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翔請杜英俊和黑驢吃飯,自然谷童紅兒也一併到場。黑驢紅兒作為超市元老,兩個人工資拿到七百塊,足夠他們使用了。
黑驢不善言談,敬了一杯酒後低頭吃菜。紅兒動了感情,眼眶紅紅的對羅翔說道:「羅哥,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您看好了,我和黑驢不是狼心狗肺,不懂報答的人。」
羅翔急忙打斷她,「超市開張前收入差點,一切會好的。玉兒怎麼樣?」
紅兒答道:「我寄錢回去了,要爸媽帶她出來。」
杜英俊插話道:「他們已經租了一套房,兩室一廳,擠了點。」
羅翔略略一想,向谷童說道:「你是經理助理,批張條子,給黑驢報銷一套三室一廳的費用。嗯,走員工住房補貼。」
黑驢抬頭無聲的看著羅翔,感激之情無以言表。杜英俊暗自感歎,他這位兄弟是徹底被羅翔拉過去了。羅翔憑的什麼呢?有錢而已。
羅翔又對他說道:「車鑰匙交給谷童,你安心搞保安部。」
杜英俊愁悶得很,罵道:「婊.子!嫌我在一旁礙手礙腳,不方便勾引男人。」
羅翔並不勸說,只是警告道:「我不管保安部隊員的來歷,但必須忠心,你他嗎的看緊了。」
滿腹不爽的杜英俊點頭答道:「我心裡有數,開張後少不了手腳不乾淨的,少不了眼紅來鬧事的。小偷、流氓我準備齊了,就等人來對陣。」
羅翔笑道:「別想成世界大戰,有備無患而已。畢竟咱們算得地頭蛇,有條子們支持。但也不好大事小事總勞煩他們處理。」
杜英俊把話說開,「得了,你的心意我不知道?是幫我籠絡人馬壯大勢力,要我感動?做夢。」
杜英俊一句笑罵引得幾個人都笑起來,谷童尋思道:翔子變了,手腕心眼厲害得緊,幸好,他還是重情義講義氣的鐵兄弟。
谷童杜英俊黑驢等人念羅翔的好,但有人恨死了他。父死母坐牢的常雅軍只差畫小人,用大頭釘戳心扎小**了。他和方茂華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要不是出人頭地,血洗怨恨的執念支撐,兩個人一天也別想在學校裡過下去。
常雅軍不明白為什麼變成這樣,他的家毀了,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們要麼比他還慘,要麼就是拐走女朋友離心背德了。他實在想不通,就去女生宿舍找袁婧妍,他要問個清楚,女孩子有沒有,曾經,喜歡過他。
這一幕全倒了過來,羅翔本該是那個失魂落魄的浪子,他應該在一年後用同樣的問題質問艾雪。
「喜歡?怎麼會呀。」袁婧妍明白無邪的答道。她不會站在平頭老百姓的立場,認為常家人罪有應得,而是從同學朋友的角度同情常雅軍的遭遇。可她沒世故到睜眼說瞎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真的,常雅軍,我從沒喜歡過你。」女孩子擊碎了常雅軍僅存的自尊,「我喜歡羅翔。」
天上下起小雨,殘秋的涼意綿綿,常雅軍出現神秘的幻覺,是他的怨氣和傷心感天動地,才突然下起了雨。他跌跌撞撞的離開女生樓,在校園裡冒雨信步,雨是痛徹心扉的水,水是解愁的雨。
方茂華從財院來找常雅軍,轉了一圈在操場外發現了他,抓他回到寢室,強迫常雅軍換下濕漉漉的衣服褲子。
一絲不掛的常雅軍從懵懂中醒悟過來,抱著方茂華痛哭,「茂華,為什麼一切都變了?你、我,徐剛。徐剛被開除,他毀了。還有他,他這個叛徒!」
舍友進門,看到兩個大男人纏綿的一幕目瞪口呆,慌忙掩門而去。
不到半天時間,常雅軍因家庭變故而性傾向偏移的謠言滿世界飛舞……
開學三個月了,艾雪過得平平淡淡,褪去神秘面紗的大學如同老態龍鍾的婦人,渾身上下沒一點值得吹捧的魅力,就只有曾經的美麗回憶。艾雪看不慣才上大學就談情說愛的室友,更鄙視一心讀聖賢書的書獃子。但,大學到底是什麼,迷茫的女生她並不知道。
天濛濛亮,艾雪做完該死的不人道的早操,混在人群裡回宿舍,聽到前面傳來有人喊羅翔的名字,她立刻豎起了耳朵。
寶二爺今天要去美院找老鄉玩兒,特地來要走羅翔的傳呼機別在腰間,故意露出一隻角令人看得見,希望借此勾搭到一兩個美院學生妹。
艾雪心頭一動,快走上去和羅翔打招呼,她看到羅翔的表情特別怪異。懷念、怨恨、唏噓,種種神情混合著,像深不可測的一潭泉水。艾雪呆了半響,羞羞澀澀的說道:「羅師兄,下午我沒課,能陪我到財院找我同學嗎?」
賈寶玉和羅李勇打個呼哨,怪笑著離開。羅翔猶猶豫豫不說話,艾雪滿腹怒火,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回答。
去還是不去?羅翔翻滾著心潮。
那天,陪她到財院,晚上老鄉們聚在一起吃飯,嫣然兮然的她就走進心裡,一點一點勾起天雷地火。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屁話,廢話,一捆鈔票一個前途的許諾就絕得一塌糊塗……艾雪一言不發的等候著,固執、孤傲。
「嗯,好吧。」羅翔軟綿綿的答道。
上午,白樺和羅翔在圖書館看書,她看的是一本梁羽生武俠小說《七劍下天山》。看著看著,女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趴在桌子上不動。羅翔嚇得不輕,要抱她去醫務室。
「傻瓜。」趴在桌上的白樺扭頭看他。蒼白的臉上浸染一層紅暈,「我那個,那個來了。」
羅翔恍然大悟,「痛經啊。」
白樺癟癟嘴,翻臉過去不搭理他,「你倒是很熟悉。」
羅翔幹幹的不知說什麼,他知道艾雪也有這毛病,每次月經總會時而不時疼得動彈不得。
羅翔想起後來的一則選擇題:芙蓉姐姐和李宇春同時落水裡,手上有一塊板磚,拍誰?她和她走在大街上,痛經了需要人依靠,你的肩頭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