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毀天滅地的一擊,再次落空。龍子殿下一臉訝然之色,這一擊也會被對方避開,實在太讓他感到希奇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這道攻擊的密度,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覆蓋型的,完全沒有任何空檔可鑽。
可是這天授王子,卻偏偏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龍子殿下一直認為,張弛能夠躲開第一擊,靠的是幻術類的身法。因此他第二擊刻意凝造了這毫無縫隙可鑽的超密度攻擊,本擬一招搞定。
可是對方居然再次躲開這攻擊,這就不是幻術那麼簡單了。
可是無論他的智慧有多充足,總是無法理解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遁法到底是什麼原理。
與此同時,遁在了地面草叢間的張弛,已經結下了一個雷電之煞,斬天刀一引,將那紫電之威從一張法術卡片中釋放出來,直襲向龍子殿下。
居然是借力打力!借龍子殿下的雷電之威,寫入符卡當中,凝成一道「太上招雷」符擊,劈面朝龍子殿下打去。
即便是龍子殿下是操縱雷電的行家裡手,被這來勢突然的電系法術攻來,也是不敢大意,法訣連引,將這道法術攻擊化解開去。
就在此時,龍子殿下忽然覺得腳下的土地一軟,片刻間,腳踩之地,就變得如同泥潭似的,不住軟化下陷。
「殿下,咱們去地下一戰!」張弛從容的聲音響在了他的耳畔。
地面轟然一聲巨響,轟塌下陷。原來張弛趁剛才那點時間,使出大地軟化之術,將整個戰場的大地元力全部調走,使得腳下土地立刻變得鬆軟無比,讓兩人不得不下沉到地底之下作戰。
一但到地下作戰。張弛斬天刀地威力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因為破天八式地終極奧義。畢竟還是傳承了帝山這土系強者地最強元力法則。
換句話說。這是張弛最喜歡地作戰環境。可是對於龍子殿下來說。一旦到達地下。與地面隔絕地話。他地紫電之力將會大受影響。畢竟地底之下地雷電元力。可不是那麼容易召喚地。
而且通過地面隔絕。被大地元力束縛之後。他地身法也必然大受影響。而對方。卻是精通大地元力地高手。在地底下自然是如魚得水。
龍子殿下想明白這一節。如何還會讓張弛這麼順心。身體一振。使了個風元力法術在腳下。雙腳虛浮。飄在了地面上。並不下沉。
「天授王子。你我一戰。又非見不得人。何必去地下偷偷摸摸呢?」龍子殿下淡然問道。
這麼一來。二人自然形成僵持之勢。龍子殿下也知道。自己一時三刻。恐怕是想不出破解對方那隱身之術。正因如此。想將這天授王子收拾下來。恐怕也是十分困難。
想取勝,恐怕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使用他的終極大招。
可是,這終極大招的使用。並不是毫無代價地。必須犧牲本身精血。而且最終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龍子殿下很自信,使用這招的話。是可以將對方殺死,可是自己也必然負上重傷。
若自己重傷的話。修竹大師這樣的強者在一邊,怎麼可能眼睜睜目睹著自己學徒死去,而置之不理?
萬一修竹大師一怒之下,大開殺戒。重傷之餘,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反擊。而自己那些手下,在一品大圓滿的盛怒之下,能逃掉性命都不錯了。更別說將對方滅掉。
盤算來盤算去,龍子殿下都找不到任何使用終極大招,而又穩操勝券的可能性。
「殿下,在地面上,在下確實無法勝你。可是我也很自信,殿下在常規戰法地情況下,也很難傷到我。我堅信殿下還有壓箱底的手段沒有使出來。可是壓箱底的手段,又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使用地。所以我覺得,咱們這一戰,差不多也可以歇了吧?殿下修為確實比在下精湛,可我也確實有自保的本錢。這一戰怎麼算,還請殿下給個公道的說法。」
張弛知道自己比這龍子殿下,確實還遜色一籌。因此口氣也沒有太過輕狂,捧了對方幾句,也算給足了對方面子。
龍子殿下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他還在猶豫當中,這一戰難道就此打住?如此一來,自己臉皮再厚,也總不能說自己是贏了。
贏不得對方,又哪裡開得了口索取神格?這志在必得的神格,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它從自己眼皮底下錯過?
他不甘心,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凝聲道:「天授王子,我承認你確實是修煉界當之無愧的天才,可是獸族大軍指不定哪天就壓境了。以你眼下的修為,顯然還遠沒到一品大圓滿的純熟階段,煉化神格,恐怕還需要好些年。你難道真的打算為了一己之私,置江山社稷於不顧,置黎民蒼生於水深火熱當中?」
好大一頂帽子!張弛暗自好笑,這龍子殿下總能找到冠冕堂皇地借口,不過他倒不覺得意外,只是淡笑了一聲,道:「殿下這番言語,乍一聽很有道理,但細節處卻很值得推敲。其一,拯救黎民蒼生,扶助江山社稷,並不單單靠一枚神格,而在於人心齊與不齊,在於私心重或不重,幻月宮宮主洛雪蟬前輩已是神級高手,遇到獸族大軍壓境,不也打算放棄魚龍島地根基麼?這就說明,神格並非萬能之物!其二,獸族入侵,主戰場必然是各大海域島嶼,大陸各國還遠未到最危險的時刻,戰火至少還有一年時間才能燒到。所有現在當務之急是佈防,而不是爭奪神格,殿下以為然否?」
龍子殿下默然,一時卻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畢竟對方說得都是實情。
張弛根本不容對方思考,繼續說道:「殿下。不如這樣,你我各退一步。這枚神格,暫且歸在下分配。我答應,在未來三年,許你一樁好處。這樁好處。絕不下於一枚神格,如何?」
龍子殿下心裡一動:「什麼好處?」
「龍子殿下難道不記得,在咱們天行帝國一直流行著尋龍玉牒這個傳說麼?如果我在三年內將那副龍骨交與殿下地話,比不比得上一枚神格?」張弛悠然問道。
龍子殿下臉色瞬間變了好幾次。龍骨?
別說龍子殿下。龍神殿其他高層也是集體變色。顯然,他們對龍骨的傳說也知道得很多。
「你確定能取得龍骨?」龍子殿下沉聲問。
「龍骨就在萬獸山,雖然我不確定具體在什麼地方,但上次試煉,幻月宮宮主已經明確說過,龍骨在萬獸山,以我推測,就在那眾神空間裡!」張弛信誓旦旦地說著。這一點他自然是敢保證地。畢竟龍骨已經被他取得,藏在身上。
之所以暫時不便交出,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曾進入過眾神空間這件事。以免身上神格被整個乾元大陸覬覦。
「哼,即便是這樣,你怎麼進入那眾神空間?上次你不也是空手而回麼?」龍子殿下顯然不信張弛有能力進入。
「殿下可別忘了,百里躍是我殺的,從他身上,我可獲得過戰利品的吶!那進入眾神空間地憑據,難道我還能錯過不成?」張弛笑瞇瞇地說著,反正死無對證。自己怎麼說對方也無處取證。
總不能去找燕赤行要證據吧?
龍子殿下愣住了。他一直認為百里躍既然是燕赤行的徒弟,那麼回到帝都。肯定要上繳那通行憑證。
「口說無憑,天授王子有什麼證據那東西在你手上?」
張弛早知道他有此一問。將那傳承卡片在手上一晃,將那古老滄桑的氣息散發出來,立刻讓龍子殿下心神為之一懾:「傳承卡片?」
「不錯,殿下這回該信了吧?」張弛將那卡片收起。
「呵呵,天授王子,不得不說,我真的太低估了你這個年輕人吶!為什麼不在二年前透露這個秘密?是怕我強要你的傳承卡片?」龍子殿下有些自嘲地問道。
「殿下,過去地事就不提了。我那提議,殿下能答應?」
「如果本殿沒記錯的話,那眾神空間裡應該不止有龍骨,應當還有神格才對。這樣,如果天授王子從裡邊獲得神格,無論多少要分我龍神殿一枚。若是五枚以上,則要分我二枚,以此類推!」龍子殿下提起條件來,那是絲毫不客氣的。
「殿下打得好算盤。好處叫你們佔盡,你們卻不費一絲一毫力氣。哪有那麼好的事?除非殿下到時親自為我護法。」張弛假意說道。他這麼說,其實是打算將龍神殿拉到皇室地陣營當中來,讓他們在對抗獸族大軍時,彼此間沒有隔閡。
「好!只要你信得過本殿,本殿又何妨親自為你護法?如果修竹大師也參與進來,呵呵,相信天下之大,獸族高手再厲害,也是任由咱們遨遊吧?」龍子殿下豪氣干雲,忽然間又生出無限希望。
又能得神格,又能找回龍骨,這個提議對他來說,當然有著絕對的吸引力!
「那咱們一言為定,殿下也務必要對外緊守這個秘密。等我一品大圓滿境界純熟之後,咱們就出發!」
這個自然不用張弛交代,龍子殿下哪會傻到將這天大利好與他人分享?不消說,肯定是守口如瓶的。
龍神殿一行,得到了這個承諾之後,這才滿意離開。張弛與修竹大師對視一眼,正要說話,忽然修竹大師臉色慎重地說道:「天授,看來你必須去紫竹島一趟了。」
「去紫竹島?」張弛的眼中有著一絲疑問。
「是的,去紫竹島!因為我那師弟,也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居然對外宣佈,要將沈芸那小丫頭,許給夢幻藍調的釋伽藍!」修竹大師說到這裡,口氣也是不無歉意。並帶著幾分不解,歎道,「我那師弟行事,一向詭異難測。」
張弛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木狂人行事古怪,他不是事先沒有心理準備。法爾考前輩,三癡大師以及升龍學院裡赫院長都曾提到過,甚至是洛雪蟬和修竹大師,也提及過這件事。
可是要說紫竹島和夢幻藍調結親。他還是覺得太意外了。畢竟夢幻藍調一直都是暗黑勢力的代言人,是僅次於天罰組織的黑暗勢力啊。小丫頭地曾祖爺爺,怎麼也不至於和黑暗勢力眉來眼去吧?
看來,這紫竹島之旅,是不去都不行了!
張弛再次回到帝都,受到地卻是夾道歡迎。因為龍神殿早在前一刻,已經宣佈了放棄神格的爭奪,承認皇室天授王子進入一品大圓滿地境界!
最為關鍵的是。龍神殿宣佈這條消息的時候,並沒有憤怒,也沒有不悅。而是很有風度地恭喜皇室,龍子殿下甚至親自宣佈,天行帝國再次擁有一名大圓滿地高手,這對於將要面對獸族侵略的帝國來說,絕對是一個大收穫!
這些話的另一層意思,顯然是向帝國各界宣佈,龍神殿與皇室的關係將因此得到緩解,並將攜手共同準備獸族地入侵。
政教雙方地相互諒解。給陷入獸族入侵陰霾地帝國百姓們打了一針強心劑。
一品大圓滿。在乾元大陸意味著無上的存在。至少在神級高手沒有正式露面前,這無敵地存在形象不會得到改變。
就像大家崇拜龍子殿下一樣。大家顯然已經將張弛這個皇室新冒出來的偶像人物視為圖騰式地存在,視作了頂禮膜拜的對象。
宣和殿中。老皇帝與老祖宗雙雙出面,親自迎接這位天才地歸來!
場面十分火暴,百官群臣,都受到了邀請,爭先恐後地探頭,想先睹為快。張弛走在進宮的長廊上,被這麼多人行注目禮,並不拘束。相反,他還很享受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這是他應得地,也是對他從小失去的那些尊重的一種補償。
父親那熟悉的臉龐再一次映入張弛眼簾,他發現,近兩年不見的父親,居然看上去更年輕了不少。滿面春風的笑意,目光中那不加掩飾的欣賞和慰藉,都讓張弛心裡感到暖洋洋的。
他覺得,自己這些年地辛苦修煉沒有白費。
尤其是看到父親、兄長和妹妹那幸福地表情,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心底裡某種情懷被深深地觸動著。
「天授哥哥,你是最棒的噢!」小草帽仍然是那一身清爽地打扮,卻是出落的越發大方標緻了。
甜甜地聲音,有如夏日裡一杯冰爽的飲料,沁人心脾。
「哈哈哈,蒼天待我趙氏不薄,降下天授皇孫這樣的傑出天才。朕一生沒有服過幾個人,今天卻不得不對我這小皇孫說一句,佩服!」趙諧也是很興奮,坐在皇帝的位置上久了,使得他習慣於將內心的真實感受隱藏。
可是現在,他只想宣洩,只想放聲大笑。這股情緒除了這種方式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釋放!
皇帝金口一開,夾道的群臣登時附和起來,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雷鳴般的喝彩之聲,掌聲如潮,將氣氛瞬間提升到了**。
「帝國萬歲,皇帝萬歲!」
人們的情緒,如同乾柴似的,也在這一刻被點燃了。
只是喧囂的人群當中,畢竟不是沒有落寞之人。比如太子府和楚王府的那些個傢伙。尤其是和天授同輩的年輕人,個個俱是有些不服。他們怎麼都無法接受這一點。
一向被人稱為「廢柴」,將吳王府的顏面丟盡的趙天授,被流放到魚龍島的棄兒,居然會以這樣的姿態回歸,受到如此不下於帝王級別的禮遇!
他們真的只猜到了那個開頭,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個結局。
張弛招了招手,微笑地向人群打著招呼,親切地與那些伸過來的手握著,表現著自己的親和力。
這些事,就當是為父親,為吳王府樹立口碑而做的吧。
老祖宗的眼睛卻是瞇成了一條縫。一句話也沒有說,心裡卻是樂開了懷。他比趙諧還要長幾輩,又是家族的頂樑柱元老,自然是不適合情緒太過外洩。可是他這也確實憋得難受。
「天授拜見老祖宗,以及皇祖父。」張弛並沒有行跪拜之禮。
不過以他今時今日地地位和修為。即便是老祖宗和皇帝趙諧,也是不會讓他行此大禮的。
「好小子,老夫沒看走眼!」老祖宗強壓制著興奮,讚譽道。
「一品大圓滿。哈哈!皇弟,你說,像天授皇孫兒這樣的年紀,進入一品大圓滿,是不是刷新了乾元大陸修煉史的所有記錄?」趙諧興奮地問身邊的兩個皇弟。
趙明忙賠笑道:「皇兄說得沒錯,非但是刷新了記錄,恐怕這個記錄也將是空前絕後,無人能破了。要知道。即便是不朽豐碑洛歸真,以及上代天才帝山,也是四十多歲才進入一品大圓滿地喲!」
太子和楚王站在一邊。心裡酸酸的,卻是無言以對。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吳王,不免在心裡腹誹不已。
張弛倒是不失風度,一一見過皇室長輩,包括兩位伯伯。以及那些堂兄。
趙青雲目光閃爍,忽然道:「天授弟,我怎麼都想不到,走在我們幾兄弟最前頭的人。居然會是你。」
當初皇室內部選秀。射轅和薛震兩位一品階地大劍,第一個選中的就是趙青雲。因此他一直都以皇室三代第一人自居的。
直到後來在魚龍島被承意打敗,才不情願地將承意放在了和自己差不多的位置上看待。
可是當這被流放的趙天授出現後。他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厲害!
「呵呵,青雲王兄多想了,其實小弟只是笨鳥先飛而已。唯一不同的是,你們在皇室的宮牆裡成長,而我,尋覓到更為廣闊的天空翱翔。」
張弛倒不是唱高調,他一直認為,自己能夠獲得如今地修為,絕對和自己出來歷練有著莫大關係。如果自己一直留在帝都的話。也許有朝一日,仍可成為一品大圓滿的強者,可是那時間,肯定要比這晚得多。
最為關鍵地是,五大戰場遺址的眾神空間,恐怕就和自己沒任何關係了。
者無心,聽者有意。包括老祖宗在內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還是由老祖宗率先打破了沉默,歎道:「想要飛得更高,確實需要更為廣闊的天空。天授皇孫如果不是被放逐,又哪會有這麼多奇遇?這麼多傳奇經歷?」
皇帝趙諧也是道:「看來皇室的子孫,是有必要放到更為廣闊的舞台去歷練。呆在帝都,終究是眼界太窄,頗似井底之蛙。」
皇帝金口一開,皇室後代的命運,卻因此而得到了改變。
當下皇室大開宴席,款待群臣,大肆慶祝。席間,敬酒者絡繹不絕,接踵而至,張弛酒杯幾乎就沒放下過。
不過他到底不再是以前那個孩子,知道和這些人打好交道的必要性。就當是為了父親以後鋪路,這些禮節交往也是不偏廢的。
能被皇室宴請地大臣,在帝都無不有些地位。可以說是帝國統治地根基。這些傢伙個個都是老奸巨滑的官油子。見風使舵可以說是他們混官場地基本功。哪能把握不住風向?
吳王府出了這麼一個傑出天才,地位已經不是水漲船高那麼簡單,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吳王府騰飛,將是不可阻擋的了。
太子?楚王?在這樣地情勢之下,逆流而爭才是愚蠢,主動避讓鋒芒乃是明智之舉。
別說原先和吳王府交好的勢力,就連原本和太子、楚王走得比較近的勢力,此時也毫不猶豫開始作出新的選擇。
這就是連鎖反應,也是強者效應。
一品大圓滿,天行帝國原先只有一個,就是圖騰式存在的龍子殿下。如今,皇室內部多出了一品大圓滿強者,意味著什麼?
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
宴席結束後,老祖宗和皇帝趙諧留下了張弛。顯然還有事情要商議,其他所有人自然是原地解散。
張弛心知肚明,如果自己現在還不知道皇帝和老祖宗有什麼話要說,那他就是傻瓜了。
「坐吧,天授。」老祖宗淡淡笑道。「現在你是皇室第一人,世俗的輩分禮節等等,可以不用拘泥了。」
開玩笑,在這達者為尊的世界裡。誰敢在一品大圓滿面前擺譜?即使是祖宗,原則上可以,但是事實上,誰會那樣去做?
「老祖宗和皇祖父也請坐吧!」張弛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和龍子殿下交過手了?」老祖宗眼裡精芒閃過,終於是忍不住心裡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皇帝趙諧的目光也是十分熱切,盯著張弛,等他給出答案。顯然八卦之癮絲毫不比老祖宗來得輕。
「算是交過手了。嘿嘿。」張弛想起那一戰,至今猶是心有餘悸。龍子殿下實在太厲害了,自己可以說用盡所有修為。借助天時地利等諸多有利因素,才是勉強能夠躲開他地攻擊而已。
看來,一品大圓滿之間,也是有境界高低的啊。
「結果怎麼樣?」老祖宗雖然猜到了一些,卻還是忍不住追問細節。
「他沒能打敗我,我也奈何不了他。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龍子殿下的硬實力,還在我之上。如果他不顧一切使出終極攻擊。也許可以打倒我;但我卻怎麼都不可能打倒他的。這就是區別。」
張弛當下將對戰地細節。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只聽得老祖宗和趙諧目瞪口呆。尤其是聽張弛描述龍子殿下那詭異霸道的「紫電幽火」,更是有些頭皮發麻。毫無疑問。那樣的攻擊如果被他們遇到,肯定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烤成焦碳……
可是這年紀輕輕的小皇孫,卻是不但能夠避開那樣毀滅性地攻擊,而且還能組織反擊,這份修為,讓老祖宗和皇帝趙諧都是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
「英雄出少年,這句話雖然很土,卻真是精闢!趙諧,所謂欺老莫欺少,你恐怕也想不到吧,當初被皇室流放出去的子弟,如今卻是成了可以和龍子殿下分庭抗禮的一品大圓滿高手!皇室有此奇才,至少可保五百年江山之固!」老祖宗說到這裡,笑容裡閃過一絲曖昧的笑意,瞥了張弛一眼,「天授,老夫這句話沒有說錯吧?」
張弛暗罵了句老狐狸,這老祖宗一句話,卻是將自己和皇室綁在了一起,將自己和天行帝國的命運綁在了一起。
一品大圓滿的修為,如果沒遇到災劫的話,活到五百歲是完全有可能的。更何況他趙天授手頭還有一枚神格,進入神級境界也並非癡人說夢!
試問在這樣地強者庇佑下,天行帝國的江山如何能不穩固?
「請老祖宗和皇祖父放心,只要我趙天授在乾元大陸一天,就不會置天行帝國的江山社稷於不顧。」張弛也知道,強者世界有強者世界地原則,如果他這個出自天行帝國的強者,對自己故土不加庇佑的話,那麼反而會被人唾棄。
「趙諧,天授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等獸族之亂平息之後,你這皇帝的位置差不多也可以讓一讓了。趙睿雄才大略,是你三個兒子裡毫無爭議的領先者。太子和楚王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及他。你要說把皇位交給他們二人的一個,我是第一個不放心。這件事怎麼處理,你也可以表表態。」
趙諧心裡比誰都明白,說道繼承皇位,還得看老三趙睿。其他二子的才幹和心性,能安安穩穩坐好親王地位置,就很不錯了。
「回老祖宗,我近年來也確實感到精力不夠,處理政事總覺得心力不及。一直也在想著接班人這件事。如您所說地一樣,老三繼承我這皇位,那是適合不過了。只是太子和楚王那邊如何安撫,一直沒有想好。尤其是太子這嫡傳長子,若不能找到合理的理由,恐難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趙諧將自己心裡地難處說了出來。
老祖宗白眼翻動。怪聲怪氣地道:「一品大圓滿的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你告訴他,若是他地四個兒子當中,也能出一個一品大圓滿,他就有資格競爭這皇位,不然的話。還是專心做他地親王罷了。想法太多,到頭來可別是一場空。」
聽著老祖宗陰森森的話語,別說趙諧,就連張弛都感到有些發毛。這老祖宗的意思很明顯。若是太子敢有什麼想法,他老祖宗恐怕第一個就要出手除掉他。畢竟皇室內部不能亂,這是皇室生存的前提基礎。
趙諧汗涔涔的,點頭應道:「趙諧知道怎麼去做了。太子並非不懂通達之人。曉之以理,想必他是肯定知道,達者為尊這個道理。皇室地法則一向就是這樣。論才幹,論實力,他都不及老三。還能有什麼說的?」
張弛一直默默聽著,心裡知道這二位是把話說給他這當事人聽,好安他的心呢。不過讓父親登上皇位。這也是張弛一直以來的心願。
於情於理,論公論私,這都是一個再好也沒有地結果。以太子和楚王的才能,確實也不足以支撐天行帝國這座大廈。
老祖宗笑瞇瞇對張弛問道:「天授,這個決定你認為怎麼樣?」
「我沒意見,不過我看皇祖父精力還很旺盛,倒是不急著讓位吧?等帝國形勢再穩定一些,太子和楚王的心情漸漸平息一些。再提這件事也不遲。總得給他們一個消化的時間。免得心生不服,反生禍亂。畢竟同室操戈這種事。對誰來說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張弛雖然對太子和楚王府那些個族人並不怎麼感冒,可也沒到非得趕盡殺絕的地步。畢竟大家流得都是同一脈的血。
要是自己沒成為一品大圓滿。這個決定也許會引起太子府和楚王府的強烈反彈,可是如今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誰都懂得明哲保身這個選擇。
老祖宗和趙諧卻是肅然起敬。很顯然,他們對天授這胸襟很是讚賞,年輕人能如此收斂鋒芒,思慮周到,確實不可多得!
他們原先還以為張弛能修煉到如今地地步,靠的是奇遇。現在想想,才知道這天授皇孫的智慧,卻是超人一等!
「嗯,天授這話也是不錯。那麼趙諧你就多辛苦幾年吧。」老祖宗淡淡說道,彷彿一切都是天經地義。
趙諧點了點頭。到他這個階段,其實皇位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戀棧。相反,他倒更希望早點卸挑子,轉而去專心修煉,爭取在修煉大道上力爭突破!
「天授,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老祖宗好奇問道。
「打算去紫竹島一趟,順便打探一下海外獸族暴亂地消息。」張弛很明確地給出了答案。
「去紫竹島?拜見老丈人麼?」皇帝趙諧曖昧地笑著,顯然也對張弛和紫竹島沈芸小姐的八卦很感興趣。
「去一趟也好,木狂人性格古怪,你不去見他一面,日後怪你架子大,總是不好。不過有修竹大師給你說項,木狂人這作師弟的,應該不會太掃你面子吧?」老祖宗說到木狂人沈青竹,其實心裡也沒什麼底。顯然對木狂人那喜怒無常的性格心裡也沒什麼底。
「嘿嘿,大不了和他干一架就是。天授你說對吧?反正你現在也是一品大圓滿,龍子殿下奈何不得你,木狂人想必也拿你沒辦法。他要是反對,你就直接拐跑他的玄孫女兒。」皇帝趙諧一向嚴肅,這時卻是難得露出一絲光棍意味。
老祖宗雖然沒附和,但那奸笑著的表情,顯然也是認同了這一點。張弛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倆祖宗是多麼的無賴和光棍。
隔著很多輩的三代老小,就這麼尷尬地傻笑了好一陣,才繼續言歸正傳。
「對了,天授,龍子殿下這次發表聲明,可謂是前所未有地低調。當然不可能是被你打怕了。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協議?」老祖宗很精明地問道。
「嘿嘿,不瞞老祖宗。我許了他龍骨和神格,約他以後一起闖眾神空間,這才得到了龍子殿下地諒解。其實就是為了穩住龍神殿,以免在獸族入侵之際,我天行帝國政教雙方內訌升級。」張弛笑道。
「我就說嘛,龍子殿下那宣言,簡直就像和咱們皇室好到共穿一條褲子那麼親密。我一向見多了他們的傲慢,這回姿態放得這麼低,反而不適應。」皇帝趙諧汗顏說道。
「有了天授地存在,龍神殿的高調恐怕永遠將成為歷史咯。」老祖宗悠然地站了起來,笑瞇瞇地對張弛道,「天授,眾神空間地事,我也不過問。但是如果你獲得三枚以上的神格,我這枚你可不能少我噢。」
老傢伙雖然還沒突破進入一品大圓滿,可是卻也沒有就此死心。在有生之年,總要拚一拚。
「放心吧,等老祖宗進入一品大圓滿,這枚神格怎麼都少不了你的。」張弛說到這裡,站了起來。話說到這份上,再繼續下去就得穿幫了。
老祖宗和皇帝趙諧雖然不知道張弛何來的自信,可到了如今,即便張弛說可上九天攬月,他們也不會覺得有假,更何況只是許一枚神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