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自然都落入了在後方觀察的君無邪眼裡。這時候,獅鷲魔獸等三大悍將已經回來了。
無邪笑道:「幹得不錯。看來這兩名年輕人並沒有第二次上當。幻月宮的傳人固然沒有讓我失望,那個趙承意,卻也給了我一些驚喜啊。」
獅鷲獸對此深有感觸:「可不是嗎?那小子在我背後出手就是兩劍,我要不是在他提問的時候就事先有提防,險些著了他的暗算。這小子出手真狠,一旦認準,絲毫不留手,那兩劍可是要命的攻擊啊。」
無邪讚賞地點頭:「要的就是這種風格,既然認定了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己朋友,那就是威脅。是威脅自然要用最強悍的方式剷除了。」
由此可見,君無邪對這次考核的結果十分滿意。
一旁的獅鷲魔獸嘀咕道:「不知道那對小情侶現在幹嘛!領主大人,要不要我們再去如法炮製一回?」
無邪一擺手,否認了這個提議:「不行,那歐麥嘎小子和那小丫頭,都十分滑頭,你們再去,肯定要栽觔斗。這回我親自出馬。」
領主大人親自出馬?手下四大悍將都陷入了疑惑當中。領主大人一向散漫慵懶,幾曾出現過這樣的熱情,居然打算親力親為?
即便是考核那幻月宮的傳人商紅豆,領主大人也沒親自出馬,為什麼對這兩個傢伙,卻又另眼相看呢?
獅鷲魔獸思忖了片刻,點頭道:「說起來,當時我偽裝成領主大人的模樣,幾乎把所有人都騙過了,就是那歐麥嘎小子疑心最重。如果不是我報出了名號,並說出那麼多關於幻月宮的典故,估計他還不會完全信我。」
無邪嘿笑,手中魔杖一點。眼前的監視台所有影像都消失了。
「你們在這裡看好家。我去也。」君無邪話說間。身影已經消失在眾人面前。身為萬獸山外圍守護者。君無邪地絕世強者實力。受到了所有魔獸一族地頂禮膜拜。
「領主大人親自出馬。那歐麥嘎長相醜陋。面子倒真地是大。我都不記得上一回領主大人親自出馬是什麼時候了。」獅鷲魔獸慨歎道。
魔猿也是深感歎息:「可惜領主大人把這魔鏡影像給抹掉了。我們在這裡無法觀看。否則看看領主大人怎麼調戲這兩個小傢伙。一定是件非常有趣地事。」
聽得出來。這群悍將對君無邪地崇拜。已經到了無以復加地地步。言語中充滿了愛戴和欽佩。
此時。月已出東山之上。黑夜來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張弛忽然從樹上跳了下來。笑道:「小丫頭。走吧。」
小草帽等了良久,一直很悶。聽張弛說走,興奮地問道:「天授哥哥,你想出辦法來啦?」
張弛嘿聲道:「什麼辦法?我剛剛躺在樹枝上睡了一覺而已。根本沒去想什麼辦法。」
「……」小草帽無語。
張弛又神秘地笑了笑:「不過你放心,現在是黑夜了。即使咱們地一舉一動被他們監視,視線也必定不太好。記住,跟著我走,千萬不要出聲。」
說完,張弛跟狸貓似的,悄無聲息地朝密林深處走去。
小草帽不太明白張弛搞什麼名堂。不過她沒有多想,只是盡力跟著張弛,在密林間穿梭。宛如夜間在林中捕食的野獸似的。
這一跑就是半宿,小草帽體質畢竟不如張弛,多少有些疲倦。不過她想起張弛一早有交代,讓她千萬不能出聲,因此強忍著好奇。
穿來繞去,小草帽感覺根本沒有衝出這片密林,倒像是在這裡邊打轉似的,看上去怎麼都像是在做無用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小草帽體力已經有些不支。嬌呼一聲:「哎呀,累死啦!我走不動啦!」
說完,一屁股坐倒在一棵大樹底下,氣喘吁吁。小丫頭畢竟不是修煉大劍的體魄,體力比不上張弛那麼勇健。
「天授哥哥……」小丫頭忽然發現,自己剛才那一聲抱怨,居然沒換到天授哥哥地回應,不禁又輕輕叫了一聲。
四周悄然無聲,居然還是沒有回應。小丫頭連忙凝息細察。讓她沒想到的是。四周悄靜一片,壓根就沒有任何人跡。她的天授哥哥。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憑空消失在這片密林裡了。
小草帽這一驚可著實不小,她沒想明白,為什麼天授哥哥會在這緊要關頭扔下自己不管。這完全不像是她的風格。
便在此時,她忽然感覺到一陣躁動,出發之前,商紅豆給予大家的傳識卡片傳來一條信息。
「小丫頭,假裝在密林裡尋找我,拖住時間,越長越好。我很安全!」這條留言,赫然就是天授哥哥所傳過來的。
她神識察看到這條信息之後,雖然還沒領悟張弛的意圖,但卻絲毫不加懷疑,恢復了片刻體力之後,給自己加持了一些風元力,速度卻是快了一些。只不過這種純粹借助元力加持的辦法,頗有些浪費。
小丫頭的演技十分逼真,惟妙惟肖地在林間找來找去:「哥哥,別再躲我啦!我知道你在跟我捉迷藏,可是這大黑夜地,我害怕呀!你快出來,討厭!」
同時,心裡在不住想,天授哥哥叫我拖住時間,到底是拖住誰的時間呢?難道有人跟蹤我們?
想到這裡,她再次運足神識去搜索,卻是絲毫無所得。不過她卻絲毫不氣餒,對於天授哥哥,她有著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果然如她所想地一樣,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君無邪這堂堂萬獸山外圍守護者,正在後面吊著她。
可憐威風八面的領主大人,硬是被張弛給耍了,平白無故跟著跑了這大半夜。起初他是好奇歐麥嘎這小子搞什麼鬼名堂,因此沒露出蹤跡,只是悄悄尾隨。結果跑了大半夜。才發現原來對方根本沒有搞什麼名堂,只是瞎轉了大半夜。
如果只是白折騰了大半晚,那也就罷了。可是讓他氣慪的是,自己活了二百多歲,竟然生生被一個小傢伙給耍了。
原來君無邪生怕自己跟得太近被發覺,因此沒有用神識鎖定二人。只是順著小草帽的方向和氣味尾隨在後。
哪知道。那歐麥嘎醜小子,竟然準確地利用到這一絲漏洞,生生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甚至不惜連同伴也丟在這裡,藉以迷惑自己。
無邪面上無光,一肚子苦水無處宣洩。心想這事一定不能讓這幾個小子宣傳出去,否則我君某人威嚴掃地,勢必被那幫老朋友引為笑料。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躲躲閃閃,乾脆直接展開神識。以他的實力。如果一早就施展神識,全部放開的話,這幻法空間是他親手締造。一草一木,一絲一毫地變化自然都不會落空。
怎奈他早先是想耍一耍逗一逗這兩個小傢伙,沒有展開神識,才讓張弛給溜了。這時候展開神識觀察,冒著被發現地危險也再所不惜。
可是讓他感到驚奇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他神識所籠罩之處,除了清清楚楚看到小草帽到處亂撞的情景之外,竟然絲毫捕捉不到任何歐麥嘎的蹤跡。
這醜小子,竟然跟空氣似的蒸發了!
說句不好聽點地,即使是空氣蒸發。只要君無邪想捕捉,也能準確捕捉到。可是偌大一個人,竟然硬是讓他這種高手的神識也搜索不到。
怪事!難道那小子有特殊本事,能擺脫神識搜索?君無邪腦子裡產生了些許疑問。心裡沮喪的同時,卻是多出了一分愉快。
越來越有意思了,尤其是歐麥嘎那小子,果然給了自己不少驚喜。看來自己親自出馬果然很有道理。君無邪也不禁佩服自己先見之明。心想以這小子的滑頭,如果派手下前來試探地話,恐怕肯定要吃他的大虧。可是那小子到底去哪了呢?君無邪腦子裡產生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看著小草帽越來越顯露破綻的演技。君無邪產生了些須懷疑。心想別是這倆小傢伙聯手整我的吧?難道他們早知道我躲在附近?
想想這似乎不太可能,以自己地身手,那麼刻意去躲避,怎麼可能被後輩發現呢?
他忽然生出了一個促狹兼大膽的念頭。身子一晃,從虛空走了出來。赫然已經變化出張弛的樣子。
「小丫頭!」君無邪很親切地迎了上去。他二百多歲地人,要他偽裝成一個醜小子,去欺騙一個小丫頭,說起來也是十分難為情地事。也難怪他叫出這聲「小丫頭」之後,全身起了一陣陣雞皮疙瘩。
「天授哥哥。你怎麼出來了?」小丫頭一臉地疑問。她顯然並沒有識穿眼前這天授哥哥是冒牌貨。
本來君無邪的變化術並不高明。甚至不如先天善於變化地獅鷲。可是在他的幻法空間內,要迷惑小草帽。卻不是難事。
無邪眉頭一皺,隱隱感到一絲不安。這小丫頭為什麼會說「你怎麼出來了?」
很明顯,這背後藏有一個陰謀。君無邪一時三刻想不明白其中到底藏有什麼訣竅,只得乾笑道:「行動不是很順利,所以出來另想主意。」
小草帽絲毫沒提防:「幸好你出來的早,我兩條腿都快跑斷了。對了,天授哥哥,你讓我拖住時間,到底是拖住誰呢?」
拖住時間?君無邪更加不安,眉頭皺得更加明顯。到了這一刻,他如何還能不明白?歐麥嘎那小子果然是以小草帽為誘餌,在這迷惑自己。難道那小子當真察覺到自己在背後尾隨,所以讓小草帽配合演戲,拖住自己?
那麼拖住自己之後,他去了哪裡呢?這卻已經是更為明顯的事了。自己神識展開,居然無法搜索到他。很顯然,這小子已經逃出了幻法空間,那麼他此去的目地地,肯定是回自己的領地,然後……
無邪感到一陣陣涼意。自己聰明一世,居然真的被這半大小子給耍了,而且耍得如此徹底,從頭到尾連一點徵兆都沒有。
「該死的,他是怎麼做到的?」君無邪喃喃自語,他有些難以置信。首先。以歐麥嘎那樣的年人,怎麼可能察覺到自己在背後跟蹤?其次,即使他真的發覺了自己,他又怎麼找到幻法空間地出口呢?
無邪最後得出一個愚昧的結論:這小子真滑頭,而且不是一般地滑頭。迷惑人的手段,比狡猾的狐族還詭異!
小草帽聽了他喃喃自語,立刻察覺到不妙。細一分辨,也立刻感覺到,眼前這人。絕對不是天授哥哥。無論他面目如何像,但氣質這種東西是獨特無二的東西。小草帽是天賦極高地真人,最擅長分析這些細微的變化。仔細感覺之下,自然立刻察看出破綻。
小丫頭也是聰明人,察覺到這絲不對勁的地方,卻是絲毫不表現出來。心想,天授哥哥叫我拖住時間,一定是拖住這個人。這人會變化,難道是那獅鷲魔獸?
他細分辨下,也否認了這個判斷。獅鷲魔獸第一次能夠欺騙他們成功,很大原因是因為大家並沒有和真正的君無邪打過交道。所以著了它的道。
能讓天授哥哥忌憚地人,這片領地之內,除了那名領主大人之外,沒有別人。難道這人竟是那古怪地領主大人?小草帽有了初步判斷,卻不敢肯定。心道待我來試他一試。
「天授哥哥,我的傳識卡片收到了紅豆小姐地信息。」小草帽一驚一乍地道。
無邪正自懊惱,不過他並不著急回自己領地。即使歐麥嘎那小子回到領地,他也想不到我君某人最終還是棋高一招,把他所有同伴都放了。嘿嘿。這小子回到領地後,滿懷希望去營救同伴,結果卻撲了一個空,那表情一定會很生動吧小草帽地聲音讓他一愣:「紅豆小姐,她怎麼說?」
小草帽說得活靈活現:「她說,那最強大的領主大人好像離開領地了,如果要營救的話,現在是最好地機會。」
她這話,本說的天衣無縫。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領主大人對商紅豆的情形瞭如指掌。怎麼可能上她這當。
無邪哈哈大笑。他這是不怒反笑。很明顯。他對這批小輩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就連這小丫頭。也來騙自己。
很顯然的事情,商紅豆並沒有被自己囚禁在領地裡,而且在不同的幻法空間裡,是不可能用傳識卡片交流的,因為存在禁制。
小草帽被他這笑聲搞得毛骨悚然。她也知道自己這番話穿幫了。但到底錯漏在哪裡?按說如果這人真是那領主大人的話,那麼自己說他離開了領地,應該沒有任何破綻才對。
無邪樂了:「小丫頭啊,你們到底打算將這套鬼把戲搞到什麼時候呢?還想騙我是嗎?」
小草帽至此也是心照不宣,見對方坦然承認身份,卻是不依不饒地撅著嘴巴道:「誰讓你偽裝成歐麥嘎大哥欺騙我呢?」
無邪摸了摸鼻子,促狹笑道:「這是我的地盤,我逗你們玩玩這很正常。老實交代,歐麥嘎那小子是不是溜到我地領地去營救同伴了?」
他這麼說,等於是承認了自己領主大人的身份。
小草帽嘿嘿笑道:「你現在才明白啊,估計已經晚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歐麥嘎大哥應該已經救出紅豆小姐他們了。嘿嘿,不過你也不是全然輸了,至少你還可以在這裡欺負下我嘛!」
小丫頭也抖起了小聰明,用起了激將法。言下之意是,你堂堂領主大人,總不能欺負我一個小姑娘吧?
無邪歎道:「果然一個個都很滑頭。好在本領主大人早早防範了一手。嘿嘿,歐麥嘎那小子其間似鬼,也休想救出同伴。」
小草帽面色一變,失聲問道:「為什麼?難道你還有厲害的幫手埋伏在領地裡?就你手下那些魔獸,歐麥嘎大哥絕對可以繞過他們的。」
無邪得意非凡:「我一個幫手都不用埋伏,總之,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但最終還是要落空。他怎麼也想不到,我根本沒把你們的同伴留在領地!」
小草帽連退幾步,忍不住指責道:「無恥,你違反規定。你不是說放我們六人當中的兩個人走,然後由這兩人去營救同伴嗎?怎麼又變卦了?」
無邪悠然笑道:「在我的地盤,規矩自然由我定。我想更改,隨時就可以更改。」
「卑鄙!」小草帽到了這時候,也不積什麼口德了,不住罵道,「堂堂領主大人,連三歲毛孩都不如,說話不算話。」
就在此時,君無邪也收到了手下人地呼救,卻是那魔猿發出危急訊號:「大人,速回。那歐麥嘎殺回領地,到處肆虐放火,聲稱不交出他的同伴,要來個火燒聯營。我們正忙著對付他,商紅豆和趙承意也跟著殺回領地……」
這一下,可真就讓君無邪焦頭爛額了。
哪還有心思跟小草帽鬥嘴皮子,嘿笑一聲:「歐麥嘎自己找出去了,你還得留在這裡。」
說完,身影一閃就消失了。回到領地,張弛和商紅豆他們已經會合一處,兩方經過切磋,才知道都中了那領主大人的計策。
張弛到此也絲毫不懷疑,那領主大人,應該就是萬獸山外圍守護者君無邪前輩。無論如何,如果對方真的對自己一行六人有惡意的話,要幹掉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怎麼也不會留這個機會給他們翻盤。
「歐兄,你還是比我們早了一步。卻不知……」承意正想答話,君無邪如同鬼魅的身影再次出現。
「三個小娃娃,還是被你們闖回了這片領地,不錯呵不錯。」君無邪的語氣中帶有幾分讚許。「誰說只有三個,怎麼能不算我呢?」小草帽的聲音隨後響起,以她地聰慧,經過這麼多波折,怎還能領悟不到幻法空間地精髓?自然也找到了傳送陣,跟著出現。
小丫頭徑直走到張弛跟前,指著君無邪道:「歐麥嘎大哥,這個傢伙剛才變成你的樣子來欺騙我呢?可惜我差一點就把他給反騙了。」
無邪哈哈大笑,這批年輕人果然很有意思。他促狹地笑了笑:「小丫頭,我記得你在我地幻法空間裡,不是叫歐麥嘎大哥的啊?叫什麼來著?待我想想看。」
無邪一副思忖的樣子,讓小草帽大急:「不能說不能說!」
她生怕君無邪把天授哥哥的身份給說破了,君無邪畢竟不是掃興之人,逗了一逗,卻是沒有說出來。
承意和商紅豆雖然感覺這裡邊有些貓膩,卻以為這不能說的內容應該是人家小情人之間的旖旎暱稱。
商紅豆此時正色問道:「敢問領主大人的真正身份,是否就是君無邪前輩?」
無邪捋了捋鬍子,笑道:「你這丫頭應該是最早猜透我身份的人吧?不錯不錯,雪蟬有你這麼個繼承人,果然不差。」
無邪開始逐一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