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打算放我們之間誰走呢?是我們自己推選,還是你指定的?」小草帽第一個提出疑問。
那領主大人呵呵笑道:「當然不能讓你們推選,至於誰離開,我先賣個關子。反正我話說在前頭。被放出去的這位,你可以採取任何辦法,任何手段,巧取豪奪都沒問題,只要能成功都是被允許的。當然,如果你怕死,也可以悄悄一個人溜走,丟下同伴不管,這也在規則允許的範圍之內。」
小草帽卻是很精明,又問:「那要是營救失敗呢?」
領主大人面色一沉,肅然道:「營救失敗?那就只能對不起各位了,全部上烤架。機會我已經給了你們。」
小草帽搖頭道:「這不公平。」
那領主大人悠然笑道:「你們是我的俘虜,給你們機會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還跟我談公平?那你這小丫頭倒說說,怎麼才算公平?」
小草帽道:「既然你制定這個遊戲,顯然是想借此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拿我們尋開心而已。很顯然,如果你只放走我們其中一個的話,要想從這龍潭虎穴裡救走同伴,難度太大,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說到底還是一邊倒的遊戲。依我看,如果你想把這則遊戲操縱到最完美的程度,至少應該放走我們其中的兩個人。比如一名真人和一名大劍合作,這樣才能讓我們真正擁有一些機會。」
她這話,明著是給自己這邊爭到一些利益,但暗地裡也捧了對方一把。
那領主大人果然很受用,點了點頭,似在考慮她這番話似的,自言自語道:「說起來,一個人放出去。確實沒有什麼可為之處。對於我這樣英明而又偉大的領主來說,放兩個和放一個區別也沒多大,但對於這六隻小老鼠來說,也許是很重要的吧?也罷,為了提高遊戲的精彩度。我就答應你的提議。不過這之後,你們不能再提任何要求,否則遊戲立刻結束!」
小草帽聽他答應,眼中流露出些許狡黠的神色。無論這機會到底有多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孤掌難鳴要好很多。
那領主大人一擺手,命令手下道:「將他們六人分別關入地穴當中,然後由我來決定放他們當中哪兩個人離開!」
「領主大人。已經分別將他們關入三個不同地地穴當中。」那頭獅鷲人是這領主大人地得力心腹。負責辦好了這件事之後。特意跑來請示下一步該當如何。「請問大人。接下來屬下應該怎麼做?」
在這萬獸山外圍領地裡頭。這位領主大人擁有著絕對地權威和話語權。即使是獅鷲人這樣地強悍魔獸。已經能夠變化出人型。卻還得乖乖聽令於他。
領主大人雙手抱胸。神情很是輕鬆。嘴角帶著很古怪地笑容。吩咐道:「分別從不同地方向。兩人一組。將他們都放了。」
「都……都放了?」那獅鷲人顯然是沒領會領主大人這個命令帶有什麼樣地玄機。「不……不是說只放他們當中地兩個人走嗎?」獅鷲人提出了自己內心地疑問。
領主大人神秘莫沒測地樣子:「全放了。這就是我地命令。」
獅鷲人對領主大人地權威從來沒有置疑過。也沒打算挑戰一下。當下唯唯諾諾。乖乖地去了。
「等一下!」領主大人喝道,「記住!是從不同的通道將他們放走。一定要保證他們活動的區域不能發生重疊。也就是說,不能讓他們彼此之間有相遇的可能性!」
獅鷲人很乖巧地道:「大人請放心,以您老人家佈置地幻法空間領域,絕對是不可能讓他們碰頭的。」這獅鷲人雖然不明白領主大人的戰略意圖,但還是小心翼翼去操辦。
倒是站在領主大人身旁地其他幾頭高級魔獸不解了,紛紛請問玄機。
領主大人哈哈一笑:「你們肯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早先答應放他們兩個人走,現在卻將他們全放了吧?」手下們都現出一副恭敬聆聽的樣子。
「道理其實不難理解。魔猿,你是我手下四大主將之一,也是四大主將當中很會用頭腦的一個。我來問你,我命令獅鷲將他們六個小傢伙抓來的初衷是什麼?」領主大人笑瞇瞇地問道。
那頭魔猿就是剛才色瞇瞇講話,讓小草帽和商紅豆兩個女孩子花容失色的那位。在這片外圍領地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之一。聽領主大人發問,立刻轉動起了腦子。
「領主大人您身為萬獸山的外圍守護者,肩負著守護萬獸山的重任,當然不允許一般人亂闖這禁地了。再說二十年一度的試煉時間不是還沒到嗎?這幾個人亂闖進來不合規矩……」魔猿地回答很是狡猾。中規中矩。
「滑頭!這不是你心中的答案。再給你一次機會。答不出來,下一次巡邏機會你就別出去了。」領主大人這裡講究一言堂風格。
這萬獸山一帶。環境還算太平,但也隨處都有危機。因此他們這片領地每每都有巡邏活動。說起來巡邏活動就是他們唯一出遊的機會,很是寶貴。魔猿聽說要剝奪他放風巡邏的機會。立刻收起了他的滑頭,忙道:「大人,不要哇!剛才我腦子短路了一下,所以沒回答好。其實我思之再三,終於明白了大人您的一片良苦用心,請容屬下再次給您一一道來……」
「哼!快講!」領主大人催促道。
那魔猿忙道:「以領主大人您的英明,即使將他們六個傢伙都放走,要抓他們回來也只是輕而易舉。我猜領主大人選擇放他們走,只不過是想讓這個遊戲更加精彩一些,以供您老人家取樂吧?畢竟以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可能真正逃脫您的手心。而領主大人您身為萬獸山外圍守護者,顯然並不是真正想和他們為難。以屬下看,您老人家這是要在他們真正進入萬獸山核心領域前。給他們一些真正地考驗,對嗎?」
領主大人哈哈大笑:「魔猿,你終於不跟我耍小聰明了。回答得不錯!我身為萬獸山外圍守護者,雖然掌控著外圍領地。但對於整個萬獸山來說卻不算什麼。但我和這些小傢伙的前輩們都有交情,他們派來的徒子徒孫進入萬獸山核心領域試煉。如果連我這關都過不了的話,進去肯定是必死。所以我就代那些老朋友考驗考驗這批小鬼呵。」
這領主大人,才是貨真價實地萬獸山外圍守護者,也就是君無邪。
那獅鷲人只不過是君無邪派出去的手下,喬裝成君無邪,再加上他的屬意,獅鷲人的偽裝可謂絲毫不露破綻,將張弛等六人手到擒來。
無邪身為萬獸山外圍守護者,不但負責著這一代的統治權。也承擔著考驗任何一批試圖進入萬獸山試煉地年輕人。尤其這批年輕人還是幻月宮洛雪蟬派來地。君無邪更加用心。
他目前不方便暴露自己的本來面目,只是為了將這考驗完美地進行下去。正如他所說地,如果張弛他們這些人連他這關考驗都無法通過的話。進入萬獸山真的就只有一個死字。
「好了,夥計們。下面就讓我們看看這幾個小傢伙能給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吧!」君無邪大袖一甩,走進了他的地下宮殿。在地下宮殿裡有一方魔鏡,造型和幻月宮參月閣的觀星台差不多,有異曲同工之妙。
從這方魔鏡可以觀察到任何一個從地下通道延伸出去地幻法空間,也就是君無邪自己佈置的空間領域。
三個不同的幻法空間,由三條不同地通道延伸出去。此時張弛他們六個人,被分成了三組投放入了不同的空間當中。兩兩一組。
在分組上,獅鷲人也遵守了君無邪的命令。將張弛和小草帽這對疑似小情侶分在了一組;而試煉主角商紅豆身邊,陪伴的是天行帝國吳王府的大王子趙承意;剩下一組,分別是鍾離玄和百里躍麼。小草帽就坐在他身旁不遠的枝椏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張弛,從被釋放一直到現在,她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張弛。
「天授哥哥。你想出辦法了嗎?」小草帽有些氣悶,忍不住問道。
張弛輕輕搖頭,目光有些深邃地望向那雲天之上,喃喃道:「我在等月亮出現呵……」
小草帽不解地問:「為什麼一定要等月亮出現呢?如果要施展救援計劃的話,白天應該會好一些吧?」
「我並不是等月夜的到來,然後去開展救援計劃,我只是想看看月亮在哪個方位升起,分辨一下所處位置。」張弛顯得很冷靜。
「方位對於咱們來說,很重要嗎?我們只需要知道那片領地大概在什麼位置就可以了吧?」小草帽再次問道。
「很重要!小丫頭。你想過沒有。那領主大人為什麼不放別人,偏偏放你我二人出來呢?」張弛反問道。
小草帽未加細思。笑道:「想來應該是看我還比較順眼唄?這個機會可不就是我爭取來地嘛!」
張弛啞然失笑,看得出來這小丫頭是沒有半點緊張的,顯然對自己已經十分依戀和信任。兩人發展到這一步,他卻是不再矯情讓小丫頭先逃跑,留下他自己一個人想辦法去營救同伴。
「呵呵,小丫頭,你還記得在幻月宮參月閣上面,有一座觀星台嗎?」張弛忽然又問。
「當然記得了。那觀星台不就是那些前輩觀看咱們表現的地方嗎?天授哥哥,那天我和商紅豆小姐進入花中世界的情景,是不是你們都看到了?」小草帽想起自己當時有些失態,好像眼淚還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想到這些,不禁有些羞澀。
張弛嘿笑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沉思了片刻,又自言自語地道:「也許在這一刻,那領主大人也在他的領地裡,通過類似於觀星台那樣的地方關注著咱們的一舉一動呢……」
小草帽非常認同這個觀點。狠狠拽了把面前的樹葉,叫道:「哇,經你這麼一說,倒是大有可能噢呢!是不是人越上了年紀,就越喜歡偷窺別人呢?天授哥哥。那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如果咱們現在回去營救他們,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你說能怎麼辦?也許等咱們辛辛苦苦接近那片領地時,那可惡地領主大人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像這種守株待兔地事,他們又不費什麼勁。唉,那個領主大人也真夠虛偽的,說是放咱們走,其實還不就是想逗弄咱們玩?」
張弛倒是好,不想著如何去救人,倒是坐在樹上罵起人來。小草帽開始還有些不解。不過聰明如她,立刻領悟了天授哥哥這麼說,肯定是說給那領主大人聽的。
如果那領主大人確實在通過特殊手法關注他們一舉一動的話。那麼天授哥哥這些話肯定會落入他的耳中。可是那領主大人很明顯是一副軟硬不吃地樣子,就不知道天授哥哥這些話對他能有什麼殺傷力。
難道還真能因為幾句話讓那領主大人慚愧,從而收起監視之舉?
正如張弛和小草帽所料,君無邪此時所關注的場景,正是張弛和小草帽兩人的活動範圍。自然,張弛那些話也毫不留情面地落在了他地耳朵裡。
無邪好歹也是萬獸山外圍守護者,在這外圍領地有著絕對地權威。這時候當在這麼多屬下的面前,被張弛這麼奚落,也大感面上無光。訕訕笑道:「這兩個小混蛋。居然敢背後這麼嘀咕我,該死地……」
話雖這麼說,但被張弛這麼一陣譏刺,君無邪的臉皮雖然厚也是有些掛不住。嘀咕道:「這兩個小王八蛋光說不練,枯坐在那裡都好幾個小時了。看著氣悶。切換一下場景,看看其他兩組人在幹什麼。」
他手中一根手杖一揮,那魔鏡上面的場景立刻切換過去。這回接受窺視地兩個人,變成了百里躍和鍾離玄。
這是風格迥異、完全不同的兩個典型人物。一個是大劍,一個是真人。倒是恰好能夠形成搭配。
他們這時候停留的地方是一個廢棄地村落,破敗的斷壁殘垣,兩旁長滿荒草的青石小道,使得這破村落顯得格外的蒼涼。
鍾離玄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觀察著每一處細節。哪怕是一株草,一片樹葉,他也不肯放棄觀察,並且在心裡分析得頭頭是道。
相比之下,百里躍就顯得心不在焉了。求生的本能讓他顯得十分警覺。和鍾離玄不同的是。他絲毫不去觀察周圍的情況,似乎這些事本就該由鍾離玄去做。他關心的是。這裡會否有危險,會否影響到自己地安危。
「鍾離兄,怎麼樣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了嗎?」百里躍來到一間破屋前,一屁股坐在了一副開裂的石磨上面。
鍾離玄搖了搖頭:「這村落至少有兩三百年沒人居住了。真的很難想像,在萬獸山的領域裡,居然會存在這樣的人類村落。我還以為萬獸山完全是魔獸的天下呢,沒想到這裡曾經有過人類文明。」
他一副考古學家的口氣讓百里躍有些不爽,不過這時候百里躍自然不會跟鍾離玄鬧不痛快,只聽他道:「萬獸山號稱神之遺址,肯定有它與眾不同的地方了。不過我覺得咱們不應該把時間花費在考究這個廢棄村落上。鍾離兄,無意冒犯,私下問一句,你覺得咱們還有希望救出他們四個嗎?」
百里躍試探的性言語,讓鍾離玄心裡產生了一絲絲警惕。不過鍾離玄並沒有把心裡頭這點疑問寫在臉上,只是淡然地道:「不管有沒有希望,都必須那樣去做。咱們六個人同路而來,既然你我背負著拯救同伴地使命,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肯定要去做出一萬分的努力。」
百里躍聽鍾離玄口氣那麼堅定,知道自己的試探失敗。心裡又多出一層憂慮,看來想勸說這個鐘離玄和自己一塊離開這鬼地方是沒什麼希望的了。不過百里躍終究是個愛自己勝過任何一切的傢伙。既然已經逃離生天,要他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其他四人,這種事不符合他的性格。更何況那四個人當中,還有他百里家族的仇人趙承意。
他心裡自有一些小算盤,不過這時候他不打算說出來。畢竟跟鍾離玄這樣的厲害人物翻臉,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出此下策地。
鍾離玄顯然看穿了他地猶豫,追問道:「百里兄對此有什麼看法?」
百里躍笑道:「正如紅豆小姐說的,咱們現在是一個團隊,一個組織。我當然願意追隨鍾離兄了。」
這言不由衷地套話,連他自己都感覺說得有些蒼白無力。不過事到如今,百里躍其實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反正這個團隊師出不利,其實已經等於名存實亡,百里躍自然不會太放在心上。冠冕堂皇的話先說了,萬一真要去奔赴險境,他也自有辦法溜號。
之所以還跟鍾離玄虛與委蛇在這周旋,只不過是想借重鍾離玄大劍方面的天賦。畢竟如果逃跑的話,兩個人組合起來總比自己一個人盲目亂竄保險多了。這裡終究是萬獸山危險之地,而不是什麼遊樂場所。
鍾離玄一時難辨真假,也不去深究,問道:「既然如此,百里兄對於拯救同伴這件事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百里躍無奈地攤了攤手:「作為階下囚的時候,咱們兩眼一抹黑。被放出來時,也是腦子一片糨糊,眼睛睜開時就落入這個鬼地方了。可以說半點線索都沒有。雖然我和鍾離兄一樣迫切想救他們出來,可是說句實話,咱們成功的希望幾乎可以忽略為零。想必鍾離兄也感覺到了,那領主大人身上所散發的強者氣息,絕對不輸給洛雪蟬那些前輩的。」
他無意中倒是說中了一個大實情,君無邪身為萬獸山外圍守護者,實力之強,自然不輸給當世任何一名絕世強者。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還是認為,凡事無絕對。世界上有很多奇跡都是人為創造出來的。如果你我肯嘗試,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如果就此放棄,那麼奇跡就絕對不可能發生!」道理很簡單,但真要付諸於行動,卻需要莫大勇氣和決心。很顯然,鍾離玄具備這個勇氣和決
百里躍無意於和鍾離玄搞什麼道德方面的爭吵。他很清楚,當前的形勢,如果各自的理念不同的話,誰也不可能說服對付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麼一來,這個二人組合也同樣陷入了僵局。
無邪通過魔鏡目睹著這一切,歎道:「雪蟬這次選的年輕人,資質都是不錯,奈何人心不齊。這百里躍和鍾離玄明顯意見相左,一個欲進,一個想退。如果真的進入萬獸山核心區域試煉,關鍵時候遇到難關,怎麼攻克?」
手下人見領主大人口氣有些失望,甚至是嗔怒,誰也不敢搭腔。
無邪再一次揮起手杖,切換場景。這回出現在魔鏡中的,也就是剩下的兩人,商紅豆和趙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