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不出兵又不行的情況之下,這個到底是當過多年地痞,又在雜牌中的雜牌部隊打熬了那麼長時間,心思可謂是七竅玲瓏,遠比那位德王精明的傢伙,在幾經思量之後總算想出一個辦法。
出兵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只是自己上,要上那就大家一起上,要麼就都別上,他以自己部隊在察北地區受到不少的損失,兵力多少有些不足,而且多倫向為察哈爾重地,不留下一定的兵力留守不行,同時自己還要承擔封鎖察哈爾與熱河交界地區,需要一定的兵力為借口,死活要拉著別人一起上。
而那位名義上掌握偽蒙古自治政府實權的德王,對於他的這個建議,卻是來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對於他大家一同出兵的建議直接當做耳旁風,權當沒有聽到,開玩笑,你自己跳井幹嘛還得非拉上一個。
駐守在多倫以及察北各個盟旗的軍隊,都是你的第一軍,首先潰敗,並連累皇軍的還是你的第一軍,所有的事情,自然是你第一軍來負責,畢竟那裡都是你的防區,你不負責誰負責,想要老子出兵,那是想也不要想。
他的這個態度,李守信自然也是不幹的,第一軍的兵力沒有你多,裝備沒有你好,再加上在前面的戰鬥之中損失慘重,這次自然該是你的第二軍出頭,一個死活要拽上一個人陪綁,一個死活不肯出頭,兩個人關於誰出兵整整扯了大半天的皮。
最後忍無可忍的日本蒙疆駐屯軍參謀長高橋茂壽慶少將乾脆來了一個和稀泥的辦法,你第二軍不是不想出兵嗎,我可以告訴你是絕對不行的,要是第一軍打殘了,你第二軍想要在蒙古軍中一尊獨大,帝國還怎麼讓你們相互牽制。
這位少將參謀長,為了延續日本人對蒙古的政策,乾脆在雙方出動兵力分配上,來了一個二一添作五,第一軍出動第一、二、四三個師,以及直屬炮兵隊,第二軍出動第六、七、八三個師,以及直屬炮兵團。
這麼一搞下來,兩個人手中除了各剩下一個師之外,整個蒙古軍就剩下了一個警衛師,在指揮官的人選上,這位少將參謀長更是採取了平衡的戰術,他雖然指派了那位老奸巨猾,但也經歷過於抗日軍隊多次作戰的李守信擔任總指揮,選派第一軍第五師師長依恆額少將,為副總指揮。
但卻為了防止這位蒙古軍隊大將副總司令臨戰耍滑頭,兩個不同系統的傢伙在作戰之中扯皮,高橋茂壽慶少將還專門指派駐屯軍高級參謀德川秀好中佐作為督戰官,並從騎兵集群抽調了一個騎兵大隊,從**第二混成旅團抽調了三個步兵中隊,專門作為督戰使用。
甚至為了使得這三個步兵中隊能夠跟上全部騎兵的日偽軍,這位少將閣下,還強行將蒙古軍隊唯一的一個卡車運輸團全部收繳上來,專門運輸給養和保證步兵中隊能夠跟得上行軍隊列。
除了給兩部蒙古軍隊選派了督戰隊和督戰官之外,為了能讓這兩位老兄並肩合夥為大東亞共榮圈奮戰,高橋茂壽慶少將還大方的給了之前這兩部補充了一大批的彈藥,一口氣批了四十萬發子彈不說,還給兩部炮彈儲備從未超過個位數的炮兵,一口氣各批給了三百發的炮彈。
同時從蒙疆駐屯軍儲備的庫存武器之中,一口氣給兩部補足了武器缺額,並額外的一部給十挺重機槍,當然這些裝備都不會從蒙疆駐屯軍自己儲備中調撥的,而是在與晉綏軍繳獲的軍火庫,以及國民政府八戰區作戰時候的戰利品中抽調的,日軍很小氣的,輕易是不會那自己東西白送人的,哪怕是給自己的狗,也是不行的。
雖說這些裝備舊了一些,但好賴兩個軍的參戰部隊裝備也總算是齊全了,上下不是清一色的晉造三八式步槍和漢陽造或是遼十三式步槍,就是清一色的晉造和奉天造輕重機槍,甚至還有幾挺蘇制轉盤機槍。
再加上原來因為日本人對補發裝備總是斤斤計較,總是提防被他們反咬一口而不肯多發,彈藥數量也一直控制,總是只給最低標準,甚至有的時候,每支槍的子彈還不到一個基數,炮兵雖然有,但是卻是每門炮只有三兩發炮彈。
即便是參與掃蕩,也是在行動之前,才給補充彈藥,使得裝備和彈藥缺額很大,而發愁的兩部這次倒是顯得兵強馬壯了,而那位高橋茂壽慶少將的大方,甚至還讓兩個軍第一次有了少量的彈藥儲備。
只是面和心不合,即便是有日軍督戰,但兩方面也沒有放棄玩弄心思的情況之下,這個超級和稀泥部隊真實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少,只有天才知道,反正那位蒙古軍隊副總司令兼任第一軍軍長的總指揮,是打定了注意讓第二軍抽調的那三個師去打頭陣。
在日本人的全力催促之下,這位蒙古軍隊總司令行動倒也迅速,在王光宇突破國境的第二天就率軍以每天一百六十公里的急行軍速度,向察北地區疾進,倒不是他有意的想要建功立業,而是那位總是動不動就揮舞軍刀,在他汽車上與他談心的德川中佐,軍刀擱在脖子上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但是當追擊到西烏珠穆沁旗境內,無論哪位德川中佐怎麼催促,在見到望遠鏡之中抗聯迂迴部隊強大的陣容之後,這個傢伙的行動速度立馬下降到每天不足二十公里,不敢強行追擊,只敢在抗聯身後遠遠的跟蹤著,甚至怕惹火了對方,反身將自己吃掉,被嚇破了膽子的他,連跟在屁股後邊,意思意思開幾槍的事情都不敢做。
這種情況直到抗聯部隊為了策應關內出關部隊作戰,而分兵押運一批補給物資南下後,才有了一定的緩解,在那位所謂蒙古軍副總司令看來大的那一坨是百分之百的硬骨頭,自己別說帶著這麼一支亂七八糟的軍隊,就是整個蒙古軍全部上來,也肯定是啃不動的。
但是那支小部隊就不一樣了,雖然也有不少的坦克和大炮,但是兵力卻少的多,如果能夠吃掉他們,回去對日本人也算有一個交代了,大的是硬骨頭,自己啃不動,但小的那支,就那麼一點人,自己全線壓上就算壓也將他們壓死了。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位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需要做很多工作,才能同意自己計劃的德川秀好中佐,在收下了了他暗中塞過去的一張北平日本正金銀行的支票後,卻是想都沒有想的便同意了他掉頭向南的計劃。
這位點頭之快讓正慶幸自己沒有碰上那些一根筋日本人的蒙古軍隊副總司令,在半天過後這才想到,他很尖但人家也不傻,這些蒙古軍隊究竟有多少戰鬥力,那些日本人還是很清楚的,那位中佐心中也很清楚,讓這些蒙古軍隊去和抗聯作戰,估計是肉包子打狗,基本上有去無回。
要是真的硬著頭皮去打,那邊坦克、重炮齊全,一個火力覆蓋,這些蒙古軍隊恐怕就會當場的潰散,馬刀是肯定劈不過坦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而步槍與大炮的較量,也不用去琢磨。
這裡又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騎兵作戰的確佔據優勢,但那是針對步兵來說的,要是和坦克硬碰,那倒霉的就是騎兵了,這種戰鬥即便是對一向以武士道自居,不怕死自豪的日本人來說,也是害怕的。
此時面對已經武裝到牙齒的對手,這位中佐閣下正頭疼是打還是不打,打,結果不用去考慮,不打,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肯定無法向上級交差,自己在陸軍內的前途,也可以說盡毀,李守信此時提出的建議,無疑正符合這位中佐的心思。
對於習慣了欺軟怕硬的日本人來說,柿子一向都是好捏的去捏的,儘管上來也有時因為胃口過大而犯二,但畢竟至少到目前還都賭贏了,但那種動不動就去賭國運的事情,是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的,對於個人來說,他還沒有二到那個程度。
儘管這支部隊,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軟柿子,但也總比去碰此刻正在兼程東進,就連自己跟上來都沒有心思去管的火刺蝟要好的多,幾個人這麼一合計,當即全軍調頭向楊繼財帶領的支隊追擊了下來。
不過那位蒙古軍副總司令,到底有著混過馬賊的豐富經歷,雖然兵力佔據絕對優勢,但他並不與楊繼財帶領的這個支隊硬碰硬,而是像一群狼一樣,不時的圍著南下支隊咬上一口,試圖能夠一點點的削弱南下支隊的實力,以便給自己帶來一個創造戰功的時機。
他們這種近似乎無賴的打法,此時皮糙肉厚的楊繼財雖然不在乎,但是卻很頭疼,騎兵機動性大,自己的任務又很重要,不能也不想因為這些人總是試圖找點便宜的無賴打法,而耽擱時間。
關鍵的是車隊裡面那些滿載糧食和牛羊的卡車,是出關部隊眼下正急需的,自己在這裡多耽擱一天,那邊出關部隊急需的補給,就一天無法運到,關內部隊已經斷糧的現狀,讓他直接就承受到軍區一號的壓力。
將車隊運輸的物資盡快的送交給挺進軍,才是當前自己的主要任務,對於楊繼財來說,這些日偽軍只要不來給自己找麻煩,願意跟著自己也沒有辦法不是,至少現在還不到收拾他們的時候,等將物資送到挺進軍的手中之後,在和他們老賬新賬一起算