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雲不置可否,天行帝國那些高手聽承意如此說,也便住嘴了。
張弛笑瞇瞇地扯過一隻雞腿,慢條斯理地撕成一片片,放進嘴裡。在座都是皇室貴族,一個個斯文無比,禮節十足。全沒想張弛居然來這麼一手。
張弛嚼了半天,似才意識到什麼似的,有些歉意地笑道:「噢,忘了招呼各位了。大家不必拘束,暢開肚皮大吃大喝。貴族的那一套,我是絲毫不懂的。」
這喧賓奪主的舉動,卻是讓人大感錯愕,更加搞不明白這位奇怪的傢伙,到底和六道公子鍾離玄是什麼關係。
倒是那飛鳳部落的卓瑪,笑嘻嘻地看著張弛狼吞虎嚥,似有些欣賞一般。
雞腿才啃到一半,張弛的手忽然頓住,手中雞骨頭往桌上一摔。霍然站了起來,目光冷冽地問道:「各位,你們在這魚龍島上都得罪了誰,怎麼把如此強大的敵人引到這裡來了?」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錯愕地望著他。偏席那些保護各自主子的高手,搶先警覺起來,紛紛站了起來,各自結隊。
鍾離玄自然也感應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濃烈殺氣。
「鍾離老弟,你居然布下鴻門宴?好不狠毒!」張弛來了招禍水東引,硬是把事情往鍾離玄身上栽。鍾離玄此刻也是勃然變色,這等事豈容潑髒水,辯解道:「閣下切莫血口噴人。我鍾離玄若有此心,天誅地滅。」
話音還沒落,窗外刷刷刷的的破空之聲四處傳來,數十根利箭,分作四排,從四個方面穿牆射來。
這利箭威力無匹,顯然不是一般武士所能發出。
好在來這裡的都是王公貴族級別的人物。身邊高手著實不少。各自保護著自己的主人,將這些利箭排開,各自佔據一方,絲毫不亂。
如此一來,張弛倒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利箭如同蝗蟲一般肆虐,不住朝這酒樓上射來,一排一排,氣勢如虹,如此狹窄的空間。展轉的餘地不大。雖然高手眾多。但苦於無處逃竄,一時間,這酒樓大廳,反倒成了牢籠一般。
鍾離玄拚死盪開跟前兩隻大箭,叫道:「各位。這酒樓不足藏身,大家一齊衝鋒,朝升龍學院的方位突破。只要進入升龍學院,一切無虞。」
他作為東家,請了這許多皇室貴族前來赴宴。倘若出個差錯,死掉一個半個,那他地責任可就大了。即便不被指為兇手。也勢必遭人懷疑。
張弛卻是冷哼道:「這利箭加持了風元力。凌厲無匹。大部隊衝鋒的話,必然有所死傷。還不如大家合力,布下真力之域,共同抵擋。我不信他們能現場批量生產箭矢。」
在場那些年輕一代的高手,真劍級別以上,都能締結各自的「場」,雖然沒到達「域」的境界,但眾多的「場」加在一起,自然也可以達到「域」的效果。
再加上那些隨從高手。裡邊不乏厲害的高手。他們的「域」肯定十分厲害,防護這種級別地箭。肯定沒什麼問題。
因此張弛這一提議立刻得到了認可,不過此時大家心裡頭都有疑雲。毫無徵兆地被襲擊,敵人到底是誰?這個問題沒弄清楚之前,誰能保證真兇和這裡邊地人沒有任何關係?
有了這層心理隔閡,合作,必然會有嫌隙。
不過敵人顯然不容他們思考,箭矢比先前來得更急更切。
此時早有高手締結出自己的空間領域,將本方主人保護周全。張弛也是裝模作樣,締結了一個界於「場」和「域」之間的元力空間。
其實他身上穿有星辰戰甲,這些箭的殺傷力,根本不足以傷他皮毛。
外圍顯然意識到了裡邊所採取的戰術,知道遠攻不成,立刻策略大改,四排黑衣死士,沖天而起,紛紛竄向酒樓,手中武器如芒,擊出一道道攻擊波,早有真人及時加持,將這些攻擊波地破壞力加持到最大範圍。
「轟!」整座酒樓的四壁,生生被利刃剖開。黑衣死士衝入酒樓當中,向裡邊的人發動起了貼身肉搏。
這些傢伙竟是出奇的默契,目標竟出奇的一致,將打擊對像鎖定在最靠窗口的兩家勢力,分別是天行帝國和神風帝國。
這黑衣死士都披著斗篷,頭部護得嚴實,表情僵硬,顯然也是戴著奇異的面具,單論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混戰,在這一刻開始!
天行帝國和神風帝國各有高手押陣,幾個來回,便將衝在最前排地黑衣死士盪開,場面在這一瞬間陷入了混亂。
這黑衣死士就好像死不完似地,四面八方湧出來。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些死士與一般的修煉者似有些不同,刀劍加身不但無法削弱他們的戰鬥力,反而可以讓他們的能量激化,戰鬥力成倍增長。
由於天行帝國和神風帝國是重點打擊對象,這使得這兩方之人加倍吃力。而其他各方勢力為求自保,被數量不多的黑衣死士圍住,並不著急著廝殺,更加不可能浴血奮戰,騰出手腳來馳援那兩方。
天行帝國這次護送二位皇子前來魚龍島的人馬,有幾百人,高手眾多。單是這次出席宴會,便來了近三十人。但只有四名高手陪同上樓。其他一些高手,都在樓下守護。此時混戰爆發,各有牽制,根本分不出手腳上來幫手。
好在陪同上樓的這個組合實力強橫,勉強與幾十名黑衣死士周旋,倒也一時無虞。只不過這批黑衣死士太過奇特,路數與一般的修煉者截然不同。一般地傷害,對他們地生命絲毫夠不成威脅,只有命中要害,才能徹底將其殺死。
普通的傷害,只能讓他們地戰鬥力成倍提升。
噗嗤!
張弛的斬天刀出手,一把削飛了離承意哥哥不遠的一名黑衣死士腦袋。
血流入注。朝天飆射,噴出來地血液,竟然是詭異的藍色。這妖冶的藍色,讓張弛忍不住戰慄,依稀覺得有些熟悉。
他想起了在聽竹別院那詭異的一夜,當時明月皎潔如水,美麗動人的素素小姐,卻產生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變異。這一晚的經歷,歷歷在目。張弛怎會不記得。素素當時流下的眼淚,也是這般詭異的藍色。
難道說,這批黑衣死士,竟也是異化人型?
不過看得出來,這批黑衣死士地戰鬥力。遠不如異化後地素素那麼威力強大。當時以張弛之能,尚且難以將素素小姐制服。
而這批死士,應該是人型異化當中最為低等的一類,因此才得這樣批量出動。
想明白此節,張弛叫道:「各位,這些黑衣傢伙不是正常人,而是人型異化。普通的物理攻擊對他們是無效的。請各自團隊中的大劍掩護自己一方地真人。只有真人的純元力攻擊,才是對付人型異化的最好法子。」
張弛自然記得,當初自己是靠身法和素素周旋,然後布下三十倍的大地生根術,才勉強將素素制服。
當時的情形無比凶險,那還只是素素的第一次異化而已。這人型異化,每異化一次,破壞力就會大增。足見危害。
各家勢力,都被這黑衣死士沒完沒了的糾纏搞得十分狼狽。聽張弛點破。立刻明白訣竅,都紛紛應和。
張弛此時也沒去計較什麼親疏關係。閃到承意跟前。笑道:「承意王子劍技奇特,變化獨到啊。」
承意淡然一笑,他剛才也看到張弛斬殺黑衣死士地威風,也無比佩服:「閣下武技精深,比我強多了。看閣下對這人型異化如此熟悉,莫非以前遇到過?」
張弛歎道:「我遇到地人型異化,比這些嘍囉可強了太多。小心!」
身子急起,斬天刀直劈,將偷襲向承意後背的一名黑衣死士生生劈成兩段,屍身徑直激射向窗外。
承意身邊的高手見張弛忽然搭訕,本有些敵意,此刻見他出手相助,頓時放心。這位歐麥嘎閣下,行事說話雖然荒唐,武技著實不賴。有這樣的大高手相助,今天全身而退的希望更大了些。
承意的修為,大概能戰勝一般的中階真劍,遇到高階真劍,也有得一拼。因此面對三五個黑衣死士,倒也是從容應對,絲毫不懼。
更兼他戰鬥的時候,有著一股捨我其誰的拼勁,這讓他在實戰中,能更快更好地激發出戰鬥潛能。
張弛捏了一個手訣,一張二十倍地土元力卡片施展,結下一個土元力術法,將那術法地核心朝中間地段引去。
口中叫道:「諸位,我在這裡建了一個術法之源,請各位真人向術法之源加持元力,催動術法,克制這批人型異化!」
他結的這個術法,與大地生根不同,是一般地土粘術。只要是領悟大地元力法則的真人,幾乎都懂其中奧義。
術法之源不斷擴散,各自陣營中的真人在守護大劍的保護下,紛紛朝術法之源追加大地元力。
不懂大地元力法則的真人,則配合著守護真人,共同戰鬥,施展那些帶有元力加持的招數,頻頻打擊衝上樓來的黑衣死士。
黑衣死士人數佔優,但畢竟只是嘍囉級別的存在,在強大的術法攻擊下,他們悍不畏死的作風,立刻相形見絀。
眾人見這人型異化果然害怕純元力攻擊,都是大喜,終於找到了克敵制勝的方法,當下各展其能,各中元力屬性的術法紛紛施展。
頓時間,各種屬性的術法交錯縱橫,將一批批湧進來的黑衣死士無情殲滅。
戰鬥到了這一刻,也終於進入了尾聲。這群身份未知的刺客,丟下了幾百具黑衣死士的屍體後,終於撤退,一場奇襲活動,也告失敗。
而被襲擊的一方,顯然也不好過。尤其是天行帝國和神風帝國。都有死傷。其他各方勢力,運氣不好的,也有陣亡之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各方勢力地代表人物,都被保護的很好,沒有出現傷亡,否則那鍾離玄,真是不知道如何交代。
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也是掛不住。清點戰場時。不住地賠不是。
最苦悶的還是青狐狸酒樓的老闆,整個酒樓,此時基本被夷為了平地,滿目創痍,狼狽不堪。夥計員工,死的一個不剩。那老闆若不是狡猾,躲在員工屍體堆中,恐怕也早被射成了刺蝟。
直到現場清點得差不多時,魚龍島官方的人馬才匆忙趕到。領頭的正是那杜先生,看他神態焦急,張弛也知道這回官方是真的擔心了。畢竟受襲地是大陸各方豪強勢力地代表。如果被人一鍋端了,魚龍島得罪的勢力那可就多了。作為官方,自然也是難辭其咎。
來不及和張弛寒暄,杜先生忙著調查傷亡情況,得知重要人物沒有傷亡,這才稍緩了一口氣。得知這次宴會是鍾離玄發動的,杜先生可不管你升龍學院的龍頭大哥是誰,面色微沉地道:「六道公子,這次宴會是你主辦。我們請你回官方配合調查。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
鍾離玄雖然無奈,卻也不得不道:「自當配合調查。這次……」
他還想解釋些什麼,杜先生壓根不聽,揮手讓部下帶著鍾離玄先回官署。
走下樓去,杜先生朝張弛使了個眼色,示意借一步說話。
張弛現在和官方處於「蜜月期」,自然不會拒絕杜先生地眼色,微笑著向角落走去,還沒等杜先生提問,他便開口道:「人型異化。」
杜先生臉色微變:「你確定?」
「我確定,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仍是天罰組織背後搞得鬼!杜先生,天罰組織看來已經滲透進了魚龍島,竟然能從容組織這樣大規模的刺殺。其心可誅啊!」張弛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天罰組織的痛恨。
杜先生默然半晌,才道:「看來我又得去一趟幻月宮了。天罰組織在這個時候出現,絕對是有所針對的。幻月宮的選拔盛會在即,天罰組織卻敢如此張狂,可見他們是有備而來。」
張弛本想讓他提防升龍學院木副院長,但想想這頭老狐狸隱藏得如此深,自己貿然把他拉出來,硬指他是天罰組織的內應,誰也不會信。
更何況張弛還想放長線釣大魚,一時三刻還不想和老木翻臉。
最關鍵地是,老木肯定不知道他地身份對於張弛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張弛握有這個底牌,以後對付天罰組織時,就多了一層保險。
杜先生部署好了官方勢力,保護各方勢力各回落腳地。天行帝國自然也在護送行列,其中那名領銜的高手見張弛站在街前,想起張弛剛才對承意皇子的援手,走了過來,道:「閣下的援手之德,我天行帝國定然銘記於心。」
張弛笑道:「好說好說,這魚龍島形勢複雜,接下去將會越來越不太平,各位沒事的話,還是別多露面為好。」
此時承意也走了過來,招呼道:「歐麥嘎閣下,請恕承意冒昧。我剛才向酒樓老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閣下在魚龍島名氣如此之大。如蒙不棄,請到我們的寓所一聚。我這裡還有一些疑惑想向閣下請教一二。」
張弛故作遲疑了片刻,本想答應,但又生怕引起諸多不便。當下笑道:「皇子相召,本該陪同前去。無奈如今局勢不明朗,我卻不便作陪在大陸任何一方勢力的周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解。」
他也是考慮得很清楚,如今天罰組織已經在魚龍島滲透多時,幾乎成氾濫之勢,自己現階段確實不便和天行帝國來往太密切。以免自己和天罰組織的仇恨之火殃及天行帝國。
看著承意失望地表情,張弛又道:「我有個朋友叫公華未明,魚龍島著名地四大賭莊是他經營。如果承意皇子有心,不妨去賭場試試運氣,哈哈。」
承意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是一份善意的邀請。當下微微一笑,便自去了。
沒等承意走出幾步,張弛又掠上幾步,以傳音之術對承意道:「有邪惡組織密謀對付你們,如果有心,今晚請到竹莊一敘。」
他腳步不停,也不顧承意地反應,飄然離開……
站在角落裡,目送走了承意哥哥一行。張弛並不急著離開。反而是向官署走去。他現在和魚龍島官方關係密切,那是魚龍島皆知的事,倒也不必隱晦。杜先生剛好和鍾離玄並肩走出官署大門,見到張弛不期而至,兩人都有些驚訝之色。
「如果你們達成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協議。當我是透明的好了。」張弛嬉笑著走上前來。
鍾離玄默然不語,盯視了張弛片刻,才對杜先生道:「在下近三個月內足不出魚龍島半步,杜先生若有半點見疑地地方,隨時可以召我來問話。」
杜先生點頭道:「如此最好不過,六道公子身為升龍學院龍頭,自是不會幹那無恥的勾當。只是我吃了官家這口飯。公事還得公辦。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鍾離玄客套了幾句,自行離去。
張弛拉著老杜的衣角,往官署裡走進去,不滿地道:「老杜,你就這樣放走他啊?」
杜先生攤了攤手,無奈地道:「六道公子不可能是兇手,我不放他難道還留他吃晚飯不成?官署又沒有提供晚飯的習慣。」
張弛一拳捶在杜先生的肩膀上:「少跟我裝糊塗了,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對了,這六道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沒道理乾元大陸那麼多豪強勢力的子弟,都賣他面子。去青狐狸那破地方喝酒,肯定有貓膩,對吧?」
杜先生歎道:「如果是別人問起來,肯定是不能從我這獲得答案的。不過你歐麥嘎閣下是個例外。你只道這六道公子是升龍學院地龍頭大哥,卻不知他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也是各國代表最為看重地一層身份。」
「什麼身份,值得這樣巴結?」張弛不解地問。
「幻劍傭兵城城主的兒子,這個身份足夠嗎?」杜先生淡淡問道。
「幻劍傭兵城?」張弛聽說過這個名字,至於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他一概不知。
茫然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無知,杜先生歎道:「歐麥嘎閣下,與你神出鬼沒的身手相比,我更好奇地是你的出身。你到底是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竟然連幻劍傭兵城都不知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來自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老杜你別賣關子了好吧?哥們雖然無知了點,作為好朋友,你得負責掃下盲啊。」
老杜無奈地道:「幻劍傭兵城坐落在東大陸日照山脈中間,地理位置優越,佔據著日照山脈的整條通道,銜接著東大陸南北兩端各方勢力,自古以來就是傭兵的天堂,是東大陸南北縱向的要塞。對於東大陸地政治、軍事、經濟各方面,都有著舉足輕重地影響。作為幻劍傭兵城唯一統治者的兒子,六道公子自然有那個魅力讓各國代表都受邀出席宴會。」
張弛歎道:「這魚龍島還真是複雜,隨便鑽出來一個傢伙,來頭都大得嚇人。看來我還是回聽竹別院耕田種地,聊度殘生的好。」
老杜笑道:「怎麼?傳說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歐麥嘎閣下,也有意興闌珊,鬥志不盛的時候?」
張弛哀怨地道:「聽你這口氣,好像我是個好鬥分子似的。余豈好鬥哉?余不得已也!現在有這麼多傑出的年輕人湧現出來,我決定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讓這些年輕人折騰去吧。」
老杜似是吃定了張弛,笑著道:「歐麥嘎閣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年紀不會比那些年輕人大吧?再說了,你現在是箭在弦上,想撒手不幹,怕是有人不答應啊,哈哈。」
張弛眼睛一亮,打蛇隨棍上地道:「要我繼續幹下去也不是不行。不過老杜你得配合我。」
老杜奇道:「我當然要配合你了,這是上頭明確規定地事。這不,得知六道公子要向你宣戰,我還好意勸他不要向你啟釁。」
張弛白眼一翻,沒好氣地問:「結果呢?想必沒被你說服吧?」
老杜嘿笑道:「我雖然代表官方,但畢竟無權命令六道公子做什麼事呀。聽上去,他和你嫌隙不小噢。歐麥嘎閣下,你到魚龍島才沒多久,怎麼就得罪了那麼多高手呢?」「還不都是因為升龍學院。我敢說那地方絕對是我地倒霉地。每次去那裡。都會惹來一身的麻煩。好了,老杜,我就不陪你閒扯啦!人家六道公子來頭那麼大,我可得回去操練一下武技,不然到時候什麼掛掉都不知道。老杜你也別偷懶。人型異化地事,可夠你操心的了。」
說完,搖頭晃腦地走了。
老杜望著張弛離去的背影,對這個神秘地歐麥嘎閣下,更加是看不透了。不管怎樣,幻月宮傳來的消息要自己對這位歐麥嘎閣下保持敬意,自己還是照著上頭的意思去辦。否則可吃罪不起。
回到竹莊。公華未明第一件事便是交了一封信給張弛。
信裡邊只有一句話:大壞蛋,我先離開魚龍島幾天,選拔大會再見!
沒有落款,只有一張笑嘻嘻的臉,上面戴著一頂草帽。
這傢伙,也夠神秘的。離開了也好,省得食血薔薇組織惦記。那幫傢伙陰魂不散,小草帽孤身一人,也不好對付。
不過這小傢伙能讓洛雪蟬前輩刮目相看。身份也肯定不一般。更何況他的祖輩還和帝山前輩有交情,可想而知來歷不簡單。
公華未明顯然也聽說了人型異化出沒的事。見張弛表情凝重,想發問,又不敢問。
驀然,張弛開口問道:「未明,你跟隨我這麼久,會否有些後悔呢?」
公華未明慌了,忙道:「師叔這是說哪裡的話,未明高興還來不及,哪來的後悔?我現在擁有地一切,還不都是師叔給予地。你別看未明現在挺滋潤,其實是時刻準備著,等師叔召喚呢。」
張弛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他在思量,自己和天罰組織結怨,最終會否牽連到公華未明一家。而這樣的代價,是否自己所能夠承受!
良久,他才道:「好吧,未明你先下去。近日可能會有天行帝國的客人來訪,未明代我留意一下,他們來到,立刻通知我。」
公華未明一愣,他這時已經知道師叔的身份,聽他提起「天行帝國」,自然好奇,不過他知道,師叔沒有將事情點明,自己最好還是不要過問。
果然不出張弛意料,承意哥哥果然如約而至。隨行七八名高手,都是吳王府一手培養出來的死士,在忠誠方面毫無問題。
公華未明很識趣,立刻通知師叔,親自帶他們去聽竹別院。
他知道這位承意王子是師叔地兄長,說到輩分,承意王子也算自己的師叔。如今他們兄弟之間見面,到底會磋商些什麼,公華未明卻不敢過問。聽竹別院此時悄寂無聲,朵朵等人也被提前張弛支開。
在那片荒蕪廢棄的竹林裡,張弛轉過身來,指著那狼籍滿地的廢竹林,開口道:「這片竹林原本是聽竹別院最清幽美麗的地方,承意王子知道如今為什麼會如此滿目創痍嗎?」
承意思忖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隨即又似乎想到些什麼,問道:「人型異化?」
張弛點頭:「沒錯,就是人型異化。今天的那些黑衣死士和那個異化人型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承意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如此說來,閣下定是知道今天襲擊我們的是何方神聖了?」
「沒錯,我不但知道,而且還他們不無關係。不過你放心,是敵對關係。今天他們襲擊青狐狸酒樓,居心叵測,其實與你們關係不大。我白天不受承意王子相邀地原因,也正是因為這背後地邪惡勢力。因為他們視我為敵人,我不想因此牽連任何無辜。」
承意是聰明人,心裡對這個古怪的歐麥嘎閣下,卻是更看高一層。
「那麼白天閣下那句私語所指的邪惡組織,與這人型異化,難道不是同一個勢力?」承意沉聲問道。
「當然不是,相比之下,密謀對付你們的那個組織,比起操縱人型異化的這個邪惡勢力來說,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承意王子是聰明人,想必心中已經有些概念了吧?」張弛循循善誘地問。
承意迎著張弛的目光,盯視了良久,才道:「沒錯,我心知肚明。只可惜整個吳王府,沒有人願意正視我的判斷。」
「噢?」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地話,密謀對付我地邪惡組織,一定是食血薔薇。三年前他們謀害我弟弟,今時今日,他們同樣不會放過我。」承意的口氣無比坦然,似已做好了應對一切地心理準備。
他雖然不知道這歐麥嘎閣下的來歷,但他從對方身上,分明感受到了友好,尤其是歐麥嘎閣下的眼神,讓承意感覺了一股久違的溫暖和親切。
食血薔薇行事雖然隱秘,但在杜鵑島附近襲擊那艘貨輪,隨後三年又在星雲島大張旗鼓,以吳王府的情報能力,自然能捕捉到一些信息。
雖然無法找到確切的證據是百里家族僱傭所為,但只要簡單進行推理一下,結果不言自明。
承意知道父親比自己更清楚這一點,只不過父親所考慮的事情更多,不得不隱藏這些推斷。
他忽然一頓,目光中有著一絲驚訝和疑問:「我所講的一切,似乎在閣下眼裡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難道說,這些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是誰?」承意終於意識到,這個歐麥嘎閣下,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我只告訴你,四大賭莊的老闆公華未明,是天行帝國帝都修竹大師的再傳門徒。我和公華先生恰恰是最好的朋友,對於天行帝國的事,熟悉一些內幕,並不算多麼希奇的事吧?事實上,在魚龍島這片地方,只要你肯用心,沒有什麼情報是獲取不了的。」
張弛的口氣無比輕鬆,心裡頭卻是捏了一把汗。他雖然明知道承意哥哥是認不出自己的,但一想到自己還將對哥哥隱瞞身份,難免就有一些惶恐。這種惶恐即便是面對絕世高手洛雪蟬前輩時也不曾有。
是的,現在絕對不是兄弟相認的時候。
張弛竭力克制住著自己情感方面的波動,斜過身去,面對著那片廢棄竹林。他害怕自己露出馬腳,承意哥哥的洞察力,那是非同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