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另外五頭銀甲魔獅全身如同篩糠似的顫抖著，它們完全沒有再反抗的念頭，本能想逃跑，但偏偏連挪動腳步的力氣也沒有。
虎王的威能散發，將它們的氣魄和神識都鎖住了，如何逃得開？轉眼間，六頭銀甲魔獅就被它如法炮製。毫髮無取，只要魔晶核作為餐點。
銀甲魔獅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眼神裡還帶著不甘和難以置信的恐懼。
虎王將六顆魔晶核吞食完了，還覺得不夠愜意，眼光斜睨，朝張弛他們藏身的山坡射了過來。
「這地方看來並沒有想像中的安寧嘛！居然還有人類逗留。一個，兩個，三個……」虎王的聲音並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語，「數目真不少呵！幾個小混蛋，都給我滾出來吧！」
張弛等人喉嚨都干了，一顆心迅速從胸腔竄到了嗓子口。
「再不出來，我就殺過去了。」虎王的威能並不僅僅針對獸族有效，當它將威能鎖定在張弛他們身上，也同樣具有威懾效果。
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走藏身之地走了出來。彼此間根本不是一個級別，想躲想逃都沒希望，能做的也只要出來聽宣判了。
「嘖嘖，都是年輕人啊。」那頭虎王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呵呵，尊貴的獸王閣下，我們和您一樣，也只是路過這裡，絕無冒犯的意思呢。像那銀甲魔獅不自量力冒犯您的威風，真是愚蠢。」小草帽第一個拍起了這頭獸王的馬屁。
「獸王？」虎王笑了，「我怎麼成獸王了？小丫頭你知道你這句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冒犯嗎？」
小草帽奇道：「不知道哪裡冒犯閣下了？」
「在這萬獸山裡。九階、十階地獸王。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它們當中誰見了我不得全身發抖？你將我和它們相提並論。那不是冒犯嗎？」
這黑白斑斕地虎王。口氣如此之大。聽它地口氣很明顯告訴大家。它地階位還在十階以上。
十階以上。就是聖階了。在人類。即使是一品高手如飄渺者和烈日大劍。也並不一定都具備聖階地實力。只有一品高手裡地頂級那些。才具備聖階地實力。
通常。這些人都被稱作為絕世強者。顧名思義。絕世強者就是指在這個世界很稀有。很難找到匹配地存在了。
「您是聖階魔獸？！」鍾離玄吃驚地問道。
「哼，算你小子識貨！」聖階虎王再次噴了個響鼻，憤憤說道。
鍾離玄再次發揮他熟讀典籍的優勢，侃侃而談道：「一般達到聖階之後，就不再是王這個級別的了，而應該稱為獸皇！這應該是魔獸一族的顛峰存在了吧。和我們人類地一品圓滿高手一樣，都是頂級無敵的存在！」
聖階虎皇不屑地道：「錯，大錯特錯！獸皇在萬獸山也許算是頂級的存在。但也僅僅是在乾元大陸這個位面而已！」
商紅豆不想在這裡和這頭喜怒無常的聖階虎皇多作糾纏，當下說道：「銀甲魔獅已經伏誅，我們也不便多在這裡打擾獸皇閣下的進化，這就告辭了。」
聖階虎皇嘿笑：「就這樣讓你們幾個人類小子溜走，以後傳出去我堂堂聖階虎皇還怎麼在萬獸山混？」
「獸皇閣下您進化成聖階這個層次，怎麼說也有幾百上千年歷史了吧？不會是打算欺負我們這些小一輩的年輕人吧？」小草帽說道。
「嘿嘿，激將法對我是沒有用地。我聖階虎皇大人現在要殺你們，絕對不費吹灰之力。不過這萬獸山二百年來都沒有人類出沒，就這樣把你們幹掉的話。實在有點可惜。」聖階虎皇擺出一副笑面虎的樣子。
「這麼說聖階虎皇大人您不打算和我們為難了？」小草帽興奮問道。
「哼！別高興得太早。我剛剛進化成聖階，正需要立威。如果能抓幾個資質不錯的年輕人類作為跟班地話，那出出沒沒一定很威風。我做好決定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做我的跟班！」聖階虎皇霸道地道。
「跟班？」張弛苦笑道，「以我們的實力，跟那些八階九階地魔獸相比，還差了好大一截。虎皇大人找跟班，似乎不應該找我們吧？」
聖階虎皇有它的一番計較。悠然笑道：「你們人類的強者喜歡收服魔獸作為戰寵或者跟班。那麼我作為魔獸一族的強者，收幾個人類作為跟班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吧？」
「這……」張弛陷入了無語當中。
聖階虎皇不耐煩地道：「不做跟班也可以，銀甲魔獅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雖然你們體內沒有魔晶核，但我不介意一個個將你們捏爆的。」
張弛抱怨道：「不公平啊，這完全不公平。以你聖階的實力，欺負我們這些年輕人，傳出去對你的名聲恐怕也不太好吧？」
聖階虎皇似乎對名聲很看重，猶豫了片刻。怒道：「放屁！在萬獸山。我惹不起地對頭並不多，誰敢說閒話。我第一個滅了它！」
六個年輕人面面相覷。遇到這邪神似的聖階虎皇，他們也沒有法子。看過剛才它滅銀甲魔獅的氣勢，他們也知道硬拚是肯定打不過聖階虎皇的，畢竟差距太大。
但留下來給它做跟班，這聽上去更加離譜。他們來這萬獸山，可是帶有試煉目的而來的。如今淪為一頭魔獸的跟班，這傳出去真會成為大陸強者世界的笑柄。
「怎麼樣，給你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告訴你們啊，別指望逃跑，要是抱有這個念頭，那你們死定了！」聖階虎皇的作風十分霸道。
六名年輕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有人認為「士可殺，不可辱」，也有人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
最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商紅豆身上，打算聽一聽這隊長是什麼意見。如果隊長選擇寧死不辱地話。那其他人也只能響應了。
商紅豆面露難色，考慮了良久才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只有留住性命，才能留住希望。如果性命不再了，一切意義都不復存在。」
她雖然沒有明言結果，但很顯然。她決定忍辱負重。張弛其實也就是這麼個意思，當下向同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別做聲，由他去和聖階虎皇交涉交涉。
「呵呵，考慮得怎麼樣啊？」聖階虎皇見張弛朝它走過去，眼皮都不抬一下，淡然問道。
「我們決定好了，能為獸皇大人這樣的聖階高手效勞，是我們年輕人的榮幸。至少在這萬獸山裡。我們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證。況且能給聖階獸皇閣下效力，本身也是一個大好的歷練機會。」
張弛的話，讓這聖階虎皇十分受用。笑瞇瞇道：「你們人類真的很狡猾！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讓你們做跟班地原因。你倒好，還沒宣誓效忠我，就先給我上了個套，讓我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這不是滑頭是什麼？不過你說得也算不錯，有我聖階虎皇大人罩著你們，在萬獸山裡頭，能動你們地不多！」
就這樣，一行六人莫名其妙地成了聖階虎皇地跟班隨從。自由和行程暫時性受到了束縛。
「好了，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就是我的隨從。我地口號很簡單，效忠我地，好處多多；背叛我的，下場很慘。」聖階虎皇侃侃而談，「你們只要記住這幾句話就夠了。」
張弛苦笑道：「虎皇大人，我想知道的是，我們這跟班要做多久呢？總不會是終身契約吧？」
聖階虎皇得意地道：「理論上是無期限的。不過等你們實力強大到可以打敗我的時候。我會考慮提前把你們殺掉的，省得你們反叛，哈哈。所以說，你們是等於簽訂了永久性賣身契約。」
「那難道沒有任何機會解除契約嗎？比如說立了什麼功勳，總得有些獎勵吧？」張弛討價還價著，只要這聖階虎皇不把話說死，回頭逮住機會，總有恢復自由的那一天。
聖階虎皇思忖了片刻，才道：「嗯嗯。你這話說得不錯。賞罰分明，這樣才能顯示我聖階虎皇大人的英明。這樣吧。我接下去要幹一件大事，如果你們能夠幫我完成這件事的話，我就放你們走，另外還送你們一些禮物。」
「這話當真？」百里躍第一個搶著問道。
聖階虎皇白眼一翻：「我堂堂聖階虎皇大人，難道會對你們幾個卑微人類撒謊嗎？不過你們可別以為這件事很容易。」
「再難我們也願意一試，暫時失去自由也還就罷了。永遠沒有自由，那還不如死。」承意恨恨地道。
聖階虎皇看了承意一眼，欣賞似地道：「看來人類也完全都是孬種，也存在有骨氣的男人嘛！你小子算一個。敢這麼跟聖階虎皇大人講話的，你是頭一個，不錯不錯。」
它嘴巴裡說著「不錯」，實際上卻沒什麼表示。
張弛問道：「不知道我們能為聖階虎皇大人做些什麼？」
聖階虎皇表情忽然變得無比凝重，沉吟著說道：「需要做什麼，你們只需要到時聽我分配就行。不過眼下，咱們要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張弛追問道。
「捨身涯！」聖階虎皇臉部地肌肉抽搐了一下，很顯然，它對這個地名也不能等閒視之，而且內心深處，似乎還帶著某種難以抑制的怒火。
「捨身涯？」六名年輕人的表情十分生動。他們萬沒想到，這聖階虎皇要去的地方，竟然也是捨身涯！
「怎麼？」聖階虎皇打量著張弛他們，目光忽然變得凶悍無比，「你們知道這個地方？快說！」
「實不相瞞，我們此行的目標，也是捨身涯。」商紅豆無奈地道。作為幻月宮的傳人，她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可是眼下，在這聖階虎皇面前，她也感到絕望和無力。這聖階虎皇的實力。大概和幻月宮主洛雪蟬有得一拼。他們六個年輕人與之相比，差距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聖階虎皇的眼珠子放大了：「你們去那個地方幹什麼？」
商紅豆語焉不詳地道：「我們進入萬獸山，主要目地是試煉。去捨身涯，其實是本門長老吩咐的課題，去那裡尋找先人遺跡。」
「本門長老，先人遺跡？」聖階虎皇喃喃道。隨即瞪大眼睛問道，「你們是哪一門的？」
「在下是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商紅豆。」商紅豆搶先報出幻月宮地大名，希望借此可以壓一壓聖階虎皇的風頭。
哪知道，聖階虎皇一聽「幻月宮」這個名字，表情忽然激動起來：「幻月宮？那洛雪蟬是你什麼人？」
「是我尊師。」商紅豆說到這裡，神情帶著一絲傲然。在乾元大陸，提到洛雪蟬這三個字，誰不景仰？自己能成為她的唯一傳人兼接班人，自然有著驕傲的資本。
聖階虎皇忽然笑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二百多年過去了，上一次是洛雪蟬來萬獸山搞試煉，這一次。居然是她的徒子徒孫。這不是天意是什麼？」
「聖階虎皇大人認識家師嗎？」商紅豆打算套一套人情，拉一拉關係。
聖階虎皇歎道：「我不認識她，但我一直惦記著這個名字。二百多年前，正是她和契約戰友，進入萬獸山試煉，引起尋神秘境關閉，最終導致萬獸山很多獸皇級別的高手形成混戰，這是萬獸山歷史上有名地幻月之亂。嘿嘿，你們幾個傢伙是幻月宮的人。居然還敢進來，真是膽子不小，難道不怕萬獸山各大獸皇部落將你們生吞活剝嗎？」
「尋神秘境？幻月之亂？」六個年輕人被這一串名詞給震住了，完全陷入了迷糊當中。他們對這些典故一無所知。
聖階虎皇卻沒有解釋什麼，眼光忽然瞪著張弛不放。
張弛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冷不住問道：「虎皇大人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臉上有花？」
聖階虎皇非但沒轉移視線，反而在他身邊轉了好幾圈，鼻子不住吸著，似乎在品位張弛身上的氣味。
猛地。這聖階虎皇一把將張弛的胳膊抓住，失聲道：「小子，你身上的味道是怎麼回事？」
「我身上什麼味道？」張弛努力聞了聞，他剛出發前洗過澡，自問身上沒有什麼異味，被這聖階虎皇如此一問，一張老臉感覺特沒面子。
「不對不對，不是味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怎麼有著一股讓我感覺很熟悉的味道。這種味道只有長期和我相處過的人才會有！」聖階虎皇有些顛三倒四地說道。
「聖階虎皇大人。你越說越糊塗了。這位歐麥嘎老兄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什麼時候和你相處很久了？」小草帽叫道。
聖階虎皇不甘心，拽住張弛不放：「不行。不行，我非得問清楚不可。小子，我來問你，你是幻月宮弟子嗎？」
張弛茫然搖頭：「我不是。」
聖階虎皇厲聲道：「那你是誰的傳人？能作為幻月宮弟子地試煉護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你地老師是不是洛雪蟬的契約戰友？」
張弛想了想，似乎洛雪蟬前輩和帝山師尊地關係，不僅僅是契約戰友那麼簡單，似乎還有一段牽扯不清的戀情。不過無論如何，他們畢竟算得上是契約戰友，當下並不否認，點了點頭。
聖階虎皇見他點頭，更加激動，追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一頭和我差不多樣子的獸皇？並和它有過長期相處？」
張弛被它這麼一問，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一拍前額，歎道：「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我曾經遊歷過一個無名荒島，在那裡和一隻小虎貓交往過三年。那小傢伙輪廓和你很像，不過個頭比你差太多了。而且它根本不是什麼獸皇級別的，只是一隻普通的獸類，身上沒有任何一絲魔獸氣息。」
他這番話說完，心下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暗道不會這麼巧吧？
聖階虎皇的表情變化豐富無比，直到張弛說完，歡喜無限地罵道：「去你的，什麼叫小虎貓！那是我兒子！該死的，果然是幻月宮地人把我兒子偷走了！小子，快說，那個無名荒島在哪裡，我要去找我兒子！」
「你兒子？虎皇大人你確定沒搞錯？我那夥伴它真的不是一頭魔獸！很溫順，很乖巧，也很友好的噢。除了嘴讒會偷吃之外，可愛無比。」張弛抗辯道。
聖階虎皇啐了一口，罵道：「你這是說我不可愛是吧？告訴你吧，無知的小子，你見到的小虎，絕對是我兒子。因為在虎類中，只有血脈傳承的關係才可能輪廓相像。你之所以覺得它不是魔獸，是因為它還沒有經過血脈洗禮，換句話說，是沒有覺醒。只有家族血脈覺醒之後，才會產生變異，朝虎皇的方向進化！」
這頭聖階虎皇顯然十分開心，嘮嘮叨叨沒完。不過話音落下，立刻想起自己失蹤了二百多年的愛子，頓時情緒又焦躁起來。
再次將張弛的胳膊捏得幾乎脫位，焦急問道：「小子，你還沒說那個荒島在哪裡呢！」
張弛雖然吃痛，此時豈肯輕易就範，一翻白眼說道：「你關心兒子地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這發問方式，我可就不怎麼喜歡了。」
聖階虎皇大怒道：「信不信我生撕了你？」
「撕了我你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兒子了。」張弛雖然不確定那頭小虎貓到底是不是這聖階虎皇的兒子，不過現在唯一可以打的牌就剩這張了，不加以利用的話，對處境是極其不利。
「小子，你這是威脅我？」聖階虎皇的瞳孔往內收縮，射出一道肅殺的寒芒。
張弛索性眼睛一閉：「你現在實力遠勝我，想怎麼對付我都可以。不過你想用不友好的方式套問出那個荒島的下落，那是休想。」
聖階虎皇怒極反笑：「好好好，果然是狡猾的人類。跟我討價還價，很好很好！小子，你儘管開口吧，你需要什麼地條件才肯說出那荒島地下落？」
「我不需要什麼條件，事實上，我和令郎也算有過一段莫逆之交。既然有這層關係，首先我希望解除我們之間的契約。想必您也知道，做人跟班並不是一件多麼光彩地事。」張弛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聖階虎皇哼了一聲：「這個沒問題，反正我收你們做跟班，出發點就是為了尋找我的兒子。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脫離了我的庇佑，你們在萬獸山的行程只能更凶險。」
聽這口氣，聖階虎皇大概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