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華閣下,我們是官方調查團的,向你調查一下半個多月前核桃匣子社區出現的一起衝突事件。轉
自
有目擊者稱,當日曾在這裡出現過異化妖獸?」
官方調查團當中,以一名三十多歲的紫袍人為主。
「噢,這件事啊?怎麼到現在才來調查?官方的辦事效率,現在有點慢啊。」公華未明夾槍帶棒地諷刺了一句,笑道,「幾位長官,裡邊請。」
奉上茶後,那名紫袍人道:「請公華老師將當時的詳細經過講一遍吧。」
公華未明自然是不會隱瞞,將當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長官,像我這樣的無權無勢的人,也不可能有人替我做主的。當天如果不是運氣好,我公華未明一家,恐怕早成了異化妖獸的食物了。」公華未明賣乖地道。
「公華閣下,但我們聽線人舉報,說這異化妖獸是你蓄養的啊。」那紫袍人不痛不癢地道。
「哈哈哈……」公華未明大笑起來,「我說官方的人怎麼時隔大半個月才來調查,原來這大半個月來,你們是在跟所謂的證人串口供啊?我公華未明有什麼屁本事,蓄養得起異化妖獸?有這樣的本事,升龍學院還會把我開除麼?長官,你倒是說說,因為拒絕讓一名垃圾學員畢業而失去工作,試問我這樣的人,是蓄養異化妖獸的料嗎?」
公華未明外號老比比鼠,這在魚龍島也是頗有名氣的。
那紫袍人笑了笑:「所以我們對那舉報也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呀。公華老師,照你這麼說,當天那異化妖獸在核桃匣子社區撒野,然後你的朋友,也就是這位歐麥嘎閣下,將它擊斃?」
「是的。」公華未明毫不諱言。
「那麼請這位歐麥嘎先生陪我們去官署走一遭吧!配合我們調查清楚之後,如果確實是你們消滅了異化妖獸,官方是有獎勵的。」那紫袍人官威一擺。「人來,帶這位歐麥嘎閣下回官署。」
公華未明伸手一攔,喝道:「且慢!你們這是來抓人呢?還是來請公民去協助調查?我看你們這陣勢,有點不太符合章程啊!」
張弛一直沒說話,只是想看看這官方人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聽說對方的口氣,居然是跟抓拿犯人一樣,心頭如何不怒?
「未明,你退下!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這位長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到底皇甫家族給了官方多少好處。能讓你們反咬一口。你給個數目,皇甫家族能給地起,我未必就給不起。」
那紫袍人哈哈大笑:「好狂的口氣!不過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們只是來請你回官署配合調查。絕對不涉嫌任何違規操作。」
「那好吧,我作為魚龍島的一員,也向你們舉報。那異化妖獸就是皇甫家族的人蓄養的。如果你們需要證據,我願意提供給你們!」
「這些話,你可以去官署一發講清楚的。」
張弛怒氣勃發。這些傢伙看來還真是欺人太甚啊!正想發作,忽然門外腳步聲大作,其中一個人快步飛奔過來,赫然是那聶滄浪。一邊走,嘴裡一邊喊。
「各位且慢,容我聶某人說句話。」
他身後還有一人,便是那在煙雨樓一起吃飯的杜先生,也是官方的人。
「杜專署……」那紫袍人見到杜先生,立刻恭敬無比。都站了起來。
那杜先生表情一如既往的木然,只是隨意點了點頭,淡然道:「我是陪聶少過來看看,你們執行公務地話,不要考慮我。」
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那就是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撇開。
「老杜!」聶滄浪有些不滿地道,「我專程找你來,可不是讓你置身事外的啊!」
杜先生很為難地道:「聶少,其實我也很難做。這件事,衍變到如今。說白了就是公華家族和皇甫家族的私怨了。官方地態度其實是一視同仁的。今天來請歐麥嘎閣下回官署配合調查,絕對沒有任何敵意的。」
聶滄浪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老杜我相信你!事實上,皇甫家族和公華家族的恩怨,我是有過目擊和耳聞的。本身這件事對公華家族已經很不公平了,如果公華家族繼續為這件事吃虧地話,那我真的是看不過去。」
張弛在一旁漠然聽著聶滄浪的言論,心想這聶小子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啊?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來替公華家說話?難道不怕他那老虛偽的導師責難他?
「歐兄。我……唉!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事先真是完全沒料到。過去的事我也知道不可挽回。但這件事,我想向你表明一下立場。我以一名圓滿真劍的身份發誓,絕對會站在正義的這一邊。」聶滄浪義正詞嚴,既然以大劍地名義發誓,卻不是信口雌黃了。
張弛雖然納悶,也是領這個情的。
「聶小子,算我沒認錯你!好吧,這件事我欠你一個人情。我先去官署走一趟,免得讓這幾位長官為難。不過公華家的安危,我怕我走了後,得不到什麼保障啊……」
此時公華未明的家眷已經離開,家裡其實就公華未明一人。張弛如此說,一是真的擔心公華未明的安危,二來也是虛晃一槍,讓人以為公華未明的家眷還在家中。
聶滄浪義無返顧地道:「如果你還把我聶滄浪當朋友的話,我願意在公華家守護,直到歐兄你平安回來。我今天也是帶了一群手下來的。」
張弛往院子外一看,確實站著不少高手,顯然是聶滄浪的貼身護衛那一類。
「有你聶滄浪這句話,我信你了。」張弛快人快語,伸手與聶滄浪擊了一掌,正色道,「那天我對木副院長說地最後一句話。我決定收回。」
他是指那句看不起木副院長,所以連帶聶滄浪也跟著看不起了。
聶滄浪釋然一笑,不再說什麼。
那官方杜先生歎道:「聶少高義,我老杜也是忍不住佩服的。今天聶少沒讓我老杜難做,我老杜也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歐麥嘎閣下在官署受到任何不公正待遇,我老杜給你磕頭賠罪。」
「老杜,你這言重了啊。」聶滄浪歎道。
一場衝突總算因為聶滄浪的及時趕到而消弭於無形。
有了聶滄浪出面,再加上杜先生把話說在前頭,那群官署調查員的態度。那是要好多了。
來到官署,被請到一間調查室坐了片刻,來了一名老者,坐在張弛對面。
「歐麥嘎閣下。我是這次調查事件的負責人,我叫羅納。」
「羅納閣下,請步入正題吧。」張弛不想過多浪費口舌,事到如今,他也知道隱藏實力是不可能的了。還不如透點底給他們,也許多少還有些威懾作用。
「好,這段時間魚龍島比較熱鬧,有幾個新鮮地名字異軍突起,歐麥嘎閣下無疑是排在第一位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閣下快言快語,我羅納很是欣賞。」這羅納老頭不失時機地丟出一份善意,隨後才問道,「根據我部下那些調查員地回報。說那異化妖獸,是由閣下親手擊斃地,可以請歐麥嘎閣下詳細說說嗎?」
「老實說,那只是一頭普通的異化妖獸而已,它地戰鬥力最多也就是相當於一名高階真劍而已。如果背後操縱它的邪惡真人敢於明目張膽在旁邊指揮配合的話,我肯定是沒那麼輕鬆的。不過蓄養異化妖獸這種邪惡之舉,想他也不敢公然拋頭露面,所以整個戰鬥局面,幾乎是等於我和那妖獸單打獨鬥。您如果是修煉者肯定知道,這種妖獸雖然強大。但它有致命地弱點,就是速度慢。所以,我充滿利用了速度的優勢,把它搞定了,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張弛其實重點部分並沒有提到,比如具體怎麼把那頭異化妖獸幹掉的。羅納笑了笑:「這麼說,那名背後操縱的邪惡真人,還是有些顧忌地。如果他公然露面配合妖獸戰鬥。是可以通過術法加持給妖獸提供能量和速度的。對了。歐麥嘎閣下,我聽線人提到。在你和妖獸作戰的同時,還有兩名大劍曾經橫空殺出過,有這麼一回事嗎?」
張弛笑道:「那件事發生在我幹掉妖獸之後,而且在我偷襲那名真人之後,他們就全部撤退了,也許他們是擔心驚動官方勢力吧。」
羅納眉頭一緊,繼續追問:「但有人說那兩名大劍十分厲害,從速度和氣勢上看,其中一人甚至具備星弧大劍級別的水準。歐麥嘎閣下,你一個人單槍匹馬,面對一個戰鬥組合,怎麼還能從容去偷襲他們的契約真人?這一點是本案件地最大疑點。據權威分析,面對這樣一個五星級別左右的組合,能夠做到從容不迫,游刃有餘的話,至少需要比他們高出一個品級,也就是說,歐麥嘎閣下至少應該具備皓月大劍的水準……」
張弛心想這是調查異化妖獸呢?還是摸我的底?
「羅納閣下,我有點鬧不明白。關於我的階位問題,跟本案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羅納嚴肅地道:「有的,如果歐麥嘎閣下無法證明當時確實是擊退了那樣一個戰鬥組合的話,那麼這頭異化妖獸地來歷,就顯得很可疑了。」
這話簡直有些強詞奪理,張弛忍不住笑了。
「原來你們還一直有這樣一個假設,這異化妖獸是我蓄養?然後我為了顯擺實力,把它召喚出來,將它當街擊斃?你們認為這樣的假設不是十分無聊嗎?有這樣的閒工夫去推理這樣荒誕的可能性,還不如直接點去做點其他的事。」
「比如?」羅納口氣淡淡地問道。
「比如去調查皇甫家族,只要不是腦子壞掉的人,誰都該推斷的出來,這件事就是皇甫家族干的。而且那天跟我交手的這個組合,我在升龍學院已經跟他們打過一次交道了。」
羅納笑了,對張弛道:「終於進入主題了。好吧,歐麥嘎先生。接下去地問題,不該由我負責了,下面會有大人物來跟你談話。作為一個比較欣賞閣下地老人家,我羅納給你提點意見,對下面這個大人物,閣下說話的口氣,最好保留一點點必要的尊重噢。」
張弛微笑道:「我這個人一向是很懂禮貌的,我不尊重別人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先不尊重我。」
羅納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聳了聳肩膀,推開椅子走了。
過了片刻,門外傳來一陣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聲。張弛也忍不住眉頭一皺,看來果然是大人物啊,腳步居然可以壓制到這樣的程度!
來人顯然是個女人,從她腰部扭動的姿勢,以及走路地步伐。都可以判斷出這一點,不過黑色地斗篷和神秘的面紗,卻將這個人遮地嚴嚴實實。
張弛心裡好笑,正好,你看不到我地真實面孔,我也看不到你的本來模樣,大家扯平,你要是不說人話,我也自然是鬼話連篇。
「歐麥嘎閣下。」對方的聲音。給張弛的唯一的感覺就是冷,像嚴寒冬季裡地冰塊一樣,讓人不舒服。
「是的,神秘人閣下。」張弛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你的老師是誰?」對方毫無徵兆地來這麼一句。
「這個問題和案件無關,我不回答可以嗎?」張弛確實不想回答,總不能告訴對方,我的老師是天行帝國帝都的修竹大師,武技老師是帝山前輩。
「你最好還是如實回答,這對你有好處。」對方的口氣,讓張弛有些不舒服。
「這話我不愛聽。感覺是在威脅我。換作我,貿然問你一句,你的老師是誰,你回答我麼?」張弛反問。
「哼!果然是個輕狂的傢伙。」那女子冷冷地道,「年輕人有點本事這不希奇,不過不知進退,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在魚龍島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魚龍島官方的問話。」
「噢?是這樣地嗎?十二重樓來的大賢者也不例外?」張弛有些嘲諷地問。
對方明顯一怔。那面紗上面唯一露出來的一對眸子。射出冷冽的光芒,似乎要用眼神穿透張弛一般。
「你來自十二重樓?」
「哈哈哈。如果我回答是的話,也許就能得到區別對待吧?很遺憾,我不是。但對於那個話題,我是不會回答的。」張弛一副不合作的樣子。
「你!」那女子顯然沒料到有人膽子這麼大,居然敢這樣跟她說話。
「我就是這樣的,不要激動。我覺得如果你想調查什麼,還是趕緊一點。即使是魚龍島官方,也總不能把我關在這裡問個不停吧?」
那女子顯然氣還沒消,坐在那重重呼了兩口氣,才道:「皇甫家族和公華未明家的事,你為什麼插手?」
這又是一個問題,張弛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也是毫無意義,下一個。」
連續兩個問題被拒,那女子真想起身毆打歐麥嘎,但考慮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也是一位強者,還有利用價值,她決定再忍他一回。
「那好吧,這個問題,也是我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不回答地話,後果你自己想像吧。我問你,皇甫家族的事,你到底打算堅持到什麼地步?」
張弛想也不想,直接道:「不死不休,相信皇甫家族也是這樣打算的。」
這個回答,總算讓對方有些滿意,停了片刻後,才慢悠悠地道:「雖然你個人實力不錯,但魚龍島不是一個逞個人英雄的地方。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把傳承幾百年的皇甫家族斗倒?我勸你,還是早點死掉這條
「不試試怎麼知道斗不倒?」張弛的口氣比對方更悠然,「就好比一棵幾百年的老樹,看起來遮天蔽日,盤根錯節,但是如果它從根部開始已經腐爛了,要毀掉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在人為,關鍵看怎麼去努力。」
「大言不慚!」這是那女子對他這番話地直接評價,「我猜你肯定有同黨羽翼潛伏在暗處地吧?」
「哈哈……」張弛乾脆站了起來,口氣生冷地道,「真沒想到,皇甫家族果然勢力熏天,居然真的把手伸到了官方里邊來!更沒想到,象徵著魚龍島權威地官方,居然會為皇甫家族出力!不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誰不讓我痛快,他就別想痛快。這皇甫家族,背後就算有天王老子作靠山。我也一樣要鬥它一鬥!告辭了……」
他一擺手,不想在這裡繼續糾纏下去。剛才的對話,讓他認為這女人,分明是在替皇甫家族摸他的底細,這等於就是說。在公華家和皇甫家族的衝突中,官方的天平是毫無疑問偏向皇甫家族的。
這讓他很失望,深深的失望!
同時也激起了他骨子裡那股煞氣,在心底暗暗發誓,即使官方偏幫皇甫家族,也一定要把這個邪惡家族連根拔起。
一天兩天不行,一年兩年他照樣奉陪到底!
眼看著張弛大踏步走出官署大門,那女人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股笑意。
「杜先生。既然到了門口,就進來吧,何必徘徊不進呢?」
杜先生笑了笑,走了進來:「我早說這歐麥嘎閣下脾氣有些古怪,軟硬不吃,一旦不對他脾氣,絕對是話不投機的。仙子經過剛才地交談,想必深有體會吧?」
那女子道:「像這麼有性格的男人,很久沒有在魚龍島出現過了。真希望他能夠活得更長一些。老杜,你說以他一個人的力量。能鬥得過皇甫家族麼?」
杜先生歎道:「仙子啊,對這位歐麥嘎閣下,我絕對不作任何預測。我第一次見這個人時,就覺得這個人難把握,甚至連他到底多大年齡也搞不清楚。仙子你就別為難我,讓我預測誰斗倒誰的問題了。」
「老杜,你現在是越來越滑頭了。不過對這個輕狂傢伙,我還是保留一些意見。如果他能夠斗倒皇甫家族。那也倒也是省了很多事;真希望他有幾個同黨。這樣地話,還真沒準能把皇甫家族搞垮。」那女子對歐麥嘎斗倒皇甫家族的事。倒是有幾分期盼。
杜先生苦笑道:「他臨走時怒氣沖沖,顯然是誤會咱們官方也站在皇甫家族這邊了。不過這樣也好!給他心理多增加點壓力,沒準他的雷霆手段就會更狠一些。說到同黨,我似乎曾聽升龍學院的木副院長提到過,歐麥嘎身邊確實有幾個隨行的朋友,不過修為都不算很高。」
「真正地高手是隱藏的。」
「唉,雖說如此,但是仙子你想,如果歐麥嘎閣下真的有幾個跟他一樣神秘了得同黨,那對魚龍島的未來而言,也未必不是潛在的威脅呢。這樣的人物一旦在魚龍島坐大的話,也許比皇甫家族危害更大。」老杜說出了他的擔心。
「皇甫家族危害大?」那女子冷笑,「皇甫家族只不過是一隻棋子而已,你知道上頭為什麼要皇甫家族滅亡麼?」
「為什麼?」老杜就是疑惑這個問題,滅亡皇甫家族的風聲,是從幻月宮裡傳出來地,他不明白,一向不問世事的幻月宮聖地,為什麼會派出特使來通知,指定要讓皇甫家族滅亡。
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殺氣稍顯即斂:「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他們勾結了不該去勾結的勢力,而且最惡劣的是,皇甫家族成為別人手中棋子的時間,竟已經有上百年!」
「不該勾結的勢力?那是什麼?」杜先生十分震驚。
那女子悠然地道:「這個問題,你還是先不要問了。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別讓官方陷入這個泥潭當中就行。好啦,我要回幻月宮覆命去了。」
卻不想,代表魚龍島最神聖,最不可侵犯的幻月宮派出的使者,在歐麥嘎面前吃了個大大的鱉,連幻月宮地本意,也被這個驕傲的男人給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