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差不多有有五個月沒有在自己睡過覺了,現在躺在床上,楊默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想到這五個月時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心中百感交集。
兄弟徐鵬的身影,小姨淒楚的淚水,父母欲絕的容顏,小婷可愛的笑臉,時時刻刻都浮現在他腦海中。
現在心情輕鬆多了,除了徐鵬已經永遠離開自己以外,其它的事情基本都解決了,自己心中也少了幾分愧疚。
他又想到自己的上級張隊長,也不知道現在張隊長到底怎麼樣了,他真的是做了什麼危害國家的事情?還是被人陷害呢?
心下自言自語地說,張隊長應該不會是什麼奸細,不然他也用不著費盡心思讓我來冒充這楊默,他的這些作為,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他是一個想為國家多做貢獻的人嗎?
只是,他又為什麼被組織抓起來了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討一會,實在得不出答案來,也只有放下心中疑問。
側過頭來,見床頭櫃上放著一疊相冊,心下一動,將其拿起,依依翻看起來。
看著第一張照片,他就甜蜜的笑了起來,照片裡,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孩童,端端正正地站在公園裡的一個天鵝雕塑旁,女孩手中拿著一個氣球,而男孩手上則拿著一串糖葫蘆,嘴角處還能隱隱看到紅糖的痕跡……。
那是小姨和自己!
這一張,是自己家人最後的團員照,照片裡的外公、外婆都露著幸福的微笑,而自己則是靠在媽媽的懷抱裡,玩弄著小姨的馬尾辮……!
這一張,是自己和小姨在海邊照的相片,當時小姨已經十八歲了,而自己也是一個大男生了,小姨斜趴在自己的肩頭上,秀髮在海風吹拂下輕輕飄揚,臉上歡喜得像盛開的鮮花一般!
楊默彷彿聽到了海風的歌聲,聽到了海浪的歡笑……!
看著這些陳舊的照片,他覺得自己是在品味一杯陳年美酒,甘美清甜,香醇濃濃,給人一種夢中的陶醉。
他又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想到小姨那嫻雅的笑容,嘴角再次彎了起來,先前的煩悶也如雲驅散。
拉過被單來,輕輕地放在鼻息處嗅了嗅,那上面還殘留著小姨留下的淡淡清香,直入肺腑,給人一種林中散步的迷醉感!
心下暗想,要是在睡覺的時候,能夠摟著小姨那嬌柔的身軀,聞著她那最原始的體香,還能隨時和她說情談笑,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這一覺,他睡得特別香,睡眠質量是這五個月來最好的一次。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他就習慣性起床了,想到自己的那些同學和朋友,他突然有種打開自己qq的強烈慾望。
打開電腦,剛剛登上qq,那小企鵝就叫個不停,他依依點開,那裡面有多太多太的歎息和祈禱……。
他很想回復那些信息,但無奈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秦楓,只能默默感動。
關掉qq,又點開圖片文件夾,瀏覽起來那些數碼照片……。
「小楊,起來了啊。」母親推開楊默的房間,微微笑道:「出來吃早飯吧。」
楊默關掉電腦,去廁所洗漱一番,出來後見小姨還沒有起來,於是說道:「小姨還沒有起床嗎,我去叫她。」說著,就往小姨臥室去了。
小姨臥室在客廳的西南面,和他本人的臥房正好成對角,臥房只有十來平方米寬,但卻裝扮得很是精緻,牆壁上貼著各色各彩的海報,其中以劉德華和張學友的居多,這是小姨讀書時的偶像。當然,現在小姨已經沒有了追星的熱情,那海報都是她多年前貼上去的,只是沒有把它們取下來罷了。
床鋪靠背上,則是貼滿了自己和小姨的大頭貼,靠牆的一面還掛著一些小飾品,那是自己以前送給她的。
此時的小姨,還在香醇的睡夢中,楊默坐到床邊,打量起她睡夢中的容顏,那自然彎成的秀眉,烏黑修長的睫毛,玲瓏精緻的瑤鼻,還有那恬靜安詳的神態,是如此的迷人誘惑。
嘴角微微上翹,眉目舒展悠然,似乎在夢中都在微笑一般,和自己上次看她睡覺時,完全是兩個極端。
小姨睡得真香,楊默心中感歎,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美夢,夢裡是否有我?
他感覺全身有些飄忽,心跳也有些加快,情不自禁地,他俯下了頭去……。
本來雙唇是對著她那溫嫻小嘴去的,但是在嘴唇離她嘴唇三四厘米的時候,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將嘴唇微微上移,輕輕地印在了她那闊雅的額頭上……。
那一刻的接觸,似乎是冰與火的接觸,那一刻的溫柔,從他的嘴唇傳遍了小姨全身,而小姨身體的芳香,也從他鼻息處侵入他的每一個細胞。
他的嘴唇在小姨額頭上面持續了兩三秒的時間,這才悄悄離開,他抬起頭來,伸過手去,細心地理起了她那稍微凌亂的秀髮。
「小楓……。」小姨嚀嚶一聲,悠悠醒來,睜開那迷糊的雙眼,望了望床邊的男孩,臉上劃過一絲失望,但隨即又恢復了幸福的色彩,「小……小楊,你醒了!」說完這話,才覺得有些好笑,小楓通常都是六點鐘起床的,現在都七八點鐘了。
「小姨,起來吃早飯。」
「嗯,現在就起來。」小姨似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上逝過一絲羞澀,但眼神中卻是充滿了幸福。
楊默知道小姨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親吻,他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來了,乾媽已經把早飯弄好了……。」
早飯後,父親說道:「小楊,我們要去給小楓祭奠,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小姨道:「小楊就不用去了,他好不容易才有個假日,就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楊默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太多的和家人接觸,特別是在公共場合,於是道:「那我就不去了,你們路上多注意安全。」
小姨和母親把楊默送出了門口,母親有些不捨地說道:「小楊,過幾天就是端午節了,到時候和你妹妹一起來玩吧。」
「到時看吧,有時間會過來的……。」
小姨卻沒有說什麼囑咐的話,只是給了楊默一個鼓勵的眼神,那似乎是在說,小楓,你全身心的投入你的任務當中吧,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更會等你回來。
楊默深深的望了兩人一會,這才轉身離去,他沒有回頭,因為他能夠猜到母親和小姨目送自己的眼神!
回到藍月小區,去醫務室換了一次藥,並最後輸了幾瓶液水,這才回到住處。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周慕雪就打電話過來了,「小楊,今天晚上有空吧,出來一起玩啊!」聲音雖然聽起來很隨意,但卻隱隱有些沉重。
「有空呢。」楊默問道:「去什麼地方玩?」
「見了面再說吧。」周慕雪沉吟半晌,道,「六點鐘,老地方見。」
「那好,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不一會,又來一個電話,他接起一看,是一個叫「小毛」的人打來的,他立即想起一個叫周小毛的人,這個人是楊默本人的鐵哥們,楊默生病後,還向他借了三千元錢的醫藥費,至今仍然沒有還他。
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是楊默嗎?」
楊默應道:「小毛,是我呢。」
「啊,你小子真的還活著呀。」周小毛的立即興奮了起來,「你怎麼這麼久沒給我電話呢?」
楊默學著周小毛的語氣,反問道:「你不是也沒有給我電話嗎?」
「我鬱悶啊,手機上個月被扒手摸了,結果把你電話弄丟了,上周去你們住處找過你,結果裡面的人說你們搬家了,今天中午在三中門口遇見你妹妹,才問到了你的電話。」
楊默道:「你手機都被人摸了,那我怎麼能聯繫上你啊?」
「暈,你打我們宿舍的電話不就能找到我了。」周小毛問道:「喂,你小子的病確實是誤診嗎?」
「確實是誤診呢,現在已經好了。」
「媽的,那些傢伙,騙了你這麼多醫藥費,到頭來居然說是誤診,真是太黑了。」周小毛罵罵咧咧的說道:「我們去告他們,讓他們賠償損失……。」
兩人亂侃了幾句,楊默說道:「小毛,我暫時還沒有錢還你,等過段時間領了工資,再還錢給你。」
「切,和我說這些,我現在手頭還不算緊,這個月又漲了工資,你暫時不用還。」周小毛一臉豪氣,「對了,晚上出來吃個飯吧,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晚上我有事,改天吧。」
「那好,改天我給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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