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震看來,諸時健將圍殲的重點放在前邊的兩個日軍小隊身上,這個著眼點還是很準確的,而且在正面已經發起反擊的挺進軍的配合之下,在短時間之內殲滅這兩個日軍小隊,他的把握應該說還是滿大的。
不過後續的戰鬥,能不能像諸時健預料的那樣,就得看他們怎麼打了,日軍可不是那種打著、打著,見勢不妙拋開還在死戰的友軍就開溜的部隊,日軍後續部隊雖說已經被衝亂,但是以日軍的性格來說,還沒有到輸到連褲子沒有了,不會輕易認輸的。
即便到了全線崩潰的時候,部隊放羊失去指揮的時候也不多,除非他們的軍官全部戰死,大部分的曹長也被擊斃,否則以日軍一貫的韌性和表現來說,極少會出現丟下還在血戰的友軍不管,自己開溜的事情來。
後續作戰怎麼打,能不能達到他的目的,還是要看他的戰場應變能力了,至少眼前這股日軍,是絕對不會那麼容易讓他實現自己的目的的,不過到眼下為止,楊震對於這個連長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作為一個連長,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根據形勢的變化,快速的調整戰術,也是相當難得了。
畢竟他只是一個連長,不是營長也不是團長,不可能要求他的眼光看的太長遠,在手中兵力有限的情況之下,能盡量的發揮自己並不是很多的優勢,而沒有死打硬拚去一味的硬碰硬,這對於一名連長來說,已經很不錯了,這個人至少從目前的表現來看,應該可以帶更多的兵。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楊震對身邊緊跟著他的李明博和張子雄兩個人笑道:「這個連長,表現不錯,應變能力也很強,我看完全可以當營長,你們想著提醒我一下,等回到林西和李明峰所一下,把這個傢伙要到總部來。」
楊震的話,讓身後正在嚴密觀察戰場以及周邊動態的兩個人愣了一下,一號不是說他可以當營長嗎,怎麼又想起來將他調到總部去了,他一個中尉連長,到總部能做什麼,總不該是調任總部警衛部隊去當營長吧。
那樣還不如在野戰部隊當一個連長,至少還有仗可以打,到了總部,再想到一線衝鋒陷陣的機會可就是微乎其微了,只是對於楊震的話,兩個人都聰明的沒有表態,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距離楊震好幾百米的諸時健還不知道自己今後的命運,將因為這場規模說實在的實在不能算大,撐死也不過是一場營級的戰鬥會有一個巨大的改變,正在將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到戰鬥之中的諸時健,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其他的問題。
更沒有刻意在楊震面前表現,對於他來說怎麼盡快解決村內的戰鬥,保證總部的那幾位首長的安全,以及總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能不能入得了一號的法眼,目前還不是他能想像得到的或是有時間去想的。
他採取的前後分割,一點點的擠壓戰術,雖說兵力上並不佔據優勢,甚至還因為分兵有一定的劣勢,面對日軍的頑強阻擊,進展並不是太順利,但是在優勢的火力協助之下,至少還是部分成功了,日軍雖說不見得會見機開溜,但不代表那些便衣隊一類的偽軍的神經與他們一樣的堅韌。
面對著突然打開的缺口,先陷入混亂的偽滿軍與便衣隊首先沉不住氣,這些便衣隊或是丟下自己已經穩住的陣地拚命向村口潰退,或是玩命的想要和日軍靠攏在一起,也許對這些依靠敵**隊才能作威作福的傢伙來說,與日軍靠在一起保命的機會更大,也會更安全一些。
對於那些撒開腿,向著村外一路狂奔的便衣隊,諸時健只是進行了一定的火力攔截,並沒有將太多的精力放在這些些戰鬥力並不強,有他們也並未增加太多麻煩,沒有他們也省不下多少麻煩的特務武裝身上,對於他來說,面對著他已經張開的口子,卻遲遲不動的日軍才是更應該關注的對象。
相對那些將保命放在首位的便衣隊來說,儘管諸時健已經讓開村口,但是村西日偽軍後續部隊中的日軍以及參戰的偽滿軍所謂的鐵血部隊,卻是面對佔據絕對火力優勢的抗聯部隊死戰不退,依靠佔據的幾個院落,死死的纏住諸時健帶領的一個半排的兵力,就是不撤退。
即便諸時健已經撤出原來分割他們的兵力,但是日軍自己卻沒有主動的去匯合到一起,而是就地依靠自己之前佔據的幾個院落,與諸時健抗衡,在兵力上佔據絕對劣勢的諸時健,面對著死戰不退的日軍,雖不能說一籌莫展,但也只能依靠火力上射速的優勢一點點往外擠壓。
指揮日偽軍後續部隊的那個傢伙,至少目前看起來腦袋還是很清醒的,並沒有被諸時健讓出缺口的動作所迷惑,而且從其在形勢發生變化之後採取的戰術來看,他恐怕已經看透了諸時健的計劃。
這個傢伙清楚的知道,如果一旦自己被擠壓出村子,那麼在前邊已經陷入苦戰,再沒有了後續支援的兩個小隊在兩面夾擊,火力又佔據絕對劣勢的情況之下,幾乎沒有任何生存下來的可能。
如果這兩個小隊一旦全軍覆沒,也就意味著此次從村西的突擊徹底的失敗,而自己一旦將兵力彙集到一處,在火力佔據劣勢的情況之下,很可能會遭受更嚴重的損失,集中兵力這是戰場上最主要的原則之一,但是眼下的情況不同。
在火力佔據劣勢的情況之下,將兵力彙集到一起,只能讓敵軍將自己火力密度大的優勢發揮到,不僅無法支援前面兩個小隊的作戰,自己也自身難保,後面衝過來的這些人,手中的武器射速太快。
別說自己手中的打一發子彈,拉一次槍栓的三八式步槍,就是手中的歪把子機槍,在與他們手中步槍在對射之下,也很難佔到便宜,在眼下的情況之下將兵力聚集在一起,只能是嫌自己手下的兵力太多了,只能更加有利於敵軍發揮火力上的優勢。
與其在敵軍火力網下付出估計不小的代價相互強行靠攏,還不如利用日軍一貫的單兵和分組作戰能力,死死的纏住眼前的敵軍,給前邊正在拚命的試圖發起最致命的一擊的兩個小隊減輕一部分的壓力。
所以即便諸時健將通往村口撤退的路線讓開,將原本分割日軍後續兵力的力量撤回,但是這個傢伙卻是即沒有趁機撤退,也沒有強行靠攏,而是利用已經之前佔領的幾個院落,死死的纏住諸時健的手上的力量。
使其無法將有限的兵力,投入到其他地方,盡可能的為前邊兩個小隊完成任務爭取時間,也許在他看來,只要能將眼前這股裝備精良的部隊纏住,那麼前邊兩個步兵小隊完成任務還是有一定希望的。
前面的守軍,雖說眼下有兩輛裝甲車配合作戰,但是之間的配合明顯顯得陌生,而且在這種道路狹窄的村落之中,兩輛裝甲車是改變不了戰局的,而且以大日本皇軍的英勇來說,別說兩輛裝甲車,就是兩輛坦克又如何,所以這個傢伙打定了主意,只要前面的戰鬥還在繼續,他就堅決不撤退。
這個傢伙這一手以不變應萬變,讓諸時健多少有些頭疼,儘管這種情況他已經做出預想,但是他的預想是日軍匯合到一處之後,盤踞到某一個院落之中負隅頑抗,而拖住自己的兵力,但是他沒有想到當面的日軍根本就不主動匯合,而是就地分散阻擊自己的擠壓行動。
同時其盤踞的幾個院落成犄角之勢,自己無論是攻擊那個,都會受到另外幾個的火力夾擊,眼下在分兵之後,自己手頭上的兵力明顯顯得有些不夠用,只攻擊其中一個,又會受到另外兩處的火力夾擊。
看著日軍的態勢,諸時健幾番猶豫最終還是沒有將那挺榴彈機槍調回來,他此次擔負的是護送一號南下熱河與挺進軍首長洽談,手中的裝備也主要是面對日偽軍的散兵游勇,壓根就沒有準備打這種攻堅戰,火箭筒、無後坐力炮等一類的直瞄武器,壓根就沒有帶。
除了原有的班排武器裝備,以及用來在必要的時候進行防空作戰的兩挺十二點七毫米機槍之外,只帶了那挺眼下還處在檢驗性質的榴彈機槍,至於別的裝備,為了減輕負重根本就就沒有帶,而是盡可能多的攜帶了備用的彈藥。
因為在出發之前,沒有人會想到他們這支眼下的主要擔負警衛工作的連隊,會打一場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現的攻堅戰,作為擔負警衛的連隊,他們更需要面對的是路上可能會遭遇的突發事件。
其實以他現有的裝備,即便是與同樣輕裝的日偽軍打巷戰也並非是什麼問題,只是日偽軍擺出這麼一種龜縮在幾個院子內,即便撤退也不進攻,死守不出的態勢倒是讓他有些頭疼,戰局從亂戰一團變成攻堅戰,這是哪個兵力佔據佔據劣勢的一方都不願意見到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將那挺榴彈機槍調過來,將那些龜縮不出的日軍趕出來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眼下前邊的戰事已經進入關鍵時刻,此時將前邊除了兩輛裝甲車上的三十七毫米火炮之外,唯一的重火力調回來很是不適合。
看著前面四處噴火的院牆,諸時健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採取自東向西,逐個解決的辦法,先利用自己手頭上火力上的優勢,調集部分火力壓制另外兩個院落中的日軍的同時,集中兵力打下最大的那個院落。
雖說缺少直瞄火力,加上在村北繳獲的幾挺輕機槍,目前自己手有上的機槍數量足夠,除了彈藥還比較充足之外,手榴彈的數量也足夠,除了各種輕武器之外,自己眼下手頭還有一挺大口徑機槍。
就算實在打不下來,壓制住他們的火力,讓他們伸不出頭來,只能龜縮的院牆那頭卻是沒有任何的問題,實在不行,就靠近用手榴彈招呼他們,挺進軍的手榴彈戰術,諸時健還是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