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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3章 除非你不喜歡我 文 / 炫舞飛揚

    其實,他一心想要娶到鳳吟公主,還真就不是因為她是什麼轉世天女,能知道過去未來。(小說)那對他沒意思,他就是看中她的美貌而已。這跟他之前弄到手的任何一個絕色一樣,只要到手了,玩過了,覺得沒意思了,就會丟到一邊去的。所以說,只要稍稍有點心思的女子,就絕不可能捨奉陽王而跟連玦,更何況是一向聰慧無雙的慕容寒枝呢。

    「奉陽王好氣魄。」慕容寒枝一笑,這話也聽不出褒貶。

    凌翊回過頭來看她,也不著惱,「連家氣焰一向囂張,不壓一壓他們,他們還真以為朝中無人——罷了。公主還沒有回答臣剛才的問題,公主對臣有一點點喜歡嗎?」

    哪怕只是一點點,讓他知道,他跟連玦在慕容寒枝心裡的份量是不一樣的,也讓他確定一下,自己沒有看錯人,慕容寒枝跟那些人不同。

    原本以為可以藉著連玦的胡鬧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哪料凌翊竟然是無比的認真,慕容寒枝心下一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你何苦如此。」

    她表現得那般明顯,他難道看不出她無意跟他。大丈夫何患無妻,天下好女子不知道有幾千幾萬。他非要娶她做什麼?

    「臣真心喜歡公主,這是再好不過的事,臣不覺得苦。」凌翊眼裡的落寞之色在一點一點加深,準備好要放棄了。他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慕容寒枝若再不明白他的心意,非要拒絕他的話,他只能徒歎奈何。

    慕容寒枝再退一步,突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這個奉陽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一言一行簡直叫人無法理解,他的眼睛、他的心都如同掉落在萬丈深淵當中,讓人看也看不透!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直視著凌翊如水的眼眸,冷靜得道,「奉陽王,你非逼著我說是嗎?好,我說。我不是轉世天女,我不能預知過去未來,我什麼都幫不了,這樣說你滿意了嗎?」他們想要娶她,為的不就是如此嗎?

    凌翊愣了愣,接著眼裡居然有了驚喜之色,「公主不願答應臣,只是在顧慮此事嗎?那麼公主完全可以放心。臣喜歡公主,無關其他,除非公主不喜歡臣,否則臣不會放棄。」

    他大概是忘了太后給他的那一巴掌了,如果說他爭的不是公主的天女身份,那麼他跟慕容寒枝才見了幾面而已,又怎麼會確定喜歡她到死心塌地的地步?

    慕容寒枝有點急了,怎麼說這個人都不明白,難道要她說,她是假冒的公主,與他和連玦周旋,就是為了打垮他們嗎?「我——」

    「公主若是肯相信臣的一片真心,臣怎麼都無所謂。」凌翊搶過話來,越發鎮定自若,她不敢輕易相信,他不怪她,他會證明給她看。

    「你、你根本沒有想過娶我的後果,奉陽王,你有可能會失去一切!」慕容寒枝這話是真的,因為她的真實身份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一定會惱羞成怒,說不定還會殺了她以洩憤。(

    而就算是那樣,他也一定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世人的嘲笑、羞辱會把他給摧毀的,什麼名譽、地位、權勢,他可能真的會因此而一無所有。

    似乎早料到慕容寒枝會這麼說,凌翊很快就接上話,「只要有公主,臣就有了一切。」聽他話的意思,難道為了慕容寒枝,他什麼都捨得嗎?那為什麼兩人初見之時,慕容寒枝要他放棄一切以示清白,他卻不肯?這個人,行事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呵呵,」慕容寒枝微一怔,跟著嘲諷地笑,搖頭,「王爺,這話不可輕易說出口,放棄比擁有要難千萬倍,不到必須做出決策之時,誰願意承受那種痛苦。」

    至少她就從不相信,天底下真有這樣的笨蛋,為了心愛之人,甘願捨棄一切。要真有這樣的人,要麼是傻瓜,要麼就是所擁有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凌翊沉默一會,點頭,「臣知道公主此時心情不好,臣先告辭,現在公主不相信臣也無所謂,來日方長,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但願到那時候,」他咬了咬嘴唇,一瞬間神情複雜,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不會太遲。」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孤獨而淒涼的背影,慕容寒枝第一次覺得,她,和曲雲暮他們所有人,可能真的誤會什麼了。

    路上這一耽擱,慕容寒枝回到東宮時,曲雲煙已經等了好大一會兒,見她臉色不好,心裡一緊,「公主,有什麼事嗎?」不會是皇兄的病又重了吧,還是說她臉上的傷沒得治了?

    「沒事,」慕容寒枝在進門的時候,不著痕跡地點了點桑雨的手肘,自然是不要她把遇到奉陽王和連玦的事說出去,除了徒增他們的擔憂之情之外,別無人用。「雲煙,我來幫你看傷。」

    曲雲煙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來慕容寒枝有心事,她詢問的目光看向桑雨,後者輕搖了下頭,她本能地當慕容寒枝是在為明日選駙馬之事心煩,也就不再多說,點了點頭,坐到桌邊去。

    主子的臉被毀時,桑雨是唯一一個親眼見到那恐怖景象之人,因而現在她說什麼也不敢再看,先退到門外去守著,又豎起耳朵來聽裡面的動靜。

    儘管早已經有心理準備,知道曲雲煙臉上的傷肯定不會輕,但等親眼看到她臉上橫一道、豎一道、斜一道還在往外滲著膿血、向兩旁翻開的傷口時,慕容寒枝還是吃了一驚,瞬間變了臉色!「雲煙,你、你下手怎麼這樣狠?」

    曲雲煙冷笑,透著無盡的悲涼和憤恨,「不把這張臉毀得徹底一些,又怎麼能讓那兩個人死心!」

    話又說回來,她是說什麼也沒有想到會巧遇慕容寒枝,更由她代替了自己來做這個公主,早知如此,她真不該一時衝動,把臉毀成這樣。

    慕容寒枝啞然,情知多說無益,也就閉上了嘴,用準備好的紗布蘸著溫水輕輕擦拭曲雲煙臉上的膿血。尖銳的疼痛傳來,曲雲煙下意識地偏臉,又僵直著脖子不動,冷汗慢慢滲了出來。

    「公主,有沒有我……有沒有你母妃的消息?」為轉移注意力,曲雲煙忍著疼,顫聲開口,差點說錯話。回宮來已經十幾日了,儘管很擔心母妃,可礙於如今她身份上的限制,她又不能到宮中各處去找,就算急死也是無用。巨布他扛。

    慕容寒枝手上動作頓了頓,歉然道,「有,等於沒有,那日我曾遇上洛淑妃,她說母妃如今只知吃齋念佛,不問世事,至於實情如何,我也不知。」

    曲天昭一直不讓她們母女見面,估計是受了連、秦兩人的警告或者恐嚇,除非她乖乖選出駙馬來,否則她們母女不用想平安見到彼此了。

    「哼!」曲雲煙冷笑,因為疼痛,也因為恨,她臉容已有些扭曲,襯上那些嚇人的傷痕,令得她的臉如同地獄裡出來的鬼一樣可怕,「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否則他們也不會以母妃的命為要挾,要我、要公主回宮!天殺的,那些奸臣賊子,上天怎麼不收拾了他們——呀!」臉上突然一陣刺痛,她叫了聲,本能地握住了慕容寒枝的手。

    「雲煙,不可亂說話!」慕容寒枝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知道桑雨在,這才稍稍放心,「選駙馬的事我心裡有數,你別急了,急也是無用。」

    「那,公主打算怎麼做?」曲雲煙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倒抽一口涼氣,強迫自己冷靜。明天慕容寒枝就必須為自己選一個駙馬,那選出來之後呢,她是不是必須跟對方成親?

    慕容寒枝一笑,很自信的樣子,「放心,我自會讓他們知難而退。」

    曲雲煙還待再說什麼,但看到她似乎早已有了計劃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那公主一切小心。對了,公主,我這臉上的傷,可治得嗎?」

    「現在還說不好,」慕容寒枝小心地將她臉上的膿血擦拭乾淨,又拿出瓶子來幫她上藥,「你這臉傷得太重,治得又有些晚了,就算能夠治得,恐怕也是要留下疤痕的。不過雲煙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治你。」

    一聽這話,曲雲煙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但這臉是她自己毀的,人家肯盡心盡力幫她治,她還能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因為都知道今日是鳳吟公主選駙馬的日子,因而一大早的,群臣就守候在承恩殿,一來想一睹傳說中的這位美如天仙的公主的真面目,二來更是想知道,當公主選了其中一個做自己的駙馬時,另一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說白了,他們就是在等著看他們來一場龍虎鬥,最終兩敗俱傷,他們也好坐收漁人之利。

    「公主,那邊都準備好了,就等公主過去。」桑雨很用心地為夏飛雪梳妝打扮好,滿臉擔憂和不情願,如果有別的辦法,她一定不讓慕容寒枝去冒這個險。

    這選也不是,不選也不是的,可怎麼辦才好,至少如果現在處在這個境地的人是她,她就說什麼也沒有辦法逃過這一劫。

    「他們都到了?」慕容寒枝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淡然一笑,這張臉還真虧待不了「傾國傾城」這四個字,難怪他們一個一個都不肯放棄她。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是不知道她早非完璧,更生過一個孩子,不然還會不會為了她,弄到如此劍拔弩張的地步?

    「回公主,是。」簡單答過之後,桑雨不高興地咬著嘴唇,也沒了言辭。

    「知道了,走吧。」慕容寒枝深吸一口氣,這滿頭環珮叮噹,還真是不習慣呢。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往外走。

    桑雨隨後跟上,突地想起一事,「公主,要不要跟太子殿下和雲煙姑娘知會一聲?」他兩個都在養病,平時很少出門,曲雲暮因為身上毒素未清,已經有一段日子不上朝了,反正曲天昭也不在乎。

    「不必了,知會他們有什麼用,多說話而已。」慕容寒枝腳下不停,不大會兒功夫已經出了東宮大門,坐上轎子,一路往承恩殿而去。

    這一路上,她腦子裡儘是凌翊頎長的身影和滿眼的淡然笑意,以及他被也拒絕時,那恰到好處的失落之情,不禁有些癡了,居然很想看到他!

    「難道我已經喜歡上他?」腦子裡閃過這個可怕的念頭,她忍不住打個寒顫,想扇自己一個耳光!她是什麼身份,做這個公主又是為了什麼,怎麼能對男人動情?「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先應付過今天之事再說。

    本來為公主選駙馬,應該由皇后打理,可曲天昭的皇后去世已久,他也不曾再立後,今日之事就由洛淑妃暫為打理就好。

    承恩殿上,群臣分兩側而立,連玦和凌翊站在人前,曲天昭坐在龍椅上,精神還好,洛淑妃坐在他一旁,斂眉垂目,神態很恭敬。

    上天很眷顧這個已經過而立之年的女人,歲月也未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除了眼神已略現滄桑,她整個人是華美而高貴的。一身暗紫宮裝貼合地裹住她的腰身,盡顯皇室奢華;相貌秀美,妝容淡然,現在看仍風韻過人,年輕之冒必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對於娶到鳳吟公主,連玦彷彿志在必得,負手抬著下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時輕蔑地看一眼凌翊,後者雖然不看他,但眼神中也有不屑,這兩人之間的火光自是絲絲啦啦,群臣看在眼裡,彼此心照不宣。

    不多時,內侍一聲通傳,說是鳳吟公主到,群臣登時精神一陣,齊齊調頭看向門外。

    鳳吟公主被迫回宮之時,他們也有耳聞,很自然地想到,她一定不願屈從於連秦兩家的威懾,卻又因為被父皇母妃的性命所束縛,不得不回宮來,那個膽怯柔弱(儘管並沒有根據,可在所有人心裡,鳳吟公主必定是嬌弱無雙的一個人)的公主,只怕早已哭了無數回了吧?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肯定身心倍受折磨,人也一定憔悴得不成樣子。

    慕容寒枝一身盛裝,慢慢走進承恩殿,群臣只看得一眼,除了早已見過她的連玦和凌翊兩人,餘人全都大吃一驚,瞪大眼睛,張著嘴,半天回不過來神:這、這個人就是、就是鳳吟公主?!天哪,她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用天下無雙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兒臣參見父皇。」慕容寒枝跪倒在地,向曲天昭施禮,不等他開口,就自顧自站了起來,面向群臣,清清涼涼一笑,「怎麼,諸位大人是不拿我當公主嗎,連禮都不見?」

    群臣一起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心道好個鳳吟公主,到底是皇室中人,這才回宮,說起話來就這麼咄咄逼人,真是好氣魄!

    念及此,見曲天昭並沒有特別的表示,他們也只能拜倒下去,「臣等參見鳳吟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容寒枝冷冰冰的目光掃過群臣,揚著下巴道,「眾位大人不必多禮,起來吧。」還別說,剛剛群臣拜倒在她腳下之時,那感覺真是痛快呢——尤其因為知道,群臣各自依附於秦連兩家,盡為他們所用的情況之下。

    洛淑妃冷著臉看她一眼,看得出來,她對慕容寒枝也沒什麼好感,冷聲道,「面子都掙足了,公主也別再端著那般的架子,坐下說話吧。」曲天昭都不曾開口,她先把話說開,還這般冷嘲熱諷的,看來她很得曲天昭的寵,是真的了。

    慕容寒枝暗中咬牙,抬起臉來看她,同樣沒有好聲色,「淑妃娘娘意思是說,我不該太過強勢,活該被他們瞧不起嗎?」

    「你??」洛淑妃大怒,任她涵養再好,臉上也浮起怒意,「妾身並無此意,公主又何必半步不讓,讓朝臣們都如此難堪?」

    她在曲天昭面前的榮寵地位無人可及,在後宮之中誰不賣她三分顏面,可這鳳吟公主倒好,居然讓她如此下不來台!看來,在外面野慣了的人,是注定擺不上檯面來的。

    慕容寒枝眼裡的笑意更深,「淑妃娘娘言重了,是我要讓你們難堪嗎?明明是你們非要逼著我選駙馬,我才不得不為之,心裡委屈了,抱怨一兩聲還不成嗎?」

    她這一番話說出來,群臣都有點兒傻眼,剛剛洛淑妃說的那句話也不算太過分,就招來她這樣的冷嘲熱諷,半步不讓,算怎麼回事。

    「你??」洛淑妃怒極,一時說不出話來,當著群臣和曲天昭的面,又不好公然跟慕容寒枝吵,失了身份!早知道鳳吟公主渾身是刺,她就不多這句嘴,也免得在人前失了這樣大的面子,偏又發作不得,這事兒要傳了出去,日後她在宮中要如何立足?

    曲天昭也不知道是贊成慕容寒枝的話,還是沒想起來怎麼打這個圓場,從開始到現在,一直不發一辭,眼神遊離,天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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