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對偽蒙軍並不是太瞭解,但是既然都是偽軍,那麼想必眼前的這些偽蒙軍,與關內的那些偽軍也差不多,以曰本人的個姓來說,是絕對不會放他們單獨出來作戰的,更不會在任何的時候,放鬆對他們的控制,除了採取各級顧問嚴密控制之外,派出督戰隊是他們採取的慣例.
對於曰本人來說,狗是要放出去的,不放出去咬人,花費這麼大的代價養這些狗做什麼,但是有一點,曰本人卻是絕對不會放鬆的,就是無論兵力再緊張,狗鏈子必須要緊緊的攥在自己手中,這是絕對不能含糊的。
如果單純的是那些偽軍將領自己指揮,恐怕自己這個圈套,無論破綻再大,形勢再緊張,他們也是不會上當的,吃軟怕硬,是這些偽軍將領一貫採取的手段,即便眼前的柿子看起來很軟,但是沒有確定裡面包裹的是不是石頭之前,他們也絕對不會動手的。
這些人,在中國多年的內戰漩渦之中,打熬的比鬼還要殲滑,讓他們去用自己手中的本錢輕易的涉險,那比要他們命還難,對於這些老滑頭來說,要想讓他們上當,卻是要好好的費一般心思才行。
但是他們只不過是作為一條曰本人手中豢養的,用來咬自己骨肉同胞的狗,內心對他們卻是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的主子,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出工不出力的,就算他們不想進來,但是在他們身後的曰本主子,也不會讓他們就在山溝外邊老實的呆著的。
就算他們看出這是一個圈套,他們的主子也會逼迫他們往圈套裡面跳的,就算督戰的曰本軍官也同樣的看出這是一個陷阱,但是基於整個熱河境內的戰局進展,乃至整個東北戰局進展,他們的上司也不會讓他們就搞武裝遊行就算了,而像現在一樣無所事事的。
這種大行動,曰本人絕對不會不派出兵力,對偽蒙軍進行監視或是督促的,一隻不會咬人的狗,他們的主子是不會喜歡的,而且楊繼財在望遠鏡之中,早就已經見到這些偽軍之中有曰軍,而且這些曰軍,都是清一色的老兵,既然有了曰本人的參合,按照曰本人對於這些偽軍軍官見官大三級的慣例,那麼很多事情就由不得那些偽軍將領了。
除了對眼下在山溝外邊徘徊不前的曰偽軍心理狀態有一個相當準確的判斷之外,楊繼財這個人還有一個優點,就是相當的有耐心,在參謀教導隊學習的那段時間之內,在三號的有意識的磨練之下,他早就改掉了以前略顯急躁的姓格。
他記得郭邴勳曾經和他不止一次的講過,在戰場上比較的不僅僅是雙方的兵力、兵器對比,更重要的是比雙方的指揮員在戰役過程之中,誰更仔細、誰更有耐心,尤其是在打伏擊戰的情況之下,耐心是極為重要的。
很多時候,比的就是雙方指揮員的耐心,誰在戰場上更趁著,誰在勝利的天平上就會處於更重要的位置,郭邴勳講的最經典的一個戰例就是一號當初在五道嶺子鐵礦,那場潛伏了大半夜的伏擊戰。
現在對自己這位即陌生、但卻又熟悉的大哥已經崇敬到幾乎五體投地,一直以大哥為榜樣的楊繼財認為,自己與大哥既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既然大哥在那麼年輕的情況之下都能做到的如此的有耐心,那麼他也肯定能夠做到。
耐心,楊繼財知道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取得這場戰鬥勝利的最根本原因,也是能不能斬斷這支在自己身後尾隨的,龐大的尾巴最關鍵問題,楊繼財很清楚,要是將這支尾巴帶到挺進軍那裡,會給挺進軍帶來什麼樣的壓力。
斬斷他們時刻準備伸向熱河戰場的手,減輕挺進軍在未來戰場上可能遭遇到的更多敵人,是他不顧隨行政委的反對,堅持要打這場戰鬥的另外一個決心,因為他太清楚了,這上萬騎兵一旦加入熱河戰場會給挺進軍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挺進軍不過兩個裝備齊全,完成訓練的騎兵團的兵力,面對著上萬機動姓能遠遠優於步兵的騎兵幾乎等於沒有,楊繼財在總部的時候,聽說過當年紅軍西路軍的悲劇,而今天的局面和那時是如此的相像,最起碼對手的兵種是相同的。
而且這些人中的相當一部分,比當年的馬家軍更加訓練有素,武器裝備,也更加的優良,同時,這部分人在作戰風格上也比那些只知道死打硬拚的馬家軍,更加凶狠的同時也更加詭異多變。
與曰軍這支獸姓的軍隊相比,馬家軍只不過是一群依靠封建關係和民族關係維持的烏合之眾,在戰術上,他們沒有任何可取的地方,當年的西路軍如果彈藥補給充足的話,無論情況如何,以兩軍真實的實力對比,不至於輸的那麼慘。
而眼前的這些偽蒙軍雖然在凶狠上,遠不如他們,但是他們身後的曰軍,卻是凶狠猶在馬家軍之上,有了這這些曰軍的督戰與參與,這上萬的偽蒙軍騎兵,應該說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尤其是這個數量,甚至可以說可以改變戰役結局天平請傾斜的方向。
也許自己因為在兵力上的劣勢,無法全殲這些兵力數量遠遠超過自己的對手,但是至少要打的他們,在整個熱河作戰期間,不敢在踏入熱河半步,他絕對不會允許當年西路軍的慘劇,在挺進軍身上同樣上演。
當然多山的熱河地形與一馬平川的河西走廊相比,並不適合騎兵大規模作戰,但這裡也並不都是山地,也有平原和草原地貌,挺進軍在熱河作戰,要是只蹲在山裡,想完成整個作戰計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既然部隊早晚都要打出山的,那麼這些偽蒙軍他們早晚會遭遇,那麼晚打不如早打,早解決早利索。
看著老神在在楊繼財,那邊臨時擔任這個支隊政委的王兆方卻是多少有些沉不住氣了,在他看來,這些曰偽軍既然在山口停下猶豫不決,那麼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利用自己全機械化的優勢,加大速度擺脫這支尾巴,盡快的將物資送到挺進軍的手中。
畢竟這才是部隊目前最主要的任務,而且挺進軍目前的情況,也不允許部隊在這裡耽擱太長時間了,作為晉察冀軍區的老兵,王兆方對根據地的情況很瞭解,他知道以晉察冀軍區的能力,根本無法支撐這麼多部隊集中時候的供給。
對於王兆方來說,眼下最應該做的是盡快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而不是在這裡,與那些偽蒙古軍騎兵糾纏一個沒完,那邊已經斷糧的挺進軍,還指望著這批物資緩解燃眉之急,那是幾萬大軍那。
看著身邊王兆方有些焦急的表情,楊繼財卻是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道:「政委,你不要太著急了,按照王司令那邊發來的情報看,挺進軍目前已經全面的展開,熱河這地方雖然糧食產量不多,但是搞到幾天所消耗的糧食,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你是關內部隊調過來的,應該知道關內部隊的生存能力,比我們想像的要強的多。」
「不過政委,你考慮過沒有,物資拖延幾天送到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要是這上萬的騎兵,跟在我們身後進入熱河戰場,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挺進軍只有兩個騎兵團,裝備雖然得到了相當的改善,但是與曰軍相比還是相差太懸殊。」
「就算熱河地形以山地為主,不適合大量的騎兵作戰,但一旦熱河戰場正處於膠著狀態,這上萬的騎兵壓上去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要知道騎兵不僅僅是騎兵,他們在很多情況之下更是騎馬的步兵,挺進軍能不能在承受這額外到來的壓力,對於無論是我們還是挺進軍來說,都是一個未知數。」
「要知道,根據總部轉過來的情報,奉天的曰偽軍已經調集大批的兵力增援熱河戰場,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今後偽滿軍將會以我軍出關部隊為主要的作戰目標,訓練和裝備上的差距,注定了挺進軍應對目前曰偽軍在熱河的兵力將會極為緊張。」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曰偽軍在關內外的戰場上已經形成了一個整體,蒙疆軍、關東軍以及華北派遣軍已經成為一個整體,建制以及原有的作戰地域,已經不可能成為限制曰偽軍行動的障礙。」
「在我軍正面壓力越來越大,關東軍兵力不敷使用的情況之下,這萬餘偽蒙軍,加入熱河戰場上已經成了必然,政委,我們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解決挺進軍目前的困境,還有今後他們很有可能遭遇的更多困境。」
「如果在熱河戰場戰事正濃的時候,這上萬的偽蒙軍在壓過去,老兄你想想後果沒有,可以立即改變在戰場上敵我兵力的對比,在一場我軍並不佔據絕對優勢的戰場上,甚至極有可能將會是壓垮我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政委,我們不打掉這個尾巴,讓他們加入熱河戰場,這場戰役究竟會鹿死誰手,恐怕會難說的清楚,這不僅僅是抗聯的事情,更是全軍的事情,這是影響戰役進程的多個多米諾骨牌中的第一張,也是很重要的一張。」
「而這次打通交通線的計劃能否實現,將關係到我軍今後整個戰局進展,以及今後全軍的總體規劃,我的同志哥,我們必須要保證這次戰役百分之百的成功,絕對不能允許有任何影響戰役進程的事情發生,更不能允許有什麼意外,會影響到整個戰役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