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兵力多出自己將近兩倍的對手,非但沒有後怕,反倒是顯得很興奮的李賀,指揮部隊交替掩護,與日軍發起爭奪戰。而當面的日軍反應也相當的迅速,在從突然的打擊之中清醒過來之後,面對著街道對面衝出來的抗聯部隊毫不猶豫的應戰。
很明顯之前當面的日軍注意力,被南面的戰鬥給吸引過去。儘管率先打響的那支部隊,並不是在李賀的預料之中。但李賀應變的速度,在日軍還沒有全部反應過來之前,率先打響使自己的計劃並未受到影響。但日軍畢竟是日軍,在經過短時間的混亂之後,很快便穩住了陣腳。
而在發現衝過來的抗聯部隊兵力並不多之後,當面的日軍甚至展開兩翼,向李賀所部身後包抄,想要將面前的這股抗聯合圍起來一口吃掉。兩個都想吃掉對方的對手,猶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般。
一方佔著兵力上的絕對優勢,一方佔著自己手中武器性能上的優勢,狠狠的撞在一起。李賀指揮部隊,將抗聯規定的三組一隊戰術,運用發揮到了極致。利用密集的步兵火力,滿天橫飛的手榴彈首先打垮了日軍外圍防禦層。
知道自己兵力不多,與當面日軍總兵力相比相差較為懸殊的李賀,沒有將部隊分散迎敵。對於反應過來想要合圍自己,正向著自己兩翼包抄的日軍,知道手頭兵力不多的他壓根就沒有理會。在突破外圍之後只留下一個班的兵力保護自己的身後,以及留下部分兵力控制接到之外。
指揮他目前身邊全部兵力的絕大部分,攥成了一個拳頭向著日軍由三個不同院落組合成的超級大的院落直接撲了過去。他這不退反進的這一手,反倒是很出乎當面日軍的意料,被他猛打猛衝的衝進了自己的縱深。
不僅被其衝進了縱深,守軍甚至還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之下,硬生生的被擠出了這條街道。而這個被他們作為重點防禦工事的院落,也丟掉了三分之一。只是雖說佔據了一定的先手,但日軍在這陣子的打擊之中,真正的損失卻是並不太多。
儘管丟掉了街道和三分之一的工事,但戰鬥力卻遠並未傷筋動骨的地步。而在打擊之下,迅速反應過來的日軍也不是吃乾飯的,仗著兵力上的優勢前後不斷的向衝進自己陣地的抗聯發起前後夾擊,試圖吃掉這股不請自來的對手。
院落內的日軍也利用兵力上的優勢,拚命的在向外擠壓因為兵力不足,只勉強佔據了院子三分之一範圍的李賀所部。只是受制於整體環境的限制,日軍兵力上的優勢,在李賀衝進日軍縱深之後,反倒是並未發揮出來。
這條東西走向的街道雖說東西的長度足足有一百五十米,寬度在周邊的街道內也是最寬的。但是畢竟不是最要幹道,只是一條主要胡同,最多也只能稱之為小巷。實際的寬度也只有五米左右,可以說給日軍提供可以反擊正面寬度也就只有五米。
李賀的兵力雖說不多,但是只要控制住了兩面出口,就等於掐死了日軍反擊的通道。而且抗聯手中的步兵火力射速快,在胡同口都不用留太多的兵力,只留下幾個人交叉射擊,就可以封鎖住日軍的反擊通道。
再加上部署在縱深的班用機槍,其火力密度讓日軍想要重新奪回這條街道極其困難。而且這條巷道除了道南這座大院子的一個後門之外,兩邊都房子和兩人多高的圍牆,更加限制了日軍突破口的選擇。
儘管日軍在後方部署的重機槍拚命開火試圖壓制敵軍的火力,擲彈筒手也不停的將榴彈打進街道之內。但是始終無法壓制住抗聯的密集火力,而重機槍手則在對手利用夜間槍口火焰明顯的情況,被打的死傷纍纍。
而在李賀發起衝鋒的位置南北兩面同時打響的他的側翼部隊,兵力雖說更少。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大大的分散了日軍對他的壓力。老鼠再小,要是總在這飯桌子上轉悠,逮到機會咬上一口,不也不好受不是嗎?
戰鬥打響不到半個小時,日軍就發現撞進自己懷中的這幾塊骨頭雖說不大,最大的一塊不過兩個排的兵力。但是卻都是十足的硬骨頭。不僅堅硬異常還渾身都是稜角,自己想吞進去並非想像的那麼容易。
儘管日軍擲彈筒、重機槍像是不要錢的拚命向這條不大的街道內傾瀉,但是裡面的抗聯抵抗的力度卻沒有見到絲毫的減弱。在兩翼突破的小股抗聯部隊雖說兵力更少,最多的也不過是兩個加強班,可卻像是一條油滑的魚一樣更難以捕捉。
利用兩翼的胡同群到處亂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冒出來打上一陣子黑槍。在反擊兵力進行反衝鋒的時候,陣型經常被其側翼打來的火力給打亂。尤其是日軍擔負壓制街道內火力,為反擊部隊創造條件的擲彈筒手,在這些人的黑槍之下損失很大。
擲彈筒雖說是日軍標準的中隊一級主要近戰壓制火力,裝備的數量很大。但是沒有任何瞄準工具的這玩意,除了專門培訓出來的擲彈筒手和部分老兵之外,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熟練使用。這股日軍手中的擲彈筒雖說有五六個,但是後備的擲彈筒手可沒有那麼多。
如果任這種情況在發展下去,這擲彈筒手就要被一點點的敲光了。可一旦派出兵力去搜索和追擊,卻總是被這幫衝過街道的傢伙,在暗中設下一些絆子。狹窄的胡同口,兩枚手榴彈的弦一系,就是一個現成的絆發雷。
而胡同之中大大小小的院子,又構成了一個天然的伏擊圈。有限的幾盞探照燈,早在戰鬥打響的第一時間就被打掉。照明彈又很難將這些該死的只會躲在暗處打黑槍的傢伙,清晰的暴露出來。使得追擊和搜索他們的日軍,總是無法咬住這些該死的老鼠不說,還弄得自己死傷纍纍。
在追擊這兩股蒼蠅一般噁心的抗聯小股部隊付出不小的代價之後,當面的日軍指揮官也乾脆的停止了收縮。派出小股部隊解決不了問題不說,還容易被反咬一口。派出大量的兵力進行搜素,他還沒有那麼的多閒置兵力。
最後這個傢伙乾脆一咬牙,反正你們的主力在這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困住了你們的主力,就算暫時放過你們,就憑這點兵力也折騰不出什麼大風浪來。等到天亮之後,在解決你們這些地老鼠。
不過與李賀打擂台的這位十四師團搜索聯隊長,卻並未就此真的不管不顧,他也不敢真的不管不顧。現在他手中的照明彈的數量有限,不可能將周邊的所有地帶都照亮。如果真的不管不顧,這兩股雜魚一樣的抗聯要是利用夜色的掩護,摸到自己的身邊那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他派出了兩個小隊兵分兩路,除了各自留下一個步槍組和一個擲彈筒,封鎖幾個主要出口之外。其餘的兵力在胡同裡面和抗聯的這兩支小股部隊慢悠悠的轉悠,牽制這兩部分抗聯的散兵,不靠近主戰場。
雖說已經下定決心對其餘兩部小股抗聯置之不理,但是正面的這股抗聯卻讓他頭疼的很。對於他來說這塊抗聯是啃也啃不動,吐又吐不出來。想要放棄這裡,將兵力向收縮他卻又不敢。
他現在固守的這裡雖說沒有在主要幹道上,但是卻是正好卡在南邊一百米處的北大街與北面的北小街,這兩條通遼縣城中心大街以北地帶街道之間的一個重要節點上。如果抗聯越過自己陣地,向西就是通遼主要的南北幹道東大街。丟掉這裡,幾乎可以說整個通遼縣城的東北部也就很難在守住了。
但在南邊北大街正面槍聲越來越密集,距離自己這邊也越來越近的情況之下,就這麼一股抗聯卻將他的兵力牢牢的牽制在這裡。想要向南增援,抽調不出兵力。如果正面一旦被突破,此刻在有一支抗聯部隊包抄自己的後路,那麼自己這邊被圍殲的可能極大。
如果自己這邊遭遇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通遼守軍丟掉的不僅僅是五分之一的兵力,還有整個東北城區的防線中堅。更重要的北大街防線,失去了自己側翼的保護和支援,能堅持多久?北大街一旦被突破,那麼整個通遼的守備也就意味著瓦解。
作為第十四師團幾個聯隊長之中,目前唯一一個還在通遼城內的聯隊長,這位老兄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運。作為一名搜索聯隊長,卻臨危受命履行起一個正兒八經的步兵聯隊長的使命來。
如果在平時,他會為這個職務調動或是任命而興奮不已。現在日軍各個師團搜索聯隊,一般都是由原來的師團騎兵聯隊改編而來的。受制於整個聯隊與步兵聯隊相比,差的很多的兵力等原因。與步兵聯隊長或是炮兵聯隊長一般都是大佐軍銜比較,聯隊長一般都是中佐軍銜。
如果調任到步兵聯隊當聯隊長,雖說是這些高傲的騎兵很難接受的。但是這也意味著他的軍銜,會向上在提一級,晉陞為大佐。但是眼下,他卻覺得師團長在這個時候委以重任,卻委實是一個火山口。
他搜索聯隊的所有戰車以及大部分的兵力,已經在孔家窩堡一線損失餘燼。剩下的有限兵力再加上七拼八湊的什麼工兵、武裝僑民,都被調到這個方向。位置很重要,但是部隊的戰鬥力卻是很讓他頭疼。
儘管師團長很是善解人意的給自己調撥了,此刻通遼城內已經不多了的一個完整步兵中隊,一個重機槍中隊,以及幾十名武裝僑民。但是這位位置,依舊讓眼下的他深深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因為他還是很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在整個通遼城內防禦體系中位置的重要性。而作為高級軍官,他更清楚在目前通遼城內守軍兵力只有千餘人的情況之下,師團長給自己調撥這一個中隊的正規軍,外加上工兵聯隊和搜索聯隊殘部的大部分兵力究竟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