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伽藍此刻完全沉浸在失去同門的痛苦中,這蒲輕翼對於他來說,是比親人還親的同門。雖為師兄,卻一直像父親像長兄那樣關懷他,愛護他。在他受到欺負時,為他出頭,為他阻擋了多少風雨,處理過多少麻煩……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這一切,居然會在剛才一瞬間的工夫,就徹底地變成了過去,變成了只有在記憶裡才會存在的事情。
「我希望你能挑戰副擂主成功,然後,來挑戰我。」釋伽藍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冷說道,「是男人的話,就堅持到最後!」
張弛卻是完全無視釋伽藍的狠話,一副愛理不理的口氣,聳了聳肩膀,輕描淡寫地道:「既然你那麼迫切想和我一戰,我怎麼會不如你的願呢?只希望在我挑戰副擂主之前,你別被別的副擂主打敗才好。不然的話,這人就丟大了。」
釋伽藍凝視著張弛,似乎要將他看穿似的。說實話,他對張弛這半路冒出來的年輕強者也是十分不解。根本不明白這人是什麼來路。腦子裡想過無數個念頭,卻怎麼都沒往趙天授這層身份去想。
畢竟斬天刀這塊招牌,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人人都知道趙天授得自帝山真傳,破天八式威名超絕,是他的招牌手段和壓箱底手段。如今張弛捨斬天刀不用,想像力豐富的人,反而沒往那處去想。尤其是剛才張弛辣手誅殺蒲輕翼的手段,更是讓他多出了幾分邪性,獲得了不少這邪惡方面的評價。
這麼一來,八卦者倒是更希望將他和其他勢力的傳人聯想在一起,必然同為邪道三大君主的火尊燕赤行啊,又或者是金帝於溪刀啊。
至少釋伽藍這風聖傳人。已經將張弛的身份鎖定在這幾家當中。大家同為黑暗道三大強者的門徒。看樣子仍不免是宿命地對決。
當然也有人覺得張弛是雷王山地傳人,因為他剛才消滅蒲輕翼那些分身的時候,所使用的「烈炎暴雷」,分明就是極其厲害的雷電系法術。
雷電系的權威是誰?當然是名列上代七大強者的雷王澹台震了。那麼再往下聯想一步,這年輕人是雷王山的傳人,也未必沒有可能。
雖然說雷王山一直中立,不參與正邪二道紛爭。可是如今乾元大陸的局勢大變,正邪之間的主要矛盾儼然已經成為過去,取而代之地是人類和獸族之間的戰爭。
獸族暴亂所帶來地強勢信號。表明著一點。獸族要剝奪人類在乾元大陸地統治權。甚至是生存權。
而這一切。雖然是因幻月宮試煉後。出現了神格所引起地災禍。可是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雖然大家很不爽幻月宮捅下這麼大漏子。讓大家無緣無故背上這麼一口大黑鍋。可是當此情形之下。誰又敢能做到獨善其身。甚至是出聲抱怨?
事關整個人類地生存。正邪之爭都要為之讓路!雷王山地中立態度。又有什麼不可能改變?
這時候。姍姍來遲地裁判。才粉墨登場。走上台來。對釋伽藍道:「藍公子。你身為主擂地第一擂主。這時候並不合適出現在這個擂台上。請回去吧。這擂台賽。每個人都是簽過生死狀地。雖然本裁判對於每一個死去地選手都感到很痛心。可是不經歷這樣地殺劫。你們這些年輕一輩又如何走向成熟?如何面對獸族地大舉入侵?這一切殺伐。只不過是殘酷鬥爭地預演而已。」
釋伽藍輕輕點頭。顯然也不願意太失風度。向裁判微微施了一禮。表示歉意。隨後深深瞟了張弛一眼。將蒲輕翼地屍身一卷。這才飄然離去。
張弛看著釋伽藍地身法。就知道此子果然實力獲得了實質性地提升。再非當初那個手下敗將。恐怕確實比這步蒲輕翼更強。
不過張弛對釋伽藍的身份早有瞭解。既然是上代七強者之一風聖秦時巽的傳人,要說沒有一點短時間快速提高修為境界的法門,張弛自己都不信。
況且夢幻藍調屬於黑暗道,風聖秦時巽更是邪道君主。邪道之術,通常也講究速成,修煉起來,往往比正道更快。但所遇到的災劫也相應會多一些。
裁判上台,高聲宣佈了獲勝一方的歸屬。然後收回了張弛的參賽卡,改換為一張挑戰副擂主的資格卡。同時宣佈張弛晉級,不再挑戰者地名單裡出現,將會直接進入挑戰副擂主地名單當中。
這樣的結果,卻是成想和蘇牧雲等人最樂意看到地。不過看到剛才張弛辣手的那番情形,尤其是蒲輕翼那種變態強者腦袋飛離脖子時地血腥場面,他們幾乎是欲作嘔。
心裡打定了主意,即使到最後挑戰副擂主成功,只要是這張弛坐上正擂主的位置,他們就死了挑戰總擂主之心。
畢竟還是一條小命最重要。
張弛剛才辣手消滅蒲輕翼,本是帶著洩憤和震懾釋伽藍之意,卻沒想到王霸之氣太過,將其他的選手也一併給震住了。這卻是他事先沒有考慮到的。
連勝三場的挑戰者,按規定,將獲得三天休息時間。這是強制性的規定,張弛即使想一鼓作氣殺到釋伽藍跟前,卻也必須是等過了這三天再說了。
可是在另一邊的擂台上,卻又傳來了一個三連勝者,也幾乎是與此同時,獲得了晉級機會,得到了挑戰副擂主的位置。
同一天出現兩名三連勝者,這是開賽以來所沒有發生過的盛況,立刻被主辦方渲染得天花亂墜。
更為出奇的是,這名三連勝者,同樣也是這段時間從外島經過初擂選拔,脫穎而出的選手。這人不管是名氣還是出身,都幾乎和張弛這邊如出一轍。沒有確切的出身來歷,名字也是初次聽說,叫作白念鷗。
同樣的晉級歷程。同樣是事先毫無名氣的黑馬。同樣獲得挑戰副擂主的資格。這白念鷗地名字出現之後,立刻與張弛聯繫在了一起,這一對黑馬佔據了紫竹島整個地八卦頭條。
唯一不同的是,這白念鷗的戰鬥過程,卻是要輕鬆多了。他的對手也不似張弛這麼厲害,幾乎都是十招之內的完勝,所表現出來的氣勢,也是絲毫不讓張弛。
張弛倒是沒怎麼在意,他現在只想好好享受接下去三天的時光。好不容易結束了配合主辦方的宣傳活動。張弛擠下台去,與小丫頭會合一處。在眾人的崇拜和仰慕聲中,離開了擂台。
丫頭顯然也是被張弛剛才那手段震懾了,半晌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沉不住氣:「哥哥,那個蒲輕翼,是天罰組織地麼?」
丫頭想不出自己情郎什麼時候有過這麼激憤的時候,只有天罰組織的人,才會讓他這麼憤慨。殺人取頭顱。這手段似乎是繼承了帝山殺天罰組織之人的風格。可是今天……
「不是天罰組織。」張弛搖了搖頭,「這個人,是夢幻藍調的,我估計和釋伽藍關係不淺,你沒看釋伽藍那麼義憤的樣子麼?」
丫頭當然知道那人是夢幻藍調的,她剛才只不過是問了一句反話。希望張弛給出一個答案。她倒不是反感又或者說不悅,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情郎是那種殘忍好殺之人。
她也相信這一點,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安慰而已。
「丫頭,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有些過了?」張弛微笑問道。
丫頭愣了愣,猶豫著還是點了點頭,輕輕地踢著腳下地石頭。
「如果我告訴你,這個蒲輕翼,就是當初在魚龍島刺殺我們的人。你還會同情他嗎?」張弛歎道。
「什麼?」小丫頭顯然想不到張弛會有此一說。驚訝地抬起頭來,美麗的睫毛上還有些潮濕的痕跡。「哥哥,你是說那個刺殺咱們的惡魔?」
「是的。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那股子邪惡地氣息,那自命不凡的氣質,以及那些封印之術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轍。所不同的就是,他如今是圓滿階的深淵者,而當初,只是中階深淵者而已。」張弛淡淡地說道。
丫頭笑中帶淚,櫻桃小嘴兒微微上翹,叫道:「原來是那個惡魔,那真是該死。哥哥你為什麼不多給他兩刀?這種卑鄙惡魔,就該被人分屍,哼!」
「現在想想,這一切恐怕都是釋伽藍搞的鬼。他當初鬥法敗給我,然後派這個蒲輕翼來刺殺我。我在他臨時的時候,告訴他我就是他在魚龍島殺之不死的人。然後觀察他那不甘的表情,更加印證了這一判斷。丫頭,也許你對那件事印象已經模糊。可是當我得知你對我施展生命守護地那一刻,我真地很愧疚,也真正恨上了這個兇手。一直以來,我都將這個心結藏在心裡,今天,它終於解開了!我答應過你的,從今以後,都不會讓別人威脅到你,欺負到你,保證你地安危。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地幸運,丫頭你知道麼?」
這番動情的表白,在以往的張弛身上,是很難出現的。可是今天不同,因為幾年前那樁舊事,終於得到了結。情到濃時,卻是有些不自禁地將情緒表達出來了。
丫頭歡喜無限,開心地偎依在張弛的肩膀上,靜靜地享受著這寧靜而又美麗的一刻。
回到旅店當中,二人仍是各一間房,執禮甚嚴。兩人雖然親密無間,感情升溫不斷,但是最親密的動作,居然是那次雨夜誅玉面狐狸時,蜻蜓點水似的片刻相吻。
雖然要了二間房,小丫頭卻是蹭著張弛的房間,兩人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說著說著,小丫頭便是有些困了。不知不覺咿唔了兩句,便是沉沉睡去了。
在張弛身旁,小丫頭感覺到了無限的安全,睡起來也加倍的香甜。片刻之後,就進入了夢鄉。
張弛任她靠著自己的肩膀,輕輕地愛撫著小丫頭那一頭的秀髮。柔順而又光滑。像一個動人的春夢,又像一出美妙的童話。
這對於前世地張弛來說,卻是從未有過地甜蜜體驗。
「哥哥,你抱抱我好麼?」睡夢中,小丫頭輕輕地翻了個身,呢喃著說了一句,隨即又睡著了。
張弛這才明白小丫頭才說夢話,卻還是雙手輕攬著她的纖腰,將她抱住。小丫頭的的清幽體香。此時卻是比任何藥物還有厲害,更要撩人。讓張弛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正凝視得入神時,忽然耳根一動,感覺到了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向自己窗口接近。
這腳步聲輕微的幾乎不可聞,比蚊子飛行還要細一些。不過張弛的耳力何等高明?立刻產生警覺之心。
「嘟!」
「嘟嘟!」
一下,兩下,三下。輕扣著張弛的窗。
「張兄,可否借一步說話。」窗外傳來一陣淡淡的聲音。顯然是針對他而來。聽口氣,似乎也沒什麼敵意。不過深夜相邀,總是顯得有些詭異。
最讓張弛吃驚地不是這人的來訪,而是來客的腳步聲,居然可以壓低到這種地步,幾乎是十米之內。才讓張弛產生警覺。
單就這身法而言,足可讓張弛為之一動。即便是那釋伽藍,恐怕也辦不到!而聽此人的聲音,卻是陌生得很,完全不像是打過交道的人。
「閣下是誰,深夜造反有何貴幹?」張弛不忍打擾小丫頭的好夢,將聲音凝成一道細線,隔窗傳出。
「在下白念鷗,與張兄一般。都是外島晉級之人。聽說了張兄這幾天的輝煌戰績。特意來找張兄說話。並無敵意,請張兄放心。」
那人聲音很是誠懇。聽上去確實沒有任何敵意的成分,這一點張弛分明可以感受道。
「原來是白兄相召。本該出去一敘,不過此時夜深人靜,不便擾人清夢,不若天亮之後,再與白兄推杯換盞,好好切磋,怎麼樣?」張弛也不失禮節。
「唉!」白念鷗輕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似的道,「原本是有個重要問題想同張兄切磋一下地,不想張兄閉門不見,實為可惜。」
這時候,小草帽忽然睜開眼睛來。與張弛交流了一個眼神之後,立刻明白了一切,當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張弛出去。
張弛默然了片刻,才道:「那好吧,請白兄到旅店外的廣場等候片刻,我隨後就到。」
廣場上,一輪淒清的明月,逡巡在雲天之上。白念鷗的身影站在廣場上,負手而立,顯然孤高而寂寞。
這白念鷗身材不高,但卻自有一股氣度,讓張弛遠遠一望,便覺得這人絕對不凡,實力甚至在釋伽藍之上。
「白兄?」張弛試探性地招呼了一句。
黑暗中,白念鷗的雙眸,如同星辰似的那般璀璨,凝視著張弛,良久,才微微一笑:「張兄金屋藏嬌,難怪戀棧不捨,倒是在下冒昧了。」
張弛微笑道:「白兄不會是來找在下說這些不相干地閒話吧?」
白念鷗表情平淡:「這倒也未必是閒話,在下觀察張兄半天,發現張兄的女伴仍是清白處子之身。卻為何兩人同處一室?豈不奇怪?」
張弛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這白念鷗到底是什麼來意。洒然一笑,並不回答。
「張兄,三天之後,你我都要挑戰副擂主之位,我想問你,你已選中人選了麼?」白念鷗問道。
「白兄有什麼意見要指教麼?」張弛還沒摸準這白念鷗的來意。
「沒有,純粹是想聽聽張兄高論而已。」白念鷗很坦然地回答道,語氣十分真誠,讓張弛感覺不到任何敵意。
「坦白說,我目前根本沒有去想這件事。隨機抽取,抽中哪個算哪個吧。」對手是誰,對於張弛來說意義不大。
白念鷗微微一笑,月色之下,一副如同編貝似的牙齒,十分整齊,只聽他悠悠說道:「張兄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看樣子這次是志在必得。滿心要抱得美人歸了吧?」
「白兄氣勢也不弱啊。」張弛微笑回應道。
「比起張兄來說,小弟那點成績根本拿不出手。張兄,在下卻是好奇,你既然有同行女伴,又怎麼會去參與這比武招親的擂台賽呢?以小弟觀察,似乎張兄並非那種朝三暮四之徒啊。」
「這也能看出來?白兄有相面之術?」張弛打趣問道。
「略通一二,在小弟看來,張兄應是那種重情重義之輩。絕非好色貪歡的卑鄙之徒。因此才會深夜冒昧拜訪,以求張兄指點茅塞。」白念鷗的口氣。卻是真誠得讓張弛覺得難以抵抗。
「聽白兄的口氣,似乎對小弟很是瞭解。那白兄此行地目地,莫非也是為那沈家小姐而去?」張弛反過去問道。
白念鷗默然了片刻,神情悠遠地望著天上那輪明月,眉頭微微皺著,輕輕搖了搖頭,似是想起了些什麼似地。
忽然卻是輕笑了起來:「可以這麼說吧,總而言之,小弟這次卻是要和張兄抬上一槓。總不能讓張兄那麼容易抱得美人歸。」
張弛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既然報名進來參賽地人,對這聯姻沒半點興趣,那絕對是假的。可是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愛慕小丫頭這個人,這卻是不好說。畢竟小丫頭一直喜歡喬裝打扮,真正見過她容顏地人並不多。
可是這白念鷗的口氣。卻是很古怪。聽上去並不是衝著小丫頭而來,但卻又聲稱要和自己抬一槓。
「那小弟隨時歡迎白兄賜教。不過前提還得是你我有一人打敗了那釋伽藍,成了正擂主,才有機會爭這個高下吶。」張弛雖然覺得這白念鷗深不可測,卻也完全不懼怕。
「釋伽藍算不得什麼,在張兄面前,豈有他猖狂的餘地?」讓張弛沒想到的是,這白念鷗對自己這麼看高,一如自己對他的看法一樣。
張弛都忍不住覺得這是英雄所見略同。
「聽白兄這口氣。顯然不將那釋伽藍放在眼裡。若是白兄能代我將釋伽藍這障礙除掉。小弟會很感激的。」張弛半真半假似地笑道。
「既然張兄吩咐,小弟哪敢不從?不過張兄有沒有考慮到。小弟替你掃掉釋伽藍這層障礙,那麼小弟必然會成為張兄新的障礙。」白念鷗的口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彷彿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相干的事。
「碰到一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對手,總比遇到一個自己厭惡的對手要理想十倍。我情願和白兄同場切磋,也不願看釋伽藍作跳樑小丑狀。」張弛很坦然說道。
白念鷗愉快地笑了,笑得很燦爛。張弛這時候才發現,這白念鷗的長相居然是如此的漂亮。
是的,單以相貌論,這白念鷗地美麗幾乎達到了某種極致。全身的每一道弧線都顯得那麼完美。
到底這白念鷗是什麼來歷?張弛心裡想著。
「張兄,小弟有些須問題請教一二,不知張兄可否如實回答?」
「白兄請問。」
「我想請問張兄,那沈小姐,是否是你仰慕已久、最心愛的女子?」
「是的。」張弛的回答很簡單。
「那除了這沈小姐外,就沒有一個女子,曾讓張兄動過心,牽腸掛肚,茶飯不思麼?」白念鷗繼續問道。
「白兄不是說過了麼?小弟看上去並不像是朝三暮四之輩啊。」
「這麼說,在張兄的人生長河當中,並沒有其他地女子,哪怕是一瞬間讓張兄記掛過,念想過麼?」
「若要說到兒女私情,確實沒有。」張弛回想起來,這一路過來,遇到了的女孩子也是不少,可是真讓自己動心的,牽腸掛肚的,的的確確只有小丫頭一人而已。
白念鷗見他搖頭否認,輕輕歎了一口氣,默然了半晌,才淡淡說道:「多謝張兄指教,打擾了。」
完,竟是飄然而去,頭也不回。張弛這樣的修為,也只是看到人影一閃,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張弛忽然被人叫出來問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問題,滿肚子的莫名其妙,望著白念鷗消失地方向,略有些悵然。心想這白念鷗到底是什麼來路,難道會是紫竹島方面地人,在考驗每個有希望晉級選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