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力?你妹妹王萌萌讓我來救你!」我打量了過去,這個瘦弱青年單薄的身軀,削瘦枯陷的臉頰,蓬亂的頭髮失去了光澤,乾枯如稻草,顯然被過度抽血折騰的大失元氣,彷彿一陣大風就能將他給刮走,青年眉目依稀與王萌萌有幾分相似,看來是她哥哥不錯了。
「萌萌?」王力先是一呆,繼而狂喜起來,說道:「我妹妹在哪裡?她……她怎麼會來到這個恐怖的地方,你快讓她走!」
「廢話少說,那丫頭現在安全的很!」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大喝道:「想活命的就跟我走,晚了老子也救不了你們了!」
我轉身拔腿就跑,身後在安靜了一剎那之後突然爆發出倖存者們的哭喊聲,我扭頭一瞥間,只見這些倖存者們爭先恐後的跟了上來,看來這些傢伙還沒有傻到等死的地步。
「跑,我們往那裡跑?」王力緊跟在我後面,過度的抽血讓他們大多營養不良,奔跑的步伐有些踉蹌,只好相互攙扶著。
「往那邊!」我隨手指著糧庫的一處院牆,本想讓他們翻牆逃出去,可是看了他們的體質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好停住了腳步,說道:「都後退一點!」
從腰上拔出一枚手雷,拉開保險扣就扔過圍牆,「轟隆」一聲巨響之後,磚土四濺,院牆轟然倒塌,煙霧瀰漫中嗆得眾人咳嗽不已。
「快走快走!出去後往東南方向跑,去榮城基地!」幫著倖存者們從炸開的缺口處一一鑽了出來,我給王力指明了個方向,讓他帶著往那邊跑,眾人來不及道謝,倉皇不迭的在夜幕中跑遠。
「呼,終於完事了!只是這裡的糧食怎麼辦呢?」看了一眼糧庫內的一座座糧倉,我心中大呼遺憾,權衡利弊之下只好做出暫時放棄的打算。
「這就去與向大哥他們會合,商量一下怎麼對付汪興!」我轉身要離開,剛走了幾步突然身體一緊,雙腳凌空中被人提了起來,兩隻大手緊緊地箍住了我的雙臂,勒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澤西!」驚慌下我這才看清將我提起來的人,竟然是不人不鬼的生化人澤西!
澤西渾身浴血,顯然在糧倉內經歷了一番惡戰,從他虛弱的臉色能夠看出,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看著倖存者逃遠的方向,澤西眼中湧起強烈的嗜血之色。
「你,把我的食物都放走了?」澤西還沒有失去意識,很明顯瞬間想明白了一切,惱怒的一把將我夾在肋下,身體躍起的同時一句話飄到了我的耳中:「我現在需要大量的鮮血,你放走了我的食物那我便喝光你的血!」
兩旁的景色電掣般後退,高速移動帶起的風刮得我的眼睛有些睜不開,汪興和方江榮帶人追擊過來的時候,澤西已經帶著我逃到了幾百米之外。
「糟糕!肯定是手雷的爆炸聲引來了這傢伙,他這是要把我帶去哪?」我被勒的氣都喘不過來,兩隻手死命的想要掰開澤西的手臂,卻紋絲不動。
汪興等人畢竟不是純速度型的進化戰士,等級低了一級更是懸殊極大,沒用多久就被澤西遠遠地甩丟了,在爬過一個山坡後澤西力竭,連帶著我雙雙撲倒在地,頭皮擦在地上我感覺血泡都磨了出來。
「死了?」我掙扎著爬了起來,抹了一把臉,手上都是血,頭皮擦破了一大塊,汩汩的流著血。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用腳踢了踢他,沒有反應。
「草!死之前還要折騰折騰……」我啐了一口,剛要拔腳走人,一隻有力的手再次抓住了我的腳踝。
「桀桀……血!血!」澤西的那一半人臉,此時已經幾乎全部成了青灰色,青筋血管都要爆裂開來,使得他臉上鼓起了一條條粗大的溝壑,更顯得猙獰恐怖!
「靠!你要玩死我!」雙手的骨甲催出,我暗罵一句雙拳直搗黃龍,彭的一聲擊在了澤西的胸膛上,他的身體晃了晃,攻出的力道迅速抵消。
「血!血!」澤西雙目嗜血的盯著我的臉,此時他的眼中只有一片紅色,伸出一指沾了我臉上的血後,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忘我的吸吮著。
「草泥馬的!你個大變態!」我破口大罵,想要掙扎著逃離卻被澤西一隻蒲扇般的大手鎖死了雙臂。
「好喝!好喝!」澤西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張著嘴就要朝我臉上啃來,我驚慌之下急忙一斜肩膀,被他一口咬在了肩頭。
「啊!」被澤西一口咬在肩頭,疼得我叫了出來,我只覺血順著傷口處迅速的流逝,都被澤西吸進了嘴裡。
「媽的!晚節不保,竟然頭一次被男人調戲了!」我悲憤無比,正嗚呼哀哉的時候,澤西魁梧的身體將我撲倒在地。
「靠!非要我,菊花殘滿腚傷嘛?」我眼淚都要流了下來,卻突然發現,澤西的牙齒咬著我的傷口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動了?」我試著推了一把澤西,沒有反應。
「滾!」猛地一把將其推開後,我一骨碌坐了起來,肩頭的一個深深的齒痕讓我無名火狂冒,揮起拳頭就朝著澤西的身體猛烈的轟擊下去。
「彭彭……」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澤西的腦袋頓時被我捶成了豬頭,等到打累了之後,我氣喘吁吁的收了手,一屁股坐在了澤西的屍體旁。
「應該成了一具屍體了!」我瞥了一眼澤西,氣都不喘了,看來是被病毒原液徹底滲透,剛才的一剎那這傢伙完全變成了喪屍。
「嗯?怎麼?」我的眼睛瞪了起來,因為我看到,澤西的臉正在迅速的朝著人類的面孔轉化,本來粗如拇指的血管青筋肉眼可見的消退下去,而他
的皮膚也逐漸的回復成古銅色。
「這……難道還活著?」我心中大驚,這傢伙嗜血如命,恐怕甦醒之後第一要做的便是把我的血吸光,吸了血他才有抵抗變成喪屍的資本。
撿起一塊大石頭,我雙手抱著石塊朝著澤西的腦袋猛砸下去。
「喀拉!」石頭碎成了粉末,這一擊用了我最大的力氣,縱是鋼鐵也要被砸一個大坑,可是澤西的頭在裂開了一道血口之後,竟然沒有被砸爆。
「烏龜殼嗎?這麼硬!」我倒吸了一口氣,四處張望,看到不遠處有一塊更大的石頭,我連忙過去抱了起來。
「奶奶的!老子要不砸的你成餅子就不信張了!」我罵罵咧咧的抱著磨盤大的石頭過去,將石頭高舉過了頭頂。
「主人!不要……」就在這磨盤大的石頭要砸下去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澤西突然呻吟出聲。
「哎呀臥槽!」我嚇得手一抖,大石頭沒抓穩墜落下去,在澤西的慘叫聲中,大石頭正砸在他的臉上。
「主人饒命!」澤西身體劇顫,那聲音中透著深深地惶恐和愧疚,聽到我愣住了。
「主人?」我愣愣的盯著顫抖不已的澤西,渾然不知這傢伙發了什麼羊癲瘋,難道?轉性了?被病毒原液燒壞了腦子?
「咕嚕!」大石頭被澤西一手挑飛,落到遠處摔成了幾瓣,這傢伙鼻子嘴裡冒著血沫子,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說道:「主人,饒命!」
「擦?」這傢伙,真的腦子燒壞了?我用腳踢了他一下,澤西顫巍巍的縮了縮身體,不敢拿正眼看我。
「感謝主人賜下甘霖!您的血,救了我!」澤西顫抖著跪了起來,匍匐在了我的腳底下,說完這句話之後虔誠的仰望著我。
「我的血?」眉頭一挑,我驚愕住了,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是,澤西和那大黃狗虎子一樣,在喝了我的血之後,都被控制住了?|.
「我的血……應該是對沒有感染ex病毒的生物有作用的,怎麼對進化失敗的生化人,也能有效?」我沉吟半響,想到了一種可能:「澤西始終是沒有徹底變異成高等級喪屍,應該是我的血對他另一半人類的身體起了作用!看他的樣子,好似喪屍的體征消逝了大半!」
「站起來!」我踢了踢澤西的身體,示意他站起,澤西應了一聲,恭謹在我面前的束手而立。
「為什麼,叫我主人?」我盯著澤西,想看透這傢伙是不是又在玩我。
「主人,我的狀態從未有這麼好的感覺!」澤西低下頭,感激道:「感謝主人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現在僕人的身體裡,流淌著主人的鮮血!對您不敢有半點不臣之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彷彿……您就是我的父親,母親!您給了我母愛……」
「噗!」我一口氣噴了出來,哆哆嗦嗦的手指著澤西說道:「抓緊把你的話收回去!我他媽是男人!什麼叫給了你母愛?」
我就算再迷糊,也明白是我的血對澤西起了作用,他就如大黃狗虎子一般,對我產生了依賴感。
「又是病毒母體!是否喝了我的血的生物,都是如此?」我的心跳驟然加快,澤西是四級紅甲進化戰士,一口血竟然便能讓他對我產生那種怪異的感覺,這病毒母體究竟還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