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鬼都之中,一個全身纏著紗布的男子帶著一個女子,奔跑如風。男子一邊奔跑一邊緊張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強大的神識,擴散出去,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葉昊天的感知。
帝雲裳被葉昊天一路帶著,兩人都很沉悶,一路走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的傷?」帝雲裳首先打破了沉寂,低聲問道。
「不礙事!」葉昊天簡單的回答,繼續狂奔,帝雲裳亦步亦趨。
身後的追兵,距離此處已經不過是幾千米。葉昊天帶著帝雲裳穿街過巷。躲避著追兵,對於鬼都這個巷子的熟悉程度,甚至是比本地人都更加深刻。
就連跟在身後的帝雲裳心中都是一陣詫異。
富春園,自從葉昊天從這裡搬走以後,浮椿因為浮屍殿的事務繁忙,而且還是和幽冥殿交戰正歡之際,再也沒來住過。
但是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派人將這裡收拾整齊,葉昊天的離開,他期待著葉昊天有一天可以回來,這裡依舊是給葉昊天準備著的。
作為浮屍殿的少殿主,浮椿很少敬佩人。除了自己的父親,那麼葉昊天算是第二個。
浮椿今晚來這裡,也是無意之間。幽冥殿和浮屍殿的戰鬥進入了緩衝期。幽冥殿雖然有鬼王的幫助,但是浮屍殿的底蘊也是深厚異常,這一場戰鬥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浮椿站在富春園的門口,低頭歎息一聲,朝著裡面走去。
卻沒想到裡面竟然有人,而且不是別人,是自己大姐浮晴。
「大姐,現在外面這麼危險,你來這裡幹什麼?」浮椿面露疑惑問道。
「我就是來轉一轉,沒什麼事。」浮晴說這句話,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話說,弟弟,你這麼晚了,不在殿裡呆著,跑這裡來幹什麼?你現在可是幽冥殿獵殺的頭等人物,就你那點修為,要是被看到了,十有**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浮晴皺著眉頭,但是言語之中,流露出的卻是關心的意味,沒有嘲笑。
自從上一次那件事之後,浮晴對浮椿的態度就好了很多。而叫法也出現了很大的改變,以前都是叫名字,現在都是叫弟弟。
對於這個忽然轉性的姐姐,浮椿一時間還不怎麼適應。
「放心吧,這裡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浮屍殿的地盤,幽冥殿再狂妄,也不敢在這裡放肆。」浮椿不屑的揮揮手。
「要是大哥還在……」浮椿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趕緊閉嘴。
「你是不是想說,要是有他在。我們浮屍殿就不會這麼被動了。」浮晴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當初我們那樣對他,大哥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浮椿落寞道。
「是啊,應該不會在回來了。」浮晴看著大堂裡面那個座椅,輕聲道。
噗!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響聲在外面響起。接著是兩個倉促的腳步聲。
「弟弟快走。」浮晴轉身擋在浮椿的面前,小劍已經出現在手中。目光冰冷的盯著大堂的門外。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浮椿固執的抽出了自己的靈器,和浮晴的差不多,只是劍刃更加的寬厚而已。
「沒想到這裡還有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浮晴和浮椿皆是一驚,這個聲音怎的會如此熟悉?
「大哥!」
「葉昊天!」
「打擾了,我馬上就走。」葉昊天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
面對著無數人的追殺,葉昊天自己也身受重傷,在加上身邊還帶著一個帝雲裳。葉昊天唯一能想到躲難的地方,就是這裡了,這裡是浮屍殿的地盤,而且是富人住宅區,就算是幽影樓和幽冥殿,在這裡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搜索。
沒想到卻在這裡碰到了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大哥,我錯了,既然回來了,就留下來吧。」浮椿忽然跪在了地上。
浮晴也是臉色一愣,本想阻止浮椿,但是終究還是只伸了伸手,沒有阻止。
「葉昊天,難道你就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我給你道歉,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已經悔過了。」浮晴沉聲道,要知道讓這個高傲的女人,做出這麼大的讓步,是一件多麼艱辛的事情。
「我說過,不要讓我在看到你們,否則我一定殺了你們。現在,我放你們一條生路。」葉昊天轉身就走。
「大哥……」浮椿的聲音傳來,他跪著走到了門邊。
可是大堂外面已經沒有了身形。
「血,你流血了,血。」忽然,在富春園的大門處,響起一聲尖叫。
浮椿和浮晴臉色一變,趕緊衝了出去。
當他們站在葉昊天的面前,他們驚呆了,長大的嘴巴,絕對可以塞進去兩個雞蛋。
葉昊天全身裹著紗布,只剩下了一個雙眼睛,露在外面。而那些紗布,此時已經全部被沁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你們看著幹什麼?既然她對你們那麼重要,那你們趕緊就他啊。」帝雲裳帶著哭腔,大聲道。
「
我來,我來。」浮椿趕緊上前,摟住了葉昊天。葉昊天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失血過多的他,已經氣若游絲。要不是生的希望支撐著,葉昊天早就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那麼傻,那麼傻,你自己一個人跑就是了。」帝雲裳哭了。這是她第一次哭,為了一個男人,為了葉昊天。
「滾開,讓我來。」浮晴一把將浮椿給拖了回來,「一個大男人,毛手毛腳的,傷了怎麼辦?」「不是……大姐……你……」浮椿一臉錯愕的斷斷續續還沒有說完,蹲在地上的浮晴已經溫柔的將葉昊天扶起。帝雲裳從地上站起來和浮晴一起,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葉昊天往房間走去。
浮椿站在原地,看了看左右,有看了看右手,然後看了看三個背影。
「這時我的大姐……」
「死小子,趕緊倒熱水來,紗布,剪刀,藥材……」浮晴一連串說出了大量的東西,還好這些東西都有準備。
浮椿很快準備好了一切。
「還不出去,在這裡等著看什麼?」浮晴怒視著浮椿。
「我幫幫忙來著。」浮椿一臉無辜,心裡嘀咕,「我還想問你留在這裡,準備看什麼呢?」
不過最終沒有說出口,趕緊退了出去。
兩女此時就在葉昊天的床邊,一個火辣性感,一個冷酷驚艷。但是葉昊天此時半點的力氣都沒有。
傷口重現開裂的疼痛,讓葉昊天的大腦差點成了死機狀態。
兩女溫柔的揭開葉昊天的紗布,露在他們眼前的景象,讓帝雲裳這個看慣了殺戮的女人和浮晴這個暴躁的女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已經結痂的傷口,強力拉開。露出白森森的還在冒著血的血肉,胸膛上幾個較大的傷口都可以看到肋骨。甚至是還可以看到肚子裡面幾個器官的波動。
從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變成了烏黑色。有些地方的紗布都嵌進了肉裡。
就算是這樣,葉昊天連哼都沒哼一聲。
「很難想像,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帶著你,奔襲半個鬼都,還是不是人啊。」浮晴一邊小心的挑著肉裡的紗布,一邊道。
「都怪我。」帝雲裳流著淚道。
「這小子還挺幸福了,有一個女人為他流淚,我想他很愛你吧,不然……」浮晴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發現,自己再也說不下去了,心裡堵得慌。
「你錯了,在這之前,我還是他的仇人。他愛的人,不是我。而是那個女人,知道他為什麼就算是如此也不會死嗎?因為那個女人,所以他不能死。」帝雲裳輕聲道。
浮晴心中一震。
「仇人?」浮晴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了一句,同時也心裡問了葉昊天一句,「既然她是你的仇人,你都能捨命相救,那麼我呢,真希望你會原諒我。」
「其實,我很痛,你們知道嗎?」忽然躺在床上的葉昊天悠悠道,把兩個女人嚇了一跳。
「還有,能不能把你那遮住一下,我有點羞澀啊。」
兩個女人頓時一驚,剛才一驚,把這點忘了,此時葉昊天已經是全果體,拆除紗布的葉昊天,根本一絲不掛。
「一個大男人,痛什麼痛,給我忍著。」浮晴和帝雲裳皆是臉色一紅。尷尬無比。但是旋即浮晴給了自己一個理由。
現在葉昊天是一個病人。
「其實,根本不需要這樣,給我一些靈藥和靈丹,或者是天材地寶也行,我自己就能恢復了。」葉昊天無語道。他是真的有點羞澀。
一個男人,怎麼能忍受被兩個女人,在身上摸來摸去,而且自己還是果體,但是有無法動彈。
「好好躺著,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浮晴邪惡一笑。
繼續埋頭尋找著被壓進了肉裡的紗布,帝雲裳也放下羞澀。兩人合力。終於在第二天天亮之前,葉昊天重新被包成了一個大粽子。
「好好躺著,我去給你準備早飯!」浮晴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對於靈師來說,一晚上不睡,根本一點問題都沒有。浮晴此時看著自己的完美作品,心情大好。
「我留在這裡看著你。」帝雲裳主動請纓。
浮椿打著呵欠走進來的時候,帝雲裳正在給葉昊天蓋被子。
「大哥怎麼樣了?」浮椿小心問道。昨晚他被當了一晚上跑腿的,但是他沒有絲毫怨言。
「沒事了,他是打不死的。」帝雲裳微微一笑,「謝謝你們。」
「說什麼,謝不謝的,要不是我大哥,我至今還是一個混犢子呢?」浮椿笑了笑。
「對了,我大姐呢?」浮椿看了看房間,沒有找到浮晴的影子,昨晚浮晴的表現溫柔得像一個女人了?
「去做飯去了。」帝雲裳輕聲回答道,那樣子小心翼翼,像是害怕吵到了床上的葉昊天。
「什麼?媽呀。」浮椿忽然一拍大腿,慘叫一聲,臉色一苦。
「你怎麼了?」帝雲裳面色有些不高興,浮椿的聲音太大了,葉昊天正需要休息。
「我奉勸你一句,等會千萬不要給大哥吃我姐做的飯,要不然,大哥會死得更快。」浮椿由衷的忠告。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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