是承載天運之人,雖說「君權神授」是帝王加固自己皇位的手段,但每一屆帝王卻都是順應天道而生的。例如那成湯基業合該毀滅,故此有了紂王子辛,果然使得成湯基業毀於一旦;西周當興,所以有了文武二王,那姬昌更是生有百子,普通人有這種能力嗎?
蔡愔也學著兩位僧人雙手合十,打躬道:「見過兩位聖僧,我乃是大漢使節,中郎將蔡愔。」
另外一干使節也行禮自我介紹,剛才那心有不滿的使節此刻也沒了倨傲,只覺得眼前兩人丰神如玉,看起來就讓人有一種親近,而且有一股奇怪的韻味,讓人又會產生一種敬畏的感覺來。
攝摩騰和竺法蘭對著諸位使節一位一位行禮,表現得極為恭敬。
「攝摩騰、竺法蘭兩位聖僧,我朝當今天子夜夢金人,行於殿堂,知道這乃是天降祥瑞,金人是為西方之佛。故此,派遣我等前來西方求佛問道,好將兩位聖僧迎回朝中,傳揚道統,護佑我朝。」蔡愔拱手道。
「哦!」攝摩騰和竺法蘭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微笑起來,看來達摩祖師所說不錯,機會來了。
竺法蘭道:「傳揚我佛慈悲之法,乃是我輩生平大願,既然蔡大人和貴國天子陛下對我等如此看重,那便去一去吧!」
攝摩騰道:「貴國使節不遠千里而來,也可見誠心,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等不是金石,自當要隨著蔡大人往貴國走一趟。」
蔡愔摩拳擦掌,不由大為歡喜,說道:「好好好,那兩位聖僧看我們何時出發?」
攝摩騰道:「蔡大人遠道而來,一路風霜,想來也是極為疲憊。不若在這裡好好休養兩天,吃齋念佛,而後我們再一同出發?」
蔡愔早有心思向要學一些佛法,回去也好跟陛下套套近乎,然後陞官發財,聽了攝摩騰這話,更是歡喜。
蔡愔拱手道:「那就要多謝兩位聖僧了,我久仰佛家佛門久已,還請兩位聖僧不吝賜教。」
竺法蘭和攝摩騰齊聲道:「一定,一定!」
大漢使節遂於淨水寺駐紮下來,每日聽攝摩騰和竺法蘭講經,只覺得這佛法高深奧妙,讓人敬服。
畢竟不知佛法是否能傳入東土,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